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小弟小妹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俩应该在a市的姑妈家才对啊!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吗?
一脸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脚步却不自觉地向前移动着。顺着声音的源头,庄欣舞慢慢地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最后一扇大门跟前。
“快点来救我们呀……小舞姐姐……呜呜呜呜……”
没错了,声音就是从门里传来的,那的的确确是小弟和小妹的声音,自己绝对不可能听错!庄欣舞脑袋里的神经像是上紧了的琴弦一样瞬间绷直了,由不得多想,她一把推开了房间的大门。伴随着老旧木门发出的一声“咯吱”的响声,大门缓缓打开,眼前顿时出现了一派另庄欣舞大吃一惊的景象。
这是什么地方?从来没有见过。
走进房间里,庄欣舞惊愕地望着四周。这里仿佛是一片“镜”的世界,只见面前是一座空荡荡的厅堂,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就像是学校舞蹈教室一样,厅堂的三面墙壁上全部都嵌着一块块巨大的镜子,而另外一面墙上却挂着一张巨大的幕布。深红色的幕布低垂在地板上,幽暗的烛火在天花板的支架上跳动着,在镜子上投射出鬼魅般的影子。
“姐姐,我们在这里啊……”
庄欣舞一步步地向厅堂里走去,就在这时,其中一面大镜子上突然映出了两个人影,“啊啊……小弟?小妹?”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只见两个小孩子出现在镜子里面,就像是映上去的影子一样,只看得到两个哭得一塌糊涂的人影,伸出手摸到的却是冰冷的镜面,“天啊!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这是怎么回事?”拳头敲打着镜面,眼前的情形让她整个人都慌乱起来。
“姐姐,好难过……快点放我们出去吧。”
“镜子里面好冷啊……呜呜……”
“别哭……别哭,姐姐在这儿,没事了。”一边安慰着,庄欣舞一边焦急地望着四周,“姐姐这就把你们放出来,不要哭呀。”站起身,庄欣舞立刻奔出了厅堂,过了没多久,她手里拿着一只金色的烛台急匆匆地便冲了回来,“小心了!”大喊一声,庄欣舞不顾一切地将手上的烛台向那镜面砸了过去,只听“咔嚓、咔嚓”巨大的粉碎声,碎玻璃四溅,镜面中央立刻裂开了一道道清晰的裂痕。小弟小妹依旧在号啕大哭,这个时候,他们的影子也像是被切割开了似的,出现在无数的碎块上。
“怎么回事……小弟小妹……”
想尽了办法,弟弟妹妹还是无法从镜子里出来。“怎么办、怎么办……”此刻庄欣舞的心疼得也仿佛随着镜面被割裂成一块一块,脑袋乱成了一锅粥,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不能那么做哦,”正当庄欣舞束手无策,开始感到绝望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砸坏镜子的话,他们就更加出不来了……”
“啊!”庄欣舞大叫一声,立刻扑向了从门口走来的那个人,“克劳德,你来的正好,快点放他们出来啊,拜托你了!”
侧了侧身,克劳德突然让开了庄欣舞紧紧抓住他的双手,“亲爱的,抱歉了,我不能放他们出来。”
“咦?”听了这话,庄欣舞吃惊地瞪大眼睛,“为什么?为什么?”
“不仅不想放他们出来,我还打算在这个日落之前,把他们拖去喂野兽!”克劳德面无表情地说着,他的这番话无异于一支烧红的火棍一击刺在庄欣舞的心口,她全身都为之颤抖开了。
“什么?克劳德你疯了吗?”庄欣舞大叫道,“那是我的弟弟妹妹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姑妈家的时候你不是还曾经说他们很可爱吗?你!”
“你还不明白?他们之所以被关起来,全都是你的缘故!”
“你在胡扯些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救他们也可以,”摊了摊手,克劳德一脸无所谓地向另一边走去,“你只要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就立刻放了他们。”
“你这个混蛋竟然要挟我……”口口声声的说爱着自己,其实也不过是用尽各种卑鄙毒辣的手段的混球而已。此刻庄欣舞的胸口有一股怒气沸腾着,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不过她清楚的知道,面对眼前这个恶魔,她并没有可以谈条件的余地,“……你想我做什么?”
“呵呵……再简单不过了,”克劳德轻笑了两声,“我要你杀一个人。”说着,他的手突然抓住那面墙壁上那红色幕布,用力这么一拉,一股带着腐败气味儿的风吹过,巨大的幕布缓缓地落在地上。就在这时,幕布后面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宽敞的石台阶,只见石阶上横着一口黑色的棺材。华丽的棺材盖子上雕满了鎏金的鸢尾花纹章和古老的图腾,映着烛光,在这昏暗的厅堂里闪闪发光。
“我要你杀了这个人!”说着,克劳德用手一推,棺材的盖子被打开了,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像是活的一样立刻从棺材里伸展出来。
“……”此时庄欣舞完全看呆了,她的脚步不听使唤地朝那棺材走了过去。只见黑色的棺材里躺着一个如此熟悉的身影,在看到的第一眼,庄欣舞完完全全定在原地,全身立刻颤栗起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
他就那么平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微微地还能够看到胸口呼吸的起伏。……南宫希月?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杀了这个男人!相应的,我就放了你的弟弟妹妹。”
“你……”庄欣舞一脸愤恨地回过头瞪着克劳德,“太可恶了,你怎么可以开出这种条件?”
“我说过的小舞,因为你这个人没原则,所以才总是让你有机可乘。”克劳德的表情突然变得冰冷无比,“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真的打算一直把我当白痴吗?小舞,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跟这家伙有关系不寻常!我知道是他把你藏在教堂里的,他不仅偷偷的吻你,还打算带你私奔。而且,你对他也有感觉,对吗?回答我!”一把抓住庄欣舞的胳膊,克劳德面带憎恶地说道。
无法回答,庄欣舞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完全发不出声音。他说的没错,说的全都没错,让她怎么去否认?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这个男人安排一个未婚妻?我一直放任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管,是因为我相信,我的芙蕾永远是属于我的,总有一天她会醒悟过来,自动回到我的身边。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我实在太不了解你了,庄欣舞!”说着,克劳德的表情中带着一股愤恨和悲伤,那强烈翻滚着的感情让他整个脸都被扭曲了,“我说过不止一次了,你是我的……休想从我手心里逃走,无论是谁胆敢冒犯我对你的爱情,我都不会放过!之所以做到这一步,全是你们这对儿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咎由自取!”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做?”努力挣脱开克劳德,庄欣舞拼命地摇着头,“不行,我不能杀他。他是吸血鬼,你知道,我根本杀不死他的……对,就是这样!拜托你,别逼我。”
“是不能杀他?还是你不想动手?”
“唔……”庄欣舞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挤到了一个无处藏身的地方,仿佛有一个千百斤重的东西死死地压迫着她的胸口。
“用这把匕首,你就可以直接送这个男人下地狱!”就在这时,克劳德突然将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递到了庄欣舞的面前,“这是恶魔之眼的匕首,用它刺中那家伙的心脏,他瞬间就会飞回湮灭,灵魂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啊……”只见刀柄上镶着一颗会不断变换着颜色红宝石,像是有雾气在宝石里缭绕一样,仔细去看的时候,甚至还有一种奇怪的晕眩的感觉。
“用你自己的手了断他!亲爱的,我要你彻彻底底的忘记这个男人。”说着,克劳德将匕首强制性地塞进了庄欣舞手里。
难以言表的痛苦,像是无数的小虫啃噬着她的心,手里的匕首仿佛变得如烙铁般烫人,“克劳德……为什么要这样?就算我杀了他,我还是不会爱你的。这样做有意义吗?”
“我不在乎!我想要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阻拦!快点动手!不然现在就杀了你的弟妹!”说着,克劳德突然挥了一下手,那破碎的镜面里突然烧起了黑色的火焰,镜子里传来了弟妹们凄厉的嚎叫声,它深深地刺痛了庄欣舞的心。
缓慢地移动脚步,庄欣舞举着手里的匕首,走到了棺材跟前。
多么俊美的男人啊,自己曾经那么义无反顾的在这个怀抱里哭过,也笑过……像个孩子似的对他撒娇任性。
‘小舞,我爱你……’
‘相信我,我一定竭尽全力会保护你的!’
那些曾经说过的话不断在小舞的脑海里响起。“呜呜呜……”痴痴地望着棺材里的人,在已经在眼睑内蓄积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哗哗地流下雪白的面颊,她整个人都绝望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选择?神啊,上帝啊……谁来都好,请救救她吧!
“小舞姐姐,好难过啊……”
“姐姐,我们快死了……救命啊啊啊……”
弟妹的哭号声无时不刻不在刺痛着庄欣舞的神经,深深吸一口气,随着最后一颗眼泪滑落,庄欣舞将手上的匕首朝南宫希月的心脏部位慢慢伸了过去。
一点点的……刺破了他的皮肤,一股鲜红的血慢慢顺着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衣渗了出来,这种强烈的刺破皮肤的感觉快把小舞逼疯了。
这个时候,南宫希月突然微微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上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束缚着,无法动弹,就连移动眼珠的力气都没有。尽管如此,他的眼眸中仍然带着深情,那熟悉的眼神,仿佛很久以前他就一直在这样看着自己……
“快点……快刺穿他的心脏!”克劳德握着拳头,焦急地在一旁催促着。
“唔……”她的手不住地颤抖,一旦刺进去,一切都结束了。
“小……舞……”就在这时,南宫希月的嘴唇里突然发出两个零散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样敲打着庄欣舞的神经。明明身体已经动弹不得了,还要拼命地呼唤自己的名字,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哇啊啊啊啊……”撕心裂肺一般的大喊一声,庄欣舞一把将匕首丢在一旁,身体突然像是脱力一样跪倒在克劳德的脚边,“我求你,别让我这么做……其他无论什么条件我都愿意都答应你,我保证从今后也只会爱你一个人。求求你,请不要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