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昏暗的灯光之下,夏侯夕的美却是有些模糊的。唯独那一双妖异的眸子,却也是似乎染上了一缕金色的光彩,油灯的光辉染在了夏侯夕的眼睛里面,而夏侯夕的眼睛就好似一颗绝好的玉石,却折射了冷冰冰的光泽。
他瞧着林墨初,一时却也是没有说话。
蓦然一只蓝鸟向着林墨初扑了过去。
林墨初侧身躲开,那鸟儿一身羽毛十分美丽,性情却也是狠辣。
只见那爪子狠狠一动,顿时也是在墙上穿过了五个小洞。
夏侯夕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那鸟儿顿时也是轻轻的落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蓝雅懒洋洋的舒展的身躯,有些不欢喜的瞧着林墨初。
“雅儿还是这样子的脾气火爆,性子不好。不过比起了其他的鸟儿,似乎也是有本事得多。兖州的鸟儿染上了时疫的病毒,并且抓伤了人,让兖州之人染上了时疫,多亏了雅儿帮衬。若非如此,夕殿下也是不会如此辛辛苦苦的,来到了这儿。”
蓝雅轻轻的抬起头,却是十分得意的样子。
林墨初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我之间的情分,却也是早就开始了。以前咱们虽然不过匆匆几面,却也是鸿雁传书,聊这天文地理。这天地之间的山河流转,星云动荡,*变幻,才是最有趣最原始的力量。夕殿下,你初到大夏,我们京中重逢,就已然是知晓会雨水绵绵,江河倒灌,河提被毁。至于什么前朝余孽,大夏内斗,这不过是正餐之中一点点缀罢了。阿夕,你不觉得,像我这样子又聪慧,又能懂你的朋友。若是死了,你岂不是很寂寞?”
夏侯夕缓缓说道:“我没有朋友的。”
林墨初眸子之中流转一缕冷漠之意,口气却仍如平时一般温和秀雅:“是了,你若当我是朋友,怎么就不除掉九公主?一路之上,你们前去郴州,情意绵绵,机会多得很。就是手帕里藏了根毒针,随意那么一次,就让九公主死了。我还以为,过上几日,就会听到这位聪明的九公主不幸死了的消息。可是却没想到,她居然又回来了。”
“什么碧灵宫的人一路跟随不好下手,什么王珠手腕厉害,这些为难,也只能是骗骗别的人。又怎么会为难你呢?”
“从一开始,你不是想要勾引她?言谈举止,像极了王曦。因为这是王珠身边,最让王珠喜欢的男子。夕殿下,你不过见了太子一次,模仿起来,也是惟妙惟肖。王珠喜欢什么,应当和她大哥一般温柔,却又没太子的优柔寡断吧。所以她一见你,就不自觉认为是十分可亲,甚至和晏小侯爷生了冲突,这都是你我乐见其成的。可是结果呢,人家似乎也是没有对你坠入情网,任你摆布。夏侯夕啊夏侯夕,你是不是反而自己栽了进去了。”
这一次,林墨初一败涂地,他内心之中也是充满了愤懑怨恨之意。
他样子瞧着秀雅,言语却也是渐渐的尖酸起来了。
夏侯夕唇瓣动动,想要说什么话儿,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的。
他内心默默在想,没有杀了王珠,是觉得王珠若是这样子轻轻巧巧的就死了,那自己内心之中,是何等的意难平。
那个女子,似乎比自己想的要聪慧,似乎比自己想的要耀眼。
这样子一来,岂不更有意思一些?越是耀眼明润,摧毁起来,似乎也是有趣一些。
“林墨初,输了就输了,人家才智手腕,本来就比你厉害。挑了许许多多的错误,可这最要紧的一点,莫非你就视而不见。一个人的失败,若总是推给了别的人,那也是很是没趣儿。”
夏侯夕慢慢的坐下来,褪下去面上的温润,竟然是十分淡漠的样子。
他手指轻轻拂着面前那具琴,淙淙的琴声却也是传来。
“这世上就是这样子,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本来没什么格调。咱们既然是做的是下贱之事,就不要做出高贵的样子。除了自欺欺人,还能有什么。我输了就抛弃情人,匆匆走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回到陈国,你还要穿裙子假扮女人,让你还父皇瞧你跳舞吧。”
林墨初眸子之中流转了深深的污黑,嗤笑的看着夏侯夕。
也许他摘下了全部的面具,不是在锦城公主面前,而是在夏侯夕面前。
他只是无法容忍,眼前的男子,风轻云淡。
明明他也没高贵在哪里去,却如此任性。
夏侯夕长长的睫毛好似一片小小的羽扇,如今却也是沾染上了丝丝金光色的晕彩。
而那长长的睫毛之下,夏侯夕一双眸子却也是隐隐有些模糊了。那双金银妖瞳,似乎也是染上了一缕污黑之色。
“你来这儿,莫非是想要说这些?”
林墨初微微一默,方才是说道:“如今我要离开兖州,只要留得性命,那也好了。夕殿下,既然是君无恙已经是来到了身边,想来你也是有那么些实力,送了我出去。”
夏侯夕轻轻的叹了口气:“你过来一些,我有话儿要和你说。”
林墨初容色微微有些恍惚,向前了一步,再向前了一步。
夏侯夕已经是停止了抚琴,轻轻的抚摸上了自己手指上那枚戒指。就是这枚戒指,弄死了唐蓉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林墨初手指轻轻抚摸夏侯夕的琴,搏动琴弦。
夏侯夕瞧着林墨初的颈项,林墨初是个十分俊俏的人,见过他的人必定是会心生好感,就是那颈项也是纤细得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林墨初蓦然将他一推,血花飞舞。
夏侯夕戒指之中的银丝刺破了林墨初,不知道打在了什么地方,顿时传来了咚的一声。
扣动了机关,咯咯的声音做响,然后一个玄铁牢笼顿时落下来,将林墨初给扣住了。
林墨初非但没有什么惶恐之意,反而不觉微微一笑,目光灼灼。
一道人影顿时飞快略来,那男子一剑削过去,叮叮咚咚的响,打出一片火光。
剑锋映着那男子容貌,约莫三十五六岁,面颊虽然是有些蜡黄,形容却是十分精悍,正是陈国第一剑术高手君无恙。
只见如今君无恙面上颇有些愤愤之色。
夏侯夕反而神色十分淡漠:“无恙,不必用力了。这个机关,乃是我设计的,这个笼子是精铁所做,十分牢固,绝不会因此随意被毁。”
林墨初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却也是不觉一笑:“阿夕,你果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你待的地方,可不是什么甘于清苦,而是想好了后路。我早只知道,只要扣动这个机关,那就会笼子落下,阻断追兵,这可当真是有趣得很。不枉费我花了三千两黄金,买通你身边亲卫王钧。你也别怪人家,如今你只是质子,给不了什么好处,还处处受苦。更何况,说动他的人,可是我林墨初。”
夏侯夕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也似是无语:“既然是如此,你又为什么出卖他了。”
林墨初手指轻轻拂过了自己素色的衣衫,叹息说道:“我自己素色衣衫,什么都是朴素得很。可为了一个背主的奴才,我可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有时候想一想,难免肉痛。况且,以后我也是出不起这个价格了。既然是如此,留下了他,又能有什么用呢?你我相交一场,用了你的逃生之路,自然也是应当为了阿夕你除掉后患。只怪我说说九公主,说说你的父皇,你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心烦意乱了。”
说来也许令人不信,就算林墨初是叶家的掌令人,可是却至始至终,都是过着万分朴素的日子。叶灵犀可以一掷千金,他却绝不会奢侈的享受。
自己要爬到了山巅之上,自然也是要远离那些酒色财气。
说到了这儿,林墨初手掌轻轻的按住了机关,地面顿时裂开了一个口子,然后铁笼子顿时不觉下沉。
早知晓会发生事情,林墨初却也是一点都无惊恐。
他拿起了弹出了牛皮包裹,捏住在了手中。
“夕殿下,我虽然是没有什么廉耻,可是若是随随便便,又没什么好处,就因为想要泄愤要去害自己的好朋友,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不过你既然是想要杀了我,那也是算不了什么了。你呀,可是不要怪我。”
林墨初这样子说话儿,似乎也不全指夺走夏侯夕求生之路这桩事情。
这个机关十分精巧,很快就将林墨初沉下去。
然而林墨初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对了,我只好奇那么一桩事情。就算你的父皇让你生气,为何提起九公主,也是让你生气,莫非,莫非——”
那样子的话儿回荡在夏侯夕的耳边,林墨初意有所指,就算最后听不到了,可夏侯夕却仍然是知晓林墨初是什么意思。
说是自己对王珠动了情了,所以林墨初提及了王珠,他就情难自控,为之生气。
夏侯夕默默无语,如果自己因为一桩事情而动怒,甚至露出了这个破绽,那么这已然是一个弱点。
他脑海之中,蓦然又是浮起了王珠的影子。
那个清秀的少女,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嫣红的衣衫,就在晨曦之中缓缓而来。她嫣然一笑,笑容充满了活力。是了,这个女子又恶毒,又充满了热情。陈国后宫那些人,他的那些兄弟,一个个的都是那样子的恶毒,可是他们却没有王珠这样子纯粹的热情。
也许一开始,自己选择接近王珠,想要博得这个九公主的爱,这已经是一个错误之极的举动了。
他从小到大,想要博得谁的喜欢,从来没有失败过。
许多喜欢他的人以为是情不自禁,却不知这不过是一桩精心的设计。
王曦身为太子,什么都好,容貌俊俏,品性又纯良。身在黑暗之中的人,向往这样子的光芒,这也是一桩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不过白玉有瑕,这世上的东西,究竟是不能十全十美。
王曦品行纯良,可有时候未免太过于重情,不免有些优柔寡断了。这女人,一边希望身边之人心肠柔软十分纯良千依百顺对她毫不见疑,一边又要这个人聪慧能干,并且十分果决,能帮衬她算计别人,并且是绝不会为别的女子有半点柔软。
这原本是十分矛盾的,秉性善良的人,就算有亲疏远近,可是也不会对别的人不善良。
一个人既然聪慧绝顶,聪明绝顶的人必定是十分自负,更格外相信自己。既然是如此,这个自负的聪明人,就不会千依百顺,有时候甚至很难听取别人的意见。
这世人就是如此,总是不知道世事本来就不可两全。而他却去了瑕疵,让一个王珠喜爱的完美形象出现在王珠跟前。
这原本是一桩简单的事情,可是王珠却是比他所想要复杂得多。
夏侯夕不置可否,慢慢的品尝了一杯酒,微微有些熏醉了。
他眸色深邃,瞧了君无恙一眼,君无恙也并未垂询。
那道剑客的身影,却也是顿时离去。
林墨初笼络夏侯夕身边的人,连这样子要紧的事情都是能查得到,夏侯夕自然是要除去自己身边奸细。
两个时辰之后,一道身影不觉从水中分水涌出来。
林墨初剥去了身上的衣衫,这一身衣衫是用皮革剪裁而成,穿到了身上,能隔水之用。
而那一个气囊被固定住,更是能借助这皮囊一番呼吸。
林墨初剥去了衣衫,却也是只觉得浑身酸软,大口大口的喘息。
自己这一次虽然是用了那么一些手腕,可是说到了才智谋略,其实是并不如夏侯夕的。
天文地理,夏侯夕无不精通,就算是机关玄学,各种手腕,夏侯夕也是各有涉猎。
这整个兖州城下,其实原本就有暗河流动。有些暗河是死道,有些暗河却是能延展到城外。
夏侯夕聪明绝顶,不但是发现了地脉之下暗河的流转,而且还设计了这样子的水服和气囊。
如此一来,就不会被地下水的低温所冻伤,更能借助气囊之中的空气呼吸。
他早在这寺庙下面开凿一个窟窿,一旦启动机关,笼子下垂,就会落入了暗河之中。
林墨初抹去了自己面颊之上的水珠,却也是不觉隐隐有些嫉妒之意。
就算不想承认,自己这次搅乱风云,却也是借助了夏侯夕之力。
这个局,本来就是他与夏侯夕共同策划的。
所以这个样子,自己更是厌恶夏侯夕最后的不予理会。
林墨初剥掉了自己的衣衫,却狠狠抹去了面颊之上水珠。
那张清俊的容貌映照着星星的光辉,越发衬托出容貌清润。
林墨初冷漠无比的想,自己只需活下去就是了。
唯独活下去,才是有些机会了。
林墨初匆匆挽起了自己的发丝,随意用根发钗轻轻的别住了。
遮掩了极毒的本性,他仍然是那等翩翩的公子哥儿。
就在此刻,林墨初目光望去,却是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
林墨初叹了口气,却也是颇为无奈,自己身上虽有银钱,却并无食水。如今兖州正在闹饥荒,除非从官府手中领取食物,自己也是极难不被活活饿死了。
如今此辆马车过来,林墨初却也是若有所思。
他拦住了马车,却不觉温言说道:“这位客人,求你听我说一句话儿。”
那车夫容色不悦,马车之内,却听到一道悦耳的女子嗓音:“老张,究竟发生何事?”
“师妹,如今外边乱糟糟的,何必答什么话儿。”
林墨初素来聪慧,顿时猜测得到,这马车之中所藏着的,必定是两名女子。
既知是兖州生乱,却偏生让女子应话,可见马车之中并无男子。
这样子一来,倒是极好。
林墨初面颊之上笑容,却也是越发和顺。
他知晓自己样儿好,模样俊俏,别人也是容易喜欢他。
可是就算是如此,也许别人就是会不喜欢他,不肯将吃的给他。
既然是如此,他迫不得已,可能只好做一些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
林墨初这样子想着,面上笑容不该,手指间却也是轻轻添了一片薄薄的刀片。
那马车的帘子被轻轻的撩开,露出了这车中两个女子。
就算星光不是十分明亮,可是却也是能瞧出这两个少女容貌十分出挑。
年纪大些的少女,容貌温和,一身水色衣衫,轻轻的插了一枚碧玉钗。
年纪小的少女,年纪却更加幼小,她容貌秀丽,更是十分可人,上传对襟青衫儿,下撒一条杏色的裙子。
林墨初却也是温润一笑:“两位姑娘,我有些急切的事儿,走得匆匆,也是没带什么吃食。如今若是回去,难免耽搁事儿,所以冒昧唐突,想要买些粮食。”
他容貌可亲,这样子说了,并且掏出了一枚金叶子。
那秀丽少女却轻轻的哼了一声,样儿又娇又甜:“有些银子,那就了不起?”
反而她口中师姐,略想了想,便说道:“公子稍等。”
也没一会儿,她就取出一个布囊:“里面有些许干粮,赠予公子,至于银钱,那也是罢了。我们快到兖州,剩余些许,也是够吃。”
林墨初面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讶异之色,似乎甚是吃惊,又似乎是颇为感激。
他接过了食物,又不觉道谢,而那少女并不在意。
林墨初眼见马车扬长而去了,却也是不觉轻轻抚摸口袋。
这口袋里有面饼、肉干、果脯。
这几样东西,样样均是精致之物,可见这两个少女必定也是出身不俗。
林墨初不觉心生感慨,与人为善,总是一桩好事情的。
比如这两个少女,如今也是逃过了一截。
如今她们虽然没有要自己手中的金叶子,却也是逃过了他袖中的柳叶刀。
林墨初也不再迟疑,毫不犹豫的向着兖州反方向离去。
马车之上,那娇美少女却目光闪动:“师姐,我觉得方才那个公子,出现得不明不白,虽然样式十分俊俏,可也是未必是什么好人。我仔细想想,若是师姐没有被美色所迷惑,原本也是不会将食物给她的。”
那年纪大些的清雅少女,却也只是微微一笑。
两个人均是神医云慈的徒弟,年纪大些的名叫蓝如惠,年纪小些的名叫景轻衣。景轻衣不但是神医之徒,更是名门之后,权贵之女。
也许正因为这样子,她也难免会骄纵了一些了。
听到了景轻衣的这样子说,蓝如惠却只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连景轻衣觉得古怪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没觉得不奇怪呢?
只是再怎么如何,两个女子人在外面,也是要小心为上。
既然是如此,旁人不相干的事儿,原本也是不好计较了。
若能买平安,舍弃一些食物,那又是算什么。
景轻衣却是十分兴奋:“若是可以,咱们也该将他拦下来,盘问一番,也许那个人,是一个什么江洋大盗,正好做了什么案子也是说不定。”
她天真无邪的话语,却是让蓝如惠一阵子的头疼。
此时此刻,蓝如惠其实已经是有些后悔,带着这个师妹前来了。
景轻衣却十分聪慧,隐隐猜测得到蓝如惠的心思。
“师姐果真是嫌我闹腾了。可是若不是你说,这里的这个病人十分奇怪,我才不会来这儿。好师姐,事到如今,你不如说说,究竟是个如何奇怪的病人?”
景轻衣不断纠缠,想要蓝如惠开口。
蓝如惠原本不欲说的,被纠缠久了,却也是不得不说了。
“师妹,你也是知晓,身为大夫,无论医术如何,总是会惹下一些麻烦的。曾经有一次,我惹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麻烦,却也是得蒙一名少年相救。他虽然满身邪气,可是却到底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更是与他有了约定,给他治疗一个病症。”
蓝如惠一双眸子,沉润而温和。此时此刻,光线暗暗,也是瞧不出她眼眸的颜色。可是若在太阳底下瞧,蓝如惠那双眸子是隐隐泛起了蓝光的。
也许正因为这样子,蓝如惠也是被别的师兄妹孤立,平时也没多少人乐意和她说话儿。
因为蓝如惠修炼了一种十分奇怪的医术,名唤催眠术。
这种催眠术不被人理解,就是师门之中也是被称之为离魂术。
“我一直修炼这离魂术,原本处处被人敬而远之。岂料被我救下的那个人,却也是颇为感兴趣。他说若将这离魂术用到了极致,将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岂不是有趣。”
蓝如惠淡淡的说道,景轻衣却不觉不寒而栗:“他却是个疯子,只是为什么有人要,要这样子?”
“那人十分聪明,聪明人的烦恼原本就比别的人多一些的。而且他从出生到现在,却也是有着并不愉快的经历。而那人修炼的一门武功,是不需要过多的情感,也是不需要过多的牵挂。所以,如果我能让他忘记过去的感情,甚至他曾经拥有的身份,只记得他的事业和野心,必定是能让他事半功倍!”
听了蓝如惠这样子说,而景轻衣顿时颇有兴致起来。
“如此一来,那人就会抛弃自己出身的软弱,忘记自己身份,可是却记得有关权利的一切,那是再不会让烦恼打搅了。这个人,倒是为了权势,不顾一切。”
蓝如惠叹了口气:“可是这还并不是最为有趣的。那个人告诉我,其实除了权利,他还爱慕一个姑娘,只是这个姑娘并不如何爱了他罢了。他有两个身份,一个是那个姑娘面前的身份,一个是面具后的身份。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用明面上的身份,接近自己心爱的姑娘,求得他的喜欢。若是时间到了,那姑娘爱上了他,他就抛弃权势,洗掉了自己黑暗污秽的记忆,就好似一张白纸,出现在那姑娘面前。于是,那姑娘身边,就会多了一个普通又深情的夫君了。”
景轻衣听得有些痴了:“可是,可是若他那心上之上,并没有在约定时候爱上他,那又如何?”
蓝如惠微微有些悲悯:“那他就是会忘记那个姑娘,忘记这段爱情,忘记他爱上这个姑娘时候的名字,从此以后成为一个追逐权利的人。任何人,再也是不能进入他的心里。”
景轻衣已经彻底痴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样子疯狂又凄美的人呢?
而蓝如惠瞧着自家小师妹的脸颊,静静的想,明日午夜时分,就是最后的时辰了。
这世上,到底是没有那么多水到渠成的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