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民国娱乐圈之初代影后 7

7

    都说男人最懂男人,新表哥人又老实敦厚,定不会诓我。我的心咚咚雀跃欢庆,原来雨后的天更蓝,草更绿,阵雨真是个好东西。

    程井然不但从我进门第一眼就看我,还钦点我演新戏,若对我无意,一面之交,何需如此?既然他是这般想的,我也一定要合他的意!

    这样决定后,我急等着苏木回来,知会并恳请他同意我的谋划。可是左等右等,都没见人进门,他不就拿个东西,耽搁这般久!

    为了不让自己空焦虑,我只能蹲在门口草地上一根根拔着草。但当拔到第三十根,苏木还未出现时,感觉就相当不好了。我懊恼的左右手齐上,怒拔两把,全力抛向空中。

    好在这些草屑纷纷下落之时,苏木和宏哥终于从门外拐了进来。

    很不幸,他们同时目睹了我浑身长草的模样。我在他们的哄堂大笑中羞愧地背过身,不料未被赶走的新表哥亦在后方盯着我,又被抓个正着。

    前有狼后有虎,我一把扯过苏木,急速将他往门外拐。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我不顾他从嬉笑到惊吓的叫唤,将他顺到一尾墙角处方停下。

    “你这是怎么了?”苏木拍着我肩上头上的草,诧异道。

    “我想演姑父的新戏!”为防隔墙有耳,我选用德语与他商议。苏木听完,皱眉盯着黏在他身上的我,抚在头顶的大掌重重拍下。

    “nicht!”他毫不犹豫就否决了我的决意,这一点也不意外。

    “我想演,你知道我很喜欢演戏的,妈妈每次排话剧都会带上我,我也算个老演员了......”我用手指挑着黏在苏木衣服上的草屑,祈求着。

    “你演的都是大树,石头......草啊的......”苏木点了点他衣服上未挑净的草屑,不屑地瘪嘴。

    “我想演,我很想演戏,哥哥。”

    我自知演戏的要求在哪方面都站不住理,我未拍过片,我要回德上学,我哥哥不喜我抛头露面......于是我只能逮着“想演”这个点,不住哀求。

    苏木却不为所动,他用仍罩在我头顶的大掌全方位扭动我的脸,细细打量许久后叹息。

    “哎,耳根子软......先发份电报问问父亲吧。”

    他看起来难以决断,于是将得罪人的活推给爹爹,毕竟爹爹较他更厌恶戏子。我却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脑里早写满了对策。

    “我们现在就去!晚了这角色可就没了!”

    我所担忧的并非无理,姑父开电影公司,掌控的演员能少吗?他们进去商议都好一会了,没准待会便择好人选了。

    苏木见状,只得先领我回家,询问哪里可以打电报。果如我料,我们进去寻姑父时,他们已商讨到最后环节。

    “那就燕芝吧,燕芝也很不错,国语也说得好......”

    我不晓得这燕芝是谁,却绝不能让她抢了先。

    “姑父,我想演。”爹爹写药方对策时我常伴左右,他常念叨,这写东西的技巧,在于开头便点出关键,我猜说要紧话时,亦该如此。

    姑父三人闻言很是讶异,两两相望不知如何回话。

    “你想明白了?”秋叔不多嘴,直逼要点。

    “我是想明白了,但还需发份电报请示父母。”三人听完莞尔一笑,点头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惜之!你过来,赶紧带表妹上去写封信,而后速速发给舅父舅母。”新表哥听完吩咐也不嫌烦,急热切地拥我上楼,我心中却还有个疑问。

    “那位程先生说话算数吗?他不会匡你们吧?”

    我实想问程先生那句是不是玩笑话,若我自作多情会错意,多羞惭。姑父听完却以为我为他们的资金烦忧呢。

    “哈哈哈,你多想了。放眼上海滩,连个卖菜的都很守信用,说好买一斤,只会多不会少......元序这般身家,怎可能说话不作数!”我点头听完后很是心安,忙上楼润笔写信。

    “苏妹,你这信可别写的太长......”新表哥给我预备好纸币后嘱咐着。

    “用德语可以吗?”长不长我可控制,但这语言我确实无法,一来我不善于写中文,二来我预想中的收件人亦看不懂中文。

    “好,德文更好,字符比中文简单,简少就便宜......”新表哥应得毫不犹豫,那笑跟捡了钱似的。

    我可没空管那么许多,提笔飞速写着。末了在另一张纸上注明收件地址,收工!

    “这地址......同先前我替父亲打给表舅的,不一样啊。”新表哥收过我递过的信件,不解道。

    “原先地址的电报机出了错,这个地址能接收快些。”

    “哦哦。”新表哥听完猛点头,他自知对寄回家的东西,没人比主人清楚了。

    “这个电报发出去,几时能收到回音?”

    “若那边回的快,明后日便可到。你放心,我就守在等回件。”新表哥说完掉头便跑,听他说愿意为等信守在那,我简直要感激涕零。托上帝保佑,我的几位哥哥为人都不错。

    事已办完,我不愿独自呆在楼上,便踱步下楼去寻大伙。

    “苏子,我电过元序了,他笑说,钱已经垒好,就等你这位大角儿去取了。”姑父见到我下了楼,第一时间通报好消息,大伙听完无一不是笑的,除去苏木笑得有些不置可否罢了。

    我更是欢畅,取钱......看来很快又能再见程井然了。

    姑父的欢畅只有片刻,他一感慨到我的父亲,便如霜打茄子般蔫了下去。还连问他是否需要追加一份保证书,担保我吃好拍乐不受委屈。我连连摆手说不必,这都是些无用功。

    言谈间晚饭已备好,我匆匆吃完饭,在表姑的嘱托下早早上楼沐浴休息。而姑父及两位叔叔,接着商讨其他角色人选。

    *****************

    第二日我还睡着,就被连连敲门声闹醒。

    “苏妹苏妹!柏林来信了!”新表哥欢快吼着,催促我开房门。

    “给我吧。”我还未来得及下床,同在门外的苏木好似从新表哥手上接过了信。

    “怎么说的?都是些德文,我看不懂。”新表哥声线抖动,很是紧张。

    我听他这么问,也忐忑地坐在床上不动,细听苏木的回答。

    “答应了。”

    我还未来得及从苏木的话中辨出喜乐,门便被砰的打开,苏木竟径直走了进来!

    “这是闺房!你出去!”

    “苏子!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心计!”苏木的话与我的责怪同时蹦出,他怒气更盛,生生压过我的抱怨。

    “你竟然将信电给妈妈,而不是父亲。”我不安地望着他的神情,竟不知他这句是称赞还是气急败坏。

    在我们家,父亲保守的观念同妈妈开放的心态冲突极大。妈妈喜爱表演,自然会将上镜当做好机遇。父亲则不同,他一直不满我在舞台上蹦跶,直道苏家世代书香门第,怎能让子孙抛头露面?尽管我只是演一棵不动的树,一块蜷缩的石头罢。

    类似这样的争议,我家时有发生,每次他们有了分歧,早有准备的妈妈,最后总能劝父亲不情不愿地点头。前提是——早有准备,若父亲先抓了异处,会即刻凭着医者本能斩草除根。

    因此,我昨日特地让新表兄将电报发往妈妈学校,而不是家附近的电报站。

    “哥哥别气,我是真心实意想演的,不是为了玩乐。”苏木比我更晓得家里的潜规则,他见我这般玩弄,定是怒火中烧。

    “你是个学生,你还要上学的,晓得不?”他见我这般模样,尝试着收住气,温和地劝我。

    “妈妈说了,可以先办一年休学实践,你知道现在很流行这个。”我自然不会漏下此等大事,早在电报中就主动问及。

    “行!你们一个两个!一踏上中国土地,全不听我话了!”

    苏木见我不听劝,摔了电报气急败坏。我见状一把抱住他的腰,不停说着好话,心里却很鄙夷他的控诉,难道我在德意志就很听他的话?

    妈妈教过,男人是很好哄的,这是她与爹爹中西差异大战数年总结的经验。苏木作为一个妈妈养大的男人,合该符合推论。

    我将我俩的兄妹谊从小回溯了一遍,方讲到十岁那年我听他话,在妈妈的话剧上演了一块不受控制,满台疯滚的石头那事,他的手便已轻抚起我的发顶。

    气消了。

    “哎......那你就好好演,但接下来在中国的事儿,得听哥哥的,晓得不?”苏木温柔地蹲下身子与我平齐,要我做保证。

    我当然是即刻点头的,就算他不说,我在中国遇上事,定然离不开亲哥哥呀。

    “往后都听哥哥的。”我甜甜道,不想听的话,再抱几遍腰,哄哄便是了。苏木很是满意地拍拍我的头,示意我换好衣服下楼吃饭。

    只是回头看来,今晨的诺言,我们无一人守住。虽都在中国,我遇上事却很难再找到他,哥哥的照料名存实亡。而我呢,我也没听他难得几句劝慰,直至越陷越深,不但无法自拔,别人也拔不出。


同类推荐: 神道仙尊做局我的极品美女老婆都市小保安至尊保安逆天丹尊都市沉浮都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