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见这水宫主第一次对他服软,也没有表现出惊讶,走进那房间,将那钥匙拿了出来,将锁合上,就要锁门。
可就在钥匙插入锁孔的时候,纳兰容突然觉得既然这屋子胤奴可以随便进出,那这门似乎就没有锁的必要了,便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那李醉儿睡眼惺忪的醒来,推开房门,半睡半醒之间,见着纳兰容站在门前,很是惊讶,张大了眼睛,对纳兰容道:“师父,你在干什么呢?”
纳兰容见着李醉儿,想着这世界上能穿越时空的人并不多,便将那钥匙转了两圈半,将那门锁上,把钥匙藏进袖子中,对李醉儿道:“醉儿,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被问及睡眠,李醉儿当即露出了笑颜,“昨天晚上确实睡得很好,师父你这个熏香真的很有作用。”
“那便好,你收拾收拾,吃了早餐,咱们便出去练功吧。”说完,纳兰容没有看一眼胤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醉儿听纳兰容的话,关上房门,在里面收拾起来,不多时,便精神的出了门。
李醉儿走到那花厅里,见那水宫主还在叫胤奴醒来,便对水宫主道:“汪洋爷爷,你把胤奴曾姨婆抱到我床上去歇着吧,她看起来是太累了,要多睡会儿才会醒。”
“嘘!”水宫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认真地对李醉儿道:“不要叫曾姨婆,叫她胤奴姐姐,不然她会生气的。”
“噢,好。”李醉儿有些不解地答应道。
“醉儿,馒头蒸好了,可以来吃了。”梁尚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来,看着李醉儿说道。
“好,梁尚哥哥!”李醉儿高声回那梁尚,然后又对水宫主道:“汪洋爷爷,你抱胤奴姐姐去我床上睡吧。”
“没事,我抱她到我睡的那屋去睡吧。”水宫主将那胤奴抱了起来,对李醉儿道:“你去吃早餐吧,吃完了早点去跟师父修习去,别因为我们而耽搁了时间。”
“是。”李醉儿答应道,随后便高兴的走向了厨房。
“梁尚哥哥,嵬淮先生呢?”李醉儿一进厨房就小声问道。
“这一宿儿都在照顾欠蕤。”梁尚回道。
“啊,又在那边呆着啊。那欠蕤现在能说话了吗?我都半个月没见着她了呢,好想去看看她。”李醉儿拿起一个馒头起来吃,一边问道。
“嵬淮先生说要说话还有半年的时间,所以你至少是有半年的时间见不到她的,还是别想了吧。”梁尚咬了一口馒头说道。
“嗯!这馒头真香,梁尚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李醉儿想了想如何偷偷跑去见欠蕤之后,夸赞梁尚道。
“嗯,你喜欢吃就好。”梁尚道。
“梁尚哥哥,你们今天要去哪?”
“等嵬淮先生回来,我们便去蟾龙山脉弄药,过个五六天去谷内看看魏盛,再在谷内呆一天才回来。”梁尚将自己的行程安排告诉了李醉儿。
“嗷,那就是不用跟胤奴姐姐碰面的意思了?我还担心万一胤奴姐姐醒来了,和嵬淮先生吵架呢。”
“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他们不会吵的。”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吵?”
“醉儿,还没吃完吗?快点,你今天起床可比昨天晚了很多。”纳兰容走到厨房门口,对李醉儿道。
“好,这就来。”
傍晚时分,独自守在船上的水宫主见胤奴还没醒来,心想在这柏容洞呆着也是闷的,不如去谷内看看,便只身离了柏容洞,往那清心居去了。
他进了清心居里间,正见着那夏亦柯正在喂魏盛药,便问了一下魏盛现在感觉如何,慰问了几句,退到了外间来坐着。
那夏亦柯喂完魏盛药后,从那里间走了出来,对水宫主道:“水前辈,魏盛喝完药要休息一会儿,咱们去那花田里的亭子里坐会儿吧,免得吵到魏盛。”
“也好。”水宫主站起身来,往那清心居外走去,一边说道。
雪已经化了,一切又恢复到暮秋的景色。
那竺兰菊比昨日多了几分颜色,花瓣也变得包满了许多,开得更为耀眼,水宫主坐在那亭子里,看着那花傻笑了会儿,“亦柯啊,你说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不是日子久了才回深厚,须得日日陪着,才能不变得生疏呢?”
“水前辈何出此言?”夏亦柯见今日这水宫主看起来脸色有些沉重,问道。
“唉,就是和醉儿感觉生疏了很多,她现在每天和纳兰容们呆在一起,感觉和她都没有多少能说的话了。”水宫主答道。
“这日久生情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水前辈您八个多月没见过她了,自然是感情要生疏一点。不过,若是您和她再多呆几天,那感情便又会回来的,您不必太过担心了。”夏亦柯安慰水宫主道。
“但愿吧。”水宫主道,随即又问夏亦柯道:“亦柯啊,那狮盟最近有大动作,你知道吗?”
“水前辈您是说那狮盟要迁殿的事吗?我听说了,据说正月初五,便是开迁殿宴的日子。”夏亦柯笑着答道。
“对,我收到请柬了。”水宫主道。
“是吗?噬狮的心倒还是挺宽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心宽,说不定他只是想趁机炫耀一番吧,那雪狐门、天一阁也收到请柬了,想来那日参加中殿的群雄宴却未结盟的门派,都收到了请柬的吧。”
“呵呵,应该是的。那结盟的三十四个门派,现在只剩五个门派,七个门派叛变,被灭了二十二个,说起来也是比较丢脸的。”
“你还怕丢脸啊,丢脸有什么重要的。我可是听传闻说,那噬狮要报复你们这五个帮中殿的门派的呢,听说那迁殿宴便是要说这件事,以让其他门派不要插手此事呢。”
“没关系,当初我答应要帮中殿,便已经想到了可能发生的后果,那狮盟尽管来吧,我不怕。”夏亦柯笑了笑,说道。
“你呀,我都知道了……这荒谷之内现在可是有很多人反对你的,听说那春柳、石泉还天天来这穹庐外闹呢。”水宫主皱了皱鼻头,说道。
“哈哈,是天天在那外面闹,我叫人都拦着呢,他们进不来,不必担心。”
“进不来是一回事,可那底下的愤怒积多了,到时候出事的话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你还是注意点吧。”
“好,多谢水宫主关心。”
水宫主见夏亦柯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真是为这孩子为这荒谷着急,对夏亦柯道:“正月初五在榕城的迁殿宴我会去参加的,若是到时在那宴会上听到什么对荒谷不利的事情,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好。”
“对了,明年要参加觞花节的弟子都派出谷去历练了吗?”
“去了,今年觞花节一结束便让他们出谷了。”
“你可小心点,万一到时候狮盟拿那些弟子开刀就不好了。这在荒谷呆着的,狮盟想动手还有些麻烦,可那在谷外历练的弟子,分散四方,被那狮盟的人抓着,多半就是凶多吉少了。”水宫主见夏亦柯一副什么都不害怕的样子,提醒他道。
“嗯,我知道的。”夏亦柯道。
“对了,今年觞花节的结果是什么?哪五个幸运的弟子进入扶仙塔修炼了?”
“今年的前五名,分别是风绫子、秦沂、苏双、莫釜、栗雨五人。”
“栗雨果然也进去了啊,她是第五名么?”
“对啊,第五名。谷内上下都还很惊讶呢,她可是同期的弟子里最优秀的,却不知怎么只拿了个区区第五名。”
“呵呵,这个事情要怪我。”水宫主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
夏亦柯看了水宫主一眼,道:“为什么要怪水前辈您?”
“怪我。当时我不是让她带醉儿回荒谷来吗?没想到因为时间太紧急,她选择了蟾龙山脉那条路,在途中与那醉儿遭到了水噬兽的袭击,她为了保护醉儿,费了不少力气,元气大损,想来是因此才在比赛中表现不佳,只得了个第五名吧。”
“噢?她们遇上水噬兽了?”夏亦柯听得水宫主说水噬兽,终于情绪起了波澜,不敢相信的问道。
“对,青帛没有告诉你吗?”水宫主道。
“青老回来便是急着魏盛之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忙着找药,现在都不知在母州哪块儿找药呢。这种事,他确实是还没告诉过我。”夏亦柯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笑容,说道。
“噢。也是,你们忙啊。哪像我,一年到头没几天待在嬴汝宫的,基本都在外面闲逛。”
“水前辈宫中安稳是好事,不必像我这样每天糟心事一堆,我倒是想走,还走不了呢。”
夏亦柯笑笑,好奇地问水宫主道:“对了,水前辈,栗雨她们怎么会遇上水噬兽?那水噬兽可是‘非至清之水不居,非极品之血不饮’的魔兽,虽说它是荒谷的最大敌兽,但是也不见得吸栗雨那种血脉尚未达到巅峰的人的血吧?”
“谁告诉你吸的是栗雨的血了?被吸的是李醉儿。”
“哦?被吸的是李醉儿……”夏亦柯听了水宫主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道:“这么说,李醉儿那丫头倒有非同寻常之处咯。”
听到夏亦柯那么问,水宫主露出一个“算你识货”的表情,对夏亦柯道:“你小子倒是会猜,我不是给你讲过了她是我看中的小苗子吗?她身上要是没有玄妙之处,我也没有必要送到你谷中来,自己留着教多好啊。”
“请前辈赐教。”夏亦柯将身子俯低,轻声说道。
“柯儿,你和谁在那?”
那水宫主正要说话,便听从清心居门前传来了青长老的声音。
两人回头看去,见那渐黑的屋檐下,站着背着背篓的青长老。
水宫主认出了青长老,道:“正好,青帛回来了,咱们也叫他过来说说吧。”说完,水宫主站起身来,对那青长老招手道:“青帛快过来,有事和你说。”
“水天生啊,我还当是谁呢。有什么事必须在那儿说啊,还叫我过来。”青长老背着背篓走到红亭外面,见是水宫主,问道。
“上来吧,你还记得那李醉儿遇袭之事吗?”水宫主问青长老道。
青长老迈步上了台阶,将那背篓放下来,看着水宫主道:“怎么了?”
“就是醉儿遇袭之事,你讲给亦柯听听吧。”
“哎,不就是一个小女孩被水噬兽吸血差点被吸死的事吗?有什么好讲的。”青长老很不屑的说道。
“青帛你正经点儿啊,这话儿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水宫主听青长老说话带着调侃的语气,正色道。
见水宫主有些生气,青长老道:“我去的时候那李醉儿已经被水噬兽缠上了,反正当时要不是有嵬淮救,她肯定就死了,你今天儿问这个干什么?”
“难道你们不觉得那水噬兽被醉儿引出来了,说明醉儿的血有不同寻常之处吗?”
“有啥不同寻常之处,我后来问过栗雨了,她说当时李醉儿因为受不了高空飞行,流出了许多血,所以她就带着李醉儿下到那湖泊旁边,这才把那水噬兽给引出来了。那水噬兽是个幼年体,或许对精品血还没有概念,才那么稀里糊涂的吸了李醉儿吧,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幼年体怎么了?你别忘了,‘非至清之水不居,非极品之血不饮’可是水噬兽特有的天性,它吸醉儿的血,就代表醉儿身上有特殊之处。那血就是比别人要好上很多的,这荒谷之中的某些高级长老,虽然等级够高,可是把他们丢到水噬兽面前,那水噬兽都不一定吸他的血呢。这醉儿来荒谷之前,可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那水噬兽能吸她的血,可就说明李醉儿比常人要强上很多,是很特殊的!”水宫主辩驳道。
“你说这些是想测李醉儿的血脉灵力吗?”青长老笑了,道:“那血脉灵力石是只测荒谷谷内弟子灵力的石头,哪能给你随便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