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不诚?”栗雨感觉到刚才飞出去的东西,又都回到了她的身体里,不快地回那李醉儿道。
“师父姐姐,我爷爷说过,若是和我有缘分的那人心诚,这出口之门,就会被打开,而若是他心不诚。那么,这出口之门,就永远都不会打开。”李醉儿紧紧盯着栗雨的眼睛,谴责道。
“李醉儿,我是真的想带你出去啊。”
“你只是想利用我,带你找到出口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现在到了这儿,不也没能出去吗?”
“这么说,要是你现在到了这儿,发现你能够出去,你就会撇下我,自己走了?”
“我没这么说。”
“你话里,就是这个意思。”
“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呀。”
“你没说过?”李醉儿看着栗雨放在那碑面上的手,“可你的手,却出卖了你。”
“我。”栗雨看着她的手,犹豫了一下,“可能只是我和你没缘分吧。”
“你和我当然是有缘分的,不然,那道黑色花纹,不会出现。”
“那,要不,”栗雨将手从那墓碑上拿开,然后将手慢慢往那碑面靠近,“我们再试一次?”
“可以。不过,试之前,我们可说好了,若是我们出了这玉城,你一定要把我带到你修仙的门派去。”李醉儿跳将起来,一把拉住栗雨的手。
“好。”栗雨将她那被李醉儿拉住的手,往前送去。
“等等,为了以防万一。你必须先告诉我,你的门派,叫什么名字!”
“你在命令我?”栗雨低头看着李醉儿,道。
“对。”李醉儿仰起头,斩钉截铁地道。
“荒谷。”说完,栗雨一下抽回她被李醉儿拉住的手,捂住了她的嘴,惊讶地在心中喊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就告诉她了?她在命令我欸!我竟然告诉了她!天呐,怎么办!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愿意告诉我?”李醉儿在心中记下了“荒谷”二字,不满地道。
“我……”
“不用说了,虽然你不想告诉我你来自荒谷,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来自荒谷了,你想要再在我面前隐瞒什么,那都是不可能的了。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如果心诚,我们就有可能出去,而你若是心不诚,这出口的门,就不会打开,而你,就将一辈子出不了这玉城。”
“你给我听清楚了,这一次,是你最后一次出这玉城的机会,若是你再心不诚,再想甩什么小花招,那你就留下来,一直在这玉城陪我吧。”李醉儿十分霸道地,对那栗雨说道。
她的声音就是小孩的稚声,语速也很平缓,但却不怒自威,使那栗雨不禁在心中疑惑道:“这孩子,难道真的是五六岁的小孩子吗?”
“哦,对了,她已经十岁了,不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了。”
“好,我保证带你出去。”一阵犹豫之后,栗雨还是决定,先取得李醉儿的信任。
“还得带我去荒谷。”李醉儿补充道。
“好。”
“好,那你拉住我的手吧。你若是心诚,待会儿这墓碑会再次出现黑色花纹。然后,墓碑会往里转三圈,再往外转半圈。再然后,那坟包就会打开,我们,就可以进入里边,由那坟出到外边去了。”李醉儿将手伸到栗雨的面前,说道。
“好。”
栗雨便按李醉儿说的,右手拉着李醉儿的手,左手伸向那碑面。
“轰”的一声,那红色墓碑,真的就转了起来。
接着,便见那墓碑后的坟包,直接从正中打开,一道金光,从那里面射了出来。
“对不起,李醉儿,荒谷有规矩,不能带谷外之人进入荒谷,我要抛下你独自回去了。”
栗雨站在那墓碑面前,待得那坟包完全敞开,露出了那中间正往后滑去黑色棺盖的大棺材,当即将李醉儿往旁边一甩,往那棺材里边飞去。
“荒谷,等着我,我就要回来了!”栗雨扑到那棺材里边,见着棺材底下有金色的台阶,当即兴奋地往底下走去。
“你给我起开!”
然而,栗雨才往下走了几步,她便被一人给打出了棺材,摔到在那李醉儿的旁边。
“师父……”李醉儿一脸失望地看着栗雨,心底说道:“没想到你这人,如此不可信。”
“醉儿……师父我……我”
栗雨本以为她出了这玉城,就终身都不用再见李醉儿,却没想到自己被人给从那棺材里打飞出来,当即羞愧难当,从那泥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伸手去拉那李醉儿,“醉儿,我们再来一次吧。”
“哼。”李醉儿一脸不情愿,往后退去。
“再来一次吧,醉儿,你不知道,荒谷规矩十分严明,谷外之人,尤其是你这样的俗世之人,是断断不能知道我们荒谷的存在的。你要是跟我回了谷,我会被大卸八块,师父也是没办法啊。”
“师父?就你这样,你也好自称你是我师父?”
“我……”
“我什么我?你要是真为难,你就该跟我讲清楚,就算你不想先给我讲清楚,你也应该等把我带出去之后,再告诉我你不能带我去荒谷,你怎么把事做得这么绝?我们人还没出去呢,你就先背叛了我?”
“醉儿。”栗雨见那石棺还是开着的,“醉儿,我们还可以进去,那石棺还没关上,你看,我想带你出去的心,是真诚的。”
“不用了。”李醉儿双手抱于胸前,看向那最高的桃树,“是我汪洋爷爷回来了。”
“汪洋爷爷?”栗雨也跟着看向那最高的桃树,心中想道:“不知李醉儿的汪洋爷爷,到底是何许人也?”
随后,栗雨便见到一个手拿白网,满面红光,一人豆绿袍的白须老者,往这边飞来。
“醉儿,你怎么回事?我留给你用的捕仙网,你就这么用?你用完了,也不知道收一下,就让它挂在那树上,是想等它烂掉吗?”那白须老者,抖着他拿在右手里的白网,飞到李醉儿的身前,指着李醉儿的鼻子,喊道。
“哈哈,汪洋爷爷。”
李醉儿一下扑到白须老者身上,从他手里抢过那白网,撒娇道:“汪洋爷爷,醉儿一时开心,把它忘在了树上,你别生气啊。”
白须老者见着李醉儿撒娇,摸摸李醉儿的头,笑了,却故作不开心地道:“哼,我很生气。”
“汪洋爷爷。”李醉儿扯了一把白须老者的胡子,“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对醉儿,是生不起气来的。”
“哈哈,是啊,我在咱们醉儿面前,还真是怎么都生不起气来呢。”白须老者,将李醉儿放到地上,笑笑。
“爷爷,你是守约灵吗?”李醉儿将那白网放到她那沾满泥巴的脏包里,问白须老者道。
“守约灵?”白须老者愣了一愣,看向一旁的栗雨,“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就是守约灵啊!”李醉儿看着她的汪洋爷爷,往后撇了撇嘴,“我后边那位荒谷的姑娘,说你们守约灵就是专门来保护我们俗世之人的。”
那白须老者看着栗雨,道:“她说我是守约灵?”
“怎么,汪洋爷爷你不是守约灵啊?”
“我不是啊。”白须老者摇摇头,对那栗雨打了个响指,说道。
“他当然不是守约灵,他是嬴汝宫的水宫主。”栗雨被那白须老者打了个响指,一下从呆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往前走了一步,说道。
自见得白须老者,栗雨就完全愣住了。
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的人,而是荒谷的座上客,嬴汝宫的水宫主!
她还以为,那李醉儿所说的汪洋爷爷,会是荒谷的某一个长老,却实在没料到,那李醉儿的爷爷,竟然会是嬴汝宫的水宫主!
嬴汝宫,母州东边,子州国往东,圣母海边缘,嬴汝岛上。
在母州修仙势力里边,它排名第十。
且,是荒谷的挚友。
荒谷的挚友,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荒谷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修仙门派,一直以来,就不与外界接触,而且,自四百年前,荒谷发生一场大的变故之后,荒谷就只与十二个门派交好。
母州上下,大大小小的修仙门派,有不下一百个,但荒谷,只与十二个门派交好。
而那有此殊荣的嬴汝宫,非但只与荒谷交好,还是荒谷的挚友!
眼下,站在栗雨面前的,是嬴汝宫的宫主!
这也就难怪,她刚才会那么惊讶地,呆站在李醉儿身后,听那李醉儿和水宫主说话了。
“你认得我?”水宫主见那栗雨说出他的来历,皱了皱眉头,道。
“水宫主?汪洋爷爷,你是宫主?”李醉儿听得那栗雨喊水宫主“宫主”,当即有些天真地看着水宫主,问道。
“水宫主,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栗雨啊。”栗雨见那水宫主皱着眉头,当即走到水宫主面前,将脸凑了上去。
“栗雨?”水宫主却拉着李醉儿,往左侧退了半步,一脸警惕地看着栗雨。
“对啊,就是去年觞花节典礼那天,在那修炼场上,接过出谷历练棒的弟子,就是我啊!”栗雨指着自己的胸脯,对那水宫主描绘起去年觞花节的场面。
“你?”水宫主却还是没有想起来的样子。
“嗯!水宫主,您不记得我了,可是我可记着您呢。您去年来参加觞花节的时候,穿得一身粗蓝布衣,您还记得吗?”
“哦,还真是。这么说,你是荒谷的弟子?”水宫主恍然大悟,看着栗雨,问道。
“对啊!”
“穆家坳栗世奇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太爷爷。”
“哦,原来你是栗家的孩子,我想起来了。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水宫主你想起我了?真是太好了!”
“我想是想起你来了。不过,今日都四月二十六了,接引都已经开始了,你不赶快回荒谷去,还在墓稷山这儿干什么?”
“回水宫主的话,栗雨我出谷历练,到了那塞外边缘,寻那火霾兽,从那火霾兽体内取镜火灵,却不料在取出镜火灵时,被那火霾兽破了任务界,一不小心又把识路桐盘给毁了,一时迷了路,便误打误撞到了这玉城来。我在那玉城中,见着有人欺负您孙女李醉儿,便救了她下来,刚才,正准备带她出这玉城去,却没想到被什么东西给打了回来,可这么巧,又遇见了您。”
“呵呵,刚才打你的那人,是我!”水宫主见那栗雨说她救了李醉儿,向他邀功,冷笑道。
“啊……”栗雨一下回想起刚才,从那棺材里往外打她的那人,好像确实是一个白须人,当即脸色一变,尴尬地看着李醉儿,“啊,是啊,醉儿说了,您从外边回来了。”
“哼!我能不回来吗?我感觉到醉儿有危险,立马马不停蹄地就从镜缘国往这儿赶,幸好我来得快。不然,你就不知道要把我的醉儿拐到哪儿去了!”
“水宫主,您别这么说,我不是要拐走你的醉儿的。是您的孙女醉儿说,我和她有缘分,而她又出不去这玉城,想让我试着带她出去。”
“是吗?”水宫主看向李醉儿,问道。
“嗯。”李醉儿感觉到那栗雨在看她,态度却早已不似之前那么热情,冷冷地道:“不过,她刚才连骗了我好几次,最后还准备抛下我独自一人离开。”
“你骗她?”水宫主将眼睛对准栗雨,凶巴巴地问道。
“我……”栗雨此时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咬着嘴唇,“我也是没办法,水宫主,您知道的,荒谷规矩严厉得很,若是我带您孙女回谷去,别说觞花节接引不让我完成,就算是要将我从荒谷内院弟子里除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醉儿让你带她去荒谷了?”
“对啊,您孙女硬要拜我为师,硬要让我带她回荒谷去。”栗雨委屈地道。
“醉儿,有这回事吗?”
“有是有,但我现在已经不想认她做师父了。”
“为什么?”
“她骗了我太多次,我觉得她言而无信,不想再认这样的人做师父了。”
“言而无信,这种人倒确实不值得认作师父了。不过,醉儿,你怎么可以随便认人做师父呢?”
“你又不做我师父,我好不容易才逮着个修仙者,能不抓住机会认她做师父呢?而且,你不是说了,要是找到个和我有缘分的人,就一定不要让他走,要用捕仙网将他抓住,然后缠着他,一定要他带着我离开这儿吗?”
“我倒确实是这么说过,可是……”大名鼎鼎的嬴汝宫水宫主,在他这霸道的孙女面前,却也跟栗雨差不多,都怕那李醉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