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地握住了她的脚踝。提供
指骨青白,力道十足。
甚至,力道大得几乎能捏碎她的骨头。
柳南音一惊,手中的药草顿时掉落于地,口中发出惊呼,在黄昏中显得空旷的森林里显得极为的突兀。
她压抑住心口急促的跳动,缓缓地低下了头,对上了一双冷酷却又耀眼的眸子。
金棕色,明明是很温暖,甚至带着一点少女梦幻的颜色。可是,此时,这双眼眸仿似天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又仿佛燃烧到极致却被冰封的火焰,美丽却冰寒,却又充满着遮掩不住的暴戾与血腥。
既然拥有这样漂亮剔透的眼眸,主人自是不会难看。
“救我!我就给你想要的!”
这完全是命令式的语气,比他披风上镶嵌的蓝宝石还要冷硬。
暮光中,又是在森林的灌木丛里,柳南音看不真切他的脸,只能看清那双璀璨夺目的眸子。但她甚是反感他这霸道的语气,可也几乎是立刻,她凭借以往的经历判断出,这是个长年身居高位的男人。
她初来这个时代,却也知道,对于这种贵族,能不沾惹就不沾惹。特别是,她还是个罕见的东方女性,那是比黄金还要稀少的存在。
她皱了皱优美的眉头,并不想动手去救人,毕竟身为贵族的男人在此遇难,等会肯定会有他的仆从寻来,她何必多此一举,暴露自己。她眸子一转,脚下微微一动,就欲要挣脱。
但男人显然是个善察人心的,几乎是她一动,他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他的眸色略略一寒,手下使力一扯,柳南音一个不察,整个人都被他扯得跌倒在地,扑向了灌木丛,一直戴在头上的兜帽被灌木丛的枝桠扯落,甚至有调皮的荆棘掠过她柔嫩如花的脸颊,瞬间在她的脸颊留下了一道划痕。
柳南音被荆棘刺得脸颊疼痛不已,连忙手忙脚乱地往旁边滚去。这正好合了男子的心意,他本就有伤在身,此时她滚过来,他刚好就顺势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并迅速地压住了的双脚,并扣住了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是扼住了她的咽喉。
黄昏的凉风徐徐吹来,树叶簌簌而响。
柳南音一直遮掩的头发与面容都在暮色的微光里暴露无遗,漆黑的长发铺撒在地,如一泓最美丽的夜色,一匹最精美的绸缎,随着傍晚的光线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芒。
柳南音一惊,双手双脚被迅速制住的不安让她心惊,她压低嗓子,急道:“你快放开我——”
要是,要是她当初努力习武,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男人扯了扯薄刃般的唇角:“我本以为是个肮脏的奴隶,或者是蝼蚁般的平民,却没想到竟然是只野猫。”
说着,他的手从柳南音的脖颈处落在她因为气愤和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虽然是以白布裹紧了,却依旧有着美好的弧度和柔软的触感。
“还是一只带了爪子的野猫!”
柳南音浑身一僵,她咬了咬牙,脸颊气得绯红,因为他讥讽的话语与轻浮的动作。
自从穿越到这个公元前的时代,为了省麻烦,她都是以女扮男装的方式出现的,一来是因为她的容貌太过惹眼,二来则是为了方便行事。
没想到,现在却被这人识破了。
“住手!”柳南音怒道。
男人却似是没听出她话语里的恼怒,手指又蓦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眼看向了他。
那是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每一处都是上天精心雕琢出的,他拥有着一头亮丽的金色长发,好似披泄而下的金色阳光。而此刻,那金色的长发沾上了嫣红的鲜血,却无损它的光泽,料峭完美的薄唇微掀冷淡的弧度。
男子金棕色的眸子仿若鹰隼,锐利地锁住了她,目光从她染血的脸颊一角划过,他粗鲁地用披风随手擦了擦她的脸颊,见果然抹下了一层暗色灰尘,他骤然冷笑道:“果然如此,你懂得倒是多啊!”
他动作粗暴,擦得柳南音娇嫩的脸颊生生的作疼,脸上的伤口都因此而撕裂开了几分,流出殷红的血。
美丽的黑色长发犹如最精美的绸缎铺陈,她被擦得隐隐泛红的脸颊呈现出与亚述人全然不同的娟秀精致,黑发黑眸,柔美轮廓,那是独属于东方异域才有的纯粹神秘。
这是个落单的东方神秘女人!
男子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而过,精致秀丽的脸颊,白皙细腻的肌肤,就好似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流传的来自东方的白瓷娃娃,娇小易碎,让人想摧毁的美好。
男人又在方才那句结论上加了一个形容词,这是个落单的美丽的东方神秘女人!
也难怪她出行会带兜帽会伪装,不然就凭借她这特征这容颜,就足够让人强行掳走了!
亚述的男人,不,应该说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所有的男人都对东方女人有着一种神秘的占有欲!
“东方女人,”男人微微地俯身,金棕色的眸底闪过一抹占有欲:“你有一双迷人的双眼,比清晨的朝露,夜晚的黑暗还美。”
是的,比起其他,柳南音最美的,就是她这双眼睛。
纤长如蝶翼的睫毛下,弧形完美的眼眸,瞳孔是纯粹的黑色,宛似被水洗过的黑珍珠,又似光滑的大理石,晶莹而剔透,纯净得毫无瑕疵。
甚至明明都感到了害怕和紧张,却依旧假装冷静坚定。
墨菲斯曾听说,根据一些国家档案记载,只有穿过卡尔玛森林,穿过格德罗西亚,越过坦文沙漠,在更东面的地方,再越过众多沙漠,河流和高山后,就能够到达这世间有着最精妙布料的国家,那里的人个子娇小,皮肤是漂亮的象牙色,黑发黑眼,手脚灵活,心思巧妙,能够制作出比羽毛还轻盈的布料,连国王都难以求得。
墨菲斯还是第一次见到东方人,也是第一次见到美丽又纯黑的眸子,亚述人的眼眸大多是棕褐色的。
不过,他蠢蠢欲动地想,这真是——让人有想挖下来保存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