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孝悌英雄豪杰情义深,孙叔豪为护幼弟犯父颜
随着“叮当叮当”的铜铃声,设在京都开封皇宫外朝左门的官学府结束了一天的教学课程,学生们陆续从朱漆大门里走了出来,他们不是官宦子弟就是京城和各地的富商子弟,非富则贵。在这些学子中一个身着青色小褂,头戴纱帽的隽永少年手拿着书本等候在朱门边,不时的往府内张望,这个少年就是孙廷敬将军十七岁的长公子孙伯英。
“言忠。”一个白须老者轻声唤着孙伯英。
伯英转头一看是自己的老师,大学士曾以凡。伯英忙恭敬的鞠躬道:“先生。”
曾以凡摸了摸白须道:“你又在等你的弟弟们啦?”
“是的。”伯英谦恭的回答道。
“你十几年来如一日,每天下学都在这里等候你的弟弟们一起回家,是为人兄长的典范。”曾先生夸赞道。
伯英谦虚地说道:“先生夸奖了!家父一直教导我们兄弟之间要团结、要兄友弟恭,学生身为长兄每日必当同弟弟们一起平安回家,让家中父母不用过度操心。”
“嗯!孙将军有子如斯,真是福气啊!”曾先生说道:“今年是你在官学的最后一年,过了今年你就要离开这里为国效力,往后你的弟弟们就要自己回家了。”
这个时候,另一个少年的声音朗朗的答道:“大哥离开官学后,自然由我这个二哥来代替大哥。”随着声音,一个白衣少年从朱门内走了出来。他皮肤虽然略黑但面目清秀,他便是孙家十六岁的二公子孙仲雄。他走到曾先生的身边,作揖行礼道:“学生见过曾先生。”
“是言孝啊!”曾先生微微笑道:“孙将军的几位公子早已是朝中佳话,今日所见才知所言非虚。很好,很好!”曾先生一边摸着胡子一边赞许的看着眼前这两个翩翩少年,他知道将来这两个孩子必定是栋梁之材。“时候不早,我先走了。”
“学生恭送先生!”伯英、仲雄作揖恭送老师离去。
曾以凡走后,伯英才问道:“仲雄,叔豪和季杰呢?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仲雄笑了笑道:“季杰突然肚子疼,去茅房了。叔豪陪着他去了。”他突然看见了叔豪和季杰,于是说道:“你看!他们来了。”
十五岁的叔豪搀扶着十三岁的季杰缓缓地向这里走来。“大哥,二哥。”叔豪说道:“让你们久等了。”
伯英见季杰脸色苍白,四肢无力便上前扶着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季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晌午吃过午饭不久就肚子疼,已经上了四次茅房了,我的腿都软了。”
“你午膳吃什么啦?”仲雄问道。
“也没吃什么呀!和你们都一样啊?”季杰想了想道:“然后就吃了个柿子,朱世堂带了几只螃蟹,我吃了半个......”
“唉~~”叔豪摇了摇头道:“又吃螃蟹又吃柿子,不拉才怪呢!”
伯英扶着季杰道:“快去附近的药房拿些止泻的药丸!”
兄弟四人匆匆来到附近的一间医馆,向大夫买了两颗止泻丸给季杰吞服下。然后就扶着腿脚无力的季杰往将军府赶去。到了门口,季杰就说道:“你们可千万别跟娘说我拉肚子的事情,我已经吃了药很快就好了,不想让娘担心。”兄弟四人达成默契后就进了府。
林凤荷正在堂上教授她的外甥女花想容刺绣,见四个儿子进来后便放下了手中的针线。
“娘!”四兄弟向母亲行礼道:“儿子给您请安。”
林凤荷满脸微笑说道:“上了一天的课也累了,快坐下喝口茶!”她又吩咐下人准备点心。
“娘,您和想容在做什么?”伯英对想容手中花花绿绿的丝线好像很有兴趣。
林凤荷笑了笑说道:“我正在教想容刺绣呢。”说着就走到想容身边看了看她手中的绣品。花想容这一年十五岁是林凤荷的妹妹林凤莲的女儿,幼年时父母双亡,五六岁上下就被人送到孙家来投靠。林凤荷很怜爱这个外甥女,她自己没有女儿,于是就把想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想容妹妹的刺绣功夫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伯英夸赞道:“前些日子尚在学习初步的简单绣法,现在已经会如此复杂的功夫了。不如你绣个荷包给表哥吧。”
想容抬头看着伯英道:“好啊!我绣四个荷包,给你们四个!”
林凤荷见小儿子季杰的脸色有些苍白,而且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于是就问道:“季杰,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季杰忙满脸堆笑道:“我没事,娘!”
“夫人,老爷回来了。”仆人来报。不一会儿孙廷敬就进来了。
见到父亲,四兄弟都站了起来,一齐叫道:“爹!”
“嗯!”孙廷敬脱去了朝服,仆人马上把便服送了来服侍他穿上。他往正堂上一坐,喝了口刚沏好的茶,说道:“回到家才算松驰下来啊!”
“老爷,朝中的事务很忙吗?”林凤荷一边送上点心一边问道。
孙廷敬笑了笑道:“还好,还好!夫人不比挂心!”他向来不在妻子面前显露自己的辛苦,为的是不让妻子担心自己的身体。
在问过一些家庭琐事后,孙廷敬就开始问他的四个儿子。“今天在学堂有没有认真听课啊?”他特地看了一眼叔豪和季杰,道:“特别是你们两个!”
叔豪忙答道:“有啊!我们都很认真的听课!连先生都夸儿子的文章好呢!”叔豪知道季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于是抢先回答了。
“哼哼......”孙廷敬笑了几声道:“你看你,先生才夸你几句就轻飘飘的!”他喝了口茶,道:“今天皇上在大殿上说要择日看看官学学生的学业,还要考究我们将门子弟的武艺。”他看了看天色道:“现在时候尚早,不如你们四个同为父过几招?让为父看看你们的武艺可有精进?”说着就往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片操练的场地,是孙家父子习武之地。孙廷敬在兵器架上拿了杆枪给伯英道:“伯英,你擅长长枪,你先上吧。”说着自己也拿了一杆枪。
伯英接过飘着殷红流苏的长枪,使出了父亲在追随杨家将时所学的杨家枪法。父子俩来来去去过了数十招,伯英的枪法似有保留,守多功少。孙廷敬一边舞动着长枪一边说道:“伯英!为什么不尽全力?不要觉得是在和自己的父亲切磋,把自己想象成在战场!全力以赴!”
“是!”伯英朗声答道。然后改变攻势,用尽全力向父亲的招式功去。
另外的三兄弟站在一旁看着大哥和父亲交手,暗暗佩服父亲精湛的武艺。突然,仲雄问道:“四弟!你行不行啊?”
叔豪马上意识到季杰拉肚子还没有恢复过来,如果让他上阵去和父亲交手,以他现在的身体不用三招就趴下了。他算了算时间,道:“还没多久就要开饭了,我们尽量拖住爹。”
“嗯!就这么办。”仲雄点头道。
孙廷敬和孙伯英停了下来,孙廷敬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伯英,你的枪法的确进步不少。不过其他兵器方面还是要努力啊!”
“是!儿子记下了!”伯英说道。
“好了,该你了!仲雄!”孙廷敬指了指仲雄。仍然走到兵器架边放下了手中的长枪,拿起一把剑道:“你喜欢用剑,让为父看看你的剑术。”
仲雄拔剑使出了武当七星剑法......一招、两招、三招......仲雄计算的不单单是剑招,而是在算拖延了多久。他的分心很快就让孙廷敬看了出来,于是怒喝道:“仲雄!你在想什么?”
被父亲呵斥后,仲雄忙又使出了少林六合剑来对抗父亲的华山剑法。在第一百四十七招的时候被父亲的剑直指中门而败下阵来。
“仲雄,你的剑法不错,但是为父不明白为什么你的注意力会如此的不集中?你要好好反省一下!”孙廷敬显然对仲雄的表现有些不满意。
仲雄点头回到一旁,轻声问叔豪:“怎么样?还有多久?”
叔豪皱了皱眉头道:“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我都看到厨房在烫酒啦!”
“那就交给你了!”仲雄有些气喘的说道。
“叔豪!”孙廷敬说道:“你没有什么特长的兵器,要用什么兵器自己来选吧。”
“噢!”叔豪一心想拖延时间,于是在兵器架前踱来踱去,还喃喃自语道:“我今天选什么兵器呢?”
一旁的仲雄知道他的用心,不由得掩嘴笑起来。就连季杰这个病号也控制不住笑了起来。
孙廷敬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叔豪,你选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叔豪忙回答道。可是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不伸手去挑兵器。
孙廷敬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于是拿起一根长棍扔给叔豪道:“好啦!不要挑了!就用它吧!”
叔豪接过父亲扔过来的长棍,道:“儿子也正有此意!”说着就摆出了五郎八卦棍的招式。而他的父亲就用少林的六合棍来应招。
来来去去数十招,叔豪的招式看起来有些懒散,但是其精准的力度和巧妙的防守让孙廷敬感到有些吃惊。叔豪看起来散漫看似玩闹的棍法下,隐藏的玄机时不时地爆发出来,就连孙廷敬也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姜还是老的辣,在一百九十三招的时候,叔豪还是被父亲一个飞龙缠身把手里的棍子挑了开去。
孙廷敬道:“叔豪,你的棍法有些花哨,以后要更注意实用的招数。”说着就放下手里的长棍要叫季杰上场。谁知叔豪突然一掌击了过来,幸好孙廷敬反应快躲避及时才没有被击到。“你这是干什么?偷袭吗?这是正人君子所为吗?”孙廷敬怒气冲天的骂道。
只见叔豪不慌不忙的说道:“爹说不要把这次比试当做切磋,要把自己想象在战场上和敌人较量。儿子只是听从爹的话,在战场永不言败!战到最后一口气也要奋力相抗!”
“混账!”对叔豪的狡辩孙廷敬更是气得直吹胡子。
刚要开骂,想容就跑来道:“姨丈!开饭了!”
孙廷敬转头气冲冲的对叔豪说道:“罚你不许吃饭!去祠堂跪着去!没有我的话不许起来!”说完背着手离开了。
季杰忙跑到叔豪身边,道:“三哥,你这是何苦?”
叔豪笑了笑说道:“没事的!你看,时间刚刚好!你快去吃饭吧。”他还挺得意的转身往祠堂方向走去。
仲雄拉着季杰说道:“我们走吧。一会儿我们偷偷送饭去!”
“季杰,不要紧的。爹只是气一会儿而已,待会儿我们求求他把叔豪放出来就是了。”伯英劝道。
吃过饭后,伯英就试图想为叔豪求情,但是被孙廷敬一个眼神给顶了回来。于是兄弟三人趁父亲去书房的时候偷偷的到厨房拿了吃的东西悄悄溜进了祠堂。
叔豪正跪在那里打盹儿,就闻到幽幽的香味,立刻来了精神。他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出来吧,我都闻到啦!”
“嘻嘻!三哥,你的鼻子还真灵!”季杰忙拿出鸡腿塞在叔豪手里道:“快吃!我还特意挑了个大的呢!”
仲雄也拿出了两个包子塞给叔豪道:“快吃快吃!大哥还在外面望风呢!”
叔豪的确有些饿了他又啃包子又咬鸡腿,塞得满嘴都是。还含糊不清的问道:“有汤没?”
“喂!我们是偷偷送来的,你要求还挺高!”仲雄笑着说道。
这时就听到孙廷敬大声呵斥道:“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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