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居然称呼我为西门大官人,看来林家的情报系统倒是挺快的嘛,这才半天功夫,就知道我姓什名什了?”
林冲斗干笑了两声道:“还真的没有想到过,一直流连在赌坊之间的西门大官人,居然是一位金丹高手,真是让人没有想到啊。”
“怎么?金丹修士很少见吗?”
林辰挠了挠头道:“这东海镇可是人来人往,多个金丹修士,那不是和在大海里面倒入一杯水一样,不增不减多少吗?”
“话是这么说,可西门大官人愿意出手相助,这就让人感到很惊奇了。”
这小少爷,反倒是问起自己的意愿动机了。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是愿意帮助他的,也好在林家潜伏下来。
他早就对林家有意思了,林家是做航运的大户,对于交通运输这一块,肯定有自己的门路。
天净沙如此珍贵,寻常出售炼器材料的店铺也不过些许,那么一大批天净沙,还是流入了外面的批次,这些肯定能从林家身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小少爷,你也知道,我西门大官人,在东海镇虽然是喜好赌博,但其实我是奉命前来的。”
林辰眼珠一转,便将自己早已经在心中编织好了的借口抛了出来:“我们家大人,最近有一批天净沙,想要在你们东海镇采购,但我计算过了,就算是要将整个东海镇的天净沙都搜集起来,也难以达到那个量,因此想走走林家的门路。”
“天净沙啊?”
林冲斗不愧是航运家族的小少爷,他轻轻松松便算了出来道:“那玩意可是炼制灵器才需要的,而且飞剑、飞刀之类的灵器是用不上的,因为天净沙添加进去之后,只能平添功力在灵器之中运行的舒畅,对于灵器的强度是几乎没有什么帮助的。”
“这个具体我们家大人要数量众多的天净沙要干点什么,我这个做属下的,也不好多说。”林辰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两根手指头在扶手上敲来敲去,“而且这东海镇远离我家大人仇家的领地,又是货物四方往来之地,想必弄点天净沙,若是有林家的帮助,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家里面的对外事务,可都是大哥在操纵的啊……”
“这个没事,不是只要谁是林家的掌舵人,谁就能够操纵家族事物吗?”
林辰挥手打断了林冲斗的话语道:“只消得小少爷您帮您大哥‘分忧’一二,拿到家里那些在东海河上运输船的控制权,不就可以帮助到西门了?”
林辰看着林家小少爷那犹豫不决的神色,又添上了一把火道:“小少爷你放心,只要你能应允下来,那西门从今日起,就全身心地为小少爷您效力,直到助您执掌大权为止!”
林冲斗终于定下来了,他看着方才被林辰击毁不久的窥伺蛊术,两眼圆睁道:“好!我就应允下来了。”
“不过当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弄清楚,就是昨晚刺杀我的刺客……”
“刺杀你的,前后有两拨。”
林辰竖起两根手指头,随后又弯下一根,然后沉声说道:“前面一波人确切来说,是想要你手中的那把小壶,后面的那波人,才是真正的杀手。”
“这个我清楚,因为在被刺杀的时候,我就见到了倒在地上的李三,他可是银钩赌坊的荷官,既然他敢对我的东西有所窥伺,只能说明一点。”
林冲斗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在案几上重重地锤了下道:“这狗奴才背后的主子——那银钩赌坊的黑爷,定然是他派出的第一波杀手!”
林辰皱了皱眉头,这个林冲斗看来还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说话也不经过大脑考虑一下。
那含沙之壶明明已经被当做救命的宝物交给了林辰,那就不再是他的东西了。
可他言语之中,还是说他的小壶,这话在林辰耳朵里听起来,确实是有些刺耳。
不过他也不会和林冲斗这样一个孩子般的人计较这些,充其量只能是放在心中而已。
“黑爷?此人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是银钩赌坊的一介掌柜的而已,修为稀松平常。”
林辰摸了摸这些天长出了不少胡子渣的下巴道:“连他都敢打你的主意,可见林小少爷你在这家里面混的是有多么地没有地位。”
黑爷为什么要对林冲斗下手,为什么不顾林家小少爷的身份还要夺取他手中的含沙之壶,这些具体原因,林辰其实都明白了七七八八。
那个蠢货般的黑爷,定然是被林辰心中已经是怀疑了九分,只差最后一分当面揭穿的要收黑爷为徒的“长水门前辈”所指使。
而且林辰断定,这厮肯定不会收手的。
毕竟他要对付的,可不是林家大权在握的大少爷,而是林冲斗这般一个赌坊里闲汉都只是表面上嘴巴皮子畏惧一二的小少爷。
现在林家大少爷又不在此地,正是林府权力的一段空白期,林辰正好琢磨着借助这等事来帮助这个孱弱的小少爷,建立一点自己的基业。
“黑爷……这人我见过几次,他既然都知道我是林家小少爷了,按理说不应该做出这等事啊。”
“小少爷,无利不早起,这些做赌坊的,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林辰冷笑一声道:“若是利润大到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的程度,他们定然会动手的。我猜那老小子,现在肯定在想着,怎么继续进一步对付小少爷您的!”
林辰接着说道:“不过您也不要担心,这件事我西门去出马摆平,没准还能带回点呢!”
说完林辰嘿嘿一笑,整个人身形一动,接着便化作一道半透明的流光,从窗户方向飞了出去。
银钩赌坊里面,今日赌坊明显比往常要早了许久就关门了。
这才月上梢头的时分,按照往常这里的热闹气氛,估摸着得到日上三竿,才有那最后一批恋恋不舍的赌棍皱着眉头离开这里。
但看着这赌坊门口一副衰败的气氛就知道,银钩赌坊恐怕以后日日都得如此早地关门大吉了,再也不复以往的盛况。
走过路过的闲汉,多有那不知情的,在和知情的打听消息,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哎……也不知道黑爷和谁结了仇,居然……”
“居然怎么了啊!”
“你小子还不知道啊,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在东关街不远的箱子里面,找到了李三的尸首……”
“啊!那可得有多大的仇,照着人家的生财路子毁下去,这下黑爷可不好受啊……”
“噤声!小心黑爷先找你的麻烦!”
一家赌场,不管是大是小,做的是金银生意还是灵石生意,那生财的路子,有近乎一半是拴在了赌场的荷官身上。
他们不仅会来事,而且很多荷官本身就是客源的由来。
比如李三,虽说在银钩赌坊里面干活的时间不长,但给赌坊的黑爷可算带来了不少的利润。
现如今李三突然被害,黑爷这响当当的摇钱树瞬间歪了一大半,更何况是大半夜被人离奇杀死在镇子上,这沾染了白事的银钩赌坊怎么不让人感到晦气?
“掌柜的,这都没人了……”
“那就关门!然后你们几个也给我滚出去!”
黑爷声震如雷,吓得那些个荷官奴仆飞快地合上门板,然后离开了银钩赌坊,生怕爹妈少生了两只脚。
黑爷环视一周,看着自己毫无人气的赌坊,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是谁?到底是谁!”
“真是可恶啊!明明距离那小壶就一步之遥,可李三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被人给干掉了,连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留下!”
黑爷越想越是生气,他仰天长啸一声,浑身的威压全部释放开来,将房间里面的大件的瓶瓶罐罐都震得粉碎。
“是了!”
黑爷一把将手中的紫砂壶捏了个粉碎,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还有人顺着李三的尾巴,知道了那破壶不是一件凡品,所以要和我争上一争!”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真以为我黑爷是泥巴捏得,没有半点火气?”
黑爷越想越气,他快步走到屋子里的那张黄花梨的大床上,双手扶起床沿,使起一股脑的蛮力。
“轰隆!”
黄花梨的厚重大床被黑爷掀翻了开来,震起了一屋子的灰尘。
黑爷不顾呛鼻,挥了挥手拨开眼前的烟尘,在地板上一阵摸索后,便翻出了一个镶金嵌玉的宝盒。
他用力一扣,将宝盒上面的木头盖子掀了起来,一颗晶莹剔透的晶石出现在盒子里面。
这晶石半个巴掌大小,正好将这小巧玲珑的盒子塞了个满满当当。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盒子里面的晶石形似普通的灵石,但仔细观察,便可发现密布在里面的细密纹络。
这些纹络在阳光的映照之下,犹如天上被风吹散的云朵一般,看起来端的是白絮一样。
若是林辰在这里,便会惊呼起来,怎么会有这样完美品相的力魄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