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醒过来,看见满屋的古代物品,还是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现在已经是迎春了!叫司棋进来服侍我梳洗,倒不是我懒惰或者腐败,而是这古代的衣服我实在没辙啊!很快司棋就收拾好一切,早饭后大夫又来了一次,详细诊视后说我已经没事了,我不由得在心里欢呼雀跃,看来我可以到处看看了。
很快就是午饭时间了,草草用过之后,我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去哪里,小丫头莲花就来回说刘姥姥来了,老太太要带她逛逛大观园,让姑娘们都去玩笑一会。我心里对贾府这个处于宝塔顶上的老封君没有一点儿好感,可是没办法,老实听话的二姑娘怎么可能做出不听老太太的话这种事情呢!只得收拾一下到贾母的正房去。
在院子里就听见一阵阵笑声,看来我是到得最迟的,不出我所料,我的迟到没有引起任何的重视,他们甚至没有停顿一下,只有坐在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身边的林黛玉对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想来那老太太就是贾母了,只听得她说道:“我老了,都不中用了,眼也花,耳也聋,记性也没了,你们这些老亲戚,我都不记得了,亲戚们来了,我怕人笑我,我都不会,不过嚼的动的吃两口,睡一觉,闷了时和这些孙子孙女儿顽笑一回就完了。”我在心里撇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厉害吗?相比于贾母的养尊处优,那刘姥姥就显得沧桑和寒酸多了,一脸的皱纹像树皮一样,只听她赔笑到:“这正是老太太的福了,我们想这么着也不能。”王熙凤在一边插科打诨的凑趣,引得贾母越发高兴起来。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那就是凤姐儿,曹公的描写再详细不过了,她那通身的张扬气质是别人怎么也没办法学得像的。我的眼光左移右移,在一个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的女孩身上就再也移不开,这一定是敏探春了,昨天我居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红楼世界里,我最喜欢和欣赏的女孩就是黛玉和探春了。再往下看,终于看见红楼梦的男主角贾宝玉了,果然生的好相貌,可是我对他从来没有好感,也不明白黛玉真心爱他哪一点,自然很快就不再看他。王夫人果然如书上说的那样,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只是眼里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让人知道她是一个厉害角色,相比之下,邢夫人就逊色多了,气质明显要逊上一筹。
又听那刘姥姥说了一会儿乡村中所见所闻的事情,就有人来回摆饭的时间到了,凤姐儿便命人带刘姥姥吃晚饭,贾母又将自己的菜拣了几样,命人送过去与刘姥姥吃。饭后说了一阵,我便推说身体不舒服先走了,刘姥姥说的那些固然能吸引宝玉姊妹们,毕竟贾宝玉身为男子都很少出门,何况黛玉那些闺阁女子们,但是在二十一世纪,又有谁的见识会少于长居于乡村的刘姥姥呢?
晚上躺在床上,我分析了一下迎春的处境,看来与书上的描写不差分毫,没有谁是真心关心她的,贾母虽说说的喜欢女孩们,但是这绝对不包括“二木头”迎春,所以在贾赦把她许给孙绍祖时才没有阻拦,看来我必须赢得贾母的喜欢才有可能改变这一结局。至于其他人,凤姐儿是要拉拢的,王夫人和薛宝钗就不得不防了。我在分析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次日清早起来,可喜这日天气清朗,我来到上房,贾母正和王夫人众姊妹商议给史湘云还席,贾宝玉提议不用准备太多东西,就捡几样每个人喜欢的做了来即是,不就是自助餐嘛,我心想。
一大群人拥着贾母来到沁芳亭,早有丫鬟们抱了一个大锦褥子来,铺在栏杆榻板上,贾母倚柱坐下,让刘姥姥也坐在旁边。闲话了一会儿,贾母就带着大家走进潇湘馆,我心里明白并不是贾母真的怜贫惜老,实在是她每天闲着没事,好不容易来个人,终于有机会让她显摆显摆。我看得出来黛玉并不想这么多人到她屋子里,我也知道她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举止之间少不得就得罪人了,我告诉自己我得帮她一把。
果然,给贾母斟茶后,王夫人一说不用倒茶,黛玉便不倒了,如释重负一般,贾母口中却响起一道几不可闻的叹息。我知道王夫人只是说说而已,是以马上上前倒了几杯茶,一边递给王夫人,薛姨妈等,一边说道:“走了一会子,太太和姨妈也累了,喝喝茶润润嗓子也是好的。”我看见贾母眼中闪过赞许的光芒,我知道自己这一步做对了。谈笑间就说到黛玉的窗户纸了,贾母让凤姐儿给她换成软烟罗,以前看书时,我总是觉得这一细节有点多余,现在才知道这一细节正是说明了贾母对黛玉的疼惜真是无微不至啊。
我没想到下一站要逛的居然是我的紫菱洲,还好大家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午饭就摆在了探春的秋爽斋,我知道凤姐儿和鸳鸯已经商量好要捉弄刘姥姥来逗贾母开心,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忍,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母来扮丑取乐,实在是把自己的尊严逗踩到了脚底下啊!
接着就是依次归坐,黛玉有意识的跟我坐在了一起,那刘姥姥果然站起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似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果然哄堂大笑,我知道这是整部红楼里唯一一次上上下下都真正的开心大笑,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看了一下刘姥姥,她的双眼中闪过受伤的神情,一瞬即逝。
饭后就在探春的秋霜斋喝茶说话,因其素喜阔朗,这三间屋子并不曾隔断。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我知道探春的书法好,不然元春省亲时大家做的诗文也不会让她来誊抄了。略歇一会儿后,大家来到了薛宝钗的蘅芜苑,也是说笑了一会儿便换其他地方了。我走在后面,心想这样的繁华你们还能享受多久呢?
第二日,刘姥姥要走了,凤姐儿一反常态的送了她很多东西,我知道就是凤姐现在的一时善举,为她的女儿巧姐儿的以后种下了善果。我叫来司棋,让她送几套衣服和一些碎银子去给刘姥姥,说是我和林姑娘给的。见司棋面有难色,我问道:“怎么,我是没有月钱和衣服的吗?司棋回了不是便收拾了一些东西送去了。我随即反应过来,迎春的奶娘那一家子可不是好惹的,可能确实有很多东西被他们昧了去。我心里一转,有了主意,叫来绣橘,令她去将我的嬷嬷叫来。
很快,嬷嬷就来了,我坐在榻上缓缓的喝着茶,也不看她一眼,她却先道:“姑娘见了嬷嬷怎么也不打招呼啊,要是别人看见会说姑娘没有教养。”“啪”的一声,我把茶杯摔到地上,道:“嬷嬷看来忘记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吗?有主子跟奴才打招呼的吗?要不要我去回太太,派人来教一下嬷嬷规矩呢?”她很吃惊于我的反抗,很快又说到:“姑娘,你是我从小奶大的,别说你,就是太太来了也不能这样对我!”我冷笑一声,道:“看来嬷嬷以为我小时候吃了你两口奶,就可以把自己当成主子了。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平日里昧了我多少衣服首饰去吗?我的月钱,什么时候到过我手上?都是给你昧了去吃酒赌钱去了,索性今天我们就撕破了脸皮,到太太跟前去说清楚,然后撵了你出去。”刚送东西回来的司棋和绣橘也在一旁帮腔。我又道:“你打量着我是庶出的,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就可以任你们搓扁捏圆吗?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凭他怎么,我还是主子,要撵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说完端起刚沏好的茶,啜了一口。那老刁奴已经吓的跪在地上,流泪道:“求姑娘好歹看在几十年的情分上,不要撵了我出去,我一把年纪了,要是出了这里,就真真只有死路一条了。”说完不住磕头,我见已经差不多了,其他的婆子们又在一旁不住求情,才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嬷嬷要是以后再这样,休怪我无情!还有就是我的月钱,衣服首饰些,尽快还回来送到司棋那里,要是没有,就用银子补上,明白吗?”
说完也不再管这里,一径出去了。我知道我今天的表现很快就会传遍整个贾府,但是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我要让他们看到,二姑娘以前不计较这些,只是因为不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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