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凉水兜头浇下,陆湘湘被激醒,甩了甩头,肩上的剧痛传来,昏倒之前,陆湘湘就知道那人的两记手刀下来自己会伤得不轻,睁眼打量着周围,到处金碧辉煌,寸土寸金的迪拜,竟然还有这么空旷荒凉的地方,陆湘湘也是承认自己倒霉。周围应该是沙漠,因为有风沙进来,这一栋四面透风的房子只有几面墙,抬头就能看见月亮,今晚的风很大,月亮仿佛也被吹得躲了起来,不过从朦胧的月色来看,应该刚过午夜不久。身前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陆湘湘没有看他,但他眼里的恨意和周身的杀气是让人躲不掉的。陆湘湘观察好周围的形式转过来看他,他比初见时又高了,身体也更壮实,其实那天情况混乱,而她又完全处于任人宰割状态本不会对他留下太深的印象,可眼前这位完全靠他那不老实的手让陆湘湘记住了他。他就是被申御绑走那天,扒她衣服时趁机占便宜的那位。虽然那天被蒙着眼,可透过纱布隐约可见的暗红色头发实在让人不容忽视,陆湘湘记下了他,但解决了申御后以为在不会再见了,可人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又绑了她,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陆湘湘下意识地低头!又是这件该死的t恤,陆湘湘使劲挣了挣,发泄自己的情绪,忍住了要问候t恤主人的祖宗十八代,毕竟情况特殊,她也不知道要从何骂起。陆湘湘又跟他对视起来,她认出了他,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现在陆湘湘最迫切的问题是他为什么绑她,是要为申御报仇吗,那他还犹豫什么,刚刚完全可以解决了她,难道还要折磨她一番?看来她碰上了一个心理不太健康的绑匪。
眼前的人还在一言不发的瞪着她,这是要她从他正义的目光中认识到自己灵魂深处的罪恶然后向他做深切的忏悔最后再自行了断吗?这就是传说中的目光杀?不对吧?陆湘湘的脑洞大开,思绪开始天马行空起来。过了一会儿,均匀的脚步声传来,陆湘湘判断这双高跟鞋不下十厘米,她还没穿过高跟鞋,但没事的时候倒是坐在靠窗的咖啡店前研究过女人的这一神奇武器。不得不说高跟鞋真的是女人显身才显气质的法宝之一,必要性可以跟化妆相媲美,陆湘湘想象过有一天她穿上高跟鞋的样子,她应该不会走路了吧,但再也不会被人嫌弃矮了。也不知道那个嫌弃她矮的人现在怎么样了。高跟鞋的主人终于走到她面前,果然是个美女,高跟鞋也果然超过十厘米。美女身材纤细,个子不高,尖尖的脸上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浓妆,当然也与现在的时间不符,大半夜的出来确定没有吓到路人?美女站到她面前,红头发的男人低低地叫了一声翎姐,站到了她的身后。申翎打量着眼前的人:皮肤很白,朦胧的月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眼睛很大,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看上去傻里傻气,申翎不屑地哼了一声,唇色鲜红,看来阿泓还没对她怎么样。一身青绿色的外套上满是灰尘,看不出是几百年前的款式,申翎白了她一眼,转头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一边修着自己精致的指甲,一边缓缓地开口:“陆湘湘,你就是陆湘湘?”“她的指甲好漂亮,上面还有花纹。”陆湘湘还欣赏着她的指甲,她忽然开口了,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陆湘湘下意识地开口:“对啊。”说完陆湘湘就想狠狠地抽自己一耳光,奈何手被绑着,只能暂时放弃了这一想法,人家已经绑了你了,还知道你的底细,甚至还比你漂亮,你就要用你这脱线的智商完败人家吗?陆湘湘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一个名字,她要现编一个,也反问回去,不管对错不能输了气势。陆湘湘刚要开口,美女又发话了:“知道为什么抓你吗?”又是一个人家知道自己不知道的问题,陆湘湘恨自己!“你杀我父亲,我本可以不追究,但你诱惑辛龙,还一路追到这里来,你可真是用心。”陆湘湘脑袋一嗡,她是申御的女儿?不追究又是什么意思?我诱惑辛龙又追他到这里?他在这里吗?为了这个要杀她?陆湘湘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美女,可就这么看着也看不出她脑子有病啊!杀她父亲她可以不管,但缠着辛龙不行?这是什么道理?陆湘湘不想死得这么牵强:“什么追他到这里?辛龙在这里?我哪有跟着他,我来这完全是办自己的事,误会了,天大的误会啊。”陆湘湘真是冤枉。申翎的眉头拧起来,向她走过来,尖细的高跟鞋抬腿踩上陆湘湘的手指,恶狠狠地说:“还敢狡辩,都快追到他的房间去了,还敢说谎!”陆湘湘痛苦地叫着,十指连心真是钻心地疼,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了。申翎抬起腿,蹲下来,与她对视:“本来没想把你怎么样,辛龙身边的女人多了去了,多你一个不算多,可你偏偏撞进来,听说你也有两下子,可也不怎么样嘛,”申翎上下看了她一眼,“杀我父亲的事我不追究,可有人就放不下了,阿泓可是我父亲养大的。”说着,拍了拍陆湘湘的脸,起身看向阿泓:“交给你了,小姑娘底子还不赖,直接杀了怪浪费的,你看着办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远处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渐渐远去。
阴险!陆湘湘生气地咒骂,手指火辣辣的,陆湘湘低头瞥去,无名指和小指已肿得老高,这时男人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陆湘湘警惕地往后蹭,慢慢地,身后的背包已紧贴在,眼前的男人抬手抚上她的脸,确实不错,翎姐的提议不错,直接杀了确实怪可惜的,上次那一把手感还不错呢。阿泓伸手一把握住陆湘湘的脚踝,稍用力就将她拖到跟前来,陆湘湘任由他拖着,阿泓看她不反抗,有点吃惊,对她更来了兴致。阿泓两手狠狠地撕开陆湘湘的衣服,雪白的肌肤让阿泓迫不及待地埋下头去,陆湘湘抓准时机,一片头,两手抱紧男人的头,向他的脖子要去,锋利的牙齿刺进皮肤,清晰地能听到声音,上次还想用这招对付辛龙来着,但没成功。这次准确无误,阿泓的惨叫传来,掰开陆湘湘的手,捂着脖子连连倒退,陆湘湘趁机赶紧起身向外面跑去。
申翎回去时,宴会已接近尾声,宾客陆陆续续地撤了,只剩大哥还在跟新来的埃及客户聊着,这完全应该是辛龙的事,而他现在应该在呼呼大睡呢。真不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的,他什么时候能上点心。申翎转身去看辛龙,尉迟野漫不经心地看着申翎离去的背影。
申翎一进辛龙的房间,就看到沙发上的辛龙,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他的一条腿一只胳膊也搭在外面。他那么高大,沙发怎么够他睡。申翎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辛龙,他睡着时是最可爱的,头上的那一撮白毛配上他睡着时放松的神态,总让申翎想到小时候。有时候申翎情愿他们永远都不会长大,这样她就一直都能待在他的身边。申翎抬手抚上他的脸,摸上他的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忽然手腕一疼,辛龙已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满眼的探究。申翎怕被看穿心事,使劲挣扎出手,眼神躲避:“吓死人了,怎么突然醒了“,申翎揉着手腕,“醒了就到床上睡。”辛龙拉过她的手腕,替她揉着,轻声说:“弄疼你了?”申翎满脸惊异的表情,随后又不好意思起来,辛龙好久都没这么温柔了,看着辛龙揉着她的手,申翎低着头说:“没有,倒是吓我一跳。”揉了一会,申翎抽出手,催促他:“快起来,到床上去睡,明天还要参加朱美拉清真寺的三十周年落成仪式,不要晚了。”辛龙听话地起身,懒懒地向卧室走去,边走边说:“那不是晚上的活动,难道我还能睡到那个时候。”申翎想起来是这么回事,一定是刚刚辛龙的温柔把她弄懵了,让她犯这么低级地错误,可她还是强辩道:“宴会是在晚上,早上的礼拜你最好也能参加一下,显得咱们有诚意嘛。”辛龙的声音从浴室传来:“好,听你的。你快去睡吧,明天咱们一起。”申翎真是高兴地快要蹦起来了,今天是她的幸运日吗,怎么好事一件接着一件的。“好,我等你。”声音都透着甜蜜,申翎走出了房间。辛龙一下子打开浴室的门,反锁了房间的门,向阳台走去,外面的人在做打扫,宴会结束了,辛龙有点着急,不知所措地在人群中搜寻,急切地想要有人告诉他申翎刚刚去了哪,见了谁,怎么身上是那么熟悉的味道,是陆湘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