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孙廷敬怒笞禁逆子,爱儿心切林凤荷深夜释叔豪
叔豪心情不错的回到家里,准备吃过晚饭后就去眠玉那里坐坐。刚踏进门口,明恩就跑过来道:“三公子,您可回来啦。老爷找您找得急呢!”
“爹找我?”叔豪笑了笑道:“我这就去。”说着就朝父亲的卧房走去。一进门,叔豪就笑道:“爹,听说刚才皇上召见您啦?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孙廷敬坐在书桌前,妻子林凤荷站在他身边,他向叔豪招了招手道:“叔豪,你过来。”待叔豪走到跟前,孙廷敬便道:“适才皇上召见,对为父说了些事情......”
“什么事情啊?”叔豪笑着问道。
“皇上说......”孙廷敬抬头看了看叔豪,道:“皇上说要将寿康公主许配与你。”
“什......什么!”叔豪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说道:“爹,你不是开玩笑吧?”
林凤荷叹道:“真的,是皇上亲口对你父亲所说。”
“爹!您不会答应了吧?”叔豪拉着父亲的手问道。
“唉~~”孙廷敬摇了摇头道:“圣意已决,由不得我们做臣子的反对。为父只能提醒你,你做了驸马之后,千万千万不可过分接近皇后一族的人,特别是吴王,知道了吗?”
叔豪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父亲嘱咐了什么一点都没有听见。“爹!我......我不能娶公主......不能!”
“嗯?为什么?”林凤荷见叔豪脸色苍白,眼中有些惶恐的样子,便问道:“你有什么话就对爹和娘说,为什么不能娶公主?”
“娘!”叔豪握着母亲的手说道:“事到如今,孩儿已不能隐瞒。孩儿已经有了意中人。”
“你已经有了意中人?为什么不早说呢?”孙廷敬问道:“她是哪家的姑娘?”
叔豪低下头,犹豫道:“她......她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女儿,也不是名门之后。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孩儿喜欢她,已经与她交往多时。爹!您对皇上说说,就说孩儿已有婚约,不能奉诏。”
“为父已经答应,此时反口岂不是抗旨不遵?”孙廷敬叹道。
林凤荷问道:“叔豪,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若是你不方便开口,为娘替你去说。希望这位姑娘能体谅你的难处。”
“不行啊!娘......”叔豪愁苦着脸说道:“孩儿不能负她呀!她为孩儿付出了太多,孩儿发过誓,此生都不会弃她而去。”叔豪此刻已经快要哭出来了,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希望父母能帮他度过这一关。
林凤荷见儿子如此激动,便知道他已经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在这段恋情上。于是她安抚道:“叔豪,你先别激动。你告诉娘,那位姑娘是谁,你说出来爹娘才能帮你啊。”
“她......她......”叔豪不想欺骗父母眠玉的身分,于是说道:“她名叫眠玉......”
“等一下!眠玉?”孙廷敬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他想了一想,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当时他曾经在一家官宦人家家里赴宴,主人在筵席之时请了乐师助兴,而此乐师是只闻其音不见其人,孙廷敬为此琴音而感叹,打听之下才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位乐师原来就是温柔乡的台柱,眠玉。孙廷敬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还感怀这乐师超人的技艺,却湮没在那种污浊之地。此刻从叔豪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孙廷敬立刻抓住了儿子的胳膊问道:“眠玉?你说的这个女子可是京城温柔乡里的台柱?”
“爹......你......你怎么知道的?”孙廷敬知道眠玉的身分,这让叔豪吃惊不小。
只见孙廷敬脸上泛起了红色,眼中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突然他挥起手朝着叔豪的脸上“啪”的一声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力量如此之大让叔豪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啊呀,老爷。您打他做什么?”林凤荷见状忙跑过来扶住了儿子。这是她见到孙廷敬第一次打孩子耳光,以往他们兄弟再怎么错也不过是罚跪,挨藤条,没有如此过。
孙廷敬指着叔豪,气呼呼的说道;“你这个不肖之子!为什么要沉溺于烟花之地?难怪你总是晚归!为父相信你从小读圣贤书,知道洁身自好。可是你却让为父大大失望!你说,你怎么对得起孙家的祖宗?”
“爹!眠玉不像您想的那样!她虽然身在污渠,但却冰清玉洁,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风尘女子!在儿子眼中,她比任何人都纯洁善良,就算是皇上的公主也不如她!”
“你......你......”孙廷敬被气得满脸通红,拿起案上的宝刀就朝着叔豪身上打去。
林凤荷护着儿子,可叔豪却丝毫不躲闪。在他看来这是他为这段感情付出的一点点代价而已。虽然刀鞘打在身上生疼生疼,但叔豪却咬紧牙关道:“爹,眠玉当初是被迫流落风尘,但她善良纯洁的心却一直保留至今,否则大哥也不会相助救她出火坑的!”
“什么?你说伯英也知道这件事?”孙廷敬更加生气了。他冲到门口,大喊道:“去!把伯英叫来!”家丁们没见过老爷发这么大火,忙急匆匆地去找伯英。
叔豪身上已经渗出了一条条红印,林凤荷心疼得流着泪劝道:“叔豪,不要再说了。你就答应了你父亲,答应了这桩婚事吧。和那女子一刀两断。”
“娘!孩儿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没有二哥的家国天下,不能像二哥那样忍痛弃爱。孩儿做不到啊!”叔豪就像孩子一样扑在母亲怀里痛哭起来。
这时候伯英赶到了,一进门见到此情景心下便是一惊。他呆呆的望了望父亲,想问又不敢问。孙廷敬瞪着伯英道:“伯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叔豪和烟花女子来往?还暗中相助?”
伯英一下子全明白了。他看了看叔豪,点头道:“是,孩儿早就知道。可是爹,那姑娘并不像一般的烟花女子,她......”
“行了!不要为他辩解!”孙廷敬转向叔豪道:“叔豪,你记住!爹并不是要你成为什么驸马爷,而是希望你能与那烟花女子一刀两断!从今天起一直到降旨的那天,你不许出门半步!给我好好的呆在家里!”孙廷敬对伯英说道:“我就把你弟弟交给你!你给我好好看着他!”说着就气呼呼的背着手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三四个家丁就过来将叔豪带走了,锁在了叔豪自己的书房内。
深夜,林凤荷端着饭菜来到书房,守门的家丁看到夫人来了便开门让她进去。林凤荷进屋一看,只见叔豪半靠在床榻上,两眼直直的看着前方。
林凤荷心疼得说道:“叔豪,你一定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吧。”
母亲的呼唤并没有让叔豪有什么反应,他还是那个样子坐着。林凤荷端着饭来到床前,道:“听娘的话,吃一点吧。”说着就将饭送到叔豪嘴边。可是叔豪没有张口,只是将头微微的扭向一边。“唉~~”林凤荷无奈的放下饭碗,流泪道:“怎么你和仲雄都是这个样子呢?感情上都没有好的结果?为娘见了真是心疼不已......”说着便擦拭起眼泪来。
“娘......”叔豪转过头来,看着伤心的母亲,道:“您帮帮我吧。我不能和公主成婚,我答应了眠玉,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林凤荷握着叔豪的手道:“你爹并不是想让你成为什么驸马,只是不希望你再与那个女子纠缠不清。叔豪,听娘一句话,还是早日了断了吧。”
“了断?”叔豪苦笑道:“怎能轻言了断?不瞒娘亲,当初孩儿也曾经为此困扰,也曾经想过快刀斩乱麻。可是孩儿做不到,情到深处便由不得自己。孩儿也为此得罪了权贵,我与眠玉的今天来之不易,她为我付出了所有,孩儿难道就因为家中反对而放弃她吗?”叔豪含泪看着母亲,道;“其实今天孩儿早已有准备,孩儿不会放弃。当初已经不能自拔,更何况如今眠玉已是孩儿的人,又怎能轻言了断?”
“什么?你们已经......”林凤荷听了不由得哀叹道:“叔豪啊,叔豪。你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你与风尘女子相恋已是大为不妥,如今你和她又......唉!若是被你父亲知道了,怎么得了?”林凤荷知道如果让丈夫知道了叔豪与那个风尘女子有过肌肤之亲,提刀杀了叔豪也有可能。
“娘,孩儿见过二哥的忍痛割爱、孩儿也见过表姐的含情莫白、孩儿更是见过婚礼上二哥与表姐的相望无言。孩儿不想这样!我知道自己没有二哥那么优秀,就请爹娘不要像二哥那样要求我,让我与眠玉咫尺天涯。儿子不愿意也不能这么做!”说着叔豪便翻身下床跪在地上给母亲磕头,希望母亲能相助自己。
林凤荷见了手足无措,忙扶起叔豪道:“你先起来,不要为难为娘啊。”
可是叔豪却不愿意起来,还是不断的磕头。林凤荷一时也没了主意,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被叔豪打动。于是她起身匆匆离开了,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林凤荷从书房出来,没有回屋去,径直来到了伯英的卧房。伯英夫妇已经睡下了,林凤荷轻轻敲了敲门,道:“伯英,你出来一下。”
不一会儿,灯亮了。伯英披着衣裳开门道:“娘,进来说话吧。”
林凤荷进了屋,只见卓瑄也披了衣服起来,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么晚了还来朝你们。若不是为了你弟弟,为娘也不会如此。”
“娘,您别这么说。”伯英扶着母亲坐下,卓瑄也倒上了茶。“叔豪怎么样了?”
“唉~~”林凤荷摇了摇头道:“刚才我去看他。见他神情恍惚,见了我就跪下求我帮他。这孩子怎会用情如此之深哪?”林凤荷颇为不解。
伯英说道:“其实三弟与眠玉在一起已经有段时日。眠玉姑娘的确如三弟所说,冰清玉洁,德情高尚。非但儿子这么认为,就连卓瑄也是这样认为的。”说着伯英便看向卓瑄。
卓瑄点头道:“是啊。我与眠玉姑娘有过交往,发现她是个善良温淳的女子。当初若不是情势所必,她也不会流落风尘。”
林凤荷摇了摇头道:“现在你们说什么都没用了。你爹断言不让他们来往,而且皇上的旨意又快要下来了。你三弟这回已是无法抽身了。”
“娘啊,您有没有注意到三弟的眼神?”伯英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绝望。如果真的难以挽回,我担心叔豪会......”伯英不敢说下去。
“为娘担心的也正是这个!”伯英的担忧和林凤荷的不谋而合。“叔豪不如仲雄那般成熟,情急之时为娘真的担心他做傻事。”林凤荷看着伯英,终于说出了深藏在她心里的那句话:“伯英,不如......不如放叔豪走吧。”
伯英看着母亲道:“娘,若是放走他,怪罪下来可不是爹这么简单啦!到时候可是皇上降罪了呀。”
“幸好皇上只是对你爹提起,还没有降旨。只要还没有降旨,我们就不算抗旨是吗?”林凤荷说道:“我不想看到又一个儿子放弃自己的挚爱,痛苦一生。我宁愿以后都看不到他,只要他好好的活下去。”
“唉~~”伯英叹了口气,道:“见到仲雄和想容,孩儿也是心痛不已。如今叔豪也要......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于心不忍。既然娘也有此意,那孩儿愿意相助。”说着伯英便对卓瑄说道:“卓瑄,你快些收拾一下细软,我和娘先去放了叔豪。”然后就和母亲走了出去。
“你爹心情不好,刚才喝了点酒,现在睡得很沉。”林凤荷一边走一边说道:“离天亮还有没几个时辰,我们一定要快!”
来到叔豪的书房,守门的家丁见夫人去而复返便问:“夫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林凤荷道:“适才公子没有吃饭,我担心的很。便再来看看。”说着便进了房。
叔豪见母亲又回来了,而且形色紧张,便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问道;“娘,怎么了?”
林凤荷示意他不要作声。然后便拿着刚才端来的饭菜推门对守门的家丁道:“公子的饭菜凉了,你快去弄些热的来。”家丁有些犹豫,看了看屋里的叔豪。林凤荷道:“还不快去?难道还怕公子跑了不成?”家丁忙接过饭菜去了。
见家丁走远了,等候在一旁的伯英忙闪身进了书房。“叔豪,快跟我走!”
“大哥?”叔豪一时也糊涂了,他看了看伯英又看了看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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