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你怎么都不发表意见的?&陈长卿有点儿好奇林梓业一上午的沉默,吃着饭店送来的外卖问道。
&我没意见啊。&林梓业没什么兴趣地吃着口味不怎么适口的菜,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不舒服,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好像堵着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堵着什么,让人烦躁的很,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嘛。
&你哪里不舒服吗?&陈长卿说着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直觉觉得这家伙哪里又出问题了。
&没什么,可能吃多了,肠胃不太舒服。&林梓业下意识地回答,然后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这不是说自己是吃饱了撑的?
陈长卿也黑线,倒不是觉得他吃饱了撑的,而是让她这个吃的更多的家伙情何以堪?
&我们去散步吧。&陈长卿不打算收拾一片狼藉的餐桌,她认为心情更重要,一切的混乱都不如心情的混乱更让人难以忍受了。她不知道这家伙又再钻什么牛角尖,说不定来了b市又勾起他对他们那一地鸡毛的家的纠结也说不定。
&中午头儿?大夏天?&林梓业好笑地被某人拉着,不怎么认真滴反对道。
&谁规定夏天中午不能散步啦,b大的校园绿化这么好,去湖边那边肯定比家里还凉快。&陈长卿认为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开阔心胸,有助于自愈。咳,当然,前提是可以自愈的小纠结,要不然请远离任何水面。
午后的阳光果然炽热,但比起e市要好得多,最起码紫外线没有那么吓人。不过,林梓业还是快速把她拉进了小树林,沿着林间小路向湖边走去。
夏日的午后是喧嚣的,也是寂静的,喧嚣的是知了,寂静的是人声,倒是让人觉得更加放松。
&我记得小时候,大人都会让小孩子午睡,可是真的很难啊,外面那么好玩儿,谁睡得着。所以我就偷偷跑出去,自己钻在花丛中逮蜜蜂,啧啧,现在想想好残忍的说。&陈长卿挎着林梓业边走边回忆道。
&蜜蜂?难道不应该是蝴蝶吗?你没挨蜇?&同样逮过蜜蜂的家伙立刻好奇道。
陈长卿翻了一个白眼,&蝴蝶超级难逮好吗?蜜蜂很笨的,拿个透明的罐头瓶子,口朝下,罩住蜜蜂,它就只知道向上飞,真笨啊。&
&&感觉被鄙视的林梓业摸了摸鼻子,他是被王鹏程那小子害的,那小子直接捅了人家的老巢,然后他们被马蜂蛰的浑身包所以,后来,即便是小蜜蜂,他们也都绕着走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湖边,果然湖边常见的小情侣们也都找清凉地方去了,他们坐在长椅上,刚好旁边树枝的枝叶探过来,遮住了长椅一半的阴凉。
林梓业望着眼前的湖面,听着旁边小丫头的叽叽喳喳,心中的烦躁略略压了下来。其实这种烦躁感不是第一次出现,但对他来说依旧是陌生的,难以应对的,甚至是不想承认的。
他竟然像个有独占欲的小孩子一样,对于接近小丫头的任何人都充满着警惕,甚至充满着焦虑。
从e市回来,他就发现自己对小丫头有些过度依赖,是的,虽然羞于承认,但,事实就是依赖。而不是他一直认为的自己是被依赖者,虽然小丫头也可能依赖着自己,但当他发现自己依赖对方之深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然后就是惶恐,想要远离,或者做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结果事与愿违,最后投降,甚至开始考虑去d大当客座教授他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变成小丫头成长的束缚?肯定会的,因为,现在他连对方的人际交往似乎都想要干涉,即便是他的朋友
林梓业望着湖面对岸,远处的对岸即便是在阳光的炙烤下,依旧呈现出一片阴影。就像是此刻他的心情,没有比发现自己的阴暗面更令人恐惧的事情了,尤其是他更害怕会伤害到最重要的人。
陈长卿叽叽喳喳说了半天,结果发现某人靠在椅背上望着湖面放空,不由得黑线,她这是在自言自语、自娱自乐吗?虽然能感觉到他的烦躁,但,这次跟上次不同,她可猜不到原因啊,唉,倾诉也是很重要的一种发泄方式,只可惜,这家伙似乎不打算说什么。
&林大哥,转过头来,看着我。&陈长卿突然发号施令道。
林梓业条件反射地转头,然后发现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就被一个柔软的掌心合上了眼睛。
&真是的,盯着湖面那么久,阳光反射多厉害啊,眼前不发黑才怪,等会儿再睁开哦。&陈长卿捂着对方的眼睛教训道,心里暗叹,谁说过来着,说男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是小孩子,简直再对也没有了,一眼看不到就不知道作什么祸了。
&呀,你别眨眼睛啦,手心痒死了。&陈长卿忍住痒,继续捂着,&对了,林大哥,你不是说过以后还要当老师吗?非得在b大吗?要不要去d大试试?那可是最美海滨大学啊,多方便艺术创作啊。&陈长卿灵光一闪,开始引诱某人,即然不放心这厮一个人呆着,那她就打包带走就好了吗?真是太笨了,她还一直郁闷上大学后怎么办,咳,她绝对不承认是她舍不得他,她就是担心他,你看看多容易钻牛角尖的孩子啊,不看着怎么行?
要不说这两位有缘呢,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最后也能拐到一处去,嗯,可喜可贺。
林梓业闻言不由一窒,然后莫名的,即便是眼睛被捂着,也似乎能看到太阳的碎片,那么闪耀美丽。他舔了舔嘴唇,尽量保持正常声音地问,&还跟着你跑到大学去?你不嫌烦啊。&
&当然不嫌烦啊,嘿嘿,我们继续去看房子嘛,即便是我买不起,但这才是乐趣所在啊。还有啊,据说哦,那边岛上全是猫啊,太开心了有木有。虽然我现在一时半会儿还稳定不下来,等我稳定下来,或者说选个地方宅住了,就要养一大堆宠物,狗是必须有的,猫更是,嗯,还有龙猫,啊哈哈哈哈,你见过龙猫吗?大老鼠一只啊&某人有开始启动脑洞模式,然后附带的祥林嫂模式也一起启动了。
不过,林梓业却觉得犹如天籁,拿下她的手,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小丫头,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刚刚酝酿的阴暗都被阳光照射进来,那种温暖与干燥感是如此舒服与真实。然后他把玩着自己手里比他小一号的小手,含着不自觉的笑意,与小手的主人你来我往的说笑起来。
树枝的阴影渐渐遮住了整个长椅,清风吹拂水面,依旧寂静的午后,穿插在呢喃细语之中的,是偶尔从湖心中跳出的鱼儿,跌回水面的噼啪声。
回去的路上,陈长卿松了口气,因为旁边难伺候的家伙似乎心情好极了,啧啧,到底哪句话起了效果呢?貌似她就是说了一堆一堆的废话算了,结果好才是真的好,过程就不追究了。
恢复正常的林梓业看到第二天,又是一大早来报道的汪悦泽依旧没什么好脸儿,当然这位直肠子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陈长卿很震惊于汪同学的敬业,于是两人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甚至用什么防水保暖材料,用什么玻璃木材,半瓶子醋的某人都想插上一脚,咳,电视节目害死人啊。
不过,汪同学倒是不在意,甚至很惊喜,因为他发现这位小姑娘提的都是他从b国刚刚学到的东西啊,真是,老祖宗说的对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要是能从b国直接运材料过来就好了,那边研究建材特别细化。不过,我们这边材料和工匠应该也不输他们把。&汪悦泽充满了憧憬,眼睛皮卡皮卡的,要知道他最敬佩b国的工匠师傅们了。
&&陈长卿不准备现在就打击他,年轻人嘛,就应该在实践中碰碰壁,这样才能有所成长嘛。某人冠冕堂皇地幸灾乐祸。
林梓业看着俩人依旧你来我往,聊得热火朝天。然后他很惊讶的发现,虽然还是看汪某人不太顺眼,不过,却没有了昨天的焦躁感。他的心,似乎就因为小丫头那一句话就安定下来。唉,他果然是妹控了吗?这词儿还是汪某人昨天走时甩给他的算了,妹控就妹控吧,就像小丫头说过的,随心而活嘛,没必要跟自己拧巴。
所以,林妹控哼着歌给他妹子切西瓜去了,至于汪某人?想吃自己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