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眨眼便过,石寒风依旧连连叫阵、阵阵败退,刚开始裴子明都出来应阵,可却远远的看不到月婵,也就懒的出来,到了最后,索性都不怕人应战了。最后一天,月婵决定亲自出战,她穿戴整齐,披上翠绿的孔雀大氅,自那一日,她得到这大氅之后,总是有意无意的披上,心底,仿佛好像只有穿着这大氅才能找到救她的那个,相信余天佑纵然是再有本事,可也不能隔着时空来救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救的她呢,凌逸辰说教她武功的是他的师傅,真的是他吗,他又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他要教他们不同的武功,又让他们彼此不合……无论她怎么想,她都想不出原因。
这时,萨孤城亦系好随身的宝剑,对她说道:“婵儿,只要我们攻下这卫阳关,他必定向威海府辙退,到时候我们这几天早就穿过卫阳关的伏兵就可以将他一截为二,逼他退到梁城,我们就在梁城与逸辰汇合。”
“好,希望这一切顺利。”
月婵虽然看不出这样安排有什么破绽,可日子离的越近,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但她知道,如果此时她向萨孤城说了,必定加重他的疑心,与战局反而有碍,此时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隐隐的,她又想到了裴子喻,那个在现代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呀,他还好吗?
“长公主、王爷,末将三次要阵,晟天俱无人应战。”
帐外,石寒风有些无奈的禀报着,萨孤城迈步出了大帐,对他说道:“今日你先休息,晚上自有你用武之地。”
“可是……”
“寒风,你回去吧,这几日来你也累了,今天本宫亲自叫阵。”
月婵也走了出来,她一身淡绿色的衣裙,外披着孔雀大氅,在这已经开始万物调谢的深秋,她就像是一股春风,吹到石寒风中的心底,他连忙垂下头去,只道:“公主小心。”
“谢谢,你也好好休息。”
月婵无意的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着萨孤城上了白龙,石寒风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手不自觉的抬起,放到刚才她拍过的地方,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属于她的淡淡香气,何时,他的目光开始离不开她的身影,只是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将这份心思隐藏,以期战死沙战,为她效劳。
不提石寒风,单说月婵、萨孤城到了卫阳关前,虽到这里已经七日,可她还是头一次到这卫阳关近前来,好一个卫阳关,十余丈的悬崖峭壁间,一扇十几米高的朱红大门紧闭,颇有一夫当关,万夫当关的气势,不愧为天下第一关,如果不是萨孤城另有小路,否则如此天险实难攻破。
“喊话官,今天你只对他们说一句话便可。”
本来早就憋好了,想在月婵面面想好好表现的喊话官,刚在肚子里将剑人歌又打了一遍草稿,听到这话,他一下子泄下气去,幸亏月婵坐在马上,并未发现。
“你就对他们说,晟天的奴才给长公主听着,今日长公主要见你们这些奴才中的奴才……落离!”
喊话官听完,连忙说道:“卑职明白了,不过长公主,卑职已经将您教卑职的练熟了,要不要听听?”
月婵愣了一下,可旋即明白过来,即便是最卑鄙的一粒沙,也有想表现的时候,她淡然一笑,说道:“本宫就已经听过了,你喊的很不错,但今日就不用了,本宫在这里受领了。”
说完,她坐在马上微微一弯腰,吓的喊话官连忙跪了下来,说道:“卑职可受不了长公主这一拜,卑职定当为长公主皆尽全力。”
“有劳!”
月婵坐在马上虚扶了一下,可却让马下的喊话官突然觉得脸上红光万丈,就像是受了多大的赏领般,只见他大步流星走到前面,抬腿支在一块石头上,将那吃奶的劲都喊出来了:“晟天的奴才给我们长公主听着,今日长公主要见你们这些奴才中的奴才……落离!”
“奴才中的奴才,落离,你听着,今天我们长公主要见你,你快些出来受死!……晟天的奴才给我们长公主听着……”
且不说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单说骑马与月婵并立的萨孤城,有些不屑的说道:“你跟一个奴才这么客气干什么。”
“如果没有这些奴才,有你这高高在上的萨孤王爷吗,希望王爷自尊,本宫不希望再听到如此轻薄之言!”
冷冰的声音刺的萨孤城诧异的扭过头来,只见月婵脸上冰若冰霜,虽然依旧美艳不可言表,但却让他心生敬畏,下意识的低下头去。
短短两句话,说者无心,可听着有意,站在他们身边的侍卫们精神就是一振,再看月婵的目光又与往日有了不同,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因为她此番言行有了莫名的力量,而这件事情居然悄无声息的在萨孤军营之中传开,也越传也越神,月婵从此以后,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人人以她为敬仰。
这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当下还是在卫阳关前,直叫到喊话官脖子都有些沙哑了,卫阳关的大门终于有了异能。
“哐啷啷……”
一声巨响,一队人马从卫阳关里斜插而出,而带头的一个银铠银甲,明黄战袍,不是裴子明还会是谁,而他的身旁,站着依旧一身黑色蒙面的落离,而他的旁边,居然是柳夕!
裴子明带住坐骑,抬头遥望着对面,果然是她,整整七天,他没有再见到这摇曳的身姿,今日的她,宛如一道春风,又一次吹进了他的心底,而这卫阳关前空旷的谷间,在他的眼中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月婵也静静的看着他,他似乎比那一日清瘦了许多,可这念头刚刚浮起,就被她死死的掐灭,这都怪王君府,没事说什么他对她有情,弄的她全身都不自在起来了,即便有情,那也是在他将她推入深渊之前,现在的他们,只是敌人!
“婵儿,我去应敌。”
萨孤城见到裴子明呆呆看着月婵,他从心里就向外不舒服,就要带坐骑去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月婵抬手轻拂,他的马不自觉的退了两步。
“以你现在的武功,我看算了,你还是在后面给我观敌料阵吧!”
月婵说完,双腿一磕白龙,它几步就蹿到两军中央,裴子明见她上来,拎着枪也催马冲了过来,只是却不动手,依旧呆呆的看着她,唤了一声:“婵儿……”
“本宫要的是落离,你来干什么!”
月婵端坐在马上,凤眸一挑,不怒而威,看的裴子明慌忙垂下头去,可似又不妥,连忙抬起头来,问道:“你可好。”
“落离,本宫有话问你,你还不速速进前!”
月婵不愿意再看他,只对着远处的落离叫道,他身子飘然落到他们中间,双手一抱拳,问道:“不知长公主叫我这个奴才中的奴才有何事?”
“其实本宫今天也是闲着无聊,本宫跟王爷打了一个小赌,这才把你这个奴才中的奴才给叫了出来。”
知道她说话总是不着边际,落离也不慌张,只点了一下头,说道:“这赌肯定与本奴才有关了。”
“有,当然有了,因为本宫赌你是一个帅哥,不愿意被女人调戏,所以才把这张脸给蒙上,可是王爷却觉得,俊美如他,已经是天人,如果你这等美貌,为何不露出来,所以他就赌你,奇丑无比,其实本宫也一直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子,今天让本宫看看吧。”
月婵话音刚落,落离就像是被风吹走的叶子般,闪到一旁,她连忙手打高棚,眺望过去问道:“你跑什么?”
“不可以!”
落离突然觉得心脏无缘无故的跳了几下,以他对月婵的了解,刚才就应该出手呀,所以他才闪开,可好像他是自作聪明了。
月婵淡然一笑,放下手颇似回味般的说道:“你今天这句话,说的特别像一个人。”
“谁?”
“你看本宫身边还有谁带面具的,自然是本宫的候国小侯爷呀,不过到最后他还是让本宫看了,本宫想你也不会例外吧,更何况,本宫为了你,可是豪赌了……一个大铜子,如果输了,本宫的肉会疼的。”
月婵话音未落,身子就如电般落到落离旁边,白皙的柔荑扯住他脸上的面纱,猛的就是一扯,他的脸就这样子落入月婵的眸底,而扯开的角度却只朝向她,其他人却依旧无法得见。
刀削刀凌角分明的下颌,在白皙的皮肤上,镶嵌着的唇是那样的性感,鼻子是那样的挺拨,冷寞的黑眸之中难以遮掩男人独有的羞怯,如此一个男人,居然心甘情愿做黑色之中的影子,真是太可惜了,难道他是一个gay?
落离也呆呆的看着她,完全来不及反应,有多久没有人看过他这张脸了,连他自己都不记得长成什么模样了,只知道,他只是裴子明的侍卫,是他的影子,直到月婵重新为他遮住,他才惊醒过来。
“长的不错吗,做我相公怎么样,考虑一下,虽然是与几个男人共用,可怎么也是未来的皇妃,比做个奴才强。”
月婵的声音极低,似乎真的是在讲给他一个人听,而讲完之后,她还对他呶呶了嘴,这才飞身坐到马上,就在这时,她只觉得胃里一倒腾,“呕”的一声早膳全吐了出来,看吧,这就是吃太多,狂做运动的结果。
“婵儿,你没事吧?”
裴子明见此状,身子就是一俯,只可惜,战场之下,他就是有心,可却也无能为力,不过眸底却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兴奋。
月婵挑眉看了他一眼,说道:“放心,死不了,就是死了,我也会先把你们带进地狱,免得再为害人间!”
“婵儿……你或许……”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可月婵似乎是没听见,调转马头就向萨孤那边走,没走几步,就又扭回身来,颇似惊讶的看着他身后,问道:“那个人可是柳夕!”
“正是卑职。”
柳夕远远的对着她一拱手,月婵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裴子明,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萨孤大军,好半晌才说道:“你是不是站错地方了?”
“卑职没有站错。”
柳夕似乎面有怒色,裴子明看着二人,神情有些慌乱,连忙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将她给你押解回来。”
“切……”
月婵露出不屑的目光,“一个叛逃的奴才,本宫留之也没有用,倒是落离,本宫很是喜欢,你把他给本宫送来吧。”
“婵……”
裴子明似有话讲,可月婵已经调头回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从萨孤里冲出一员猛将,二人只说了一句就打在一处,而月婵只能远远看着他们,胃好难受呀,不过她总不能说一句,我不舒服,大家散场吧,也只在这盯着了。
萨孤城也看出点问题来了,他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恩,不然我刚才就亲自上阵了,不过胃里实在难受。”月婵对他一耸鼻子,娇嗔道,“都怪你,天天让我吃那么多。”
“真的只是肚子不舒服?”萨孤城的双眸之中闪烁着此许的期待,月婵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你不会以为我有了吧,就是有了,也得一个月后才有反应,哪里有这么快的。”
就在他们窃窃私语之间,还在战场上撕杀的裴子明看到此情此景,一个不小心,身上的铠甲就被挑破了一块,幸亏他反应及时,才躲了过去,可他也没心情再打,掉转马头带着人马就回了卫阳关。
“咦,他怎么走了?”
月婵以为还会有一番激战,毕竟是她出来了,就是裴子明不想抓她,贾郝现在也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吧,怎么这就回去了?
“婵儿,我们也回去吧。”
萨孤城心想刚好她身体不舒服,还是回去休息吧,可月婵不甘心,又让喊话官叫了两阵,可这一次裴子明居然再也没有出来,这让她的心里有些疑惑了。
月婵怏怏的回了大帐,坐在帐中呆呆的看着王君府,王君府被她看的莫名其妙,问道:“婵儿,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什么不妥?”
“啊……你在说什么?”
月婵似被突然惊醒般,众人发现她的异样,一时之间都蹙起眉头,从未见过她如此表情,头一次,齐刷刷的想到了裴子明。
王君府再次追问:“婵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在想,为什么他不出来了呢,贾郝不应该如此轻易的放过我呀,对了,城,柳夕刚才对我做手势,要我们今晚子夜时分进攻卫阳关,你去告诉寒风。”
萨孤城点了点头,说道:“好,我马上就去准备。”
“城……我想还是由我亲自带人攻城吧。”她突然改变主意了,不会是裴子明已经看出柳夕的目的了吧,还有贾郝身边的那个老太监,也是不得不防。
萨孤城看了一眼王君府,他对着萨孤城点了点头,萨孤城这才对月婵说道:“那晚上我们一起攻城。”
“好,让三军去准备吧,好好吃一顿。”
月婵说完走到王君府的床边直接躺了下来,身子绻缩着靠在他身上,王君府目光有些闪烁的看向萨孤城和无忧,无忧虽然有些失落,可也跟着萨孤城出了大帐,王君府这才躺了下来,将她揽入怀中。
静静的,她依偎在他宽厚的怀中,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好渺小,本以为掌握得了全世界,可不知怎么的,那种不安又突然跳了出来。
“君府,你觉得我好吗?”
“好啊,你是我遇到的女人里面最那个的……反正是最好的。”
“最有个性的吧。”
她翻了个身,面向王君府,抬手将他的面具摘了下来,望着这有些沧桑的面孔,她问道:“为什么要替我去死,只因为我是你一生要保护的人吗?”
“之前是,可之后不是,你是我的女人,我必须要保护你。”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拢紧手臂,抱的月婵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她并没有告诉他,因为她能够感觉得他此刻的这种恐惧是从内心而发出来的,他比她更需要用力量来证实,她就在他的怀中,为什么、为什么她能够轻易看透所有人的心思,却突然猜不透裴子明的?
“君府,你是不是内力尽失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吗?”
月婵静静的看着他,王君府面颊有些微僵,喃喃说道:“我怕你太担心,更何况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傻瓜,我哪里有那么好,让你连命都不要了。”她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他脸颊上的疤痕,忍不住问道,“告诉我,这个伤口是为了谁,不会是我砍的吧,呵呵……”
她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可笑过之后,居然发现王君府直直的看着她,看的直发虚,试探着,说道:“真的是那个我砍的?”
“当时她不愿意学武,不小心用匕首给划的,不过没有伤到眼睛。”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月婵却觉得心痛万分,没想到这个霞露月婵也有如此蛮横不讲理的时候,真想甩她一耳光,可转念一想,甩她好像就是甩她自己,这,是一个问题!
“还痛吗?”
她轻轻的抚摸着,王君府摇了摇头,抬手将小小的柔荑握在大掌里,“你是傻瓜,这才是多久的事情了,怎么还会疼。”
“可我心疼。”
“又不是你。”
“可我还是心疼,君府……”
她慢慢的贴了上去,吻上这道伤疤,细细索索的,带着稍许的怜惜,可很快就转做了暴风骤雨,他的味道让她太想念,想念到已经顾不得许多,只想着就这样子占有了他,王君府也觉察出她压抑着的渴望,虽然身子还没有全好,可身子却也跟着悸动起来,下意识的将她压在身上,他知道她喜欢他霸道的样子,可身子刚一动,他就觉得身上的伤口一痛,下意识的,他哼了一声。
“君府,你没事吧?”
月婵连忙止住手中的动作,抬手就要检查他的伤口,王君府连忙拦住她,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可以的。”
“什么可以的,不行,你要好好休息,对,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叫无忧再过来看看。”
她可不能再由着他胡来了,月婵连忙起身,拽过被子为他盖好,这才去找无忧,王君府望着她担心的背景,心里好幸福,可时间一点点流去,好久,月婵都没有回来,或许是让其他事情给拌住了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伤的,不知不觉的,王君府睡着了。
而此刻,月婵一头冲进无忧的帐子中,只见他正翘着小屁股弯腰着着丹炉里面的东西,红通通的火焰映在无忧几尽透明的脸颊上,好像一颗娇艳欲滴的水蜜桃般。
“吱溜……”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留口水了,月婵好不容易才让大脑略略清醒一点,这时无忧也发现有人进来,转过身来见是她,立即兴奋的扑过来,“婵儿,你来了。”
“呃……”
该死的,这个时候难道他不知道有多危险吗,王君府挑上来的热浪刚刚压下,却又被他的热情一下子点燃,可不对,她来找无忧是因为君府身上的伤口,怎么能想这些。
“婵儿,刚好,我这炉丹药马上就好了,你快过来。”
无忧也没发现她的不对,拖着她到了丹炉旁,其实说是丹炉,却不是很大,只有一尺来高,小小的一只铜鼎,毕竟在军中太大只的也不方便。
“应该差不多了吧。”
无忧又弯下腰去,透过那铜鼎似乎在看着里面的东西,月婵也好奇的俯身,两个人头顶着头,原来炼丹就是这样子的,不过,这火苗的颜色好奇怪哦,怎么是幽绿色的呢,不对,刚才分明是彤红色的,而且这绿中怎么还透着一点点蓝呢,怎么这么古怪,不好……
月婵猛的将无忧推了出去,只听那小小的丹炉卡嚓一声,不过也只是卡嚓了一声,再看那丹炉,通体上下结成了一层冰,可很快,那冰就化成了雾气,幸亏月婵就在旁边,再一次将雾气转化成冰,可冰又化成了雾气……几番下来,月婵只觉得身体也越来越冷,但那丹炉中的幽绿色火焰也终于消失,转化成带着明黄色正常的火焰。
“无忧,快把这火给熄了……”
月婵说完,整个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无忧连忙扶住她,不用摸,他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气了,“婵儿、婵儿……”
“快把炉子给灭了。”
她已经顾不自己了,如果再不熄灭,这炉子就有爆炸的危险了,无忧连忙将炉火熄灭,瞬间,刚才还充满焦烛味道的空气里透出一股冰香来,就宛如冰雪之中梅花绽放,异常的好味,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连忙将月婵抱到床上。
“婵儿,你没事吧,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做,你难道不知道玄冰掌对你来说有多伤身体吗,你……”
无忧虽然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她,可看到她冷汗直冒,却再也埋怨不下去了,连忙又拿了被子将她裹上,生了炭火盆放在床塌旁,月婵这才感觉稍微好受一些,可刚才拿用玄冰掌太过频繁,以至于她还是感觉冷的发抖,牙齿音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婵儿,你是不是还冷呀,这可怎么办呀。”
无忧见此,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猛然间,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几下子就将身上的衣服扒光,掀起被子就钻了进去,月婵突然感觉到男人独有的阳热之气迎来,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无忧不顾她身体的冰冷紧紧的抱住她,她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进来干什么,会着凉的。”
“我不管,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保护你。”
此时的她力如蚂蚁,怎么能推得开无忧,他反而抱的更紧了,只是这冰冷如此强大,他身上也渐渐冷了下去,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咯咯咯……”
两个人都开始打起抖来,月婵听到从他牙齿间传来的声音,慢慢抬起头,再一次说道:“无忧,你快起来,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不要,我没事的,婵儿,你也会没事的。”
无忧低头看着她已经被冻的毫无血色的小脸,心痛的吻了下去,这一吻,虽然好冷,可却让月婵觉得无比的温暖,似乎无忧也感觉到了这别样的温暖,他慢慢的将月婵压在身下,唇,轻轻的落在她的眉毛、眼睛、鼻子、一直到唇上,冰冷的唇似乎一下子就被融化开来,粉嫩的舌尖慢慢的纠缠在一起。
“婵儿,我想要你。”
这一刻,他突然特别的想要她,他想要将自己所有的能量都传递给她,而这,或许是他最后的办法,月婵没有回答,可红樱却给他了最好的答案。
衣衫,一件件的被解开,露出她冰晶玉莹的肌肤,滑润的不同往常,他们彼此纠缠着,帐中的温暖慢慢的升高,就宛如他们的身体,一点点的在解冻,直至热浪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在这秋日里,难得的日光盛照之时,娇体横陈为君倾,不胶不漆自相亲,两身忘却谁为我,恐是天生连理人。
火盆早已经熄灭,无忧抱着月婵斜卧在锦榻之上,大红的被子斜盖在他们身上,一条雪白如玉的腿有意无意的半露在外面。
“还冷吗?”
月婵轻捶了他一下,娇嗔道:“都是你啦,好热。”猛然,觉得此情此景似乎在哪里经历过,好像也有那么一回,她也是受到玄冰掌的反噬,之后……裴子明,该死的,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他了,不要去想!
“下次不许了,对了,刚才你为什么突然对着丹炉用玄冰掌?”
月婵被他这么一问,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才能跟他解释呢,“那个,无忧,你有没有遇到过丹炉爆炸的情况。”
“爆炸?”
“嗯……就是砰的一声,整个丹炉都碎了。”
“好像我还在我师父身边的时候,遇到过几次,我师父还为此受过好重的伤,不过幸亏有我在身边,所以他才一直平平安安的。”
“这就对了,刚才那炉子就是这个情况。”
“不会吧……婵儿,原来是你救了我!”
无忧激动的将月婵抱起来,啵啵又狠狠的亲了两下,月婵甜蜜的一笑,说道:“对呀,所以以后你炼丹,可不能再离丹炉太近了,知道不,对了,什么硫磺呀、硝酸什么的,可千万不能再用了。”
“硫……酸……什么东西?”
对了,忘记了,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不这么称呼的,可该怎么称呼呢,月婵想了想,问道:“你刚才都用了什么东西,你还记得吗?”
“当然了,我怎么能不记得呢。”
“好,那你拿给我看,我告诉你什么是硫磺、硝酸。”
无忧翻身下了床,将刚才的东西一样样摆在月婵的面前,最后是一丸刚刚炼好的丹药,月婵仔细对照着,其中一味,正是她上化学科用的硫化贡。
“就是它,这个叫硫化贡,绝对不能给人服用,会吃死人的!”
无忧眉头微蹙,喃喃说道:“可是我师父说,朱砂乃形质顽狠,至性沉滞,乃五金之外,且变化无穷,如果想练成长生不老之丹药,就必须用此物呀。”
“生老病死乃是人生所必须经历的,所谓的长生不老只不过是一种想法,最终万事万物都会进入轮回,总之,你绝对不能再用此物练什么丹药了,至于这个,还是我吃了吧。”
月婵知道他最心疼这些东西了,虽然嘴里说会丢掉,说不定还会自己吃了,干脆替他吃了吧,免费再为他担心。
“婵儿,你不是说……会死的,你快吐出来……”
无忧想去抢她手中的丹药,可月婵早就放进嘴里,丹药居然入口即化,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她的嘴唇之间还留着莫名的梅花香。
“味道不错呀,如果不是你放了这东西,这绝对是一丸好药。”
“你还开玩笑,你不是说那东西有毒吗。”
“没事了,这么个小丸,你能放多少呀,而且我命大的很,更何况我武功那么高,你上次给我吃的天灵丹,我不也没事,对了,我有点渴。”
其实这硫化贡说白了就是水银,虽然有毒,可以这个毒,多喝点水也就没问题了,更何况她现在武功这么高呢。
无忧连忙去给她倒水,可一摸,水是冷的,“我去外面给你倒点热水。”说完,他穿上衣服拎着茶壶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
“无忧……”
月婵躺在锦被之上,眸底媚波流动,雪白的柔荑轻轻的摸过胸前,一双玉腿不断在大红的锦被上摩擦着,看的无忧只觉得血气倒涌,这是怎么回事?
“小忧忧,来吗……”
她一声娇嗔,就如同不可更改的军令,让无忧下意识的向前走去,见他走到床塌边,月婵身子一挺,趴在他的怀中,喃喃问道:“你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
“我、我、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的一味丹药,差点没出事就算了,婵儿这是怎么了,不过,她真的好燎人啊。
月婵本来就已经火气十足了,听了这话更是生气,她一用力,将无忧直接压在床塌之上,“那这是你自己找的,所以我只能找你发泄,可不要怪我。”
“我……我不怪你……”
这是一轮完全没有公平的对决,无忧就宛如一只被放上案板待宰的羔羊,而月婵就是那个要吃掉他的大灰狼,可怜的无忧,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直到天色渐渐黑去,他才解脱……
“婵儿,你在里面吗?”萨孤城焦急的声音传来,月婵这才从无忧的身上起来,“我在,你等会,我马上就出去。”
月婵扭身看向无忧,此刻他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弄的她越发觉得自己像吃了小红帽的大灰狼。
“都是你啦,没事别研究什么丹药,整点实在的,弄点泄药、春药什么的,别天天研究长生不老的,长生不老没研究出来,我怎么觉得像是春药呢?”
不过真爽,想想无忧也有如此小受的时候,平时她可是舍不得的如此对他的。
“那、那你还想要吗?”
无忧眨着晶晶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宛如蝶翼般,怎地,还没有受够,月婵将衣服穿好,一扭头,吼道:“如果等一下有事情,我一定回头找你发泄,都是你惹的祸。”
“……”
他扁了扁嘴,眼看那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月婵本想哄哄他的,可外面又传来萨孤城催促的声音,“婵儿,你还没好吗?”
“好了,好了,催什么催。”
月婵连忙走了出去,当她挑帘刚要步出大帐之时,只听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婵儿,如果你还没好,要发泄找大人啊!”
萨孤城听完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月婵连忙解释,“不是的,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
“你们本来就是夫妻,没必要向我解释的。”
萨孤城冷冷的回了一句,扭身就走,月婵愣了一下,对啊,她干什么要解释呀,小忧忧本来就是她相公,更何况还是他亲自引荐的呢。
“小忧忧,你好好休息哦,等一下说不定我就回来哦。”
“哦,我知道了,我等你,婵儿。”
“乖啦……”
萨孤城离去的身影就是一滑,差一点摔倒,这时,月婵若无其事的迈着四方步悠悠走过,“给小忧忧个什么封号好呢,贵妃、贤妃、都不好听,还是元妃比较好。”
“我才是你第一个男人!”
“呃……忘了、忘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