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莫衾听着最近响彻大江南北的流行歌曲《小苹果》，脸上露出了笑容。

    “衾啊，听歌呢？”罗琼学着韩剧《我的女友是九尾狐》中的叫法喊着秋莫衾。

    秋莫衾点头，“嗯呐。”

    “衾啊，咱们是肝胆相照的好姐妹不？”

    “那要看你想求我什么事了。办的成，是；办不成，不是，恕我爱莫能助。”秋莫衾太了解罗琼了，基本上她一张口自己就知道她的用意。

    “撒拉嘿呦，衾啊。”

    “我也爱你。不过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

    “……下午的高数课帮我喊到，我有事。”

    “罗琼，人要懂得适可而止。从上周上这节课开始你就缺席，这周又不去。你知道我一人饰两角多累，差点没被孔导发现。”

    “哎呦，我对数学没门嘛，要不我怎么连露面都不敢。而且咱班那么多学生，导员不会晓得的。”

    “那你直接不去，或者干脆换专业，我不替你喊到了。”

    “……会、会点名啦。”

    “哼。”

    “求你，亲爱的。我保证，没有下次。”

    被罗琼千求万求的秋莫衾坐在一间可容纳一百多学生的大教室，她挑了正中间的位置，不会太靠前，也不会太朝后。刚刚好，上天保佑，那位武汉大学数学系毕业的博士高材生孔东誉千万别注意到她。

    孔东誉夹着教案走进教室，嘈杂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他面无表情，翻开学生名单，如前几次课一样课前点名。

    “现在开始点名，点到的学生举手示意。宋佳，刘倩，王洋……罗琼……”

    没人应答。

    “罗琼。”孔东誉加大音量又喊了一遍。

    “到。”魂游天外的秋莫衾回神，弱弱的答了一声。孔东誉静静看了她一眼，接着轻飘飘喊道，“秋莫衾。”

    秋莫衾下意识喊了“到”，接收到孔东誉冰冷刺骨的视线，如入冰窖。

    她和罗琼的名字明明没连在一起的，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她秋莫衾的命好衰啊。

    “会计学院一班的班长是谁？”孔东誉放下点名册，冷声问道。

    一个男生站起来，“是我，孔导。”

    孔东誉精准地说出他的名字，“钱亮，你来告诉我，你们班这个女生到底叫什么名字？”

    钱亮怜悯地看向秋莫云，但没胆子包庇她，“……秋莫衾。”

    “罗琼来了吗？”

    “沒。”

    “马上打电话叫她过来。十分钟内不到，我以后的课她都不用到了。”

    钱亮不敢耽搁，给正在寝室玩的乐不思蜀的罗琼去了电话，简要介绍了这边的情况。被孔东誉盯着，他也不好多说，只盼她和秋莫衾放亮招子，过得今天这关再谋其他。

    他可清楚孔东誉这位刚来一年的老师。刚正不阿，谁的面子都不卖。去年他教的学生期末考试百分之八十高数都挂了。学生怨声载道，可孔东誉仍特立独行。孔东誉刚教学一年，今年就兼任他们会计一班的导员，可想而知，他还是受院领导的重视的。

    钱亮还在回忆孔东誉的“辉煌”事迹，孔东誉冷着脸道:“钱亮，帮我把这堂课模拟考试题发下去，监督他们做题。秋莫衾，你跟我来。”

    “知道了，孔导。”钱亮忙答。

    坐在秋莫衾左边座位上的同班同学李雪悄声说道，“秋莫衾，一会儿赶紧认错，态度放好点。孔导那么帅，总不能真如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吧。”

    秋莫衾一脸沉重地点点头，跟着孔东誉出了教室。

    “阿门，愿我佛保佑你，可怜的孩子。”李雪默默为她祷告。

    “秋莫衾，我记得你。去年高考我改过你的数学卷子，满分150分，咱们省就你一个。不过那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直到今年你以全省第一入读我校。我本以为能考出这样成绩的学生一定是一个上进的好学生，可你呢？”孔东誉冷冷看了立在办公桌前的秋莫衾好一阵儿，却说出了这么一番出乎意料的话。

    秋莫衾震惊有余，更多的是羞愧。这就是孔东誉的目的吧？不管再优秀的人，都不希望别人对自己失望，尤其是老师的看法，对一个学生来说格外重要。

    “孔导，我……我错了。”

    “帮助同学喊到，你觉得自己很讲义气？”

    “我……没……”

    “秋莫衾，你们这种小学生的思维有时候真的很可笑，连基本的道德标准都模糊了，让人叹为观止。”

    “孔导……”秋莫衾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孔东誉伸手打断，“在我教你的期间，每次考试最多允许你错五分。达不到我的要求，就要接受我的惩罚。而且，像今天这样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秋莫衾，你，办不办得到？”

    秋莫衾被看得头皮发麻，“孔导，我……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是。”秋莫衾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垂头应是。

    “报告。”气喘吁吁的罪魁祸首罗琼到了。

    “进来。”

    秋莫衾和罗琼并排站在那里，等着“大魔王”训示。

    “秋莫衾，你先回教室，记住我说的话。”

    “是，孔导。”秋莫衾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灰溜溜离开。刻意忽视了罗琼投向她的求救眼神。

    罗琼把她害成这样，别说她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即使身有余力，她也不会搭救。

    坑爹的人生啊！

    迎着满教室的异样眼神，秋莫衾凝神思考了一番，下笔做题。

    “秋莫衾，孔导怎么说？”李雪用笔头碰了碰她手臂，问出所有人的心声。

    “不能再犯，否则定斩不饶。”七分真三分假，她没必要说出全部真相，太丢脸了。

    “你别多想，其实……孔导还是手下留情了。想想罗琼，现在不知怎么水深火热呢。”

    “我没空乱想，做题都来不及呢。”

    “也是，快点做吧。呵呵……”李雪干干笑了两声。

    直到快下课，哭丧着脸的罗琼才亦步亦趋跟着满脸寒气的孔东誉进来。孔东誉也不废话，直接下令。

    “时间到了，都停下笔。钱亮，开始收卷子。”

    秋莫衾堪堪写完，为自己的卷子画了个圆满的句号。钱亮收到她的试题时，悄悄向她比了比大拇指。

    “大班长，见死不救，没人性。”秋莫衾痛斥他的暴行。

    “姑奶奶，那是号称‘冰山男神’的孔大老师，我等鼠辈怎敢轻易冒犯啊。”

    “借口……”秋莫衾正愁气没法出，想无理取闹一番，孔东誉阴魂不散又现身了。望着脸快要埋进桌缝里的秋莫衾，他敲敲桌子，“秋莫衾，你和我的班长在商量什么？作弊，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孔导，您误会了……”钱亮吓得要死，赶忙解释。

    “不用多说，你继续做你的事。下次办正事时最好不要掺杂私人感情。我很不喜欢，明白吗？”

    “……是。”

    作弊？对于数学天才的她，需要吗？秋莫衾嗤之以鼻。不，等、等等，她好像忘了写名字了……

    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孔导，我没有写名字，您看是不是……”

    “秋同学，你觉得呢？”万年不遇的平板表情。

    “呵呵，我随便说说。肯定不行……您忙。”秋莫衾点头哈腰，心里的小人在狂打那个写着“孔b0ss”的魔王。

    收齐卷子，钱亮恭敬地放到讲桌上，“孔导，除了罗琼的，全部都交了。”

    “嗯，下去吧。”孔东誉大致翻看了一下卷子，眉头越皱越紧，“看来玩了几个月，你们的脑子都生锈了。连基本的高中数学题都忘得差不多了，何谈学这学期的高数。”他这次出的题都是高中学的知识，没想到学生做的这么差。

    众人屏气，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转机来了，“只有两个同学让我满意。一个是宋佳；另一个答得更棒，可惜……是不具名的。”

    “嗤……”听到这里，秋莫衾口水都要喷到他脸上了。不具名？亏他说得出口，明明知道是她的，还故意这么讲。龟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