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水月静看着这个忽然病倒了的父皇,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想着那唾手可及的皇位,又有些惶恐。
自己本来是最有可能继位的人选,可是因为自己的母后死得早,自己就失了庇护,和其他几个兄弟平起平坐,一点儿都不像是皇后生的嫡长子。
好不容易看到父皇病成这个样子,他心里有了指望。这次要是父皇真的一病呜呼了,真是省了他不少的事儿。按理,他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何况他的外祖家手里还掌着军权。
要不是母后早死,这个位子哪能这么难?
水月心里想了这么多,水无痕却一点儿都不动声色,只是喘息了一声,才道:“你的老父皇快不行了。如今,外忧内患,父皇这口气难咽呢。你们兄弟几个,你是老大,该为父皇分忧才是!”
“父皇说的是。还请父皇宽心,我们几个弟兄定会为父皇排忧解难的。”水静体贴地说着,水无痕听了这话,只是晃了晃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半天,水无痕像是不胜疲乏一样,长叹一口气道:“孩子啊,你是朕和你母后亲生的。当年你母后最得朕宠,你一定不要辜负了朕意才是啊。”
其实水无痕这话有两重深意:若是水月从此打消了希望他父皇病死,他好继承皇位的念头,水无痕就会既往不咎,依然把皇位传于他。
若是他再存此心思,水无痕也绝不会姑息,可是念在皇后的面上,也不会置他于死地的。
可是此时的大皇子,心里时刻充斥着父皇病死,他身披龙袍的样子,这样的话,他连一分儿都没听出来。
看着那一双被欲望蒙蔽了的双眼,水无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儿子已经无药可救了,别看他平时文雅儒静,好像个白面书生一般。正像老百姓有句话说得一样:会叫的狗不咬人。这不会叫的狗才会暗地里冲出来咬人,让人防不胜防!
这样的儿子,才是最令他头疼的。他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儿,只不过瞒着他这个父皇罢了。水无痕自己的皇位得来的就够辛苦,早就熟识了这一套手段,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大皇子的所作所为?
是以,他百般的试探,不断地警示,可是大皇子铁了心般地要争这个位子,水无痕还真是拿他没了辄,只好静观其变了。
大皇子见父皇不说话了,忙忍不住地探问着:“父皇,您这一病,身子一两天也是好不了的。这茜香国还是不停地侵扰我国,父皇,您看,要不儿臣领着大军去把他们打回去吧?”
水无痕半天才摇摇头:“你有这个心怕不是好的?只是父皇担心,你第一次出征,别有个什么闪失,不然,朕可对不起你九泉之下的母后啊。”
大皇子一听这个话,眼睛里立即满是欣喜,忙保证道:“父皇放心吧,儿臣一点会漂漂亮亮地把事儿办妥的。儿臣就不信,凭着我国的实力,打不败茜香国那个小国!”
水无痕无力地摆摆手:“皇儿莫要轻敌。历史上有多少以多胜少的例子啊。皇儿若是报了这个心思,父皇是不敢放手让你去的。”
大皇子急忙一躬到底:“儿臣不敢再有这种轻敌的想法了,请父皇放心吧。”
“嗯。皇儿志气可嘉!”水无痕摇摇手:“你先下去吧,容父皇再好好想一想。”
“是。”水月眼看着事儿有了八成的把握,可是自己的老父皇又斟酌不定了,心里又急又燥,就像猫抓的一般,焦躁不安。可是又不能不离去,只好却身慢慢地退了下去。
这里,水无痕睁开一双晶亮有神的眸子,叫过一个值班的太监,低声交代了几句,那太监就领命而去了。
果然,水月回到府里之后,就开始忙活起来,让人打造铠甲、兵器,做好出征的准备。看来他是明知道水无痕非他不可了。
本来,他是不想去吃这个苦头的,可是自己一无建树,若是想在兄弟们面前竖威,也只有靠着一条了。毕竟,这茜香国是个撮尔小国,只要有几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在,自己不愁打不赢这仗。
这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他原想着怂恿自己的父皇御驾亲征的,可是父皇忽然病重,这个担子自然应该由他这个大皇子来接替了。
想着自己凯旋归来,父皇老迈多病,到时候自己有了军功,又是皇后生的儿子,这太子之位真的非他莫属了。
沉浸在这种美梦里的大皇子,压根儿就没想到,水无痕悄悄地在他身边安插了几个底细,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在水无痕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着。
过了几天,水无痕果然就有旨意给了水月,意思无非是说自己年老多病,已经不能御驾亲征了,就由大皇子替他出征!特封大皇子为“威远大将军”,带五万精兵去扫平茜香国。
水月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银灰色的铠甲,倒也耀武扬威。在城门前阅过兵之后,水月长剑一挥,领着大军就出发了。
水无痕因着病体未愈的缘故,没能亲自送行,只让其他三个皇子送到十里郊外。
三个兄弟早骑了快马,带着人备了酒水,在前头的十里长亭处等着了。二皇子水静用手在路边上掐了一根青草含在嘴里,一边用胳膊肘儿碰了碰水溶:“三弟,你看见没有,刚才阅兵的时候儿,大哥的一张脸兴奋成了什么模样?这还没出征呢,都已经这么兴头了,若是到了边关,还这个样子,依我看,这战胜茜香国的把握可不大啊。你说是不,三弟?”
水溶白了他一眼,“乌鸦嘴!”
水静气得还要骂回来,却见大军已经浩浩荡荡地开过来了,也就暗地里嘟哝了两句,自去和水溶招待他们去了。
两杯水酒下肚,水月拍着两个兄弟的肩膀,感慨地说道:“大哥这就去了,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们留在家里,要好好地照顾父皇,不要让他老人家担忧才是!”
水静斜着眼看着水月一幅假惺惺的样子,笑道:“大哥放心吧,只要大哥在边关大捷,父皇的病就立马好了。”
水溶也道:“是啊,盼着大哥在边关早日立功,到时候我们兄弟还到这儿给大哥接风洗尘!”
“好,如此,大哥就放心了。”水月起身上了马,一抱拳,双腿一夹马肚,带领着大军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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