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无法相信,你视为偶像的西撒会没有信仰,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符合圣骑士的要求,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灵性,诚实,公正。他就是骑士的代名词,几乎是神在地上的影子,他完美无缺。但是,他没有信仰,或者说,他并不信仰光明。他的黑暗系的天赋与光明天赋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差距,如果真的按照教廷的准则,涤荡全部黑暗的原则来看,西撒是一个应当送上火刑柱的人。”将教廷第一圣骑士送上火刑柱,这样的话,放在半年以前说出来,大多数人会认为,说出这种话的人,才应该送上火刑柱。而放到今天,反而能解释克拉苏的问题。
“西撒哥哥不信仰光明?那他?”再次发问的人,换成了莉娜,她疑惑的看着她的老师,等待着老师的解释。老师点了点头,:“是的,当初我也没有想到,我比你们更加震惊。那年他刚刚当上裁判长的时候,他找到我,问我说,老师,万事万物都有相对的一面,风对应土,水对应火,男人对应女人,白天对应夜晚,那么光明不应该对应黑暗吗?为什么光明教廷要涤荡全部的黑暗呢?他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他接着又问我,黑暗原本是世界的一部分,为什么黑暗就是罪恶呢?没有黑暗,植物就不能生长,没有黑暗,世界就得不到休息,为什么要涤荡全部的黑暗呢?这个问题我还是无法回答,我只能应付他说,这是神的旨意,是神让我们这么做的。而后,他的问题还没有结束。”
听到这两个问题的克拉苏和莉娜已经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这两个问题很简单,很多人都会问,得到的答案,也往往都是一句神的旨意。于是,笃信光明的他们,没有办法去质疑,因为光明让这个世界如同天堂一般,每一个人都生活在幸福快乐之中。而西撒,则是最不应该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当时的他,是神圣裁判所的裁判长骑士,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之一,是神右手所握的剑。而当他对光明提出了质疑,谁还能去维护光明?
老师没有理会呆滞的两个人,他继续讲述那一段让他震惊的故事:“他问我,如果光明的任务是涤荡全部的黑暗,那么我身上的光明元素和黑暗元素为什么融合的那么完美呢?那时候,我才真的震惊了,我几乎是立刻就出手了,我召唤圣光,直接朝他轰了过去,就像……就像愤怒的父亲,想打儿子一个耳光。可是他挡住了,他将黑暗元素凝成了实质,挡住了我的攻击。那个时候的他,已经领悟了黑暗和光明两系的规则,即使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克拉苏此时更加震惊,他视之为对手的人,竟然如此强大。克拉苏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莉娜则问出了她自己更为关心的问题:“那…拉克姐姐知道吗?”
老人咳嗽了一下,接着讲这个故事:“拉克西丝当然知道,拉克恐怕比西撒还早知道,拉克的黑暗天赋。拉克是天生的光明体质,任何黑暗的靠近都会让她感到难受,而西撒和她的关系那么亲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听到这里,莉娜急切地说:“这怎么可能,如果莉娜会因为黑暗而难受,西撒身上的黑暗天赋又这么强,他们…”莉娜并没有说下去。老师看着莉娜,点了点头。而莉娜则想起那天晚上,她抱着拉克西丝的时候,和拉克西丝的对话。
“拉克姐姐,好羡慕你和西撒哥哥,不想克拉苏那个笨蛋,西撒哥哥都会抱着你给你讲故事。”两个金发少女躺在**上,面容都是那么精致,那么美丽。这仿佛就是人间最美的画卷,即使最厉害的画家,也不能画出这样的场景。“小笨蛋,你懂什么?等你长大了你才知道,什么才是幸福。”那是的莉娜觉得这句话只是敷衍,而今天,莉娜才明白为什么她最亲的拉克姐姐会这么说。
三天之后,利森行省南端,阿里落山脉主峰,加娅峰,大陆最高峰。
上山的路上,西撒正在缓缓地前行。骷髅士兵已经消失了,整个山峰只有他一个人。高度已经过了雪线,他背着棺材,在一条小路上,拄着他的白骨法杖,一步一步的缓缓前行。这里几乎已经到了世界最高的地方,风很大。西撒几乎是一步一顿地走着,不时还要整理下背在背上的棺材,棺材始终放射出淡淡的白光。西撒忽然一脚踩空,整个人猛地向下滑去,就在这一瞬间,他猛地将手中的法杖深深插在山上,双手抓住,阻止了自己下滑的趋势。正在他要起身时,背上的棺材猛然放出耀眼的白光,“啊!”西撒发出一声惨叫,握法杖的手握得更紧了。爬了两天没有休息的他,无论是体内的黑暗力量还是本身的体能都已经消耗殆净,但是坚韧的意志让他没有防守,他又开始了自言自语:“没事的,没事的,我在的,我在的,我还在你身边,我没有离开,我没事的,亲爱的,我在的,我…没事!”说着,他用力把自己拉起,继续向上攀爬,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停止他的自言自语。“是的,我们来过这里,我们一起来的,路还是我我们上次留下的,我们一起来的,是啊,快到了,快到了…嗯,没多久了。”
加娅峰顶,这里有着完全违背了常理的,一整块圆形的平地,非常的平整,圆的直径大约有着三十多米。西撒爬了上来,整个人直接摔倒在了平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动也不动,甚至停止了不断的自言自语。没等他躺多久,一道雷劈了下来,正中山顶平地正中央,一股龙卷风缓缓兴起,最后升到了两米多高,一个人形的上半身渐渐显露出来。“是谁来到了风神的领域!”浑厚的声音如同风雷一般响起,狂风更加猛烈的吹了起来,卷起了山峰的积雪,将整个世界包裹起来。
然而,躺在地上的西撒却没有给出任何反应,他竟然睡着了。自称风神的元素生物看到来的人没有膜拜他的神威,而是对他不理不睬,他愤怒了,右手一挥,一道雷直接劈向了西撒。
“轰!”
一声巨响,雷电激起的积雪弥漫,挡住了西撒,整个山峰也开始震动,巨大的雪崩发生了,震动持续了很久,随后缓缓平静了。西撒依然在原地,一动不动。风神更加的生气他想西撒飘了过去,在即将靠近西撒的时候,西撒身边的棺材再次放出了耀眼的光芒。而西撒也瞬间惊醒。”怎么了?我在,亲爱的,我在呢…”他又开始了不断的自言自语。“嗯?”终于,他回过神,看到了旁边的巨大的风神。“你说这里是风神的领地?”他看着风神,慢慢的站了起来,背好了棺材,手持着骨杖。抖了抖身上的积雪。
“你是谁?为何来到风神的领域?”风雷之声再度响起。西撒看着这个巨人,对他巨大的声音恍若无闻:“我是来获取风元素精华的。”说着,他没有再废话,右手骨杖一抬,一个黑丝的魔法阵在脚下缓缓浮现,几乎一瞬间,四个骷髅战士出现了,三个骷髅战士拿着大斧,出现的一瞬间就开始了冲锋,而最后一个骷髅战士,手中赫然就是克拉苏的大剑,他紧紧护卫在了西撒的身边。
“雕虫小技!”风神愤怒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类,过去的人类来到这里都会废话几句,而像这样不讲理直接开打的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毕竟也有些年头没有出来活动活动了,有人来找他,还是很高兴的。可是这个人,一开始就不理会他,然后又直接动手了。本来他只打算活动活动筋骨,看着个人不行了以后,他在想要什么就给他。本来这是风神大人一如既往的作风,宽宏大量不记仇是风的美德。但是今天这个人,这么不懂事,一定要教训他。
想着,右手一挥,一道飓风直接吹向了三个小骷髅。但是事情比他想的要复杂,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的三个小骷髅同时挥起巨斧,三斧子批出,三道黑暗斗气轰在了旋风上,旋风直接消散了。风神心里顿生一丝警惕,毕竟堂堂风神大人,和这种小骷髅肉搏太掉价了。一股更大的飓风吹起,同时自己开始向后飘去。
三个骷髅看着这个飓风,迅速靠近,三把斧子狠狠插在地上,同时身体下蹲,靠在一起。又是一阵风吹过,三个骷髅再次毫发无伤。
风神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直接手一挥,一道粗如儿臂的闪电从天空劈下,直接劈向了聚在一起的三个骷髅。三个骷髅中间的一个立刻跳起,挡住了闪电。然后…就被劈散了架。另外两只则开始向风神冲了过去。
在风神准备动手收拾剩下两只小骷髅的时候,持续的风雷声突然消失了,黑色从西撒脚下开始蔓延,瞬间包裹了整个山顶,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结界形成了。
“亡灵领域!”风神觉得这次自己好像玩得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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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没有信仰的圣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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