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跪到现在,四个人整个下半身都已经毫无知觉了,四人脸色惨白,神色憔悴,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
许久从院子里走出来,周全见他双眼一亮,声音有些干哑,忙问道:“……许公公,太子爷,太子爷如何说?”
这场雨虽然还没落下来,不过冷风吹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分明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了。
“周全,你们四个就不要在白费心力了,太子爷的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的,他决定的事情,就再无更改的可能。”
说着,许久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而且,让你到太子妃身边伺候,这不正应了那句“得偿所愿”吗?”
周全脸上表情顿时僵硬起来,许久冷笑道:“莫不是,你以为太子爷真的什么都不知?”
周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最终只剩颓然。
原以为,太子并不知晓自己是太子妃那边的人,才会让自己贴身伺候,可是谁知道,他竟然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太子妃的人?
是啊,他怎么能心存侥幸了?太子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去?
许久忍不住道:“若不是看在宁良媛的面子上,怕宁良媛醒来见你们四人觉得碍眼,不然你们就算跪死在这里,太子爷也不会多看你们一眼。”
好歹大家相处了这么久,许久忍不住提点几句:“你们还是快快离去,莫惹了太子生气,那时候,你们悔之晚矣。”
许久回到屋里,屋里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他抬眼看了太子一眼,对于这个男人的强大,仍是觉得心惊。
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能瞒得住他的呢?
想一想,许久就觉得,心中恐慌。
“殿下,周全他们四个,已经回去了。”许久声音放得极轻,再这样安静舒适的环境中,似乎声音提高两分,那便是天大的罪过了。
太子没有说话,将最后一颗子落下,棋盘之上,白子黑子将整个棋盘都快占满了,仍是不分胜负。
许久犹豫片刻,就听太子道:“有什么疑问。”是陈述的语气。
许久心里一惊,背后渗出冷汗,面上带了八分笑,道:“奴才只是不明白,既然您知道周全是太子妃的人,为何,还要将他放在身边呢?”
太子抚着腕间的佛珠,说道:“没有这个周全,也有下一个周全。你们太子妃的性子,总希望把所有事情都掌控在她手中。”
他的语气很平淡,即使说到太子妃往他身边安插人手,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与其让她再塞一个人到本宫身边,还不如,留下周全,将人放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待着。”
一个人下棋,敌友均是自己,又怎么能分出胜负来。
太子放下手里的棋子,觉得屋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些。
许久问:“殿下可要传膳?”
“不用,等你们良媛一起。”
“那您也先进些点心才是!”许久脸上堆满了笑容,忙让碧水下去端了点心上来。
太子瞧着外边云层翻滚,眼见大雨将至,轻声道:“外边你们良媛主子最爱的墨菊怕是经受不住这风吹雨打……”
许久忙道:“奴才这就让人举伞为它遮雨,必定不会损了半分的。”
这菊花是上等的墨菊,花盘硕大,而在其他菊花都争相绽放的时候,它才打了花苞,黑中带红的颜色,像是一朵荷花一般。
这株墨菊乃是四月底下人送来讨好珍珠的,那时候只说是珍贵的墨菊,珍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便把它种在了院子里边,如今已经打了花苞,珍珠每日睡醒来都要去看一眼,期待着哪一日醒来就能看见它完全盛开了。
若是这场大雨把这花吹坏了,她怕是要心疼了。
太子漫不经心的想着。
许久犹豫许久又问:“殿下,那,那白二小姐,又该如何处置?”
太子转头看他:“白二小姐?”
语气平静,许久却听出些许疑问来。
许久:“······就是,昨夜,那位姑娘!”
他这时候突然有些怜悯那位白二姑娘了,太子竟然对她没有丝毫印象。
太子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与厌恶。
“看来白大人,在子女教养上,并不怎么擅长啊。”
许久缩着脖子,看来太子爷是真的很生气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是这句评价传出去,白大人怕也是颜面丢尽了。
太子抚着腕间的佛珠,原以为昨夜那女子不过是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却没想到竟然是白大人的二姑娘,如此,便不能轻易杖毙了。
“赏二十个板子,将她送回白府去,让白大人,好生教养。”
*
昨夜太子从太子妃怡芳院拂袖而去,太子妃虽然已经努力挽救,可是,这又岂是这么轻易就能掩藏下去。
要知道这宫里没有秘密,特别是身份贵重的人身边,些许的风吹草动,都能被人知道。而在太子妃身边,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日日夜夜的看着她,就连她院子里,也可能有其他人的眼线。
因而,太子妃有心想瞒下去,可是那又怎么可能?而且在有心人的宣扬下,太子妃失宠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椒兰宫。
昨夜万历帝便歇在皇后宫中,便在她这儿吃了早膳。皇后身边有一个伺候的宫女,生得雪肤红唇,机灵可人,说起话来,妙语连珠,每每让人忍不住开怀。
虽然不在自己身边贴身伺候,对于这个很会说话讨人喜欢的宫女,皇后还是有两分印象的,有时候还会让她在跟前说两句讨喜的话逗趣。
今日万历帝在这,皇后便让她过来说些有趣的事情。这宫女的确是生了一张巧嘴,声音若玉盘滚珠,让人觉得悦耳动听,模样生得更是娇俏明媚,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说着说着,她却不经意提到昨夜东宫之事,似乎不是有意为之,说完她自己脸色就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上半个身体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陛下,娘娘……饶命!”
屋里伺候的其他宫人也一一跪了下去,举止间,竟然没有任何声音。瞬间,屋里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那宫女急促的呼吸声。
皇后深色不变,取了乳白色的汤勺舀了一碗燕窝粥搁皇帝身前,微微一笑,道:“这可是太子前些日子遣人送来的,可是上等的金丝燕窝。”
她语气柔和,只让人如沐春风,屋子里有些紧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许多脑里绷着一根弦的宫人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皇上笑道:“太子,倒是孝顺。”
皇后满脸欢喜,抚着手上白玉雕花的玉镯子,道:“可不是,而且太子每日都来椒兰宫向我请安,就没一日落下的。”
说着,她悠悠叹了口气,捏着帕子按了按有些湿润的眼角,道:“只是太子总归与我不甚亲热,我也不怪他,那七年的日子,也不知他是怎么过来的。”
说到这,皇上脸上颇有动容。若不是太子幼时多病,他又怎么会狠心送他去怀恩寺的。这可是他的嫡子,中宫之子,本该锦衣玉食,金堆玉砌着长大的。
“太子,的确是苦了他了。”
皇帝总还记得,他从怀恩寺回宫时的模样,一身清冷,似是披了满夜的月色,让人看着他,心里就透着两分凉。
皇后有些伤怀道:“他那个性子,轻易不动怒,也不知太子妃,是做了何事,惹他如此大怒。”甚至,丝毫不给太子妃情面,拂袖而去。
“你就拐弯抹角的替他说好话吧!”皇帝笑,皇后这是在给太子话里话外说好话了。
皇后嗔道:“那可是我亲儿,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能不疼他。”
太子妃,虽说是半个女儿,可是又怎么比得过自己的亲儿?这中间,始终是隔了一层。
皇后正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年纪,模样还生得周正端庄,气质更有她人学不过来的雍容高贵,再加上保养得体,眼角都没有多少细纹。这般宜嗔宜喜的模样,自有一股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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