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想抬眼再看一眼湛蓝的天空再看一眼浮动的白云时,眼珠子瞬间就瞪大了。
天!
他这是做梦吗?
他的头顶上方,那个柔弱的小丫头,此刻正抡着那把砍柴刀,居高临下地劈下来。
一下两下,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
肩头的疼痛慢慢地减弱,野猪的獠牙越来越没了力道。
终于,野猪松开了嘴,哼了一声,倒在了他身上。
而心月,此时浑身上下都被染成了血人。举着柴刀的手已经酸得快要抬不起来了。
可是她依然保持着抡刀的姿势,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唯恐那野猪再次醒过来咬人。
“唔,”躺在地上好半天的王大郎动了动身子,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这个女子,只觉得身上的伤痛似乎一下子好了。
心月听到他的呻吟声这才醒转过来,又不放心地使劲砍了野猪几刀,发觉野猪真的死猪一样一动不动了,才扔了刀使劲地往下拖。
王大郎的左肩膀已经完全不能动了,他用右胳膊使力推着野猪,两人齐心合力把那头重二百多斤的大野猪给推了下去。
“咳咳。”被野猪压了半天,王大郎好不容易畅快地喘出一口气儿来。
心月连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就见左半边身子都红透了。
看来伤得不轻!
她当机立断地把王大郎左胳膊上撕烂的衣袖给扯下来,撕了一绺布条绑住了最上头,省得流血不止。
又跑回去从背篓里拿来皮囊,用里头的凉开水清洗着伤口。
然后又在草丛里细细地寻找什么,半天才欢呼一声“找到了”。王大郎抬眼看时,却是几株叶缘上带刺开着粉紫色花的植物。
心月也不怕那上面的刺,就用掌心把那几株野草使劲地搓揉,嘴上也不闲着,“这东西叫大蓟,止血良药!”
王大郎明显地可以看到她的眉头皱了几皱,想来是被刺给扎的。
搓了一会儿,把野草都给搓烂了,心月才把那一堆烂糊糊的野草敷到了王大郎的伤处。
再“刷”地一下撕下了自己的衣摆,细细地在王大郎的胳膊上绕了两个圈儿,打了一个结。
这个时代穷人家的衣裳料子都不结实,晒一晒就容易撕开。
王大郎一直看着心月忙忙碌碌的,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丫头真是不简单呢。单是她拿砍刀劈死野猪的胆量就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
再看她紧张却不慌乱地给他包扎,更不是山沟里的女人会的。
他们猎户出门打猎难免受伤,有时候也会这么做。可是他敢说包括他娘和他姐妹在内的女子,很少有人能这么镇定地包扎着这一大片血肉模糊的伤口,光吓也把她们吓死了。
刚才她用的那几株叫大蓟的草,难道也是她娘家那边常用的?不然怎么那么快就被她给找到了?
其实王大郎哪里知道,心月小时候和外祖母相依为命,隔壁就住着一个老中医,没事儿就爱教她一些常用的草药。日子久了,她多少也懂了一些。
就这简单的处理伤口止血包扎,她真是手到擒来的。前世里可没少见过那老中医做过的。
王大郎伤势虽然严重,好在没有伤在痛处。心月又包扎得及时,很快就止住了血。
除了脸色苍白些,身子因为乏力虚了些,别的倒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只是地上的那头大野猪让他们两个犯了愁。
按说能杀死野猪时间好事儿,可是这么重的野猪怎么搬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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