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山洞里略做休息。时间不长,天色已渐渐发白,空气也更加清新了许多。这本应该是心情最好的时候,可此时,总感觉山洞外面有无数双满含杀戮的贪婪的眼睛在窥视着,让谁都没心情去管和生存无关的事。
我从洞口探出头,往外仔细观察了一会。由于洞口周围全是稠密的高低错落的树丛,从里往外看得很清晰;而从外面往里却什么也看不清;这也起到了保护山洞的作用。如果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就一个洞口戳在那里,也许早就被发现了。
看了一会,才回头对玉莲说:“趁现在没有鬼子兵,也能看清些东西了,我还得去找些‘野菜’回来,都饿的很了。”
玉莲说什么也要同去。我又往外仔细看了看说:“好,但要在我后面,和我至少离五步远。”
“行。”玉莲答应着。
我们两个人提着猎枪,拿着那件已经被我们的猎枪子弹打出好几个洞的;还带着鬼子兵殷红血液的衣服慢慢钻出山洞。
深山的清晨异常的宁静,让人总觉得是从一个嘈杂的地方,一下子掉进一个无声的世界。淡淡的薄雾随着微风慢慢的飘,擦过人的肌肤,总让人在凉爽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微凉??????
我们也不敢走远,好在这里的野菜很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去挑选喜欢的野菜种类来“尝鲜”,此时,凡是能吃的都要,时间不长就已经采了一包。也不停留,拎着野菜就往回走。等进到洞中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把野菜往地上轻轻一放,声音不大;可还是让本来就睡得不深的几个人“激灵”一下回过神来。揉了几下眼睛,就都围过来,一起动手把野菜收拾一下。还是撒一些炒玉米面和盐就都大嘴吃起来。老先生嚼着野菜说:“没想到,这野菜竟如此的好吃,要是能有口酒就更好了。”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先生说:“我们要是能想办法冲出去就不用在这里受这份罪了。”
“是啊,”王掌柜接过说,“可现在大路、小路都有鬼子兵;要想绕过去,翻山越岭的走是不可能的。你们的身手这么好,还都难免被发现,何况我们夫妇笨手笨脚的了。再说,走的远了,路也就不熟了,更没法走了。”
听王掌柜这么一说,几个人又都陷入了沉思??????
说起话来时间过的就快,不觉中已经到了中午。洞里显得也更加亮堂了不少。几个人的肚子又都“咕、咕”的叫起来,可这大白天的又不能出去挖野菜,只能喝几口剩下的水,压一压腹中的饥饿。
老先生擦了一下嘴角的水,带着忧思的说:“既然走不了,我们就先不走,可我们得想办法弄些吃着“顶事”的东西。只要我们活下去,就有希望。”
“好是好,”王掌柜看了老先生一眼说,“可这方圆百里都让鬼子兵占了,去哪搞?”
“去哪搞!”老先生理直气壮的说,“鬼子兵把我们的粮食都抢走了,我们就去抢回来;他们有米、有肉,吃的肥肥的,可我们吃野菜!这样的‘较量’不公平!”
“我看行,”我也凑过来说,“鬼子兵也得吃饭,吃饭就肯定得有吃的东西,况且顺便还能杀一些鬼子兵报仇!老先生,你说吧,怎么搞。”
“很近的地方不行。”老先生迟疑了一下说,“那样对我们不安全,‘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里毕竟是我们藏身的地方。”
这时,老先生突然问:“山娃子,离这十几里的‘潘家峪’,地形你熟不熟?”
“熟,”这都是我常打猎的地方,“远了不敢说,周围几十里我都知道的清楚的很。”我自信地说着。
“那就好,”老先生接着说,“在我来的时候,路过那里,发现有一个‘哨卡’,约摸也就十几个鬼子兵。山路不好走,存的吃的东西肯定少不了。我们今天晚上就去端了它。你们看怎么样?”
“好,”王掌柜把大腿一拍站起来说,“他们来毁我们的家,我们就去捣他的窩。把能吃东西都捣腾过来,让这些“逼白”的满山吃草去!”
我感到又能痛快的杀鬼子兵,下意识的把手捏成了拳头。在旁边一直细听几人说话的玉莲,脸上也在不觉中闪过一股隐隐的杀气,一股本不该出现在她俊美的脸上的杀气??????
几个人商量好,就开始整理武器。王掌柜到旁边拿过步枪和手雷,并把怎么使用仔细的说了一遍。尤其强调手雷挑开铁环后一定要再磕一下。老先生听得连连点头。也拿起一支步枪在手里“掂了掂”,感觉非常顺手,还做了几个开枪的动作。我和玉莲自然还是觉得猎枪好用,毕竟从小就拿着它打猎,人和枪早就融为一体了。但是,我对手雷还是特别青睐的,因为我知道这“小家伙”爆炸时的威力——比雷声好响亮。
几个人把武器都带好,又都往衣服兜里塞了两个手雷。我还特意多带了两个。然后,都忍着腹中的饥饿,一直等到天色黑透了,才慢慢出了山洞。
本来王掌柜媳妇也要同去,但几个人都不同意。王掌柜媳妇也不多说什么,知道自己没啥本事,去了也是添累赘。只能目送我们几个人出去,盼着都能平安回来??????
等出了山洞,都伏下身细听了一会周围的动静,等确认没有鬼子兵才站起身,快速前行。
这时,才都感到山间夜晚的空气清新无比,都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天空没有一丝乌云,漫天繁星在黑夜里显得有些刺眼;这是山区夏季难得的好天气。
我在前面引路。大路都不能走,只能选那些连鬼子兵都不重视的小路走。其实,准确的说,也不能算是路,只是平日里人们打猎或采蘑菇时偶尔走一下,一段有、一段无,一会沟底、一会又是山坡。
就在从一段沟底准备往上攀蹬的时候,在前面引路的我突然停下来,并快速伏下身,同时向后面摆手示意。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见我伏下身,就知道有情况,也就都随着蹲下。时间不长,一队鬼子兵一字排开从沟沿上走过。几个人是在沟里的半坡上,地势很底,往上看的非常清楚。都屏着呼吸,抱着一个想法:“被发现就只能拼命了。”我此时半弓着身体,保持着“一触即发”的神态,强压着心底一股股翻腾的猎杀的欲望??????
沟沿上的鬼子兵,丝毫没有像往常那样“唧唧咋咋”的发出声响,只是静静的,像幽灵似的走过。
沟底下的几个人也是静默的等待,直到这队鬼子兵走远了才爬起来,慢慢登上坡顶,继续往前走。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就这样停停走走,等到了“潘家峪”的地界已经是深夜了。
老先生快走几步,赶上我说:“快到了,应该翻过前面那个小山坡就是鬼子兵的‘哨卡’。”
“嗯。”我点着头。
又走了一小段。还没等翻过那个小山坡,就已经看见山坡那边有火光闪动。等我们几个人慢慢登上坡顶,顺着树丛的缝隙看下去。原来,火光是有四个站岗的鬼子兵在路旁架起的柴火。一看“哨卡”,就知道是刚建起来不久,夜晚还没有“探照灯”,只能借柴火的光亮照明。鬼子兵在火堆旁端着枪走来走去。“哨卡”两面的山路上横放着三排用木架子做的路障;路的另一边是一排低矮的平房,也全是用粗木头搭建的,上面盖着淡绿色的帆布;右前方一块较开阔的地方停着两辆卡车。
老先生低声说:“那排房子应该就是营房了,其余的鬼子兵肯定是在里面睡觉呢。”又对王掌柜说:“我和山娃子绕过去,你们留你这里接应我们,防备鬼子兵的巡逻队到了,把我们给包围了。”王掌柜和玉莲都答应着连连点头。
老先生拉了一下我说声:“走。”我们两人就先后从山坡上下来,又从坡下绕过去,向那堆柴火靠近。哪里有树就在哪走,哪里草高就在哪行。有树的地方就猫腰快走,草地就只能匍匐前行??????当时我心里感到无比的窝囊——以前都是扬眉吐气的走,现在却要趴在地上像蛇一样爬来爬去??????
离得越近,动作就越慢。当鬼子兵看向我们这面的时候,我们就都几乎一动不动。等鬼子兵看向别的方向时就快速往前移动几下。就这样,等到距离鬼子兵不到十米的时候,鬼子兵依然没有发现我们。一是,我们隐蔽的好,一是,这几个鬼子兵是在火堆旁边,眼睛被火光一晃,再向别处看时就模糊不清了。
当我和老先生移动到已经离鬼子兵不足两米的树丛后面的时候,老先生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轻轻朝对面扔去。石头落在山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四个鬼子兵被下了一跳,往下一蹲身,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去。就在这时,老先生拉了一我,我们几乎是同时跃起,从鬼子兵后面就扑了过去。都是全力一扑,速度惊人。当鬼子兵发觉异常,刚要转身时,我们已经到了眼前。离我最近的那个个鬼子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猎刀齐刷刷划断了喉咙,感觉要比杀掉一头野猪容易得多。我本想顺势把猎刀横推到另一个离我近的鬼子兵的脖子上,可是由于天黑火候还是没掌握好,感觉被骨头绊了一下,那个鬼子兵刚张开嘴想喊,我一回手,猎刀直直的从嘴里给他插了过去。当时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也许当一个人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都会这么快吧!
与此同时,老先生借着跳起的惯力,脚还没着地,拳就已经打出,一个“黑虎掏心”,把那个鬼子兵打的双脚离地,向后飞去。老先生顺势又急跳起,在空中一个“空翻”,借着身体暴烈的旋转,全力用腿劈了下来。后面的那个鬼子兵刚要举枪,枪还没端平,就被老先生一腿劈在头顶。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就已被击毙。
后来玉莲和我说:在我们走后,他们两人就急忙趴在坡顶的树丛间,把枪顶上子弹,对准坡下的鬼子兵。王掌柜把手雷也捏在手里,还不时的摸摸腰间的子弹,呼吸明显变得粗了许多。
夏天的山野草丛,“蛇“和其他叫不上名字的“虫子”多的是。不时的从两个人身上、身旁爬过。若在平时,就算是山里人也都是要躲避的,或是恐惧,或是嫌这些东西脏。尤其是玉莲,最讨厌这些了,可在这生死关头却没有心情理会。任凭这些小东西很大方的在两个人身上爬着,只有在接近脸部的时候,才用手甩开。然后,眼睛又“眨都不眨”的看着我们。
两个人随着我们不断的向鬼子兵靠近,心也越绷越紧。玉莲拿枪的手已开始微微的发热,这是常拿枪的手,欲要射杀时的第一反映。王掌柜两手端着枪,脖子伸的老长,不错眼珠的往下看。不时的抹去脸上的汗水,嘴里不断轻微的嘀咕:“来了、来了。”
玉莲忙轻声问:“什么来了?”
“近了、近了。”王掌柜嘴里说着,可眼睛却依然不错眼珠的往下看着。好像没听见玉莲的问话。
玉莲只是“嗯”的回了一声,又疑惑的仔细看了王掌柜一下,也就不再问了。
当看到我们在下面搏杀时,两个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王掌柜的身体本能的“抖了抖”;头下意识的往后动了几动。玉莲的心也跳的快要蹦出来了,屏住一口气,直到搏杀结束才呼出来。
我们见鬼子兵已死,丝毫没有停顿,快步奔向路对面的营房。
营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一片。不知道虚实,也都不敢冒然进去,只在房根处蹲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听到里面鬼子兵的“呼噜”声不断传来,我真想马上冲进去杀个痛快。可是,这时老先生拉着我来到另一个门口,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堆干柴和锅。我明白,老先生的意思是告诉我:这里就是“厨房”,是放食物的地方。
老先生一闪身先进到房里,我也紧跟着进去。借着星光,依稀可以看见房屋空荡荡的,只有紧靠左边,放着一排木箱子。我们也没时间细看,把两个箱子放到一起,再往肩膀上一扛就走。老先生已经走了两步,又急忙回身从墙上撤了一个“行军包”,才紧随在我后面出了房门。
等过了那条山路,老先生几步就超过了我。我在后面见他由于扛着东西,身体不能大幅度摇晃,只能迈着小步快速的移动,踩到坑洼处还要往前扑腾几下。不由得一阵心酸,心想:“这么大年纪的人,本应该是享清福的时候,可是现在有家不能回,为了一口吃的,还要这么拼了命??????
我们一刻没停,顺着来时的路一直走到山坡拐角处才把箱子放下。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问道:“就这么??????走了?”老先生看了我一眼说:“走??????没那么便宜,拿不走的也不能给他们留下。再说??????那些鬼子兵睡的跟死猪似的,现在不宰了他们,还等什么时候。”
老先生的话,可说到我的心理去了。当时杀鬼子兵是一种比吃“馅饼”还快乐的事。
第七回 为生存花甲亦走险 展身手绝技丧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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