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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

    经过一番激战,薛晓南终于突破了换装、做造型、化妆等层层防线,脱胎换骨般地站在商场门口翘首踟蹰等待廖启帆开车来接自己。只见薛晓南身着一银白色雪狐皮草,黑色头发披肩而下,在头顶处编了小一髻蜈蚣辫,蜈蚣辫斜上方卡着一个白色缎面的水钻发卡,宛然一自然天成的发箍;略施粉黛,长而卷的睫毛显得本身眼睛大的她更加空灵通透,绯红的双颊更显小女生的俏皮可爱之态,晶莹粉嘟的双唇让人恨不能上去咬一口那般诱人。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时今日这样打扮薛晓南,极不自然地站在商场门口翘首盼望,竟不想却惹得不少眼球,自己好像万众瞩目一般,回头率高到让自己浑身不自在。这时,蓝色三菱驶来,薛晓南像是逃难般一溜烟得钻进了车厢。

    “你这是凤凰涅槃吧!刚才一路上过来,不少男的盯着你看,感觉是不是特别良好?”廖启帆看到满脸通红的薛晓南打趣道。

    “好什么好?最不喜欢就是这种招摇的感觉,尤其是被男人这样看,感觉是像是被侵犯一样!”薛晓南反驳道。

    “视觉强*奸”这个词突然跳跃在廖启帆的脑海里,这丫头怎么和别的女人想法都不一样,大多女人都是变着法子的折腾自己,吸引男人的眼球,这个可好——花大价钱好不容易把她打造成现在这般招人怜爱的模样,人家根本就不领你的情,当真是自讨没趣!想到这里廖启帆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以为人家是看你的?是看你身上这身衣服的!”廖启帆好生没好气的讽刺道。

    “那把衣服脱了还给你好了!我正好也不喜欢这样别扭的装束~”薛晓南毫不示弱地回击道,心里满是愤愤不平的憎恶。

    “那你脱吧,反正我又不吃亏,你想怎么脱都可以!全脱了也无所谓!”廖启帆翻了一个白眼,更是一脸的不高兴,心里不停暗骂道,坐着我的车子,穿着我买的衣服还敢那么嚣张,找死了不是?

    “切!”薛晓南意识到自己刚才语误,导致自己失地难收,这才有点收敛“这衣服钱怎么算?还是等今天我穿完还给你好了!”

    “你觉得你的衣服我能穿上吗?”廖启帆无奈地嗤笑——还?亏你真能想得出来,我廖启帆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要回来的习惯!更何况是区区几件衣服?

    “那……”薛晓南面露苦色,心里小算盘不停击打着,总不至于叫自己还钱吧?又不是我想买的,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才要把我打扮至此,难道我还要为你的虚荣心买单吗?

    “这是你第十三个月的工资——”廖启帆不用看就知道薛晓南再想些什么,嗤之以鼻的讽刺道,完全打消薛晓南的疑虑,“你不是在学校有第十三个月工资作为奖金吗?我也不能让你吃这个亏,学校那方面有的,我这边也会有的,免得你总觉得我苛待你!”

    “我可没有说你苛待我啊!”一听不用掏钱,薛晓南顿时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地张口道,“第十三个月工资,这样也行啊?”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第十三个月工资,想自己花钱买这身行头是吧?”廖启帆看着薛晓南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就想好好欺负她一下。

    “不了!不了!”薛晓南赶紧回绝,只怪自己多嘴多舌,没事说这话干嘛?“老板体恤下属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驳老板的面子呢?”

    “切~”廖启帆甚是无奈,这号女儿自己真是没有见过,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廖启帆时不时用余光瞟向了身边的这个女子,不由得感叹道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靠衣装马靠鞍,就这么一折腾,薛晓南还真是美的跟个仙女似的。

    只是——廖启帆无意间瞥见了薛晓南左手腕上的天梭表,和着今天这身打扮略显突兀,不由得摇头道。

    “你这手表是休闲款,和你这身装束不太想配,去掉吧!”

    薛晓南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是啊~真的很蹩脚,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可是为何自己还是不情愿去掉呢?

    “算了,就带着吧,习惯了而已——”薛晓南明显变得不自然起来,思虑良久一口回绝了廖启帆。

    “你要是习惯看手表,咱现在就去ck店给你买块女士专用手表,配着你这身衣服才相得益彰,这块表还是不要戴了比较好!”廖启帆越发看这块表碍眼,不免地眉头紧锁起来。

    “我说不用了就不用了!我没有觉得这样哪里不好!”薛晓南顿时火气上来,音量也高出许多分贝。她之所以死活不愿脱下此表,就是因为在她心里这块表并非是单纯的一块表,而是成阳留给自己最后的那么点念想!

    “这么在乎这块表,难不成这表有什么深意?”廖启帆吃了一惊,回眸一观,身边的女士脸色突变,不知道是绿色还是紫色,反正就是不好看的颜色——瞬时对薛晓南的态度产生质疑,这丫头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你这种人是永远体会不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感情,天天换不同的女朋友,对待每段关系都是那么冷淡,因为在你们眼里感情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了吧?游戏人生我理解不了,同样你也体会不到认真过活的什么样的感觉!”薛晓南不知为何,心中那口怨气不停的窜动着,实在压不住瞬时爆发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积压了太多,没有办法排遣出去,薛晓南暗自想到,对于成阳的感情不了了之,不敢在人前承认已经分手的事实,守着过去的物件,自以为还能抓住流失的美好,可笑死了,其实这算什么了?跟个傻子一样到处乱撞到处碰壁,明明想要忘记的是自己,可是为何却死死不肯放手的也是自己?所有的一切只是在做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

    听完一席话,廖启帆愣了一下,“我好像没有招惹你吧?你不觉得这样对我说话过了吗?”

    薛晓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死死攥着左手腕不肯放手,冷静下来后,轻声道歉道,“对不起,我刚才失言了……”

    ……

    俩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廖启帆不再多舌,目不转定地盯着前方的路,不知道为何想生气却生不起来。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薛晓南方向,那女子宛然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般,蔫蔫瘫坐在那里,右手依然死攥着左手腕不放,看到这里,廖启帆顿时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你说的没错,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好感很容易,只要她有漂亮的脸蛋和傲人的身材;让一个男人睡一个女人也很容易,只要能打开对方的腿;让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容易,只要女人有足够的魅力还有足够的手段;有一点,让一个女人彻底走进一个男人心房,那是难上加难,但是一旦走进去就会挥之不去,驱之不散。我想刻骨铭心就是形容这样的感情吧?”廖启帆目视前方,有点心疼身边女子的同时,自己不知为何却也有袅袅的思绪冉起。

    “有钱人就只可以游戏人生,就没有资格去拥有刻骨铭心的爱了吗?”

    薛晓南回头看了一眼廖启帆,那张帅气而玩世不恭的脸,此时此刻写满心酸,眼神中仿佛有些恍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这种矛盾的表情却让薛晓南不知所云。

    “怎么?别告诉我你也曾经爱过那么一个人,结果却被伤的遍体鳞伤,这种桥段太过俗套!”薛晓南依然愁眉不展,只是现在心情稍稍好转,愿意开口说话了。

    “我说了你也不信,在你眼里估计只有男人伤害女人的真理,绝对没有女人背叛男人的道理——女人永远都是被害者,而男人永远都是施害者,尤其是像我这样家里再有点底儿的,一开始就被你定为死囚行列了吧?”廖启帆轻嗤一笑,安然自若地说道。

    “我可没有这样说——”薛晓南不攻自破,心中所想被人猜中,却也不愿承认现实,竭力掩盖到。

    “可是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脸上就一直写着我不相信你,我鄙视你,你就是混蛋之类的……”廖启帆轻笑,直接戳穿薛晓南的谎言——

    “那是你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别人这么想!”薛晓南顿时来了劲,“看看你都干些什么事?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让人感觉正经的!在学校里脚踏两条船不说,还把别人的肚子给搞大了……”

    “你等等!”廖启帆听完此事件,顿时瞠目结舌,自己给谁肚子搞大了竟浑然不知,“咱说清楚,我把谁肚子搞大了?”

    “程瑞茵啊!”薛晓南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拜托姐!好像是你帮我翻供说她没有怀孕的吧?!”想想都可笑,自己是律师却调准枪头打自己当事人,真没有见过这号的!

    “怀孕不怀孕,那是一码事!”薛晓南极力辩解道,“你和总归是有既定事实的关系,要不人家也不会赖上你不放!”

    “程瑞茵的事我承认我有我的问题,遇人不淑、观人不善是我所欠缺的。可是你也不能因为一件事就把我这个人彻底否定掉吧!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你可好!我这一失足就直接拉出去枪毙,连申诉的机会都不给!”廖启帆也毫不示弱。

    “谁枪毙你了?”薛晓南顿时觉得可笑,你的糜烂生活管我何事?

    “就是你!就是你!”廖启帆满是不愿意,“我在你心里不知道被你枪毙多少回了!”

    “我晕!”薛晓南哭笑不得,这家伙其实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吗,“这你都能看出来?”

    “切!”

    ……

    “说真的,你真的被人伤过?”薛晓南不知何时来了好奇心,竟也毫不掩饰地问出了口。

    “我说被伤过你信吗?”廖启帆好生没好气地答道。

    “这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薛晓南开始对廖启帆的事情感兴趣,一脸不正经的笑容顿起,“对方什么情况?能伤住你的人应该不是一般人!”

    “嗯!”廖启帆表情凝重起来,“确实不是一般人……”

    “不要老是把自己划为弱者,谁说只有男人会伤女人?说海誓山盟的是你们女人,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是你们女人,说生死相依至死不渝还是你们女人,最后呢?放手最快跑的最远恰恰又是你们女人——在感情中没有性别歧视,只有弱肉强食,谁多爱了,谁用心了,谁也就输了,把自我输的彻彻底底……”廖启帆脑子里闪现出曾经和她的一幕幕,那个让他爱得彻底,恨得决绝的女人。

    薛晓南一脸惊讶地盯着廖启帆的侧脸,那种凝重愁眉不展的表情,仿佛在申诉某人的薄情寡义,一个她从未谋面的女子。他的话每个字都深深敲击着自己的心灵,这是她第一次和他产生共鸣,竟然是在感情问题上,那个她绝对不愿相信对方有其之的东西。可是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却如此的真切,如此的哀怨,如果不是置身其中、广受其害是根本不会有如此深刻的体会。没有想到如此失意的自己,竟然和一个自己压根就看不起的纨绔子弟有了共同语言,真真是可笑至极,由此看来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同命相连!

    “然后呢?”薛晓南苦笑一声,可笑自己的卑微,嗤笑自己的失地难收的境地——

    “感情这种事情不要刻意回避,不论谁伤了谁,首先能做的就是先调节好自己。放不下就不放下呗!为何非得把自己逼的那么紧那么累呢?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要过去的,对于过去的东西,我们应该学会而非遗忘,毕竟曾经相爱过的,为何非要把对方描绘的丑陋无比,从心里彻底厌弃才甘心?抹杀了曾经的美好还伤了自己……”廖启帆深有体会继续道来,说是在安慰别人,其实更多的是在舔舐自己的伤口而已。

    ……

    晓南,以后你的生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我陪伴……

    晓南,以后以后……

    以后?是啊!以后也只能是以后了……

    爱了的却是曾经,对于曾经只能而非遗忘……

    放手与不放手,不在于手而在于放,十指连心——放手就是把心放下,而不是把心丢掉……

    对于曾经的那个人不要苛责他的背叛,毕竟他给过你曾经的美好,曾经的笑依然甜美,曾经的泪依然酸涩,曾经的我们依然还是我们,只是原来的我和你,变成了我、你……

    想到这里薛晓南嘴角露出一丝酸涩的笑容,紧扣在手表上的右手瞬时慢慢地松开来。

    “谢谢你……”这声音很小很小,小到薛晓南只能用心才能听得见。

    “不客气!”廖启帆会意一笑,却也不客气。

    “切~”薛晓南顿时哑然失笑起来,“你可真好意思?”

    “那是必须的!”廖启帆看到薛晓南已恢复常态,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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