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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真傻假傻

    鬼渊能接触小琊儿的事,独孤娇飞鸽传书问过顾相思,顾相思说可能是小琊儿在她腹中时,吸收了她的血液成长过程中,继承了她血液里的百毒不侵。

    顾相思还想问独孤娇这样厉害的百毒不侵是怎么养成的?而独孤娇自己也不清楚,从小到大,她就拿奇花异草当饭吃,甚至很多她吃过的奇花异草都绝种了。

    而她也在逐渐长大后,就不怎么生病了,上次杜衡的刀能让她生病,她都觉得惊奇了。

    因为她十岁后,真的就没在生过病了。

    顾相思对独孤娇这种养成的百毒不侵,百病不生的体质,也是彻底无语了。

    所以怎么说是万恶的有钱人呢?就独孤氏这样拿奇珍异宝堆出一个百病不生体质的人这事,可不是惹人仇富吗?

    不!这还不是金钱能办到的事,你还必须有权势,这才能不管是人家祖宗十八代传下来的奇珍异宝,还是悬崖峭壁,深海之下的异宝,你都得有钱、有权、有能人异士无数,才能寻来。

    要不是鬼渊被冰封百年,早已被人遗忘脑后了,顾相思都要怀疑是独孤氏故意堆出一个百毒不侵的独孤娇来克制鬼渊的了。

    八月十五后,转眼间便很快进入了金秋九月了。

    鬼渊第一次穿男装去参加西康城一年一度的选美大赛时,竟然以一个男儿身,一举夺魁了。

    这个选美可是西康城各行各业都可以参加的,一家只能出一位美人儿。

    不比任何才艺,就端看你这身段模样。

    反正用顾相思的话说,就是在选花瓶。

    鬼渊今日穿的就是一身红色直裾,没有任何花纹,而外搭配的红色广袖大袖衫,背后绣着一只白色的拖尾孔雀,站在金色玉兰花的枝头上。满头飘逸柔顺的墨发,仅用一根红色发带束起少许,余下长发及腰,走在台上展示这套衣裳时,抬手摇扇一回眸时,哪怕是冷若冰霜,也是美得惊心动魄。

    “舅舅!舅舅!舅舅……”小琊儿在下头被他爹抱着,他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手里的火红玫瑰花,他舅舅最好看,小小年纪他也知道骄傲了。

    鬼渊看到手举一枝玫瑰花的小琊儿时,冷若冰霜的脸上,瞬间绽放一抹温柔如朝阳升起的绚烂笑容,瑰丽而温暖,一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驱散了所有黑暗。

    独孤娇知道鬼渊的美极具攻击性,可当这一瞬间的华光绽放,她觉得她以往还是……没有了解透彻鬼渊的美。

    “这次能赚翻了。”西陵虞难得不吃醋,因为别人看到鬼渊是美人儿,他看到的却是一座金山。

    鬼渊的笑容犹如昙花一现,对小琊儿笑完,他就又冷若冰霜的走一圈,然后就下去了。

    台子后有更衣室,木槿和含笑在里头等着他,雁行今儿给鬼渊当“护花使者”,以防鬼渊离开时被人打扰。

    倒是不怕人家对鬼渊太热情,而是怕有不知死活的碰了鬼渊一根头发丝,到时候,可就闹出人命了。

    鬼渊进了更衣后台,便与雁行他们一起离开了。

    果然,一出门,好多人在后台栏杆外等着。

    鬼渊看都不看他们这些男男女女一眼,挥袖就飞走了。

    “啊啊啊……渊公子!”

    雁行看着这些疯狂的男女,他也真庆幸鬼渊武功高,否则……这些人恐怕都要死了。

    鬼渊离开后,前台也是一片闹哄哄的了。

    “仙女阁!仙女阁!仙女阁!”

    台上裁判都不用选了,今年的花魁就是仙女阁的渊公子无疑了。

    独孤娇看了表情一言难尽的裁判,她笑着拽着西陵虞走了。

    “西康城从成立商会起,开办选美大赛多年,就没有过男子夺魁的。”西陵虞与独孤娇一起离开人群,对于鬼渊的本事,他佩服。

    “鬼渊活了这么久,也绝对想不到,他会是以美貌名扬天下的。”独孤娇真是一路上都忍不住笑意了,西康城美人大赛的花魁选出后,那个什么风华榜的人就会来了。

    至于来做什么?当然是看看这人够不够美,要是够美,风华榜百美图里,便有其一席之位了。

    “他之后不会生气吧?”西陵虞可是领略过鬼渊的脾气的,那叫一个火爆。

    “生气啊?把小琊儿给他,他爱怎么生气就怎么生气。”独孤娇伸手捏她儿子小脸蛋一下,他们家这个宝贝儿,可是最大哄人一笑的利器哦。

    小琊儿还不开心呢!舅舅跑了,他的花还没送出去呢!

    在他们一家三口走过去后,有两个人现身在了一角落里……

    “真是难以置信,令人闻风丧胆,令三大氏族头疼不已的人,竟然会跑来参加选美大赛。”竹子溪是越来越不懂这群人了,明明都是身份贵重的不凡之人,为何偏喜欢做这些有失身份的事呢?

    “最美的人生,就该是平平淡淡,入乡随俗。”杜衡也渴望这种日子,曾经在独孤娇身边的日子,无论是在凤凰山,还是在路途上,都是平平淡淡的那样美好。

    可如今,他再见到了那个人,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冰冷海底,千年百年都冲不破的牢笼束缚。

    “也许你说得对,平淡才是福。”竹子溪带着杜衡离开了,他们听从那个人的吩咐,要去见一下风华榜的人。

    这个人真是本事大,风华榜竟然也在他控制之中。

    “你说,鬼渊与慕容舒相比,谁更胜一筹?”杜衡与竹子溪一道离开,路上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不知道,看风华榜来人怎么说吧。”竹子溪对此虽然好奇,可却不好评判,毕竟,他又没见过慕容舒。

    不过,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如鬼渊这样美得极具侵略性的人。

    怎么说呢!见过鬼渊的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这张脸,像是能烙印进灵魂里一样……

    ……

    鬼渊回去后生气好些日子,哪怕是风华榜的人天天来,他都不见。

    小琊儿倒是陪着他美人舅舅,鬼渊给小琊儿编的玫瑰花冠,最后却被小琊儿戴在他头上,他都生无可恋了。

    “舅舅,舅舅笑……笑!”小琊儿与他舅舅盘腿坐在水边的木质地板上,一双小手捧着脸逗他舅舅笑,乌溜溜的大眼睛,红润润的小嘴,粉雕玉琢的他别提多可爱了。

    鬼渊被他逗笑了,可还是生气,谁让独孤娇威胁他的,说他不去选美,以后就不让小琊儿陪他住在水榭了。

    “舅舅,走嘛!”小琊儿又起身拉起他舅舅,把人往桥上拽去。

    鬼渊抬手摘了头顶的花冠,扣在了小琊儿的头顶上,被小琊儿拽着离开了水榭。

    小琊儿也就走过桥,就赖皮说累让抱抱,还要找娘。

    “你都断奶了,还找什么娘?”鬼渊嘴上这么说,可他还是抱起小琊儿,顺着唯一通向水榭的青石板路前行。

    这里四周也有阵法,之前的住处毁了,在修建了,因为修建的是雅室木屋,所以工期长一些。

    加上布阵,更要还要几日才能弄好了。

    鬼渊不急,他觉得住哪里都一样,有小琊儿陪着他就好。

    独孤娇在花厅待客,刚说完拒绝人家的话,鬼渊就抱着小琊儿来了。

    鬼渊走进花厅,把小琊儿交给了独孤娇。

    “这位……就是渊公子吧?”坐在一旁太师椅上奉茶的一名蓝衣男子,乍然见到鬼渊,他就在心里拿慕容舒与鬼渊一对比了。

    若说慕容舒美得超凡脱俗是仙,那鬼渊美得便是魅惑众生如妖。

    这二人没得比,根本就是不相上下。

    鬼渊看向这两个人,蓝衣服的男子只是有一点讨厌,而这个一袭紫衣的男子……

    “鬼渊!”独孤娇抱着她儿子,突然见鬼渊对紫衣男子出手,她便喊一声想制止鬼渊,可鬼渊这一次却没有听她的呵斥,而是一路与对方打着出了花厅。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紫兄,渊公子,快住手啊!”蓝衣男子咋咋呼呼的跑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这位渊公子怎么看紫兄不顺眼了,怎么一见面就打起来了啊?

    “你找死!”鬼渊一掌拍向了紫衣男子,把人打的吐血还不够,还化掌为抓向对方的脖颈……

    紫衣男子向下坠落去,情急之下,抛出了一物。

    鬼渊似有些惧怕那东西,抬手挡在面前,身子飞退而去。

    “放肆!”独孤娇一见这个紫衣人抛出一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就说鬼渊怎么不听她的呵斥了,原来是这人要害鬼渊在先,真是死了也活该。

    “舅舅!”小琊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忽然有个好丑的肥虫飞向舅舅,他好担心舅舅哦。

    鬼渊之所以怕这种身有蛾纹又似蛇似虫的蛊虫,是因为当年他师父为了炼他成不死人时,就把他丢到一个毒虫满地的山洞里,他不知道自己在洞里过了多少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反正……最后,所有毒物都死了。

    那是他心底的噩梦,永远不想再想起来的恐怖噩梦!

    “什么东西?”西陵虞恰巧到来,他也被扑面而来的东西吓了一跳,抬手袖中飞出一根琴弦,把这玩意儿一弦穿透摔在了地上。

    “好恶心!”小琊儿嫌弃的偏过头去,搂住他母亲的脖子。

    独孤娇也觉得恶心,这玩意儿被天虞哥哥摔成了稀巴***……怎么说呢!比大便还恶心。

    鬼渊吓得脸色苍白躲在西陵虞身后,一手还抓着西陵虞的衣服……

    西陵虞回头看着吓成这样的鬼渊,他还一笑说:“你原来怕虫子啊?早说啊!回头请你吃竹节虫,咋样?”

    鬼渊怒瞪向西陵虞,他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转身向独孤娇走去了。

    西陵虞捂着后脑勺,没好气瞪鬼渊一眼,他可是刚救了他,回头就恩将仇报打他啊?

    独孤娇把小琊儿递给了鬼渊,她摘下腰间悬挂的白瓷陶笛,放在唇边吹一曲,四面八方飞来了一百多人。

    蓝衣男子一看到他们被这么多高手围住,他忙笑着赔礼道歉道:“肃北王妃,紫兄他不是故意的,也就是……渊公子出手太急,他惊吓之下,才会……”

    “杀了他们!”独孤娇小脸冷若冰霜的下达命令,她无须听他们解释,死人的解释,没必要听。

    “肃北王爷,我们是风华谷的人,还请王爷……唔!”蓝衣男子已经受伤了,这些人的阵法绞杀好厉害,他们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风华谷算个什么东西?今你们敢伤害我义兄,风华谷便没必要存在了。”独孤娇还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小小风华谷,凭他们一个独孤氏大族,一个西陵氏皇族,还灭不了他们区区风华谷不成。

    紫衣男子也是脸色大变了,他没想到这位肃北王妃如此杀伐果断,先一句话不问清楚就让人杀他们,现在又要不问青红皂白灭了风华谷,她……她是不是疯了?

    独孤娇没有疯,她只是想告诉这些人,在绝对强悍的势力面前,根本没有道理可言,也无须任何理由,灭了一个靠着三大氏族立起风华榜的风华谷,根本就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的事。

    鬼渊早就抱着小琊儿走了,这样的杀人现场,不该让孩子看到。

    这二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很快就被这一百多红罗教徒虐杀掉了。

    独孤娇没去看这两具死尸,只对他们吩咐道:“把他们拉走烧了,你们再出三百探查好手,全城搜查可疑之人,全部……抓回来,关在王府地牢里吧。”

    “是!”红罗教徒领命,拎起地上的两具死尸,眨眼间就全部飞速离开不见了。

    西陵虞收起了之前与鬼渊嬉笑的模样,他蹲在地上在看这只死虫,长得丑是丑,可鬼渊这样百毒不侵的人,也不至于如此害怕一条虫子吧?

    独孤娇走过去,站在西陵虞身旁说:“我们都没问过鬼渊是怎么被练成不死人的,今日……可能与这蛊虫有关,对方拿蛊虫试探鬼渊,找出鬼渊的弱点,可能……他们与鬼渊的师父有关。”

    “人都死了一百年了,还是不肯放过鬼渊,这人的心是毒物凝成的吧?”西陵虞站起身来,一挥手,让朔方把这东西收拾一下。

    鬼渊个倒霉鬼,上十八辈子都是杀人放火造孽太重,这辈子才会遇上这么一个死都不放过他的师父吧?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都说虎毒不食子,可鬼渊的师父……他比世间最毒的毒物都要毒。

    毁了鬼渊一辈子,百年时间,他都身死化作世间尘埃了,还是不肯放过鬼渊,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世上总有一种人,执念成魔,把所有的痛苦,都加注在至亲至爱的人身上,才会觉得内心舒坦。”独孤娇不想再提这个人,她只想用他们一家人的温暖,去拥抱鬼渊,陪着鬼渊走这一生,让他自此后远离所有悲苦。

    西陵虞伸了个懒腰,跟在独孤娇身后,娇娇说的对,世上多的是无心无情,只有执念的冷血之人。

    鬼渊百年前遇上这么一个人,是他的不幸。

    如今遇上他们一家人,他们会尽量给予鬼渊最大的幸福与安乐。

    ……

    竹子溪与杜衡提前离开西康城,红罗教徒再暗搜每家每户时,他们已经躲过去了。

    风华谷的人都被抓了丢进了肃北王府的地牢,城中可疑之人抓到三十多个人,一律由萧鼓亲自审问,严秋协助。

    雁行带着人,在满城布下眼线,定然要西康城以后,宛若铁桶一般。

    杜衡与竹子溪策马疾驰十五里,这才停下来。

    竹子溪回头看了西康城的方向一眼,长舒口气道:“这位独孤大小姐……果真是太厉害了。”

    “独孤氏早年的幕后大管家便是她,她一张天真无邪的容颜,已是把世人都欺骗了。”杜衡在凤凰山待那么久,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给好几个人下了迷心蛊,也调查清楚了独孤娇许多秘密。

    凤凰山内乱,便是因为迷心蛊。

    “是,世人都只看到了独孤娇不过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而忽略她是独孤氏的大小姐,岂会是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竹子溪叹气一声,骑马继续往前疾驰而去。

    杜衡在后随上,二人一路尘土飞扬,很快就一行了二三十里。

    竹子溪最后骑马进了一片树林,顺着羊肠小道,到了一座山林深处,秋菊素雅,流水潺潺的雅致竹屋前。

    二人在外少停片刻,这才翻身下了马。

    竹子溪见杜衡的脸色冷冰冰的,他心里也是佩服,也只有杜衡敢给这位主子脸色看了。

    竹屋东间里垂着一面轻纱,有一人在后抚琴。

    他们二人拱手行一礼,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等着后面的人说话。

    纱帘后的人弹完一曲,开口轻笑问一句:“觉得这首曲子如何?”

    见杜衡没意思要开口回答,竹子溪只能拱手低头回道:“意念听任无为而后身心舒适,凉风起于自然才能清爽宜人。”

    纱帘后人,闻言又是轻笑开口:“你倒极懂音律。”

    他弹的是《鸥鹭忘机》,是有人听肃北王府有人弹,记了下来。

    虽然只有一阙,却足以让他明白,独孤娇在用这曲子安抚鬼渊内心的魔障,让鬼渊逐渐变成一个心平气和的人。

    这是很危险的事,一旦鬼渊真的习惯了平静的生活,他就不会再愿意来把天下搅得大乱了。

    杜衡在纱帘后人又不说话后,他便抬头开口道:“红罗教徒有一千人守着肃北王府,你派去试探鬼渊的人,可能已经死了。如今独孤娇必然会开始对付风华谷了,你的这一条计划,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竹子溪低着头,对于杜衡的大胆,他已经不是佩服了。

    “你说得对,这一趟试探,风华谷算是搭进去了。”纱帘后的男子又指尖拨起琴弦,并未有因为杜衡的话生气,而是轻然一笑道:“可无所谓,只要得到满意的结果,风华谷没了也就没了。反正,留着风华谷,也不过是一颗用了就废了的棋子罢了。”

    “呵,心真够狠的。”杜衡冷讽一笑,转身出了屋子。

    纱帘厚的人也没有去怪责杜衡的小性子,他只是对竹子溪吩咐道:“今年的探花郎是你昔年旧友,你去投奔他吧。至于杜衡?让他留在这里安安稳稳过段日子,暂时都不用有什么行动了。”

    “是。”竹子溪虽然不想再去打扰白默雨的生活,可这人有命,他却是不得不去。

    纱帘后的人,在竹子溪抬头前,已经消失不见了。

    杜衡去了溪边,一颗一颗的往水里丢石头,明显心情不好。

    “给你。”一片雪白的衣摆,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拎着一个浅蓝包袱,递给了杜衡,叹口气无奈道:“今日是你十八岁的生辰,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多谢。”杜衡冷冰冰的抛水里一颗石子,伸手接过了包袱,一眼都没有看身后的人。

    竹子溪本来想来向杜衡道别的,见一个白衣人站在杜衡身边,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他却已然知道对方是谁,不敢久留,退了下去。

    白衣人知道竹子溪来过了,可竹子溪懂事没打扰他们,可是……看向这样对人爱答不理的杜衡,也只是无奈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杜衡在白衣人走了很久,才打开膝盖上的包袱,里面是一套极为精美刺绣的蓝色直裾,白色的腰带上,精美的刺绣,镶金嵌玉,上面一个锦盒里,是一支通透如水的柳叶纹的白玉簪……

    每一年,他义父都会为他精心准备生辰礼物,每年也都一样,一身衣裳鞋袜,一根各新各色的玉簪,一块永远不知道刻着什么图文的环佩。

    今年也是如此,还是这些东西,一成不变。

    可他没丢,和往年一样,起身走回屋里,换上这套衣裳,戴上玉簪环佩,出来走到一棵金桂树下坐着,等着暗中的画完今年的画。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义父了,每年都会有人给他画上一幅画,这些画是他一年年的成长,也是一个人控制他的证据。

    他有时候会在想,义父是不是和他父母有仇,所以才会这样对他,不杀他,留着他,只是为了让他在这个世上生不如死……

    杜衡在这里被人监视着生活,竹子溪离开西康城去了西兰城。

    此行与白默雨见面,还不知道他们朋友之间会不会反目成仇呢!

    ……

    红罗教徒抓的那些人,罪都不大,萧鼓审问一番,只留下几个人,其他人全送去知府衙门了。

    最后这两三个人,也是风华谷的人,被萧鼓好好审讯一番,也没审出有用的东西。

    “看来,风华谷也不过是幕后人的一颗棋子罢了。”西陵虞喝口茶,眼睛看向了鬼渊,这家伙到底为何如此见虫而色变呢?

    鬼渊抬眸对上西陵虞别有深意的眸光,面无表情冷冰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咳咳,鬼渊,你学粗鲁了。”西陵虞假咳两声,一手端杯看着他,良久才是一叹:“鬼渊,他们为何会这样试探你?”

    “你不是早知道吗?自然是抓我弱点。”鬼渊面无表情的冷冰冰的看着西陵虞,明显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独孤娇在写信,一道飞鸽传书,一道飞鸽传书发出去。

    这一回,她一定要拿风华谷这只鸡,杀了儆那一群猴儿。

    “鬼渊,咱能说实话吗?这又没外人。”西陵虞给鬼渊倒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只是希望他能和他们说个实话而已。

    鬼渊接过茶喝一口,瞪向西陵虞,最终,还是叹口气到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拿蛊虫试探我,到底是什么目的?我有这个弱点又如何,只要不是厉害的蛊虫,我大可一掌把它们拍开,根本不会让它们近我的身。所以……我也想不通,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你那师父是巫氏的人,巫氏最早居于苗疆,苗疆养蛊的人多了去了,你师父说不定也是个养蛊高手,他是想把你养成蛊人,可惜!似乎没成功。”独孤娇发了六七只鸽子,这才有空搭理他们一句,见他们这样盯着她瞅,她便搁下笔坦白道:“实话和你们说吧!当年三大世家有过联姻,所以,普通民间嫁娶都要打听清楚男女双方家庭情况了,更何况是当今三大世家呢?这么一详细打听,不就刨根问底什么都闹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三大世家里还有文字记载这些事?”鬼渊看着独孤娇,等着她的答案。

    “对啊!这些都是有记载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会知道?”独孤娇一手托腮继续低头写字,她还要写一封信给君叔叔,要君叔叔接她青龙军。

    还有……要君叔叔去找皇帝哥哥,让皇帝哥哥派兵平风华谷,看这个人废了一颗棋子,接下来又要抛那个棋子出来。

    “你怎么又和皇叔祖通信?你和他有这么多话说吗?”西陵虞又吃醋了,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三次看到他媳妇儿,给他皇叔祖总写信了。

    “君叔叔神通广大,有什么事当然最好找他,天塌了,好歹有他这个个高的顶着。”独孤娇又放飞了一个鸽子,拍了拍手,这下就稳保了。

    鬼渊在一旁喝茶冷笑道:“当你们的亲朋好友,真倒霉。”

    西陵虞也同情皇叔祖了,原来娇娇是拿皇叔祖当避雷针啊?

    “有本事的亲朋好友利用一下也无妨,别过河拆桥就行,无伤大雅嘛!”独孤娇一摆手大方承认她是在利用君叔叔,谁让他们手里都没有有用的极大权势,只能求救君叔叔了。

    “你拿人当避雷针,不就是准备着过河拆桥吗?”鬼渊望着她一笑,调皮起来,还是个孩子。

    独孤娇瞪鬼渊一眼,她已经决定了,布下天罗地网,要把那个坏蛋抓住,然后碎尸万段。

    西陵虞离她远点坐,她这样挺吓人的。

    “哎,你真不提醒她啊?”鬼渊喝着茶,看着那个奋笔疾书画机关捕兽图的独孤娇……唉!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

    西陵虞这时候要是敢提醒独孤娇,说对方至少年前都不会有行动了,她非气的怒火无处发泄,逮住他揍一顿不可。

    “不提醒她,回头……你还是躲不了这顿打。”鬼渊喝完最后一口茶,搁杯于桌上,就起身走了。

    西陵虞见鬼渊这个没义气的走了,他一手扶额,觉得他的死期快了。

    独孤娇非常细心的画了一个精妙的机关图,唤来朔方,让他下去安排。

    朔方接了图,还看到王爷对他挤眉弄眼,他也没明白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唉!成亲的男人,越来越让人难懂了。

    西陵虞额头磕在桌面上,他没救了。

    ……

    果然,从九月后,重阳节过了,人家没动静了。

    等到了十月,芙蓉花开了,人家还是没动静。

    十一月,水仙花摆满各家花厅卧室了,结果,人家还是没动静。

    等到十二月,西兰城传来好消息了,皇后娘娘有喜了。

    而西康城这边,还是百姓安居乐业,肃北王府平静无波。

    到了腊月小年,凤凰山也传来好消息了,钟离舞也有身孕了。

    东方紫嫣和独孤蕣的婚期在明年上巳节后,双方父母一同意,过了年,独孤蕣就要跟着他父亲一起送聘礼去西兰城了。

    独孤心是请身为族长的独孤梦去向宫绝羽提亲了,可宫绝羽说她徒弟还小,想再多留绝情几年,这是婉拒了。

    独孤梦也是有意思,宫绝羽拒绝了独孤心要娶绝情的事后,他立马提了独孤篱和绝尘的亲事。

    宫绝羽一听独孤梦要替独孤篱求亲绝尘……她立马让人把他们兄弟俩赶出了绝情宫。

    独孤娇看着这些信,她也是哭笑不得了。

    可是……他们太过分了,一个个先前婉拒了她,就是不来西康城,后来……才告诉她别折腾了,人家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行动了。

    所以,独孤娇快气死了。都不提醒她,让她傻乎乎的准备这么久,而人家……销声匿迹了。

    ------题外话------

    因为快过中秋节了,各种忙啊,暂时更八千,等过了中秋节,再恢复万更哈,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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