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今时今日

    现在我们再将视线拉回到八年后的今天。还是在德裕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楼下，他便是八年后的康恬澈，阿澈。他抬起头冲着楼上大声喊道：“小光！快下来！要迟到啦！”

    “来啦，来啦！”孩子清澈的声音从楼道里回应着，然后一个八岁的男孩儿从楼道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面包。“老爸，你不要催我啦！害我连牛奶都没喝就跑下来了，如果让小爸知道了肯定不高兴。”这个孩子便是八年前阿澈和小安收养的孩子，陈天赐。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你还赖床。”阿澈一把把小光抱了起来，打开车门让小光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会儿迟到了，不止你要挨训，连老爸我也要跟着受罪。你也知道你那个班主任，长得跟猪排一样，每次被她叫到学校去回来后就吃不下饭！”

    车子启动了，这辆已经不是八年前的那破旧的小货车，阿澈已经是货运公司的老员工，老板特地安排了一辆新车给他。小光啃着手里的面包，说道：“谁让你昨晚拉着我打机，害我不能准时睡觉，连校车都没赶上。等小爸回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

    “臭小子，你敢！”阿澈威胁道：“如果你告诉你小爸，就别指望老爸带你去打游乐中心打游戏机。”

    “好好，我不说。那你答应我星期天带我去游乐中心。”小光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阿澈笑了笑说道：“行，只要这个星期你在学校没有挨过训，老爸就带你去。”车子停在了圣安小学门口，阿澈把小光抱下车，说道：“你给我认真点啊，不许和同学打架。”

    “知道啦！老爸，你还没老怎么就这么罗嗦？”小光背上书包就往校门口跑，突然他回头跑回来，拉了拉阿澈的衣袖让他蹲下身子，然后在阿澈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老爸，开工大吉啊！byebye。”

    “乖啦。”阿澈摸了摸他的头，看着小光进了学校后才开车离开。

    一转眼，当年还抱在怀里的小光头已经八岁了，现在已经是圣安小学二年级的小学生，连阿澈和小安也没想到自己能将一个小婴儿带大。一开始陈寿延以为小光是阿澈或者小安的儿子，才会同意接受孩子。后来阿澈和小安向陈寿延解释清楚，说小光是路上捡到的孩子，还把当晚的竹篮和字条给陈寿延看，那时候陈寿延才相信了这个事实。可当时陈寿延已经舍不得这个可爱的孩子，于是就答应继续收养小光。小光自从会说话起，就叫阿澈老爸，叫小安小爸，以示区分。在旁人看来是兄弟俩年轻时候不懂事乱搞男女关系才会有了小光，只有几个少数的知情人才知道事实的真相。而且阿澈和小安也无心去解释整件事情，生活就在这虚虚实实中度过了八年。

    阿澈一直说小光是他们的善财童子，自从有了小光后阿澈和小安的工作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先是阿澈，在小光两岁的时候被升为车队的队长，虽然还是送货的小工，但工资却加了不少；然后是小安，他在师傅手下当了三年的学徒，在小光四岁的时候师傅退休，海记茶餐厅老板海永成让小安做了店里的大师傅，工资自然也涨了。兄弟俩不仅生活开始宽裕起来，小安还没个月都为小光存下一笔钱，作为教育基金。一家子，三个男人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陈天赐，你怎么又是最后一个啊？”小光一进教室就被班长指着鼻子说道：“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你差一点又迟到！”

    小光瞥了他一眼，说道：“要你管啊！”他不理会班长，自己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罗哩罗嗦！长大后一定变成娘娘腔。”

    “陈天赐，什么叫做娘娘腔啊？”小光的同桌托着腮好奇的问道。

    “娘娘腔就是像女人的男人喽。”小光笑呵呵的说道：“我老爸说我家楼下的宾哥哥就是娘娘腔，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说话还这个样子呢。”说着小光翘起了兰花指。

    这时候一个女同学手里捧着一摞作业本走过来，说道：“陈天赐，交暑假作业了。”

    “好啊。”小光从书包里拿出了暑假作业，爽快地交给了女同学。

    女同学打开一看，便皱着眉头说道：“咦～～，陈天赐，你的字写得好难看啊！”

    “你真罗嗦！我老爸说男孩子的字就是要写得有男人味道，一笔一划的就像小姑娘一样。我才不要呢！”小光理直气壮地说道。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班长匆匆跑来通知全班，所有小朋友都端端正正的坐好。小光看到那个被老爸称之为猪排老师的班主任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人。

    班主任走进来后便说道：“同学们，好。”

    “老师好。”小朋友们大声说道。

    “同学们，这个学期老师不带你们班了。今后有这位新来的叶老师做你们的班主任。”说着便介绍道：“这位就是你们新班主任，叶希文老师。”

    “叶老师好。”小朋友们又大声说道。

    小光看着这个年轻的班主任，笑呵呵的对身边的同学说道：“还是这个叶老师正点哪！”

    “嗯？什么叫正点？”同桌的小朋友还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便好奇的问道。

    “陈天赐！你又在开小差，站起来。”突然旧班主任冲着小光说道。小光噘着嘴站了起来。“你又在说什么呢？”就班主任走到小光面前，严肃地看着他。

    “老师，陈天赐说还是叶老师正点。”小光的同桌回答道。

    “噗嗤”一声，站在讲台边的叶老师掩面笑了起来。旧班主任生气的看着小光，训斥道：“陈天赐！是谁教你这么粗鲁的话的啊？你给我站到外边去！”旧班主任指着教室门口说道。

    小光噘着嘴走出了教室。旧班主任向同学们介绍了新班主任后就离开了，叶老师将班主任送到教室门口，看着她离开后便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小朋友，你叫陈天赐吗？”

    “嗯。”小光点头道：“叶老师，你也可以叫我小光。”

    “小光？”叶老师笑了笑，说道：“以后不要在学校里说这种话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叶老师。”小光笑眯眯的抬头看着叶老师，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年轻漂亮的新班主任。“老师，你真的好漂亮哦。”

    叶老师会心的笑了，说道：“谢谢你啦。好了，你现在回座位去吧。一会儿就要上课了。”

    阿澈知道今晚小安回来，于是买了半只烧鹅加菜。他先去了海记茶餐厅接小光，小光每天放学后都会自己到小安工作的茶餐厅里做功课，等小安下班或是等阿澈来接他。这天阿澈去茶餐厅没见到小光，伙计说已经被小安接走了。于是他就匆匆回家去，一进门就闻到一阵饭香。“哇！好香啊！一定是蒜香排骨！”

    “老爸！”小光从厨房里跑出来扑向阿澈。

    “你回来啦？”小安手里端着一碟刚炒好的菜走出厨房，笑着对阿澈说道：“你的鼻子还真够灵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两个是不是天天吃盒饭啊？”

    “哪儿有啊......”

    “老爸只会煮速食面。”还不等阿澈说话，小光就出卖了他。

    “什么？只吃速食面啊？”小安放下菜捏着小光的脸蛋儿说道：“啊呀，真可怜。看看，都瘦了。”说着便瞪着阿澈。

    阿澈忙说道：“你个臭小子！哪儿有只吃速食面啊？我不是还给你加了两根香肠吗？一根还是我的呢！你小子真是没良心。”

    “老表，你还好意思说啊？你怎么能天天给小光吃速食面啊？”小安埋怨道。

    “那我前几天都要加班送货嘛！来不及给他买盒饭，所以就......”阿澈笑着说道：“你不是回来了吗？会做好吃的补偿他的。”

    “是啊，小爸。老爸煮的速食面很有特色呢！别的地方都吃不到的。”小光也帮着阿澈解释道：“老爸能把速食面煮得像粥那么烂。”

    “你小子！给我闭嘴！”阿澈一把捂住小光的嘴，笑着对小安说道：“我知道你今天回来，特地买了半只烧鹅回来，快过来吃吧。”

    小安摇了摇头，说道：“我去把菜盛出来。”他把几道菜端上桌后，便道：“小光，多吃点。这几天可苦了你了。”

    阿澈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嘟囔着说道：“也苦了我啊！小安，还是你做的好吃。”阿澈把排骨吃下去后，对着小光说道：“小光啊，你知不知道以前你小爸从来不回家烧饭的，说是肝火旺，不想碰炉火。可自从有了你之后，他就天天回家煮饭。哈哈～～真是家庭妇男啊！以后你可以叫他妈啦。”

    “你还说！小光如果跟着你，不是饿死就瘦得跟猴儿一样。”小安边给小光加菜边说道。“对了，小光。今天开学第一天，在学校怎么样啊？”

    “猪排不教我们了。”小光扒着饭说道。

    “猪排？什么猪排？”小安疑惑得问道。

    小光抬起头来说道：“老爸说我们的班主任像猪排，这学期猪排班主任不教我们了，来了一个漂亮的姐姐教我们，她可好了。”

    “猪排？”小安回过头看着阿澈。

    阿澈“嘿嘿”笑道：“干吗？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

    小安有些生气的说道：“我都说了多少次啦？让你不要教孩子这么粗俗的话，在学校里会被老师说的。你怎么就是不注意呢？”

    “小安哥，我本来就是粗人一个，有时候话没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这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小光太聪明了，一听就会。”阿澈为自己辩解道。

    “唉～～”小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表哥了，只能摇摇头叹口气。

    吃过饭后，小光进房间做功课。小安把阿澈拉到阳台上，神秘兮兮的问道：“喂！我不在家的三天里，你有没有把女人带回来啊？”

    阿澈一听连连摇手说道：“没有！我哪儿敢啊？你一再关照我不许带女人回来，难道我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不听你小安哥的话吗？”

    “切！你少来了。我是不想你影响到小光。”

    “我知道。”阿澈搭着小安的肩膀说道：“所以有了小光之后，我要风流快活都是出去开房，从来没带回家过。”阿澈颇为心疼地说道：“唉～～为了这个，我花的钱还真是不少。”

    小安瞟了他一眼，说道：“这都是你自己找的。你就不能正正经经的找个女朋友？非要出去鬼混，搞什么速食爱情。”

    “小安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不是不找，而是不急着找。”阿澈解释道：“人生短短几十年，当然要多点时间开心啦。怎么能这么快就让一个女人绑住自己呢？”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道：“老爸老妈把我生得这么帅，不要浪费自己的这些资本。”他转脸看着小安说道：“其实姨妈姨父把你生得也挺帅的，是你自己不懂的好好利用，所以这么久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抬起手看看表说道：“一会儿我约了强仔喝酒，到时候一定会有美眉，你不如跟我一起去？让老表带你见见世面。”

    “不要！不要！你少来管我。”小安挣开阿澈的手，说道：“我才不是你呢，我对感情很专一的。才不会像你这样滥情！”

    “专一？哈哈～～”阿澈笑了起来，说道：“那你倒是专一一个给我看呀？你一个都没有，还专个屁一啊！喂！你也已经二十六七岁了吧？还是处男一个，说出去羞不羞啊？”小安被他说的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阿澈只有在这个方面能击败小安，于是他趁胜追击道：“你怎么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我就不信你没有这个需要。喂，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古董，保存得越久越值钱的。小安哥，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跟女生啵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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