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静悄悄的吓人。呆坐在沙发上的凌天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豪无所觉。连连咒骂着,该死的,那丫头的命还真硬啊。这么多年了,派了那么多批人去暗杀,竟然都还死不了。最让人气恼的是,那群只知道拿钱不干人事的家伙,失败了就给我搞失踪,就像钻进老鼠洞一样,一个都找不到。他妈的,还敢跟我说什么,那丫头邪乎,邪他个大头鬼啊,要不是天宇每次都找人帮她,还能活到现在?见鬼的早死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的话,都成一堆白骨了。
哼,这次我明明就让那个小秘书故意缠着天宇了,怎么还死不了她。没用的臭女人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猛一拍桌子,不行,一定要尽快除掉她,天宇是越来越喜欢她了。这次因为暗杀那丫头的事,竟然跟我大吵了一架,还真是翅膀硬了,要不是我的腿每天都会如毒蛇撕咬般的疼上一阵子,总裁的位置还轮不到他做。
哼,天宇一定不能娶她。
不过,哼,今天过后就不一定了,关键看那个火辣辣的小秘书能不能得到天宇了。说到这个就更来气,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偏偏要为那个贱丫头守身如玉,真是,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环顾四周镶金嵌银的物什,一片死寂。不对,以前这个时候厨房的张妈早已经在做饭了,今天怎么还没来。
黑道多年的经验,很有可能是仇家找上门了。立马警惕起来,利索的翻身到抽屉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型手枪,拉上弦,躲到黑暗里。静待对手出现。
过了一会儿,仍是没有动静,凌天心里开始犯疑,但仍是没有放松警惕。
又过了一会儿,传来哒哒的,高跟鞋撞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紧接着传来娇气的女声:“凌伯伯,凌伯伯你在哪呢,岚儿来看你了,还给你泡了一壶好茶呢,你闻闻,好香呢。”
听见是岚汀的声音,提着的心瞬间放下一半。有些苍老的脸上立马现出厌恶的神情。暗忖,她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应该在天宇的办公室捉奸吗?随即从酒柜遮挡的黑影里走了出来,脸上也换上了慈爱的神情,好像刚才那极度的厌恶不曾出现过。
“是岚儿啊,怎么,不和天宇在一起浓情蜜意了。”
放下拖着茶具的托盘,岚汀娇羞的撒着娇:“凌伯伯,您说什么呢,我们哪有嘛,净胡说。”
岚汀缓缓的将茶倒进仿古的茶杯里,金黄的水柱撞击上白瓷的杯底,发出流水般汩汩流淌的声音,煞是好听。顿时茶香四溢。
迫不及待的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底下嗅闻,状似不经意的问:“岚儿啊,见到张妈没有啊,怎么还不过来。”
“嗯,有啊,在来的路上刚好碰见,她说忘记买伯伯爱吃的龙虾了,回去买了,还让我跟伯伯说一声,她一会儿就回来。”
听到岚汀这样说,这下更放心了,只当自己是草木皆兵了。当下开始品起茶来。还不时的赞叹着好喝。贪婪的眼眸暼向岚汀,嗯,这丫头泡的茶还真是好喝,就连有名的茶楼都泡不出这个味,要是死了,还怪可惜的,我就没这么好的茶喝了。不过,她必须得死,再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丫头就十八了,就能够继承财产了,哼,我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当年领养你为的可就是你那个死去爹地的财。
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手枪又放下,要是可以,真想现在就了结了这丫头。
睁着无辜的水眸,岚汀天真无邪的问:“凌伯伯,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那里痛痛的”
“岚儿胡说什么,好端端的痛什……”话没说完,就感觉双腿像是有万千毒蛇在撕咬一样,想站起身来却无能为力。
疼痛折磨的凌天冒出冷汗,吃力的说:“岚儿,快,快打电话给天宇,让他马上过来。我腿疼的毛病又犯了。”
岚汀把自己蜷缩在凌天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双手抱膝。睁着清澈的眼瞳:“凌伯伯,宇哥哥和秘书姐姐正在办要紧事奥,不能打扰的,你也知道的呀,怎么又让岚儿打电话催呢。要知道欲求不满时是很恐怖的耶。”
如刀片割肉般的疼痛,延伸到了腹部。凌天脸色惨白,不停的嘶喊。几近失去理智。再也顾忌不了什么,撕下慈爱的面具,大吼着:“你费什么话,要你打,你就打,再,再啰嗦,我一枪毙了你。”现在的凌天哪还有慈爱的影子,命令岚汀就像命令小猫小狗一样。
耳边听着凌天接近疯狂的喊叫,岚汀又努力的把自己缩小。微笑着,眼角带着泪,“今天是爹地妈咪的忌日,岚儿很乖,去看他们了,他们说害死他们的主谋就是凌伯伯你呦。”
完全失去理智的凌天,在沙发上痛的死去活来。完全的疯狂,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顺着心中的想法。“放,放,放屁,死了都多少年了,还他妈的怎么活。”
没有理会凌天,岚汀笑的越发的温柔,眼泪流的更加的欢快了,“凌伯伯,为什么要害爹地呢?岚儿不懂,爹地那么信任你,连死的时候都让岚儿等凌伯伯来救。后来啊,岚儿懂了呢,爹地的江枫集团是世界排名第三的强势集团奥,爹地有好多好多钱的,爹地说,只要岚儿想要,就算是一艘宇宙飞船他也会为岚儿建造的,爹地好疼岚儿的。”
撕裂般的痛延伸到胸口,突然就不疼了,这让几乎昏过去的凌天缓过气来,理智随之回笼,暼向喝了半杯的香茶,如利剑般的眸子扫向岚汀,双手试图摸向腰间的手枪,可是动不了,只是不停的颤抖,咆哮着,“是你给我下的毒,把解药拿来”
“是啊,我下的,在我第一次给你泡茶的时候就下了,是不是很香啊,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它们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奥,叫不死不休和至死方休。
慢性的叫不死不休奥,只要我隔一段时间给你吃一点点,你的腿就会每天按时的疼痛,一次比一次的疼奥。至死方休嘛就比较好一点,不用受很多年的苦。只要一个小时就好了,它会把不死不休多年来加注在你身上的疼,一次性的让你尝个够而已。”
“臭丫头,你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毒药。你别吓唬我,现代医学这么发达,我不会死的,不会死的。”说道最后凌天有些发疯的嘶吼。要不是瘫软在沙发上,毫无疑问的他会扑向岚汀,把岚汀撕碎喂狗,只可惜他没有那个机会了。
泪湿的小脸转向凌天,“记得我失踪的那一年吗,你以为,我死了,可惜令你失望了,我只是进了世界第一的杀手组织而已。知道我在组织里排名第几吗?呵呵,第八,那个以毒药毒人,唯一拥有姓名,让猎物死的最惨的火灵凤。”
凌天震惊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脸上更是死灰一片。
几乎放弃了挣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呵呵,说到这个啊,你运气还真差,在你把我领养回家不久,那群杀手来索要剩下的的佣金的时候,知道我躲在哪里看见的嘛,黑夜里,还是那个雷电交加的黑夜里,我被噩梦扰的不能安睡。你说是不是我爹地妈咪保佑我,不让我认贼作父。”
不再理会脸上已经没有人色的凌天。
水色的眸子没了焦距,“凌伯伯知道的,岚儿很喜欢花草的,凌伯伯还总说岚汀的花草奇怪呢。我告诉你奥,那些东西都是有毒的,不死不休至死方休都是那些花草提炼出来的。”
就在这时凌天的脸极度的扭曲,状似很痛苦,忽然大叫一声没了声响,但是他还没死,只是在承受至死方休的折磨,已经没有力气叫喊了。
岚汀紧紧的抱着膝盖,看着凌天在极度痛苦中死去,七窍慢慢流出了黑血,屋子里飘满了过分的茶香。
岚汀又缩了缩自己小小的身子,直到不能再缩。小脸埋在双腿之间,低声啜泣。
一会儿,拿出手机,“老七,他死了,我把他毒死了,用了最毒的毒药。”
一声脆响,银色小巧的手机在空中划出结局的完美弧度。慢慢走出大厅,迈过躺倒一地的保镖。五彩的阳光照射着大地,迷蒙无措的眸子眯起,小手张开,那调皮的光线映出纤细的影子。都结束了……
卷翘的睫毛轻颤,岚汀突然睁开那蒙蒙胧胧似藏着万千神秘的双眸,好像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梦见自己杀凌天的场景,还梦见自己在爹地妈咪的墓前,身体变得透明,突然消失不见了。
不对,这不是自己的房间,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纱幔,古老的梳妆镜。呵呵,真是好啊,难道说爹地妈咪知道我不想呆在那个世界了就让我换个地方待待?
天堂?不像,没这麽,呃,节俭。地狱?也不像,没这麽亮堂。
那没办法了,只有,大喊一声,“有人吗,谁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呀。”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身穿绿色长裙,梳着古代仕女发式的女孩,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清秀,看起来乖巧得很,但内里怎样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许多人都是笑面虎,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就像那个好心收养我的,所谓的爹地的好兄弟,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样的,我自嘲的撇撇嘴。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两天了”起先还很高兴,之后看着我的表情就有些同情,岚汀冷笑,就算我被人背叛了,把仇人当恩人,也轮不到你个小丫头同情,老虎不发威,你们一个个还真当我是家养的猫。当下眼神又冷了几分,直看的小丫头浑身冒冷汗。“小,小姐,你怎么这样看着奴婢,怪吓人的。”
以岚汀那颗聪明的脑袋,她可不认为自己在什么拍摄现场让人抓来冒充明星大腕。
“你叫什么”岚汀语气变缓,温柔的问。
“啊,啊,哦,奴婢叫翡翠。”
“翡翠啊,我好像不记得好多事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岚汀揉着太阳穴,状似苦恼地说。
“小姐,真的吗,那怎么办呢。”小丫头在那急得团团转,好像是她自己有问题一样。
“哦,我听厨房洗碗的阿婆说小姐被捞上来时,撞了头的,是不是那次呢,不行,我要去告诉妈妈,让给小姐请个大夫去。”说着就要往外跑。
“站住,不准去,我还好,就是记不大清楚以前的事了。对了,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小丫头看看外面,凑近说:“小姐,这不是个好地方,都是男人爱来的地,叫飘香院。”果然,和自己猜的差不多,不就是青楼吗,这对自己来说并不陌生,在现代也有这些地方,更何况出身黑道的自己呢。
岚汀观察了一下这小丫头,见她是真的着急,心里有了决定,便问道“你多大了,怎么到这里来的。”
“回小姐,奴婢再过三个月刚好满十五岁,我是被妈妈收养的孤儿,我也不知道爹娘是谁。不过,妈妈对我们很好,不克扣我们钱,吃得好,穿得暖。虽然平时常骂我们,但我们知道妈妈只是心烦而以,她从来都不告诉我们为什么心烦,尤其最近骂我们更凶了,我们每天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唉!”
“是吗,那妈妈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岚汀心想,这丫头好单纯,我只问了一句,她倒好,噼里啪啦的什么都敢说,就怕别人不知道她祖宗十八代一样。不过,这样倒省了自己许多的麻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有啊,我们院里的人都知道,妈妈特爱钱,很节俭。”岚汀低下头暗自思量着什么,眼中流光溢彩。
“那你能说说,那个所谓的妈妈怎么爱钱吗?”
说到这个,叫翡翠的丫头,似乎很感兴趣。亲切的拉着岚汀的手,自己也没大没小的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岚汀不喜欢人随便碰她,本来要把手抽出来,但是看着那么单纯的小姑娘如此热情的跟自己说话,也就由着她。
“小姐,我跟你说啊,咱们院的妈妈啊,爱钱是出了名的。就比如说吧,就算乞丐在咱们院门口蹲上一辈子,妈妈眼都不带眨一下的。还有啊,她的那身衣服都穿了三年了,洗的都发白了。我们让妈妈再做一件吧,钱我们付。妈妈不但不领情,还都被她给骂回来了。”
然后她站起来,学着妈妈的声音,双手叉腰,小嘴故意张得很大,道“你们这些个丫头片子,一点儿都不知道妈妈的辛苦,妈妈我供你们吃,供你们喝还供你们穿,有钱了是吧,有钱没地放了是吧,那就让妈妈我给你们放着,妈妈有的是空地。别给我乱花钱,小心我抽你们。”
岚汀被这个叫翡翠的丫头逗乐了,呵呵的笑着,很开心,她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从爹地妈咪死后吧。
看着表情丰富的翡翠,岚汀笑的温柔,小丫头,既然你那么可爱,往后你就是我的了,因为我喜欢你。
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身体不会是别人的吧?不动声色的,岚汀随意的开口:“翡翠,你把镜子拿来我看看。”
说的正兴奋的翡翠,突然被这句不着边际的话弄愣了,不过反应还挺快,哦了一声,就去拿镜子。
岚汀扯开胸口的衣襟,露出蓝色绣花的肚兜,又拽开肚兜查看自己胸口处。岚汀皱眉,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自己的胸口有巴掌大小,白色的水莲花形状的胎记。但是,很奇怪,这个身体的主人竟然也有莲花形的胎记,只不过她的是绯红色的,还是透明的,就像纹上去的一样,比自己以前的胎记漂亮太多。
“啊,小姐,你在干什么,好羞人啊,赶快穿上。”小丫头,一只手捂着小脸儿,一只手把铜镜递给岚汀。
岚汀感觉好笑:“干什么这副样子,要看就看好了,还把手指头漏那么大的缝隙。遮了和没遮一个样。骗谁呢。”
翡翠嘿嘿傻笑,一双小手随意的扯着留在胸面的一缕发丝,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岚汀,“小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连这花街的花魁都比不过呢。”
从打磨清晰的铜镜里,隐约看清自己如今的模样。松了一口气,还好,面貌还是自己的,要是换上另一张脸,还真是有点别扭。只是感觉比自己又小了点,估计也就十四五的样子。
不过,这样算什么,重生?转世?前世?
翡翠痴痴地看着岚汀,竟然有流口水的迹象。
敛眉,习惯性的摸向自己的右手腕。不过摸了个空。皱眉,哎?有空得弄串铃铛戴着了。
“翡翠,你们这飘香院生意怎样。”状似随意的问着。
翡翠小脸一跨,一副苦恼的样子,不过配上那张圆嘟嘟可爱的小脸,效果就不怎么样了。“现在不好了,以前生意还很旺的,但是自从对面开了一家醉华楼,我们院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听说啊,那个醉华楼大有来头,是什么首富开的,不好惹的。”
岚汀听到这个消息却笑的很开心,坏心的想,那么,我就有机会鸠占鹊巢喽。本来还烦恼落在青楼里是离开还是抢劫灭口。不过现在嘛,似乎这两套方案都不是最完美的,最完美的就是……就地扎营。
正在这时,雕花的门被人猛踹开,伴随一声河东狮吼,门前出现了一个满头,呃。那是什么?不会是木头吧,“死丫头,你怎么让老娘等那么久,让你办个事你跟绣花似的,绣花都比你快,起开,我自己说。”
只见来人,脸上涂的粉,一层一层的,一说话一走路,那粉啊哗哗的往下掉,嘴巴跟吃了狗血似的,红得吓人。小丫头朝我吐吐舌,退到一边。
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双手叉腰,呈茶壶状,一张大口张张合合,露出一口黄牙,骂骂咧咧,一步一步向岚汀走来,对上岚汀清冷的目光,气势顿时消了一半,仍不知死活的说:“春花啊,你可躺了两天了呵,妈妈我为你可花了不少银子,你……”
“呵,春花?我可不喜欢这个名字。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飘香院往后的事。”岚汀看着妈妈意味深长的笑着。
“您说是吗?妈妈,有些事啊不好在人前说。”只见,那妈妈顿了一下,时间虽然很短,却让岚汀察觉到了,笑得更开心了。
妈妈看着岚汀已不是开始时的模样,说:“死丫头,让你带个话都带不好,还杵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干活去,否则拿鞭子抽你。”小丫头拔腿就要往外跑,连连说着,“这就走,这就走,妈妈别气啊。”
临走时还不忘给岚汀一个自求多福的手势。
岚汀失笑,真是太可爱了,不过名字我可不喜欢,嗯,得改一个。我得好好想想,以后她跟着我,得取一个好听又简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