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请墨忘我 第23章 琴川 :第一場雨,第二場雨 三

第23章 琴川 :第一場雨,第二場雨 三

    我跑出醫進,跑進滂沱的心雨。

    下的時機正好呀,雨。

    天氣很怪異,明明遠處飄著漂亮的霞光,頭頂卻黑雲壓頂,雨下得異常凶猛。

    是想懲罰我吧,說了這樣的話。

    那時,在後樓梯。

    「琴林,你這小子,固執也有限度吧!你暪著病情不說,還想讓小琴跟我去德國,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一了百了嗎?」費得那濃濃德語口音的英文,音色本來就重,激動時分外響亮,即使相隔厚實的消防門,我仍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的話,可以。」

    看著琴林的意味不明的微笑,費得突然明白過來,難以置信地盯著他,久久說不出一字。

    「你在進行那項結合科技、藥物學和心理學的cyberpsychischtheorie「記憶重構」研究吧,我知道那個技術的操作原理。」

    他的笑容往上展開,淡然續道:「原理很簡單,與毒品的原理相若;吸毒者通過服食毒品,破壞神經,讓意識變得混亂,那是『毀滅性混沌』狀態(destrusess)。而你研發的那種藥劑,則是在不會破壞神經系統下,通過藥物誘導,讓注射者意識進入『良性混沌』狀態(strusess)。在那以後,你便可以利用獨創的記憶操作技術介入,重組記憶。」

    「只是那個藥劑有一個絕對的局限性。」琴林笑得自信,眼底精光閃爍。

    「那就是,只限使用於特殊rh血型者,亦即是你發佈的那篇實驗論文中指出的0.6%成功率。不要忘了,那藥劑的苗頭,是你跟和純在協同實驗中偶然發現的。」

    「你到底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你現在應該也是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專心養病!至於其他的一概給我閉嘴!」費得壓低聲音,語氣凶狠地警告他。

    「你以為我不想嗎?」琴林眼中,流淌著無可奈何的憂傷。「我作為醫生多年,應診過的病人無數,最難熬的,莫過於在一個等死的人身旁。小琴還小,你叫我怎麼忍心讓她在我身邊,看著我一點一點失去生命?」

    「你既閱人無數,就更應明白最不可能醫治的病人是怎樣的,對吧?不是別的,就是待等死亡的心態,一如你現在!而且,『良性混沌』狀態不假,但所謂的記憶操作技術,根本就是天方夜潭,你別胡扯!」

    費得撕喝,不讓他說下去。

    「天方夜潭?不,是你的話,我絕對相信。還是說,你想讓我繼續長篇大論地解釋?」琴林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我還是精簡一點好了,記憶操作技術,另一個術名,是「色彩語言重構」(cshuffle)。簡單來說,就是以色彩為籃子,然後借頂尖的電波技術,把人的記憶分配到不同的藍子,再把次序調配,這是第一步的記憶重構。

    假設某人真實的記憶是『進餐前逛街』,第一步,利用技術,把實驗者的記憶分為段落,以掃描的腦電波記錄在檔。第二步,為實驗者注射你研發的藥劑,在『良性混沌』的狀態下,向實驗者重新發送電波。

    人類對色彩認知普通分為紅橙黃綠藍紫順序的六組,以此為引子,把探測到『吃飯』的這個行為歸到橙色藍子,再把『逛街』這個歸到紅色籃子,便能把他的便能把實驗者的真實記憶由『進餐後逛街』重構改成『逛街後進餐』。

    這樣做,是先把拆解記憶,再把按記憶持有者的重新接受程度,調配次序。這個概念源於二戰時期的戰地心理醫生,目的在於協助戰後患有嚴重心理障礙的軍人重構記憶,比如說戰俘,把記憶的創傷範圍下降至個人可接受的程度以內。

    第三步,以記憶的重點詞語為鎖,利用語言封印籃子。以剛才的例子為例,『吃飯』時印象最深的一道菜,比如說『提拉米蘇』,會成為打開橙色籃子的鎖匙。而且,實驗後,第一組『紫』到第六組『紅』之間發生的其他記憶,亦會一併隱藏。找不到鎖匙,記憶便永遠無法找回,換言之,記憶重組是消除記憶的方法。」

    費得雙手握拳,隻字自牙縫中吐出:「所以說,你想我把小琴帶到德國,再讓她參與『cyberpsychischtheorie』實驗?」

    琴林的口氣軟了下起來,誠摯地請求:

    「費得,純憶早逝,我因為工作繁忙,也沒有好好陪伴小琴,因為醫院的糾紛,我們與其他親戚關系一向鬧得僵,我幾乎不敢想像我去世後她會怎樣。若純憶在,她也一定希望你這樣做。」

    「混蛋,少扯上純憶!」

    費得越發躁動,雙手抓著琴林的衣襟,狠力把他到門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響,不明所以的冬城嚇了一跳。

    我噤聲,突如其來的的慟聞還沒來得及消化成情緒,一片混亂,但我並不擔心父親,我了解他們的交情,費得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下重手的。

    「琴姐姐,有誰在裏面吵架……」冬城這一問反而讓我清醒過來,我抱著他,比起對他更像對自己說「沒事的……」

    琴林逕自站了起來,說下去,語氣淡漠,神色卻是與之相反的逼迫:「我知道,你還沒忘了她吧,所以才會和太太離婚。你是我與她都信任的人,是我們唯一放心把小琴托負的人,唯一」

    一拳下來,費得沒有讓他說下去。

    「這拳不是因為純憶而打的,而為了我自己。我是真心地,想、把、你、狠、抽、一、頓。」他面露愠色,咧牙吆喊,字被怒氣抖得像秋天的黃葉。

    「你!」費得來勢匆匆地逼近,想要補加一拳,不料看進琴林執拗、卻未改清澈的雙眸。

    未幾,他認輸地鬆手,倚坐隔些距離的一角。

    這個結果他早就料到吧,費得自嘲地笑了一下,畢竟他從未赢過與琴林之間的任何一場爭吵。

    「有這麼的一個人,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忘記。」

    他盯著前方虛空的一點,木無表情地說,琴林知道,他己經找回了理智。

    「這點我的前妻從一開始就是了然的,她曾經想過改變我,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做了放棄的決定。老實說,對於我來說,一開始跟她一起,是釋然,分開,更是如是。」

    他吁了很長的一口氣,聲音像冰淇淋般軟化下來:「但你知道嗎?你是那樣明顯地利用純憶作藉口,無疑是在鄙視對我們的友誼。我這刻在意的,是我好朋友的生命,和他看得比生命更重的人,僅此而己。」

    琴林表情一僵,垂下眼,不知在想什麼。

    「琴林,有問過小琴的意見嗎,你怎知道她怎麼想?再說,你患的是什麼狗屁病,找到心臟移植者不就好嗎,你可是醫院院長,院長,你……」

    「費得,記得我,你,和純憶三人是怎樣認識的嗎?」琴林截住了他的話。

    費得像被點了穴道般,驟停話語。

    「我們獲邀參加德國的血液項目研究,那個不借拆資無數資金的研究項目,研究的,是異常排斥性的rh血型的特殊藥物。rh是最稀有的血型,而加上非一般的陰或陽性的人,那時全球僅有三十多人。就是在那個項目中,你發現了特殊rh血液的可造性。」

    琴林整理了一下袍子,重新站得畢直,直視著費得。

    「項目資金之所以沒有上限,是因為項目的投資人,某個富甲一方的商人,是rh異常排斥性的擁有者。他患有心瓣病,必須進行心臟移植,但礙礙於此血型固有不能與其他血源融合,即使找到有合適的rh血心臟移植者,術後也只能活命一年。

    他不惜動用所有資金,也想研發到能解決排斥性的藥物,把血型重新轉為普通的陰或陽性。但是,你應該不會忘記得項目的結果吧。」

    「他最終,只能屈服於一年的壽命….」費得整個人都冷下來,木然地吐出這句。

    「十多年前,你問我的一個問題,我現在就解答你吧。那時,你問我:心臟權威的人比比皆是,為什麼偏偏找著我這個無名小卒,與純憶相比,簡直差天共地。我那時候,狠狠地揍了你一頓吧,呀,真讓人懷念。」

    琴林優悠地挽起白袍的子,笑著揮了一拳,很輕易地被費得擋了回去。

    他若無其事地收起拳頭,說:「揭盅吧,因為再也沒有任何人比我更適合測試了」

    森冷的字凝固成無數冰粒,給費得棒頭一擊。

    「我就是rh血型,異常排斥性。即便找到合適的心臟,我也不可能活多過一年了,更何況,沒有。」


同类推荐: 神道仙尊做局我的极品美女老婆都市小保安至尊保安逆天丹尊都市沉浮都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