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两声。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是我，我的手机坏了，借了别人手机跟你报个平安，你也注意身体。

    周扬追着拨回去，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麻烦电话给刚刚借你手机的人，我是她老公。”

    “你说刚刚用我手机发短信的姐姐啊，她发完就走了，我现在完全看不到了。”小女生说话的声音一听就是热心肠。

    “好吧。”周扬揉了揉太阳穴“那…你说的那个姐姐看起来都好吧。”

    他觉得讽刺，居然身为老公要问一个陌生人自己老婆的情况。

    “啊？”小女孩也被这问题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反应过来“挺好的呀，买了好多纪念品的样子。”

    那就好，知道她安全就好。买了那么多纪念品，估计心情应该也不错。

    本来在书房打算看看书的，没想到居然睡着了。看来现在真和年轻那会儿没法比了。

    看不下书，周扬决定去次超市，早上发现冰箱里没什么吃的，趁她不在家赶紧把它填满。免得她自己去超市来回拎那么多东西。

    关键是，她还不会开车。有时候上下班高峰期打不到车，还要跑去挤地铁。

    他们刚来这座城市时，他工作清闲，每周周末俩人就跑去逛超市。大包小包总是买一堆，然后默契的分工。膨化零食她负责抱着，而柴米油盐就是他的活。

    想想这几年工作忙，也是好久没去超市了。

    难得换上休闲装，周扬觉得一身轻松。开车直奔“老地方”。

    今天超市人并不多，这让周扬能放下脚步慢慢挑选。家里的拖鞋还是几年前的样式，是当时妻子买的情侣拖鞋。但是他常常不在家，自己那双拖鞋还很新，妻子的那双上面的图案已经刷洗的模糊了。

    所以他打算重新买一双。他是男人，颜色只要暗色系就好，至于她嘛，记得她总是喜欢小女孩儿的玩意儿，过去她总买粉红色，这次他给挑了一双淡紫色。

    拖鞋放进购物车，周扬的视线被对面的儿童区吸引。超市人虽不多，但是孩子却不少。怀里的，车里的，坐着的，跑着的……

    过去她也总是站在儿童区看一会儿，她说小孩子和猴子差不多，看他们就好比看小猴子了。尤其是如果有蓝眼睛的外国宝宝，她就会直接飞奔过去叫他帮忙给合影。

    那种情况下，最后都是他黑着脸强行拽走。

    不知道这一年多来，她一个人来超市，会不会更像脱缰的野马，没人能阻止她的撒欢。

    “周扬？”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他的想象

    “真的是周扬！”

    周扬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有些微胖的女人牵着一个差不多三岁的男孩儿正走过来，越来越近，渐渐能看清五官。

    是她！居然是她！

    许琪！

    他大学时交往过的女朋友！

    看样子她也已经结婚了。

    “嘿，太巧了吧，居然在这里看到你。”许琪眉眼带笑，一副惊奇的样子。

    “是啊，好久不见。”周扬朝这对母子笑笑“你一直在a市？”

    “没有，去年他爸爸工作调过来，我们也一起跟着过来的。你什么时候来的。”许琪时不时抚摸着身边的儿子，小男孩儿却好奇满满的盯着周扬看。

    “我比你早来一年，也是工作原因。”

    “和你那女朋友一起吧。”许琪故意说的很轻松，好像不介意似的。

    “嗯。我们结婚了。”

    “呵呵，挺好。这我们都能猜到，你当初迷她跟什么似的，要不咱俩也不会…是吧。”

    许琪看了眼儿子，没把分手俩字说出来，一直挂着笑。

    “多亏分开了，要不你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幸福。”周扬没看许琪，伸手捏了一下小男孩儿的脸。男孩儿怕生的赶紧躲到妈妈身后。

    “嗯！我真挺幸福的！”被儿子拽的上身直晃“我看你也不错，不像我认识你那会儿总是一张绝望的脸。”

    “哪有。”

    “哎，我们都好就好。”许琪用力按住那淘小子，单手从包里掏出手机“咱们留个电话吧，以后有事互相照应着。”

    “好。”

    “你们有孩子了吗。”许琪接回手机低头储存着号码。

    “还没。”

    “你们还真不着急。”存好后许琪抬头“不生也好，生了都是麻烦事，你看我这年老了多少胖了多少。”虽然是抱怨，许琪的眼角还是带着笑的。

    “我们也是迟早。”

    “嗯……”看周扬没什么话讲，许琪也觉得尴尬“我还要带我儿子去买两本故事书，今天就这样讲，改天叫你们去我家玩。”

    “好。”

    孩子听到妈妈终于提起买故事书，没等妈妈说完就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妈妈的胳膊，俩人摇摇晃晃没一会儿就看不见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