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急速下落,风刀子般刮在脸上,耳朵嗡嗡作响,比玩蹦极还刺激。
我的小心肝,都要蹦出来了。虽说死我不怕,但是我怕疼,万一摔下去后,身体被摔个稀巴烂,回到地府还能恢复原样吗?我深表怀疑啊。
眼睛是睁不开的了,一是因为害怕,二是气流冲得眼睛生疼,加上空气中实在太多灰尘,全都进眼睛里了,睁开也是徒进沙子的。
在我理所当然的认为又要去跟阎王报到时,身体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托护住,失重的感觉顿时减轻不少,下降的速度也变慢了。
我迷惑的半眯开眼,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竟是悬在半空之中,身下是被缩小了的绿野丛林,一颗颗大树像一个个小绿点似的,点缀了满个丛林。身体仍在缓缓下降之中。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状况啊?
鸟瞰身下的绿林,脚心一阵发麻,有种随时都有可能摔下去的错觉,全身有种无力感。
就这样慢慢下降了好半天,眼见离悠悠绿地只有2米多的距离了,忽然有股力量压来,那个托护我身体的力量被压下去,跟着这个力量,我狠狠的摔在了草地上。
“哎哟!”我的屁股估计是要开花了吧,这般的疼。
搞什么,救人救到底的道理懂不懂啊,把我救到半空又给摔下来,还讲不讲道理了。(作者:没摔个稀巴烂你就偷着乐吧。)
拍拍身上的泥土,揉着生疼的屁股,一瘸一瘸的翘着走。
这是哪里啊?
抬眼望去,四周都是一片的绿:绿草地,绿树,连近处的湖面也飘着一大片的绿沼泽。这里绿化倒是搞得挺好的,如果现代绿化也能达到这种水准的话,估计眼镜行的老板就要跳槽了。
还能听到小鸟儿的清脆叫声,连空气的味道都特别好闻,我忍不住深深吸了口这清新。
“好舒服。”这样的净土,偏让我给寻得了。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一个低沉有如天籁之音的声音,飘忽而来。
寻声望去,几丈之外,一位青衣公子手持一把玉质折扇,逍遥而立气宇不凡,面部轮廓分明五官深邃,两泓如江水般闪闪发亮的眸子,友善的向我望来,好一个丰神俊朗风采照人的俊男啊。
他见我没有回答,款款向我行来。
这光景让我想起汉代乐府诗中《陌上桑》述:
为人洁白晰,鬓鬓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为什么同样是走路,别人走得如此淡然优雅风生水起,我却像是鸭子在赶路呢?
“姑娘?”他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大概是他看我走路一瘸一瘸的才这样问吧。
“嗨,你好啊。”忘记刚才他说什么来着,打个招呼总没错吧?说完,又呆呆的望着他的俊朗的脸。
“好、好。”他的声音有些僵硬,但一点也不损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帅得让人流口水啊,说话间,口水已经在滴。
“咳咳……”
谁在咳?举目四望,并无旁人,再看帅哥红唇煽动,原来是他在咳嗽啊?
“我说错什么了吗?”擦擦口水,疑惑道。
“没,没。”他的脸,竟然泛着微微的红,跟我的阿牛哥好像。
“阿牛哥!”我忽然醒悟道。竟然把阿牛哥给忘了,我真罪该万死啊。
“姑娘,您认错人了吧。在下范舒,并非您所说的阿牛。”帅哥还是一副彬彬有理的斯文模样。
“番薯?”怎么起这么个大俗之名,虽说名字只是个称呼,不用过于在意,但也不能太过随便了吧?这么个大帅哥却让我叫他番薯,我可叫不出来。
“不是食物番薯。范,乃春秋末年吴王谋臣范蠡之范,舒,乃舒忧娱哀之舒(《楚辞?怀沙》)。”他展扇悠然拨风,玉质折扇上书郝然两大字“范舒”。
“喔~!范舒。”我点点头,明了。
他玉颜展开,舒心一笑。
“你这里既然写明了,又何必解释那么多。”我指着他摇曳着的玉扇,还真是像番薯那样木。
俊俏的嘴垮下一边,无边玉容上爬了三条斜杠。“也,也对。”
“舒舒公子,”不知道这样称呼对不对,先不管那么多了,“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青年男子像我那样从上面摔下来。”我纤手一扬高指摔下来的那个地方。
“上面?”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些愕然道:“姑娘,是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我就是从这该死的黑风崖摔下来的。”说完回头便要指于他看,“就是……”
身后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绿,哪来山?哪来崖?
我的神哪,这玩笑开大了吧,我刚才明明就是从黑风崖摔下来的,这会儿黑风崖跑哪去了?别玩我呀,怎么转眼间就像是落入了另一个世界?这转变,我小心肝可有些接受不了啊。
“姑娘,看你这身打扮,是从外面来的吧?”那位公公恢复了彬彬有礼,儒雅的问道。
“外面?呃,也可以这么说,”对他们而言牛家村算是外面吧,“请问公子,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无花山庄,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无花山庄的产业。”他微笑着遥指前面一片绿海林。
“哇~!”这么大的产业,无花山庄的庄主一定很有米了,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位舒舒帅哥呢?如果是的话,把到他,我可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不,还有一忧,就是忧心怎么把钱花出去。哇哈哈,这个好,这个好。(作者:你又忘记你的阿牛哥了……)
古人应该都是喜欢女人温柔似水,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的模样,做做势投其所好,兴许他一个乐意就把我娶回去做了个小妾。可别小看小妾,俗话说,妻还不如妾。做了小妾,既能享受荣华富贵,还有夫君疼着宠着溺着,何苦去争个不受待见的挂名妻子呢?
我玉腿并拢,纤手合十于胸前,螓首微微下垂,娇声道:“敢问公子,您是无花山庄的主人吗?”
“姑娘抬举了,范舒只是专为庄主描绘这山庄,无边美景的一名小画师罢了。”虽然他有些惊讶于我的突然转变,但仍是很有礼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就是标准的书生形象吗?玉树凌风,温文儒雅,彬彬有礼,待人既不冷淡也不会过分热情,凡事三分礼先行。
“画师好啊,工作同时还可以欣赏这无花山庄的绝色美景,一片心寄情于山水间,多美啊。”我讨好的说道,帅哥不要自卑啊,画师这工作也挺好的,我就很喜欢。
“姑娘说的是,”他眼中闪烁着光芒,像是遇见知音一般,只是那光芒很快便淡了去,他理智的正正身子:“不知姑娘刚才说要找的人,可是一位二十上下的青年人?”
“你见过我阿牛哥?”他也掉到这世外桃源来了吗?我瞪大双眼等着他肯定的答复。
“阿牛?那位公子是今早发现的,不知是否便是你要找的那位。”
“对对对,阿牛哥就是早上摔下来的,他没事吧?”欣喜的心情随即变为担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后果真不敢想象。
“救他的人送他回来后,便是一直昏睡着,大夫说他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
“呼~,没伤那就好,公子能带我去见他吗?”没等他回答,我心急如焚的拉着他便要走。
他却是定定的站着一动不动,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干看着我,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这……”指指我拉住他衣袖的手,犹豫着道。
“哎哟,拉拉衣袖而已,没有关系的,你还是快带我去见阿牛哥吧。”古人的思想果真就是特别封建、原始。
“姑娘,不是的,”他支吾着道:“该往这边……”
“啊?哦,早说嘛。走走走!”拉着衣袖又往他手指的那边急急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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