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暮楚 作者:中华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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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瑜直起腰身,颔首道:“孟公子亦是,多年不见一如既往的矫揉造作。不过当年你连抬头看我的胆量都没有,如今有江家撑腰,胆色倒是渐长,想来江家当是待你不错。”
孟寒衣脸色微变,身形微晃。
提及当年,秦峥猛地抬头看向楚瑜。
楚瑜毫不避讳地任由秦峥打量,面色坦然道:“我楚瑜断没有敢做不敢认的时候,你不是想知道孟寒衣当年为何弃你而去,你想知道我曾同他说过什么。好,今日我便当着他的面再说与你听一遍。”
“不要!”孟寒衣失态惊声吼道,他浑身抖如筛糠,是竟怕极了楚瑜那张嘴。
楚瑜倨傲地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峥和孟寒衣,一字一句道:“靖国公楚家,六朝为臣,先祖为闻名天下大儒,后出三朝帝师,六代阁老皆是朝廷栋梁。家父生前曾任首辅,家母王氏师承道家鬼谷子一脉,家兄十七岁出仕,任翰林院之首。楚家丹书铁劵三册,笞龙鞭上打昏君,下打谗臣,开国太祖亲自为楚家题府匾。我楚家世世代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孟寒衣脸色煞白,下意识退后两步,记忆里那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再次与面前的楚瑜重叠,如同噩梦缠身,生生世世低他一头。不管是当年那个盛气凌人的少年,还是今日这个气焰万丈的男人,都是他不可企及的高贵。
楚瑜眼底满是碎开的冰渣,讥诮道:“我是我家最没出息的那个,不过区区二品,赚一个满朝文武礼让三分的地界罢了。可是孟寒衣啊,你拿什么跟我比呢。”
五年前的诘问再次甩在孟寒衣脸上,当年的屈辱感袭上心头,让他浑身发抖竟是站不住身。
楚瑜抬眸看了眼月色,勾唇轻笑:“拿你当年近水楼台,拿你与他朝夕相对,拿他待你如珠似宝?若你当年胆敢这么回我一句,我便敬你三分。你若当真有胆气有傲骨,就不该为那几分微不足道的自尊弃他而去,你凭什么就不肯相信他能全你一个山盟海誓。既然当初你不肯信,缘何现在又来同他纠缠不休。我今日便骂你一句不知廉耻,你委屈给谁看!”
孟寒衣脸色已经几近发青,他下意识地朝秦峥身后避去,却迟迟等不来秦峥的一句温言安慰和从往那遮风挡雨的怀抱。
楚瑜凌厉地剜了秦峥一眼:“还不走,留这等过年?”
秦峥脑子空白一片,下意识抬腿跟上楚瑜,见他肩头披风略有滑落,还替他往上扯了扯。
楚瑜头也没回,丁点不想看见被甩在背后的孟寒衣。待走了一段路后,忽地转过头来,冷冷盯着寸步不离跟在后面的秦峥。
“清辞……”秦峥小声哼唧一句。
楚瑜眼底满是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把衣裳脱掉。”
秦峥一怔。
楚瑜厉声道:“脱掉!”
秦峥赶紧抬手去解衣裳,先是褪了外跑,然后是深衣,直到上半身全部赤裸,只留下一条里裤时才略微犹豫道:“清辞,裤子回屋脱行不行?”
话还没说完,楚瑜就忽然整个人靠在他怀里,语气委顿道:“你抱过他,那衣裳沾了他的味道,烧掉。”
秦峥身子一僵,扶住楚瑜肩头无言。
楚瑜道:“抱我回去。”
秦峥二话不说将楚瑜打横抱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朝前走。
楚瑜将脸靠在他胸口,深秋的夜色很冷,可秦峥身上的温度仍是炙热。
当年秦峥连包袱都收拾好了,他想要放弃一切同孟寒衣浪迹天涯,可是等来的是一场空。楚瑜的话像是一柄尖锐的匕首,刮开了他曾为孟寒衣找出来的千般理由。那些所谓的情比金坚,不过是个笑话。
“楚清辞,你就那么信我吗?”秦峥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若当初他珍之爱之的人都不肯相信他,那今日楚瑜又是哪里来的勇气敢信他今日不再犯浑。
楚瑜似乎是累了,声音微弱:“傻子,若不信你,当初作甚嫁你……”
秦峥未曾听清楚,原本想再问一遍,可见楚瑜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中,只得打消了这念头。
等将楚瑜带回住处,那通明的烛光方映出楚瑜毫无血色的脸和早已被冷汗打湿的额头。秦峥心下一惊,忙将楚瑜放在榻上,捏住他的手唤道:“二爷?二爷!”
楚瑜闷哼一声,蜷作一团,死死抵住腹部。
秦峥一颗心霎时如置冰窖,赶紧掀开楚瑜的衣摆,只见那亵裤底隐约见红。
第18章
许是蜷缩这个姿态叫人额外萌生出几分安全感,好像这般紧紧抱住自己就能留住什么似的,楚瑜把头埋得极低,鼻尖都沁出汗来,疼得急了也只是用手指紧紧绞着身下的被褥,一言不发。
大夫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时,秦峥叫了楚瑜好几声都没能将他叫醒,最后只得用力将他的手拽了出来。
楚瑜这才猛地睁开眼,隔着雾蒙蒙的汗,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睛,隐约瞧见是大夫到了,这才缓缓舒开身子躺平,任由大夫给自己切脉。
秦峥用帕子将楚瑜额角的汗擦去,强忍着心里的担忧和紧张,勉强宽慰他道:“没事的,你方才睡着了?”
楚瑜微微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疼得厉害,有些犯了迷。”
秦峥心头紧了紧,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没敢打扰一旁诊脉的大夫。
楚瑜的衣袍被解开,那大夫将手搭在他隆起的肚子上,养尊处优的身子是一种并不孱弱的美,肌理细腻如雪,连带着隆起的那弧度都是精致的漂亮。正是如此,当大夫的指尖压过留下痕迹的时候,更叫秦峥看得触目惊心。
楚瑜只是皱眉,若不是秦峥一直握住他的手,感到他手上疼得失了力,怕是瞧出不他有多大反应的。
这大夫是楚瑜从家里带出来的,自是信得过的人,否则秦峥真的会忍不住要制止他那双在楚瑜肚子上按来按去的手。约莫在一盏茶的功夫里,又是写了药方开始准备施针,从始至终楚瑜一直闭着眼睛,秦峥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没睡。
直到楚瑜下面不再有血渗出来,大夫才起身低声道:“侯爷,借一步说话吧。”
秦峥颔首,刚要走,却听见楚瑜微弱的声音:“褚大夫,不必隔过我,直说吧……”
褚大夫顿了顿,这才道:“楚二爷您的身子是个什么状况您心里大抵也是有数的,这孕养胎气,本是阴阳踞经,有寒多坏,之前浸了江水后,便时常身体尽痛,乍寒乍热,腹中常胎动不安,苦头眩痛,绕脐下寒。之前您生产时一直有淤血未尽,当时宫里的几个太医也都有叮嘱过您……您这身子今后不宜再有孕了,您是承不住的。可……”
“褚大夫,您且如何保得住这孩子。”楚瑜听声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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