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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可卿离魂

    王熙凤忙着操办贾敬的寿辰不提,府里的姑娘们也各自安生的过着小姐日子。宝玉可没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往黛玉那里串门子。不过现在倒是比以前少了些,环儿下了学就爱往黛玉处钻,缠着黛玉给他指点功课。宝玉不喜欢贾环,更是不爱在林妹妹那儿撞见环儿,酸溜溜的滋味宝玉可不喜欢。

    宝玉原就是个‘好色’的,再加上少年心性。贪玩的宝玉还有着同龄的且相貌出色的玩伴——秦钟。秦钟,秦可卿之弟。

    在红楼梦里秦可卿也是十二金钗里的人物,也是其中最为神秘的美人之一。虽然她是最早死去的一个正钗,在红楼故事刚刚打开,她的生命便走到了尽头;然而,正是这个秦可卿,隐含了曹公想隐含的难言之辛酸,甚至隐含了整部红楼悲剧命运。

    秦可卿是美丽的,高洁的,傲骨的,如阳光一般普照大众的,可是,像她这样冰清玉洁的可人儿,可偏偏传出与公公贾珍有“那种事”!

    秦可卿只不过是个小小营缮郎的养女罢了,可她却嫁进了堂堂京城宁国府。据说她有武则天当日镜室中所设的宝镜;她有当初赵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她有安禄山掷过的并伤了太真乳的木瓜;她有当初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过的榻;她还有当初同昌公主亲手缝制的联珠帐。对于秦可卿众人有着太多的猜忌,莫说是读者,就是红楼众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这般!

    神秘的秦可卿的胞弟秦钟,众人也就自然有所顾忌。

    宝玉对可卿若说没有意思绮念那是假的,可惜可卿终归是嫁了人的。宝玉对着和可卿有着几分肖似的秦钟很是投缘,连带着秦钟受了气也是宝玉帮忙找回的面子。二人呼朋引伴的颇为得意,和宝玉素日里视为“浊臭逼人”的人相处的也是不错的,即使是“呆霸王”薛蟠也同宝玉没少混在一起。

    宝玉的幼稚行径,丝毫引不起黛玉的注意。可卿呵秦钟是个可悲的人,而宝玉也不过是个多情的懦弱公子。自己的眼里、心里希翼的绝非他这样的男儿。

    这几日到听说是秦可卿的身体不大好,黛玉知道京城就要变天了。秦可卿、秦钟也该是时候消失在某人的视线当中。

    黛玉看着高高的院墙,又开始思念起远方的父亲了——

    林如海早就得了信儿,新帝即将即位。与官场之中混迹多年的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外人的眼里,恐怕自己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人了。林如海的心理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感觉,自由——不再是梦,在跨出一步,他就可以海阔天空任鸟飞!

    兴奋和愧疚交缠的感觉,更是令林如海本就灰败的气色更为难看。他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按着黛玉的意思来办了。

    是时候给京城的女儿去封信了……

    贾敬的生日被王熙凤操办的有模有样的,“凤辣子”自己也挺是得意,若是没有荣哥媳妇不好的消息和贾瑞那个色胚就更令她开心。可就是寸了,事情还就是赶到了一块儿。尤其是贾瑞那不知天高地厚,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东西最是可恨。

    凤姐是个聪明人,自是不会当面和贾瑞撕破了面皮。眼珠一转,毒计上心。哄着贾瑞黑地里摸入荣府,被逼着打了张欠条给了贾蔷不说,还被一桶尿粪浇了他一身一头。两下里这么一夹,坚持不住倒在了床上,药石无效的。好容易得了个“风月宝镜”,却又枉送了性命。

    在黛玉的面前,王熙凤是老实了。可在其他人面前,她依旧是那威风八面的“涟二奶奶”。不过是一个色胚丢了性命,与她何干?王熙凤又岂能在乎一条人命死于她手!

    黛玉里每日待在自己的房中,并不轻易出门,可府里所有的动静亦没有瞒得过她。秦可卿也好,贾瑞也罢,与她林黛玉终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她也没有当救世主的心情,去管些闲事儿。林家能不能在新旧皇权交替的时刻平安无事,才是她心中最为关心的问题。

    心细稳重的紫鹃大多时候留在黛玉身边,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性格中点着几分跳脱与倔强的雪雁,则认真的扮演着好事的多嘴丫头,四处打探消息。紫鹃、雪雁,一静一动,配合得也很是默契。

    快到年冬底时,扬州来了信。说是林如海的身体也不大好了,要接黛玉回去。宝玉自是不依黛玉的离去折腾了一番,可终究耐不过父女之情,也不好阻拦。环儿也是舍不得带自己好的待遇,可他比宝玉懂事,虽然不舍,还是含着眼泪红着眼睛,去同黛玉告了别,只是不停的对黛玉说:“姐姐要早些回来,切莫忘记了这里还有个记挂你的环儿……”

    紫鹃和雪雁听了贾环的话,也都红了眼圈。黛玉只是轻轻的、不停的抚摸着贾环的小脑袋瓜,想必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差不多这么大了——

    贾母要贾琏送黛玉去,仍叫带回贾府来。一应的盘缠和船只,自然要妥贴的。定下了日子,贾琏同着黛玉辞别了众人,带领仆从,登舟往扬州去了。

    自打黛玉里了贾府,宝玉整日里觉得空落落的,也不再何人玩耍了,人也规矩了不少。

    这天夜里,王熙凤突然梦见可卿入梦与她告别,并赠了她两句话,“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被惊了王熙凤只听二门上传出云板,连叩四下,正是丧音。后听人回禀:“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吓了一身冷汗。

    宝玉如今从梦中听见说秦氏死了,连忙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似刀搅乱,不觉的“哇”的一声,直喷出二两血来。惊得房里的丫头好悬丢了魂儿。吐了血的宝玉还不安生,非要闹着去可卿那儿。

    秦可卿死了,出殡的场面却十分的风光。一时只见宁府的出殡队伍浩浩荡荡从北而至。出殡队伍有三里多长,连金陵的“八公”和“四王”也在路旁设祭,北静王也亲自在路等候,真是不可一世的场面。好歹也是皇家的子孙,反正人也死了。也不好太过草率,落了皇家的威风。

    可惜贾宝玉,才为与林黛玉的分离而伤心,转眼间,又为他人的媳妇呕出了二两鲜血,倒真真是个笑话,笑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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