想到了这儿,碧灵宫宫主取出了弓,搭建上弦,对准了王珠。
他目光潋滟,却也是添了几许锋锐之色。
碧灵宫宫主手中的弓十分奇异,比寻常的弓要大一倍,胎色柔润,却以兽筋为弦。
这柄对于别人过于宽大的弓,却也是让碧灵宫宫主轻巧的拿捏在手中。
一枚淡金色的长箭,却也是轻轻巧巧搭在了那碧色的弓上面。
那双锋锐的眸子,死死的盯住了那飞奔的两道身影。
虽然是隔得老远,却也是分毫不差的锁定了那两道身影。
如此隔得老远,若是寻常的人,自然也是射不中的。
可若是他,却也是必定能将这两人射了个洞穿。
若论武功,碧灵宫宫主的武功,也是可谓惊世骇俗。
只需一箭射过去,无论是姚蛟,还是王珠,那都是顿时一团血肉模糊。
而碧灵宫宫主眼底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笑意,漫不经心的想,杀还是不杀?
瞧着这九公主,倒也是有些意思。
山丘之上,锦城公主却也是不觉皱起了眉头。
“王珠向着这边跑,又究竟是为什么。”
林墨初俊俏无比的面颊之上,一双眸子却是灼灼生辉。
“王珠许也是知晓,是碧灵宫要谋害于她,她倒是极聪慧的性儿,居然是想要这般凑上去。也许她苦苦求饶,碧灵宫就能饶了她一命吧。”
林墨初的话没什么正经,而锦城公主冷冷的哼了一声,面颊却也是顿时不觉浮起了一缕森森的冷意。
眼瞧着王珠的身影,却也是渐渐向着自己这边过来。
锦城公主轻轻解下了自己随身所带的弓箭,并且遥遥对准了王珠。
林墨初笑吟吟的瞧着,倒也是并没有如何阻止的意思。
眼瞧着王珠渐渐近了,离锦城公主不过百步之遥,刷的一箭射了过去。
箭光一冷,王珠也是触不及防,正在此刻,一枚金色的光芒顿时掠过。
咚的一声,锦城公主射出的那箭,顿时也是被金色光芒消去了。
王珠只觉得一缕劲风掠过,面颊不觉生疼。
她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隐约知晓自己暗箭伤人,可是却也是有人不知怎么了救了自己。
锦城公主弓弦已空,面色却有些骇人。
她射出去的箭,已经是快如流星,究竟又有谁,能有这般手速,恰到好处将这枚冷箭截了去?
是巧合吧?
林墨初却不觉喃喃道:“绝非巧合,锦城,那枚箭是从那山崖之上,直直的射过来的。”
一瞬间,锦城公主瞳孔微微收缩,心中却觉得绝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那么遥远的距离,又怎么会射中?
林墨初却心中肯定,必定是那碧灵宫宫主下的手。
这样子的武功,这般惊世骇俗,唯独碧灵宫宫主才能有的。
他不觉想起那一日夏侯夕送王珠离去,而碧灵宫宫主也是隔了老远,以一片碎瓷片割破了夏侯夕的面纱,让夏侯夕露出了容貌。
若非亲眼所见,林墨初又怎会相信,这天底下竟有这般的神乎其技?
悬崖之上,碧灵宫宫主那弓已空,金色长箭已经是射出去。
正是他那一箭射出去,方才也是阻止了锦城公主对王珠的暗杀。
方才他是有所迟疑,究竟是射死王珠,还是随便听听这大夏的九公主究竟是想要说什么话儿。
正当碧灵宫宫主漫不经心想着时候,锦城公主却动了手,而这却是碧灵宫宫主决计不许的。
那锦城公主一箭射过来的瞬间,碧灵宫宫主竟然隐隐有些不悦。这大夏的九公主是杀是留,原本是自己做决定的事情。既然是这个样子,锦城公主动手,他自然是颇有些冒犯之意。
况且,碧灵宫铲除异己,那也是碧灵宫自己的事情。
有些人冷眼旁观,觉得自己智谋高超,认为是借刀杀人。这也是自视轻狂,实在也是有些令人厌恶。
碧灵宫宫主唇角顿时带着一缕冷笑,既然是如此,小惩薄诫,那也是少不了的。
他手指轻轻一动,一枚金色的箭,顿时又再次搭上了碧弓之上。
刷的一下,这一箭顿时也是射了出去。
一瞬间,血花飞舞,林墨初肩头贯穿,不觉跌跌撞撞的退后了几步了。
他额头顿时不觉浮起了一层汗水,手指死死的按住的伤口,却仍然是有血水从指缝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林墨初那俊俏的脸蛋之上,反而冉冉绽放一缕笑容:“瞧来碧灵宫宫主是不欢喜了,幸好,幸好却也是没有杀了我。”
锦城公主瞧着顿时一阵心痛,而且内心之中,却也是顿时浮起了惊惧之意。
林墨初如此,那人武功当真是惊世骇俗。
锦城公主不觉压低了嗓音:“都是我不好了。”
林墨初却含笑说道:“本来就是我有心算计,若当真伤了你,我倒是不好意思了。瞧来碧灵宫宫主,倒也没找错了人算账。”
锦城公主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知道林墨初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可是有时候,林墨初又是这样子的温柔体贴,让她不知不觉,为之沉迷了。
林墨初却也是伸手不觉抓住了锦城公主衣衫,更不觉压低了嗓音:“咱们走了吧,不必再留下来。碧灵宫要怎么做,也是管不了。”
他手掌之上血迹,轻轻的染上了锦城公主的衣衫,却也是让锦城公主不觉重重点点头。
林墨初受伤了,她刚硬的心肠也不觉动容。
就在刚才,锦城公主也早将王珠抛弃在脑后。
锦城公主忽而微微有些惧意,自己看到了林墨初受伤,似乎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难道林墨初比她那复国大业还要重要不成?
她垂下头,却也是轻轻的握住了林墨初染血的手掌。锦城公主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慢慢的在想,那不过是自己一时的意乱情迷,这根本不能说明有什么的。
锦城公主的面颊之上,更是不觉添了几许柔润的狠色。
高崖之上,碧灵宫宫主却也是轻轻抛下了手中碧色的巨弓,不觉嘱咐:“让这九公主上来吧。她究竟要说什么,我倒是想要听一听。”
而黑灵沉默的站在了一边,却也是并无言语。
底下,姚蛟却狠狠的一抽大马屁股,面上不觉流转了几许恨色。
胯下的骏马,已经是口吐白沫,而姚蛟却无丝毫的怜惜。
他的眼中流转了火光,却也是不觉若有所思。
那金色的长箭射过来时候,他心中明了。
那高高在上的碧灵宫宫主,是对王珠起了好奇之意了。
然而姚蛟并没有松一口气。
毕竟碧灵宫宫主不但是高高在上,而且还是那等喜怒无常的人。
正因为这个样子,碧灵宫宫主若是不喜王珠,若是王珠的话儿让他没那么欢喜。
那么凑到了碧灵宫宫主的跟前,必定也是活不了了。
想到了此处,姚蛟却也是不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面上更是流转了灼灼光彩。
然而无论如何,姚蛟也绝没有将眼前的人和曾经兖州的晏修联系在一起。
毕竟他结识晏修时候,只知晓晏修在碧灵宫中地位颇高,来历如何却并不清楚。
王珠也不知晓,只是蓦然捏紧了手掌。
山崖不断的放大,已然是到了眼前了。
姚蛟搂住了王珠的腰身,轻轻的掠下了马。
已经到了悬崖之下,姚蛟却也是不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将王珠捆在了身后,蓦然轻轻向着悬崖壁攀爬而去。
姚蛟轻功不错,轻轻一跃,都是不觉掠上了四五丈。
也不多时,姚蛟却也是终于掠上了悬崖顶上。
饶是姚蛟武功不错,却也是不觉微微喘气,甚至不觉颇为疲惫。
就在此刻,一道颇有磁性的嗓音,却也是回荡在两个人的耳边:“九公主,你来了。”
那嗓音化入了风中,似有着惊心动魄的魅力,就如此回荡在两个人的耳边。
王珠听了,不知为何,顿时觉得背脊涌起了一缕凉意,甚至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慢慢的从姚蛟背后下来,轻轻一福:“大夏九公主王珠,见过碧灵宫宫主。”
披风下的幽润眸子,却不动声色,悄无声息的打量眼前的身影。
对方衣衫一片黑色沉润,翻动了淡金色的光彩,仔细瞧来,却是黑衫上的金线刺绣。
而那男子的面容,则隐藏在了金丝的面具之下。
王珠虽然是瞧不见对方的容貌,不知为什么,竟又觉得那金丝面具之下居然藏着难以言喻的瑰丽。
一边这样子想着,王珠纤弱白嫩的手掌,却也是轻轻的撩开了自己淡绿色的披风,和那男子眸光相对。
而碧灵宫宫主也一直盯住了王珠,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碧灵宫宫主漫不经心的在想,却也是不知晓这披风之下,究竟是有怎么样的一副容貌。
他这般想着时候,王珠却已然撩开了披风,露出了自己的容颜。
那淡绿色披风拢开之后,露出了一张清秀如雪的容貌,一双冰雪也似的眸子,却也是不觉寒光凛凛。
这世间绝色的美人儿,碧灵宫宫主原本也是见得多了。甚至碧灵宫宫中,也是会有专门的机构训练绝色的美女,用来笼络别的势力。
正是因为如此,无论王珠有怎么样子一副美丽容颜,碧灵宫宫主却也是不会留意的。
可是他所见到了,却是一双如雪眸子。
那漆黑的眸子,宛如寒水,里面却也是有浓浓的冰雪之意了。
便是见惯了红尘,心如死水,这一刻,碧灵宫宫主内心不觉微微一动。
可也只是一动,再无其他。
那洒了月光的潭水,那堆积如雪的琼花,那月色的甜蜜凄美,却也是统统也没有了。
徒自留下的,却也是一片白茫茫的空白。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
可是无论是王珠,还是碧灵宫宫主,都对对方一派陌生。
碧灵宫宫主静静的在想,眼前的这个女子,则是大夏皇族送去了和亲之女。
王珠却不觉垂下头,清清脆脆的说道:“还是宫主垂怜,所以肯见我一面。”
碧灵宫宫主却也是轻轻一甩袖儿,王珠听着他似轻笑一声,对方的嗓音却听不出喜怒:“既然是如此,你又有什么话儿要说。”
王珠一双眸子水色晶莹,却也是清脆说道:“父皇让我嫁去云家,只为拿捏住我大夏东海一地的兵权,以此镇压北漠兵事。碧灵宫宫主是聪明的人,自然应该知晓,大夏皇族前去,并不是去支持云家。至于东海一地,大夏并无图谋之意。”
她瞧着眼前的碧灵宫宫主,对方墨色的衣衫在风中轻拂,配上天边淡墨色的云雾,眼前的画面好似一副瑰丽无比的画卷。
王珠从前却并不知晓,原来有些人只需要随随便便的一站,就能够自成一派风景。
可是眼前的绝美景色,却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杀机。
所以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是应当小心翼翼。
“既然东海并不是大夏领土,只是大夏的驻军之地。那么东海之事,大夏绝不干涉。更何况,一开始宫主心中,便并没有打算让碧灵宫明着占据东海郡。”
金丝面具之下却不觉传来一声轻笑,王珠只听着那碧灵宫宫主轻笑说道:“好个狡黠聪慧的丫头。”
方才王珠刚刚到了悬崖之顶,心神未定,如今倒是细细去听碧灵宫宫主的说话声音。
细细听来,那饱含磁性的嗓音之中,却有着一股子年轻的清润。
也许这个名扬天下,名声赫赫的碧灵宫宫主,年纪并没有很大。
不知怎么了,王珠内心之中顿时滋生了一缕异样的感觉,只觉得很不舒服。
对方目光一直在自己面颊上逡巡,瞧得十分认真。
一想到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王珠内心之中,顿时隐隐有些厌恶之意。
若是在大夏的京城,九公主不高兴了,大可以一鞭子给抽过去。
可是现在,王珠这只凶兽,却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爪牙,做出温润无害的样儿,甚至不能将自己自己厌恶的心思暴露半点。
她亦只能做出柔顺之态,好似那些驯服在碧灵宫权势之下的人一般,崇敬之中隐隐有些依附之态。
王珠原本便是个聪慧的人,此刻却也知晓如何隐忍。
对方金丝面具之下,蕴含磁性的嗓音却也是不觉有些戏谑之意:“不错,碧灵宫历代宫主,却也是绝不会明着占据大陆上城池土地。可是纵容是如此,也并不见得每一代碧灵宫宫主都是这样子想的。而我,却并不觉得,碧灵宫要做那暗夜的帝王。你说我杀鸡儆猴,又用谁来祭祀?”
那浅浅含笑之间,却也是不觉添了几分杀伐血腥。
碧灵宫宫主目光落在了王珠身上,若是这大夏九公主不能说个所以然来,那么她已经让自己全无兴致,更不会轻轻饶了去。
让自己没趣之物,自然是死了才好。
“碧灵宫宫主,自然是绝不会这样子做。东海郡,是大陆之上一颗明珠。说到贸易繁华,那也是哪一处都比不上的。正因为如此,此地方才是备受各方势力重视。既然是如此,为何整个大陆,只有此处能有如此繁华的贸易?只因为,唯独这儿,是不受各国律法管制,不受哪国立场左右,超然于物外,所以无论如何,这儿贸易不绝,每日银钱好似流水。这样子的地方,整个大陆也只有一个。一旦此处被哪股势力所占据,必定也是再没有这般自由。碧灵宫若是将整个东海郡占为己有,这个地方也是失了魂魄,再也是没有从前的万般风情。宫主自然是爱惜东西的人,不会将一块美玉给摔碎。”
碧灵宫宫主方才正正经经的,这样子瞧来王珠一眼。
他目光逡巡,若有所思。
这世上争权夺势,工于心计的人不少,可是有内慧的人却不多。
不少人盯着东海宛如流水一般的银子,却也是并不能欣赏这个地方独特的美丽。
不错,至始至终,自己是并不想毁掉东海郡这份独特。
想不到王珠在浊世之中沉浮,倒是无损这双眸子的清润之意。
只不过红尘滚滚之中,这双眸子的清润还能保持多久,却也是说不好了。
他唇角轻轻翘了翘,倒是有那么一缕货真价实的笑意。
只不过,碧灵宫宫主眼睛之中冷意更浓:“九公主所言,倒是很别致。想不到九公主虽然是女儿之躯,却也是野心勃勃,骤然遇袭就知晓究竟是如何得罪碧灵宫。连碧灵宫欲图算计东海郡,都是清清楚楚。”
王珠却也是神色自若:“碧灵宫威名赫赫,我又如何胆敢招惹。只不过叶家跟我素来都有嫌隙,那叶家大小姐死了后,叶家更是将我这个九公主恨之入骨。既然是如此,我自然打听叶家之事。”
眼见无论自己如何询问,王珠回答都是对答如流,碧灵宫宫主倒是更添了几许玩味。
“想不到大夏这般地方,倒是居然是出了九公主这般人物。九公主在大夏虽是金枝玉叶,可放在整个大陆之上,甚至不算如何。”
王珠垂下头了,似乎因为碧灵宫这样子的话儿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实则心尖儿倒是不觉添了几许恼怒之意了。
不错,大夏也许并非小国,却偏安一隅,甚至这隐隐不敢为之争锋。
可是被碧灵宫宫主这般点评,却也是有些不悦的。
碧灵宫宫主饱含了磁性的嗓音,却也是不觉就这样子回荡在王珠耳边,甚至隐隐有些蛊惑之意:“大夏皇宫,实在是有些委屈九公主了,不如,加入碧灵宫又如何?”
碧灵宫宫主似有意挑逗,却又隐隐有几分欣赏之意。
王珠却毫不客气,断然拒绝:“请恕王珠不知好歹,此生此世,我也是愿意留在大夏。”
碧灵宫宫主以为自己所追求的是荣华富贵,却根本不知晓自己只不过是想家人平安。
身在大夏皇室,少不得杀伐果决。如果她出生于寻常的人家,她宁可在家里的花园玩洋娃娃。
碧灵宫宫主要自己加入碧灵宫,说得好听,好似找了一个大靠山。实则一旦进入碧灵宫,规矩就是碧灵宫之事大于出身之地的利益。
一旁的黑灵却也是不觉微微有些讶然。
自己侍奉的这个主子,无论什么身份,都是个极冷静狠辣的人。
晏修只要乐意,自然是会将自己和王珠情意隐瞒极好。他也许自己存在并不能长久,并不想碧灵宫和王珠扯上任何关系。
黑灵虽然是碧灵宫宫主贴身忠奴,却也是丝毫不知晓究竟发生什么事儿。
不过他虽然不知道当时晏修喜爱王珠,却知晓晏修对王珠另眼相看。
想不到就算是如今,碧灵宫宫主仍然是对王珠颇为关注,这倒是让他隐隐有些讶异。
碧灵宫宫主却也是轻轻的错过了脸儿,向着悬崖另一头不觉望过去。
王珠没有说为什么不肯加入碧灵宫,可是他却也是能猜测出几分。
他也是瞧过王珠的资料,王珠这个九公主十分依赖大夏的太子和皇后,这竟然不是伪装。
如此说来,王珠不肯应,竟全然是出自于情义。
若是最初,王珠重情重义,肯与大夏的队伍同生共死,碧灵宫宫主也是未必会十分在意,更不会有什么佩服之意。
可是如今,偏巧这个时候,在碧灵宫宫主欣赏了王珠的沉着和机智之后,又知晓王珠是个重情的人。他倒是不觉,微微一笑。
一个重感情,纵容不至于便一定得到别人的喜爱,可至少不是厌恶。
王珠说完了话儿,瞧着碧灵宫宫主的背影,内心倒是不觉微微有些忐忑了。
碧灵宫宫主,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高高在上,手握权柄,也许自己在他眼中,却也是宛如蝼蚁。
如果对方不开心,自然是会轻轻松松的除了自己。
这般自己性命操于别人手中的感觉,自然也是绝不会十分美妙。
王珠心中一阵焦躁,对于这个宛如高山一般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不可遏止的产生了厌恶与憎恨之意。
作为一个心理极阴郁的人,她自然恼恨这样子不悦的感觉,恨不得将这个带给自己压迫之力的男子狠狠撕碎。
偏生,她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爪牙,一副极乖顺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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