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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欺君之罪

    百味居

    西陵虞连起身都不曾,他一手端杯品酒,对于这个华服公子,他觉得他应该是认识的,实在是有点眼熟。

    “瞎了你的狗眼,我可是太子妃的弟弟,你敢动我……我要了你的狗命!”华服少年极为的嚣张,被人踩在脚底下了,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太子妃的娘家兄弟?”北宫烁这下子不敢真教训这小子了,回头看向西陵虞,想问他该怎么办啊?

    西陵虞放下酒杯走过去,抬手拍北宫烁肩一下,让他把脚挪开。

    北宫烁把脚挪开,人退到了一旁。

    “算你识相,可你冒犯本公子……哎呦喂!”华服公子刚要爬起来,又被人一脚踩趴了下去,惹得他大怒哇哇叫道:“大胆!放肆!本公子要将你满门抄斩!”

    “将本王满门抄斩,孙伟,你胆子挺大啊!”西陵虞一脚踩在华服公子背上,听到对方叫嚷着要将他满门抄斩,他可是乐坏了。

    孙伟艰难回头看向背后的人,先看到一只绣金色祥云的翘头履,又看到一片紫色袍摆,然后……当看到西陵虞哪张似笑非笑的俊脸时,他整个人都吓得快尿了。

    怎怎怎……怎么是他啊?完了,他要把西陵虞满门抄斩,这不是连皇上……欺君之罪,死定了啊!

    “怎么不吭声了?不是要将本王满门抄斩吗?”西陵虞一脚把孙伟踩的哇哇大叫,这个臭小子,才从外头回到西兰城,就敢跑来百味居惹是生非,找死吧?

    “表弟,表弟饶命啊!”孙伟是又痛又害怕,西陵虞可是西兰城的混世魔王,在西兰城就没人敢在他面前嚣张跋扈,今儿也是他倒霉,居然碰到这小祖宗手里了。

    “饶命?”西陵虞闻言还真的挪开了脚,弯腰伸手揪着他后领拽起来,猛力一推他到说书先生面前,冷声说道:“道歉!”

    “是是是,我道歉,我错了,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次的不懂事吧!”孙伟都快吓死了,一个劲儿的鞠躬作揖向说书先生赔礼道歉。

    说书先生都被吓到了,这群人他可招惹不起,还是先离开吧。

    “哎,怎么走了啊?不说完啊?”北宫烁刚听到孙猴子离开去请观音,怎么就……就这样不说了啊?

    西陵虞一把拦下说书先生,看向他笑说:“先生继续说吧,我这位贵客还等着听呢。”

    说书先生蹙眉为难的看着西陵虞,最后……叹口气,还是转身回了抬手,醒木桌上一拍,折扇开启轻摇开腔说起这下段来。

    北宫烁有书听了,便回到位子上做下来,边吃喝边高兴喝彩。

    西陵虞拽着孙伟出了百味居,把他推到在街道上,踹了他好几脚,最后,看向朔方吩咐道:“把他送回孙府去,告诉孙绍,他孙子要将本王满门抄斩,百味居吃饭的人都听到,让他看着办吧!”

    “是!”朔方应一声,便走过去,把吓晕过去的孙伟拎起来,拖着离开了。

    西陵虞转身回了百味居,继续招待北宫烁吃饭听书。

    孙伟本就不是个好东西,这回忽然回西兰城,说不定是在外头闯大祸了。

    孙绍想包庇这个孙儿,他偏要让孙绍亲自处置了这个孙儿。

    要他孙家一条人命,算是给他们害苦歆儿兄弟俩的一点利息了。

    百味居的掌柜的见西陵虞把这事解决了,他也就没再喊人,继续低头拨弄着他的算盘。

    西陵虞这样的做法是让人大快人心的,这个孙伟是真让人讨厌,回来西兰城没几日,到处惹是生非,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万一样。

    今日被收拾惨了吧?相信能有一段日子看不到他了。

    ……

    北宫烁之后听完一段《西游记》,喝了酒,吃了菜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百味居。

    西陵虞送了北宫烁去了鸿胪寺,之后,便回府了。

    朔方去的时候孙绍不在家,都是一群不懂事的妇人,他只丢下一句话,她们爱转达就转达,不爱转达……哼!他岂会给她们瞒天过海的机会?

    反正,信儿是一定送到孙绍手里了,甄氏想隐瞒孙伟做的大逆不道的事,也难。

    西陵虞回到王府,便听说独孤娇不在府里,原来是带着心儿去镇国王府了。

    秦有意今儿在钓鱼,他是真能静下心,与独孤蕣在一起也说得来。

    “五哥?你怎么回来了?”西陵虞还以为他们都一起去了镇国王府了呢!举步走过去,在他们身边坐下来。

    “娇娇说找君叔叔有事,心儿非缠着她去,而我又觉得太累了,所以就回来想休息下,结果遇上了秦公子,就和他在这儿纳凉垂钓了。”独孤蕣手里握一根竹竿,鱼浮一动,他手腕用力一提,果然钓上来一条大鲤鱼。

    秦有意钓到现在都没鱼吃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公子,你有些心不静,是有心事吗?”独孤蕣与秦有意在此钓鱼许久了,秦有意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可他又坐在这里一动不动,除了有心事影响了吃钩的鱼儿,他也想不到别的了。

    “我母亲要给我说亲。”秦有意这人不会说谎话,一般自己人问他,他也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亲?”独孤蕣想说是好事,可见秦有意这样烦恼,他也只能温和一笑委婉劝道:“说亲是好事,成了亲,不就有人长久陪着你了吗?”

    “阿虞倒是成了亲,也没见肃北王妃长久陪着他,反而是每日一趟镇国王府,也不知道都去找谁了。”秦有意心里不舒服,见西陵虞在一旁幸灾乐祸,他便故意也气他一回。

    西陵虞瞪着秦有意咬咬牙,起身就走了。

    秦有意把人气走了,他又向独孤蕣吐苦水道:“我不想成亲,之前去金雁楼……那位姑娘很奇怪,说话扭扭捏捏让人觉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独孤蕣但笑不语,他也不知道宝珠姑姑都找了什么人家,可既然秦有意这样说,定然是那些名门大户的闺秀吧?

    名门大户的小姐有知书达理文雅的,也有那种有点矫揉造作的,反正,和各家的教养有关吧?

    “我不想成亲,我不喜欢那样的姑娘。”秦有意一手握着竹竿,垂眸皱眉,一脸的不情愿与烦恼。

    独孤蕣见秦有意这样烦恼,便想帮帮他,笑看着他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可以让宝姑姑给你找,金雁楼……还是很厉害的。”

    “我想要什么样的姑娘?”秦有意望着湖面皱眉想了想,忽然一笑看向独孤蕣说:“像肃北王妃这样的,不拘小节,坦坦荡荡,自在逍遥,我喜欢这样干练又不娇柔的女子。嗯,用红尘俗语说,就是悍妻吧?”

    独孤蕣整个人都张口无言了,因为……唉!这人瞧上谁不好,怎么偏瞧上娇娇了呢?

    “秦有意,我就知道,你赖在我家不走,就是对娇娇存心不良!”西陵虞去而复返,他是准备来拿独孤蕣钓的鱼,让厨娘给他熬汤喝的,谁能想到……秦有意,还真是对得起他这个名字!

    独孤蕣一瞧见西陵虞回来了,他头疼的按按眉心苦笑,这都叫什么事?秦有意惦记人家媳妇儿,居然让人家夫君给当场抓住了?

    “我没有对娇娇存心不良,只是想找个她这样的妻子过日子罢了。”秦有意依然很淡定,因为他问心无愧,他根本没有这样邪恶的心思,他是真的想找个爽快不扭捏的姑娘过日子,这样他成亲后也能轻松一点嘛。

    “你还敢说?娇娇是你该叫的吗?”西陵虞这醋坛子打翻了,人都气的火冒三丈了。

    秦有意闭嘴不说话了,娇娇的确是不该他叫的,毕竟……这是独孤娇的闺名,他这样称呼她,可太不好。

    西陵虞气的转身走了,他要去镇国王府找十六曾祖母,必须尽快把秦有意推出去嫁了。

    秦有意皱着眉头看着西陵虞离去的背影,他觉得他又是给独孤娇惹麻烦了。

    独孤蕣什么也没说,因为,一边是自己妹夫,一边是宝姑姑的儿子,他帮谁都不好的。

    秦有意最后还是决定回去休息了,因为他脑子里有点乱,不明白他说实话,为何会惹人不开心了啊?

    独孤蕣跟着秦有意一起走,因为,他也住在风荷园,秦有意居听雨楼,他居望月楼,相距不远,可以闲来月下找个亭子纳凉对弈。

    ……

    独孤娇去镇国王府是真的有事,因为她手里有不少铺子,她又不想让人知道是她的,所以……她没敢去户部处理这些事,而是想请西陵君帮忙,给她把这些铺子改成一个叫余天娇的女子。

    西陵君也不明白这丫头在想什么,可还是答应了她,会尽快给她办好的。

    独孤娇手里的铺子太多了,她怕树大招风惹人妒忌,回头再闹出什么事来。

    为了避免麻烦,她只留了三间铺子,一家万盛银号,一家古斋,还有一家沁芳绣庄。

    有了这三家铺子,她就可以明面上做点生意赚点钱了。

    古斋原本是卖古董的,她觉得这个没什么可赚钱的,倒不如改变一点,也烧制些瓶瓶罐罐来卖。

    当然,能做些不错的女子饰物就更好了。

    古董这玩意儿,卖出一件能吃半年,卖不出去就得喝西北风,太不靠谱了。

    独孤心倒是愿意帮他姐一把,瓶瓶罐罐找些师傅来,他给他们上上课,回头把黄铜和青铜,甚至是金银器皿都可以做一下,一定受欢迎。

    再有就是簪子环佩这些女子饰物了,他可以用模子做,工期快不说还好看。

    后期打磨下,也就齐活儿了。

    最好的是五彩琉璃,这个是有点麻烦,可是做出来的东西却是真漂亮。

    独孤娇一路上和独孤心说的兴高采烈,可是回到府里后,却遇上了一怨夫。

    西陵虞一见独孤娇是笑着回来的,再想想秦有意之前的那番话,他就越发觉得他皇叔祖为老不尊了。

    “天虞哥哥,我有好消息告诉你。”独孤娇激动的跑过去,把她和心儿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嗯?你要开绣庄?”西陵虞眉头一皱,对她轻摇摇头说:“言家的绣庄是西兰城最大的,几乎大生意都让他家捞去了,剩下的小虾米,根本不够这些绣庄分的,连着两三年,西兰城的绣庄已经关的差不多了。”

    “言家?这么厉害的吗?”独孤娇还没来得及打听西兰城的商业之事,可她有钱也有人,做点小生意应该不会亏吧?

    可谁曾想,西兰城居然还有一家独大的事,那她这绣庄……

    “我帮你!”西陵虞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嗯!心疼了,他就……就帮她站稳脚跟再说吧。

    “你能帮姐姐什么?吃饭啊?”独孤心就是有点瞧不起他这个姐夫了,天天无所事事,也不怕懒得自己发霉了。

    朝中之事他不能插手,做点别的事,总行吧?整日游手好闲的,他姐姐要是和一些妇人在一起说话,都不知道怎么夸自己嫁的夫君好。

    这个姐夫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对他姐姐一心一意的好了。

    西陵虞瞪了这没事儿总爱损他两句的小舅子一眼,拉着娇娇的手,边走边说道:“我曾经帮史奇画过几年花色,史奇和十六曾祖母都挺喜欢的,所以我就想……”

    “金缕衣不会是你设计的吧?”独孤心在后很吃惊,没想到这个百无一用的姐夫,居然还会这样的本事。

    绣庄的绣品要精美绝伦,最重要的有两点,一是绣娘的绣工,二是师傅的绘图。

    这两样有一样不好,都难出好看的绣品。

    “金缕衣不是我弄的,是史奇的夫人设计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居然选择用金色做嫁衣。”西陵虞倒没有什么都往自己头上戴帽子,实话实说,史奇的夫人挺会奇思妙想的,就是想法有些奇怪,很多时候,连十六曾祖母都无法接受罢了。

    独孤娇是真惊喜了,没想到天虞哥哥这么厉害啊?

    西陵虞与独孤娇携手前头走着,与她商议着,干脆把附近的铺子都收购了,然后他们开个大的成衣铺子,一定能赚很多钱。

    “赚这么多钱做什么?”独孤娇望着她家的财迷相公,忽而一笑开他玩笑道:“不会是想多赚钱娶媳妇儿吧?”

    “胡说什么?本王娶媳妇儿还用花钱吗?多得是倒贴的。”西陵虞说着说着就有点得意洋洋了,然后就乐极生悲了。

    “我倒贴?”独孤娇杏眼一瞪,抬手就习惯性的揪住了他耳朵,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啊呀!疼……疼啊!”西陵虞也就是想吹个牛罢了,他家娘子用得着如此收拾他吗?

    “疼也是你活该。”独孤心双手背后幸灾乐祸,这个姐夫就是欠揍,三天两头皮痒,姐姐不收拾他收拾谁啊?

    “娇娇娇娇娇娇……饶了我吧!是我巴巴儿的求娶的你,你是在家极为受宠,所以嫁妆多,全便宜我了,我……我吃你软饭还不行吗?”西陵虞歪着头求饶,呜呜呜……怎么连人权都没有了啊?

    独孤娇松开了手,满面羞红瞪他一眼,真是什么话都干不说出口,也不怕惹人笑话。

    西陵虞抬手揉了揉耳朵,小媳妇儿似的跟在独孤娇身后,他暗暗想着,怎么他老觉得他媳妇儿被人换了?明明初见时,娇娇是个软萌可爱的小丫头,如今却显然已成了一个母老虎了。

    早知道他就不成亲了,以前多好啊?娇娇温柔又贤淑,如今呢?她都快成他天字出头的“夫”了。

    独孤娇走在前头,并不知道她家夫君在后头想些什么作死的事。

    独孤心走在后头,总觉得他姐夫没安好心。

    西陵虞在中间胆战心惊,这是前是虎,后是狼啊!

    ……

    次日,西陵修把身子好一点的儿子,亲自送到了肃北王府。

    独孤娇喜欢孩子,她抱着这个小宝贝儿,在他脸蛋儿上亲了一下,嘟嘟嘴笑问:“喜不喜欢四婶啊?”

    “喜欢……”西陵歆没病的时候是个挺淘气的孩子,可如今病着,他的笑都是苍白虚弱的,整个人都是没精气神的,歪头在独孤娇肩上,好像随时会睡着一样。

    西陵修见这孩子如此喜欢依赖独孤娇,他也就放心了。

    独孤蕣和独孤心兄弟二人的神色有些凝重,似乎因为孩子太小,加上奇灵玉曾是娇娇之物,让这个孩子受了娇娇的气运感染,他……

    “歆儿?”西陵修抬手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发现这些日子被病痛折磨的孩子,竟然就这样在独孤娇怀里睡着了?

    独孤蕣与独孤心对视一眼,他们兄弟二人的神情更为凝重了。果然,这气运不行的孩子,在汲取娇娇/姐姐身上的气运。

    “这孩子还真是和娇娇你有缘,他都一两日睡不好了,如今却睡的这样香甜。”西陵修并不知道独孤娇为独孤氏的气运,本身就是一个大福泽,自然是谁靠近她都会染上几分福气。

    独孤蕣举步走过去,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轻拍拍他后背,低头对迷迷糊糊睁眼看人的孩子温柔一笑:“乖乖睡觉,四婶给歆儿做好吃的去了。”

    西陵歆听了独孤蕣温柔的话,果然又闭上眼睛,靠在独孤蕣的怀里睡着了。

    “我带他去休息,也再帮他瞧瞧病情。”独孤蕣笑容温和的对西陵修一颔首便抱着孩子向花厅门口走去了。

    乳娘和婢女忙跟上,撑伞的撑伞,扇风的扇风。

    西陵修也没怀疑什么,毕竟,独孤蕣是神医,由他照顾歆儿,自然是最好的了。

    “太子哥哥,你随天虞哥哥一起,把行李搬去风荷园,哪儿凉爽清静,五哥也住哪儿,让歆儿跟着五哥,五哥也好就近医治他,我……我先去厨房了。”独孤娇急匆匆说完这些事,便跑走了。

    因为,五哥说了,她会给歆儿做吃的,要是孩子醒了没吃的,回头闹起来可就麻烦了。

    毕竟这孩子只有两三岁,不懂事呢!他闹起来,大人也拿他没办法啊。

    再者说了,他还病着,又不能打他一顿老实。

    西陵修笑看向这个四弟妹离去的背影,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大孩子。

    随在西陵修身边的大太监,可是好久都没看到太子殿下笑了。

    “哥,咱们先去风荷园吧?”西陵虞瞧他们带的行李挺多,放外头也不是个样子,还是早安排他们住进风荷园吧。

    “好。”西陵修温和一笑,吩咐人搬上东西去风荷园。

    照顾歆儿的人不少,总不能都和独独孤蕣住在一起,多多少少,还是会安排他们住在附近院子里的。

    西陵虞前头引路,让府中家丁帮着把行李搬着,一路兄弟俩说着话,倒是想起了不少童年趣事。

    风荷园西陵修也来过,那是虞儿过生辰,他与一众兄弟姐妹,来肃北王府给虞儿庆生,宴席便是摆在了风荷园。

    多年没来过风荷园了,这里可是越发的雅致了,可见虞儿没少修葺加建此地。

    风荷园里亭台楼阁无数,院子也是有几处的,离望月楼最近的是雅心院。

    西陵歆的这些个伺候的太监宫女和侍卫,还有乳娘与嬷嬷,便住在雅心院。

    独孤蕣住在楼上,楼下倒是房间都空着,其中西陵歆的乳娘便要求住在楼下,说是就近好看孩子。

    独孤蕣也没说什么,就随她去收拾了。

    西陵歆睡的很熟,独孤蕣为他号了脉,了解了他的病情,又看了他吃的药,觉得都不错,仔细养上几年,又有奇灵玉在,应该是能好的七七八八的。

    乳娘随着西陵修他们一起上了二楼,意思是照顾孩子睡觉。

    独孤蕣略有不悦的蹙了下眉头,倒也没说什么,虽然他不喜欢有人闯进他的私人领地,可他也能理解这位乳娘对西陵歆的关心之情。

    西陵修一向上心细如发,见独孤蕣有一瞬的不悦,他便严肃吩咐道:“你先去收拾好一切,这里有本宫照看。”

    乳娘有一瞬间的犹豫,最后还是应一声,低头退了下去。

    西陵修在乳娘离开后,他便是拱手一礼致歉道:“下人不懂事,让五公子委屈了。”

    “太子殿下莫要折煞蕣了。”独孤蕣一个箭步走过去,伸手托住了西陵修要拱手作揖的手,对他温和解释道:“太子殿下,蕣只是独居惯了,一时有些不适应罢了。”

    西陵虞的确忽略了这件事,他一拍额头道:“哎呀!我把五哥的习惯给忘了,我这就让人搬走,反正雅心院房间多,就让乳娘陪着歆儿住在堂屋里,碧纱橱隔着个卧房,宽敞明亮也安静。”

    “不必这么麻烦了吧?”独孤蕣有些哭笑不得了,如此一来,倒是显得他娇气了。

    “虞儿这安排很好,五公子在一旁住着,有事喊一声,也是能听见的。”西陵修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是他,他也是不可能一个未婚男子,让一个年轻乳娘总往自己房间里跑的。

    再是一切都为了孩子,也是会让彼此都非常尴尬不舒服的。

    独孤蕣也不再多说了,说多了,可就显得他虚假了。

    人都搬去了雅心院,堂屋住着西陵歆这位小主子和乳娘,左右厢房住着两名嬷嬷和两名大宫女。

    后罩房里住着宫女几人,前头倒座房住着几名太监。

    侍卫是不能住在后院的,只能去前院,由萧鼓安排住处。

    一切安排妥当后,也就到了午饭的时候了。

    独孤娇为西陵歆做了玉米稀粥,里面放了鲜玉米粒和大米,色香味俱全。

    还有一道炸香芋,和几个鸡蛋灌饼。

    孩子太小,久病胃口欠佳,就这些他能吃点就不错了,可不敢想他能吃完。

    西陵歆醒来也没哭闹,坐在四婶身边的小板凳上,大口吃着玉米粥,还伸手指着要吃炸香芋。

    独孤娇夹一块炸香芋喂给他吃,他吃的眼睛都笑眯起来了。

    乳娘在一旁看的焦急,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道:“肃北王妃,小皇孙肠胃虚弱,这些东西……他也没吃过,奴婢怕……”

    “玉米性平味甘,开胃健脾助消化,是难得的好东西。”独孤蕣有些不悦的开口,看了这位大惊小怪的乳娘一眼,启唇淡冷道:“至于香芋?食之有散积理气、解毒补脾、清热镇咳之药效,小皇孙不正适合吃吗?”

    “蛋清可润肺利咽,清热解毒,姐姐定然没用蛋黄,而是用蛋清做的鸡蛋灌饼吧?”独孤心也不高兴了,这个乳娘表现的太过分了,从见到他们一眼起,就好似他们都是会扑上前咬西陵歆的毒蛇,就她一个忠心护主的好人似的。

    “乳娘你就放心吧,我懂点医理,不会乱给歆儿吃东西的。”独孤娇可不想在孩子面前与人生气,她又拿了一个鸡蛋灌饼,撕一点喂到西陵歆的嘴里,小孩儿吃了就是吧唧嘴一笑,又张着嘴要吃。

    乳娘眉头紧皱又想开口说独孤娇不教孩子好,堂堂的皇孙,怎可吃饭穷吧唧嘴啊?

    “都退下去,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西陵修不悦的看向乳娘,虽然没有严厉呵斥他们都退下去,可却无一人敢不听他的命令。

    西陵虞在人都退下去了,他才喝口酒,看向他兄长蹙眉道:“哥,歆儿这么小,身子也不是很好,如此早的给他立规矩,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孙香盈的规矩,她是一心想让歆儿……”西陵修说到此处便是叹了口气,歆儿跟着祖母好几日,连一次娘都没要过,足见孙香盈平日的做法,是让歆儿多么的怕她,怕到见不到她,都是高兴得了。

    独孤心啃着今儿烧的不错的红烧狮子头,对于孙香盈这个女人,他也只是撇嘴一哼道:“当母亲当到儿子怕她,她也真是个人才了。”

    “心儿,别胡说!”独孤娇呵斥独孤心一声,低头却见西陵歆眼睛瞪得老大,她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四婶不是凶你,是说你这个叔叔呢!他也叫心儿,这里的心。和歆儿你的歆,不一样的哦。”

    西陵歆似懂非懂的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才指指自己说:“我歆儿,叔叔心儿。”

    “谁和你一样!以后,我心儿,你小歆。”独孤心咬一口狮子头,凶巴巴的盯着西陵歆,臭小子,抢他姐姐,还要和他抢名字,哪有这么多的好事都是他的啊?

    扑哧!大家都人都忍不住笑了。

    西陵歆有点怕独孤心,就默认了小歆这个名字。

    独孤娇笑看了得意洋洋的独孤心一眼,继续喂西陵歆吃东西。

    西陵修第一次见儿子胃口这样好,吃了半块饼,一小碗粥,还有半碟子炸香芋。

    “好了,不能再吃了,肚肚都圆滚滚得了。”独孤娇笑着摸摸孩子圆滚滚的小肚子,见他怕痒笑了,她便换来红桑吩咐道:“你和含笑带……带小歆去处阴凉的走廊散散步,等他犯困了,再送给乳娘,让乳娘哄他再睡会儿。”

    “是。”红桑应声走过去,也没有抱孩子,就是牵着孩子的小手……

    独孤娇见西陵歆拽着她衣袖不要走,她温柔笑着摸摸他小脸说:“红桑姐姐是四婶的贴身大丫鬟,含笑姐姐还会编蚱蜢,你跟她们去吹风遛遛食,让含笑姐姐给你……编个小鸟,好不好?”

    西陵歆始终是个孩子,一听说有得玩,便笑着松开独孤娇的衣袖,拽着红桑向门口走去了。

    西陵修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我已经好久没看到歆儿这样高兴了。”

    看来,送歆儿离开孙香盈的决定,是对的。

    在那个女人身边待久了,歆儿早晚会被她折腾死的。

    独孤娇把西陵歆没吃完的饼和炸香芋分给了大家尝尝,这个味道可是很不错,没看孩子都喜欢吃吗?

    “我这是活的,还要借……借小歆的光,才能吃上你亲手做的饭了。”西陵虞怨念颇深的嘀咕着,嘴里还不忘咬一口饼吃着,唔!还真是挺香的。

    “我姐是嫁给你当王妃的,又不是来你肃北王府当厨娘的,凭什么天天儿为你洗手作羹汤啊?”独孤心平常和西陵虞就是这样互损度日,一旦有人欺负他姐夫,他又是一致对外,这小孩心思,也是真让人难以捉摸了。

    西陵虞懒得和没媳妇儿的人争强好胜,他就乐意吃口媳妇儿做的饼了,怎么着吧?

    有本事,他也找个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媳妇儿去啊。

    秦有意闷头吃饭不语,独孤蕣则是斯文但笑不语,他们啊!斗习惯了。

    西陵修从不曾体会过这样的家庭温暖,虽然彼此之间斗嘴厉害,却是没谁会放在心上,玩笑一场,温馨热闹。

    难怪歆儿喜欢这里,连他也想住下不走了。

    ……

    东宫

    孙香盈一听说西陵修真的把他们儿子送去肃北王府了,她当时疯了。

    如娟见孙香盈发疯乱砸东西,便忙派人去通知了皇后娘娘。

    东宫各殿的主子可是都乐了,孙香盈没了儿子,再有个拖后腿的娘家,她自己这段日子也像中邪一样时常发疯,要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冷落就会她了,她也就离被废不远了。

    “姐姐这下该得意了吧?毕竟,殿下如今也就两个儿子,皇长孙身子弱的长不长得大还是个事儿,如今又要被送走了,姐姐的儿子,以后可不是要在东宫一枝独秀了吗?”一名挺着大肚子的秀丽女子,一手扶着后腰,站在廊下,望着一处殿宇,对着身边的温婉娴雅的女子,那可是真连讽带刺了。

    “妹妹肚子里也怀了八个月了,再有一个月,妹妹也要分娩了,若是有福气一朝分娩是个男孩,妹妹的儿子岂不是更有福气?”温婉娴雅的女子微微一笑,好似很真诚的祝福对方,可凑近对方耳边低声说的话,却是极为的用心歹毒了。

    “你胡说什么?皇长孙自幼体弱多病,与我腹中孩子有什么关系?”秀丽女子吓得小脸都白了,下意识摸摸肚子,她儿子才没有克西陵歆,都是孙香盈把她自己儿子祸害成这样子的,与他们母子可没有半点关系。

    温婉娴雅的女子勾唇一笑,便摇扇带着宫女太监走了。

    “良娣,您小心。”一名宫女扶住了秀丽女子,这位良娣姓徐,是远在塞北的徐将军的妹妹,进宫已有两年了。

    徐良娣脸色有些苍白的让宫女扶她回去,路上她还低声轻语问:“慧儿,你说……要是孙香盈被废了,我与那个贱人,谁更有可能成为太子妃?”

    “论及家世,常良娣可不如您,只要您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孙,太子妃最终会花落谁家,尚不可知呢!”慧儿笑着哄着主子,当然,她也是真希望他们良娣生儿子,当太子妃。

    这样一来,她才能水涨船高啊。

    “你说得对,她家世不如我,只要我生下儿子,孙香盈被废后,还不知道谁会成为太子妃呢。”徐良娣一下子就气色红润起来了,眉开眼笑的由慧儿扶着她回了住处。

    孙皇后见到如娟派去的人,便急忙来了东宫。

    孙香盈是被西陵修这位太子殿下禁足了,可却是没有人敢拦皇后娘娘的。

    孙皇后进门后,看到寝殿里满地狼藉,她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娟忙让人打扫干净这里,这才走过去,扶着孙皇后走过去,在罗汉床上坐下来。

    之后,又去扶起地上宛若疯妇的孙香盈,让人搬了凳子过来,扶着她落座。

    孙香盈一看到她姑母,便是好生委屈的落泪道:“姑母,殿下把歆儿送去肃北王府了,他……他是要逼死我,逼死孙家……”

    “住口!”孙皇后气的一拍桌子,怒指着她训斥道:“你瞧瞧你如今是个什么鬼样子?别说是修儿嫌弃你了,就是本宫看着你都碍眼!”

    孙香盈一开始就有自知之明,她不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为了能坐稳太子妃的宝座,她只能多思多想多谋划,可如今……因为独孤娇的出现,害她方寸大乱,一步错,步步错,直到如今这般进退不得的地步。

    孙皇后挥手让她们都退下去,她起身走下去,来到孙香盈面前,抬手慈爱的抚摸她乱糟糟的长发,心疼的柔声说:“盈盈,凤儿已经没了,如今孙家只你这一个嫡女了。你若是不能保住自己太子妃之位,难不成……你想把如今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便宜别人去不成?”

    “姑母,不是我不想争,而是太子殿下他……”孙香盈泪流满面,痛苦的低下了头,姑母根本不知道,自从歆儿出生也是个病的后,西陵修早已很少让她侍寝,就算是姑母说了西陵修几句,西陵修与她同房,事后也必然让她喝下避子汤。

    因为,西陵修不想再与她要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宁可和别的女人去生,也不要她这个妻子给他再生一儿半女了。

    孙皇后当然知道是她儿子不想与孙香盈有孩子,可这是她管得了一次两次,还能管得了多次吗?

    歆儿上次病危,她儿子就说了,若是歆儿有个三长两短,他就去死!

    出了这样的事,她如何还敢逼她儿子与孙香盈一起生孩子啊?

    如今,她只希望孙香盈能做好这个太子妃,等着歆儿长大成人,一切也就会随着都好了。

    “太子妃,不好了,孙家出事了!”如娟神色匆匆跑进来,连规矩都顾不上了,跪下便是低头禀道:“二少爷刚回来,便与肃北王爷在百味居起了争执,当时在场的还有北俱国的北宫烁将军,更是有不少人,都……都……”

    “都什么?说啊!”孙香盈一听说她那个二弟与西陵虞对上了,她就恨不得打死那个混账东西。

    孙皇后脸色也不好看,比起娘家侄儿,她自然是更心疼自己的儿子。

    如娟低头冷汗潺潺颤声道:“二少爷刚开始没有看清楚……教训他的人从北宫烁换成了肃北王爷,所以他……他就说要将对方满门抄斩!”

    “什么……”孙香盈闻言眼冒金星,向后退一步,怎么也没想到,孙伟这个混账东西,竟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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