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辰颤声问道：“娘，你在饺子馅里放了什么？”

    “娘，你说话啊？”

    “娘，你在饺子馅里到底放了什么？”

    ……

    母亲紧闭着嘴唇不说话，但眼中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下。看到妈妈哭了，小星月也哭了起来。

    廖星辰心如刀绞，整个人都麻木了，好像死过去一样。

    母亲抬手擦了把老泪，哽咽着道：“啥也别说了，咱们家包顿饺子不容易，都饿了，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她说着，就端起一盘饺子，连筷子也没用，直接用手去拿。

    啪的一声，廖星辰抬手就将母亲手中的那盘饺子打翻在地，含着泪水，痛苦地看着母亲。

    “儿啊，咱们家过不下去了，你娘在饺子馅里放了老鼠药，不要怪你娘，咱们家真的没有活路了，呜呜……”老爹低声泣哭。

    廖星辰如雷轰顶，咕咚一声，跪倒在母亲面前，嚎啕大哭。

    廖星辰跪在母亲的面前，嚎啕大哭着道：“娘，是儿子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您别生儿子的气，我听您的，我答应这门亲事。”

    全家人都放声大哭，母亲抹着泪水，哭道：“儿啊，娘这样做不是逼你，是因为咱们家真的没有活路了。不如咱们全家一起上道，一死百了，省的死了的人还挂念着活着的人，娘不想看你那么痛苦……”

    廖星辰咚咚咚朝母亲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出血来，哭着说道：“娘，都怨儿子，儿子是个罪人，儿子不孝，伤了娘的心。儿子答应这门亲事，咱们家还得活下去，不能就这样完了。”说完，廖星辰更是大放悲声。

    ……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便是本文开篇定亲的一幕。

    在廖星辰临上大学的前夕，他和陈小翠定了亲。定亲的一切费用都是陈家出，当然，廖星辰上大学的费用也是陈家出。廖星辰和陈小翠这一定亲，陷入绝境的家庭也解了燃眉之急，总算是能糊弄着过得下去。

    廖星辰临和陈小翠定亲之前，还和那四个死者家属都签了一份还款协议，每个死者家属赔付100万，共计四百万。在这之前，家里的存款和卖新房以及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共筹措了四十万，已经给了每家十万元，每家还剩90万，合计是360万。等廖星辰大学毕业之后，再每年定期偿还，期限是十年。

    没办法，父债子还，廖星辰是家里的顶梁柱，这巨额债务只能由他来背。

    廖星辰和不喜欢的女人定了亲，又做出了赔付巨额债务的承诺，这才能够去上大学。

    ……

    “哥哥，你怎么掉泪了？”廖星月的一声轻语，让廖星辰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冲妹妹一笑，待要抬手抹泪时，妹妹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用她的小手给哥哥抹泪。

    “哥哥，你为何哭了？”小星月的双眼中也含上了泪花。

    廖星辰急忙笑道：“哥哥没哭，是因为外边风大吹的。”

    “哥哥，咱们回屋吧。”

    “你不是喜欢在外边吗？”

    “哥哥，我不想让风吹你。”

    廖星辰抱着妹妹回到了屋里，将妹妹放在了破旧的沙发上，开始动手打扫起屋里的卫生来。

    母亲很累，自己不在家，家里家外全是母亲一个人的，她既得要去学校上课，还得照顾父亲和妹妹，短短的几个月，母亲已经苍老了很多，头发也花白了很多。

    “哥哥，你休息会吧，我嫂子下班后就会过来的。”

    廖星辰一愣，随即明白妹妹口中说的嫂子是谁，问道：“小翠每天都过来吗？”

    “嗯，我嫂子每天只要下班，就会过来帮咱娘的忙。”

    廖星辰心中很是感动，但更多的则是对小翠的愧疚。

    将卫生打扫完毕，廖星辰又动手削了两个苹果，一个给父亲，一个给妹妹。

    廖星辰牵挂着百叶梦，不知道她返回去了没有，掏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但突然之间，想起了百叶梦的叮嘱，无论何时，自己都不能给她打手机或发短信，只好叹了口气，将手机收起。

    就在这时，母亲从镇上回来了，她脸色很不好，廖星辰顿时明白母亲这一去，肯定又碰了钉子。

    “娘，您没事吧？”

    “我每次去，他们都是说我这代课老师不在编，没法涨工资，气的我又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母亲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娘，您就别干这份工作了，现在打个工，一天也能赚150元，您何苦受这个罪呢？还尽惹气生。”

    “我要不干这个工作，咱们家就得去喝西北风。”母亲说的也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想打工也没地方。

    “孩他娘，辰儿说的对，你就别干这个窝气的老师了。”父亲愁眉苦脸地道。

    母亲转身走了出去，儿子放假回来了，家里再穷，也得做个好菜，她出去买了斤肉，又到菜园里摘了些菜。

    “娘，您休息会，我做饭。”廖星辰挽起袖子忙了起来。

    这时，有四个人突然从外边走了进来。

    廖星辰抬头一看，是四个债主上门来了。

    “星辰啊，我们知道你回来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看能不能多少给我们点钱。”四个债主走上前来。

    廖星辰看到他们就来气，厉声说道：“我不在家，你们就来逼债。我一进家，你们又来了。我警告你们，咱们可是签了还款协议的，我还你们钱，也要等到我大学毕业之后。你们不遵守协议，那就是毁约，我可以一分钱也不给你们。你们不服，那咱们就打官司。”

    廖星辰越说越气，脸色变得铁青。

    “别啊，星辰，我们没有来逼债，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嘛，我们就是过来问一下。”

    “你们问什么？我不在家，你们已经来要过债了。我爹躺在床上无法动，你们这是在逼我母亲。”说到这里，廖星辰气的浑身哆嗦，呼呼喘起了粗气，他恨不得摸起墙角的镰刀，将他们都给削了。

    其中一个债主火了，道：“你们家欠我们的钱，我们还没发火，你倒冲我们发起火来了？告诉你，今天不还钱，我们就不走。”

    廖星辰大声吼道：“放屁，协议上写的什么，你不会不记得吧。你们来要钱，那也是四年之后的事。现在你们都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