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门坐上马车,去了独孤娇要去的大街。
下了马车后,西陵虞一直在买东西,全是女子用的东西。
小到胭脂水粉,大到衣裳首饰。
“我说你是不是真想当女人啊?”独孤心实在是对这个姐夫忍无可忍了,他难道没瞧见,这一条街上的商贩,都快把他们倆当异类了吗?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买给你姐姐的,你没看这都是你姐姐喜欢的吗?”西陵虞正在挑衣裳,这季的新款挺好看的。
独孤心气的抬手扶额道:“姐姐是你的王妃,她的衣裳从来都是司制局制的,你买这些烂大街的破衣裳做什么?”
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独一无二?
“是哦,我把这事给忘了。”西陵虞也不挑衣裳了,转身走向门口说了句:“那咱们去布庄吧!挑些好料子,回头让司制局给你姐姐多做几身夏装。”
“你王府里那么多贡缎在库房里堆着,你不用留来干嘛?等着发霉啊!”独孤心对这个姐夫已经忍到极点了,都说女人一孕傻三年,可他这个姐夫结婚后,智商已经快没琼儿高了。
“哎呀!我把王府库房忘了,那就走吧!”西陵虞一拍额头,想起来,库房里有很多贡缎,他们成亲,父皇还赏了今年新上贡的丝绸锦缎无数呢!
听说其中有几匹琥珀蚕丝丝绸不错,颜色多样漂亮,制成衣裳穿着像水儿一样滑,行走间流金星光璀璨,美得像天上仙女霞衣一样。
回头让司制局的人,多给娇娇做几身,夏天穿着也舒适凉爽。
独孤心气呼呼的跟在西陵虞身后,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带着他一起出来,活该让姐姐把他关起来当小媳妇儿。
“心儿,你瞧那是不是五哥啊?”西陵虞说话间,已经疾步走了过去。
独孤心也跟着疾步走过去,果然是五哥遇上麻烦事了。
“你这个登徒子,竟敢妄图轻薄我家小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一个小丫鬟,横眉怒目的瞪向对面一脸无辜的独孤蕣,指着继续怒骂道:“别以为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就可以……呸!就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给我家小姐当路踩都不配,还敢企图对我家小姐不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尊容!”
西陵虞在一旁听了很久,觉得这丫环说话实在太难听了,一旁的小姐也不吭声,摆明是在纵容这个丫鬟侮辱人。
“你才该让你家丑不拉几的小姐撒泡尿照照她的尊容,就她这种姿色,靠近我五哥一丈之内,都是对我五哥眼睛严重的伤害,赔医药费!”独孤心这个平日冷冰冰的少年,没想到发怒骂起来,会是这么的火爆。
西陵虞在一旁乐的给独孤心鼓掌,这番话骂回去的太痛快了。
“你!”小丫鬟涨的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愤的。
“我什么我?骂我五哥时伶牙俐齿,遇上我就无言以对了?呸!欺软怕硬,说的就是你们这种狗眼长头顶上的蠢人!”独孤心骂起人来是真面不改色,冷冰冰的像一座移动冰山,吓得四周看热闹的人,都围着圈退了三尺开外。
“你……你……”小丫鬟怒指着对方,刚要张口与之对骂,却被一把银光森寒的匕首给吓得缩回的手,吓得退回她家小姐身边,脸色惨白惨白的。
“再敢伸你的爪子恶心人,我就剁了它!”独孤心不是一般的暴戾凶残,他这匕首一亮,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可都全吓跑了。
热闹谁都喜欢看,可要是冒着生命危险看热闹,呵呵!还是免了吧!
人都散了后,那个背丫鬟家丁保护的小姐,看向西陵虞柔柔弱弱低唤一声:“二表哥……”
西陵虞刚要走过去夸夸独孤心厉害了,结果走到一半……忽听到对方唤他“表哥”?他扭头看去,盯着对方打量很久,愣是没想起来他有这么一位表妹。
“她是你表妹?”独孤心手里的匕首骤然收起来,扭头怒瞪着西陵虞,好似在说,你家怎么老出这种让人讨厌的表妹啊?
西陵虞一脸无辜的对独孤心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她,她认错人了吧?”
“二表哥,我是孙府长房的三小姐,太子妃是我长姐。”孙锦丽楚楚可怜的眼中盈泪望着西陵虞这位二表哥,多年不见,这位表哥倒是长得越发俊美了。
可惜!他有王妃了,而她又着实不愿意如母亲一般与人为妾。
哪怕是个王府侧妃,也始终是个说着好听的妾罢了。
“孙府的三小姐?”西陵虞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舅父房里姨娘的女儿!”
孙锦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最恨别人说她是庶女,西陵虞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说出她是……这让她情何以堪!
“哦,原来是个小小庶女的婢子,难怪如此蛮横无理,狗仗人势,目中无人了。”独孤心一连用三个词骂人,也是够让人羞愤欲绝的了。
可他才不管这人会不会羞愤去死,敢纵着丫鬟骂他五哥,他没弄死他们主仆,就算是给西陵虞这个姐夫面子了。
独孤蕣把一个荷包丢了孙锦丽的丫鬟,语气淡淡道:“有人偷你们的荷包,我看到喊你们,你们没应,我才从小偷手里拿回你们的荷包,上前拦下你们……其实只是为了还你们荷包,不想被误会成登徒子了。”
“五哥你和他们解释这么多做什么?他们这种人,摆明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东西。”独孤心说话可谓之非常难听,可他也说的是实话,有些人,你好心帮他们,他们回头还会拿雷劈你,根本就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孙锦丽本来就因为认识独孤蕣,故意纵容丫鬟给独孤蕣难看的,谁让他妹妹独孤娇嫁进了肃北王府,还妄想觊觎储君之位的?她自然要抓住机会,让人瞧瞧独孤氏的公子,是有多么的不堪。
这位五公子,也像她让人查到的一样温和善良,她的丫鬟骂他那么久,也不见他还口一句,从容淡定点好像不是再骂他登徒子一样。
也就是她倒霉,居然遇上了西陵虞和这位脾气不好的七公子了。
“不是让你们在家睡午觉吗?”独孤娇是买了东西返回,看到人群涌动的严重,她才顺着这条路来看看出什么事的。
不料,却看到他们两个在这里,一定是跟踪她来的。
西陵虞转过身去,睁眼说瞎话道:“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鬼才信你,你们皇家的人,有几个是不睡午觉的?独孤娇没好气看向西陵虞,说瞎话都不会打草稿。
西陵虞抬手摸摸鼻子,脚下轻挪,挪到了独孤娇身后去了。
独孤心眉头一皱说道:“姐,你见过我睡午觉吗?”
“见过,晌午饭之前。”独孤娇看着这个瞬间哑口无言的弟弟,她差点没忍住笑了。
独孤心后悔和西陵虞这个姐夫一起喝酒了,如果不喝酒,他一定不会睡午觉。
独孤娇懒得理他们两个了,缓步走到一旁独孤蕣的身边,把红桑手里的伞拿来,交到独孤蕣手里,对他笑得无奈道:“五哥明知自己不能晒这样过于烈的太阳,出门还不知带把伞,是这张脸不打算要了吗?”
听着妹妹的责怪,独孤蕣笑得依然温柔道:“伞带了,追贼的时候丢了,正准备再去买把呢。”
“大热天追什么贼?记住他的样子,回去告诉四哥,让四哥给你讨回荷包也就是了。”独孤娇说话间,又从含笑手中的篮子里,拿出一包酸梅干,拉起她五哥的手,放在了他手心里笑说:“梅子生津止渴,不管五哥是要去哪里,都带上点路上当零嘴儿吧。”
“我是准备去顾氏医馆,找夜前辈探讨下医理。”独孤蕣收下了这包梅子干,笑容在墨兰油纸伞下,尤为温柔似水,和煦如春风。
“去顾氏医馆啊?那快走吧!到地方,记得向伙计要碗薄荷凉茶。”独孤娇叮嘱独孤蕣几句便赶人了,唉!五哥能医不自医,连他父亲祖父也医不好他的皮肤病,夏日阳光太强烈,他出门必然要小心,也就是今日阳光不是太晒,否则,他脸上早被晒出红斑了。
“那我先走了。”独孤蕣温柔浅笑对他们三个轻颔首,便一手执伞离开了。
孙锦丽从不曾见过如此温柔的男子,且独孤蕣的容貌又极好,他那么温柔一笑,没有人能不被他一笑勾的脸红心跳吧?
独孤娇在送走独孤蕣后,瞬间,脸上笑容尽失,回身看向西陵虞和独孤心二人,脸色冰寒问道:“五哥的伞怎么会被人踩烂?到底出什么事了!”
西陵虞和独孤心被她这骤然变脸吓了一跳,一起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的孙锦丽主仆几人。
独孤娇猛然转过身去,眼神冰冷的看向孙锦丽,阔步上前,盯着他们主仆几个冷声问:“谁打落了我五哥的伞?”
孙锦丽倒是还能在独孤娇的威势下稳得住,可她身边之前凶巴巴骂独孤蕣的丫鬟,可是被这凶巴巴的独孤娇吓得低头不敢吭声了。
这可是肃北王妃,她活够了,才敢在她面前放肆。
独孤娇见这丫鬟如此心虚的眼神闪烁,她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一把揪住她衣襟,眼神冰冷而狠厉道:“我五哥也是你能伤害的?还有你,教养下人不善,也是该打!”
“二表哥救我!”孙锦丽吓坏了,这个肃北王妃也太凶了。
“表哥?”独孤娇这一巴掌在空中一顿,猛然回头瞪向西陵虞咬牙切齿道:“这又是你的表妹?”
“不是,她就是孙香盈的庶妹罢了。”西陵虞才不会承认他有这样一个人品差的表妹,总不能是他舅舅的血脉……就都是他表妹吧?
那这样一来,舅舅私藏的外室,岂不是也都是他舅母了?
独孤心不仅不劝他姐,还在一旁火上浇油道:“之前五哥好心帮她们找回荷包,要还给她们的时候,她们却骂五哥是登徒子,更是把五哥的伞踩坏了,害五哥在太阳底下晒这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孙锦丽一脸的愕然看向这位七公子,你们家五哥是冰凿的吗?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就会化了吗?
“混账东西!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鬼样子,我五哥就算是双眼俱瞎,也绝不会忍着恶心去轻薄你这种尊容的丑八怪!”独孤娇和独孤心不亏是姐弟,骂人的话都差不多。
“你……”孙锦丽接连被人如此当众羞辱,她羞愤欲绝的不敢看四周又聚过来看热闹的人。
最后,她虚弱的苍白了脸色,无力晕倒了过去。
“小姐!”丫鬟婆子可是急坏了,一把抱住了她们家小姐,看向这位肃北王妃的眼神,简直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独孤娇一脸无辜的拍了拍手,转身走回去,拉着西陵虞和独孤心,边走边训斥道:“不让你们出来,你们非不听,这下好了,惹出事来了吧?”
西陵虞和独孤心没敢吭声,可还是在心里腹诽,明明就是你把人骂晕过去的,和他们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独孤娇一群人一离开,大家也都散了。
孙锦丽的丫鬟和婆子在哪里手忙脚乱的扶起人,便向着街外走去了。
孙锦丽是假装晕倒,否则,今儿这事可就没法子收场了。
可独孤娇给她的屈辱,她定然要进宫找姑母告状,让姑母好好给独孤娇立立规矩。
散去的人群,各自找了地方,闲来无事,开始宣扬独孤娇这位肃北王妃是有多厉害了。
同样的,西陵虞这也太惧内了吧?
听肃北王妃的话,真像是肃北王才是那个该在家三从四德的小媳妇儿?
……
另一边,独孤蕣手执一把绘墨兰的白色油纸伞,一袭红衣艳丽夺目,行走在大街上,引得不少人驻足观望。
“五公子?”东方紫嫣也就随便在街上一溜达,便碰上这位鲜少出门的五公子了?
独孤蕣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东方紫嫣向他小跑来,他执伞转过身去,对东方紫嫣颔首一笑:“东方小姐,好巧。”
“是挺巧的,难得瞧见五公子出门逛逛。”东方紫嫣经常在街上溜达,可今儿却是头次遇上独孤蕣,似乎,这位五公子很少出门,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
独孤蕣温柔浅笑说:“我身体不好,晒不得太阳,故而鲜少出门。”
“哦?你不能晒太阳啊?难怪你总打一把伞了。”东方紫嫣之前只以为独孤蕣是活的细腻精致,故而才会出门在外总打着一把伞,下雨可挡雨,太阳可遮阳。
今儿方知,原来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会无论走到哪里,都撑着一把伞遮阳的啊?
独孤蕣撑着一把伞,与东方紫嫣并肩而行,扭头笑问她道:“东方小姐也是要去顾氏医馆吗?”
“嗯,我要去给我母亲抓安胎药。”东方紫嫣一想到她即将要有个弟弟/妹妹了,她心里就有种怪异感。
独孤蕣把独孤娇给他的梅子干递给了东方紫嫣,依然是笑容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没脾气道:“这是之前遇上娇娇,娇娇给我的,吃了生津止渴,东方小姐不妨尝尝。”
东方紫嫣也是不客气,从他掌心里拿过这包酸梅干,打开纸包尝了一口,味道是真不错,她拈了一颗递到独孤蕣嘴边,笑着说:“尝尝,很好吃的。”
独孤蕣先是一愣,而后……鬼使神差的居然张了嘴,再然后……
东方紫嫣把梅子干塞进他嘴里,自己又拈了梅子敢津津有味的吃着,一点也没发现她指尖碰了独孤蕣的嘴唇,自己又拈梅子干吃进嘴里,是否有不妥之处。
独孤蕣也是哭笑不得了,这位东方小姐也是太豪爽不羁了。
“东方紫嫣,你……你和他在做什么!”一个壮如北极熊一样的男子跑来,那一举一动地动山摇的,分量可是太让人不容忽视了。
东方紫嫣又塞独孤蕣嘴里一片梅子干,她自己也十分自然而然的吃梅子干,对于对面这位壮汉的质问,她一脸不耐烦的说了句:“你不都看到了吗?还问什么废话?”
“你……你……”壮汉一脸怒火,好似东方紫嫣背叛了他一样,令他无比的羞怒恼火。
独孤蕣见对方如此理直气壮的质问东方紫嫣,他不由得眉心一皱,看向东方紫嫣轻声轻语问了句:“东方小姐,这位是……”
“一个自作多情的家伙。”东方紫嫣平常不和人多解释这些事,可面对独孤蕣,她却十分耐心的叹气解释道:“他非要娶我,我父母和我都不答应,他就这样一直纠缠我,之前我揍过他几次,他皮糙肉厚抗揍,第二天又没事人似的跑来烦我了。”
独孤蕣眉头展开一笑,笑容依然是那样的温柔道:“东方公子倒是仁慈,若是换做心儿,有人敢这样纠缠娇娇,心儿早把人给剁碎喂狗了。”
“剁碎喂狗?好主意!”东方紫嫣赞同的点头笑了,这位五公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毕竟,他这是明摆着在恐吓人啊。
壮汉没有搭理一旁的独孤蕣,而是盯着东方紫嫣大声豪气的质问:“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你怎么能如此的对他……过分……过分……你还知不知羞耻了?懂不懂得何为男女授受不亲了?”
东方紫嫣被他说的是有点羞愧了,她是习惯了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束缚了,可是独孤蕣……人家可是世家公子,再是隐居山野,也多少会有点男女授受不亲之礼的规矩吧?
独孤蕣对上东方紫嫣愧疚的眼神,他也只是温和一笑说:“独孤氏没这么多规矩。”
可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有的,只是这样说出来,难免会让人家姑娘不好意思,此非有风度的君子所为。
东方紫嫣大松了口气,一笑继续吃梅子干,可却是不好意思再喂独孤蕣了。
咳咳!毕竟,他们之间的确是男女有别。
壮汉被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彻底无视的怒了,他一记铁拳便打向了在他眼中是文弱小白脸的独孤蕣,不料……
独孤蕣抬手轻飘飘的扣住他黝黑的拳头,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大手看起来是真脆弱,可却愣是把人的骨头都捏的咯吱咯吱作响了。
壮汉已是疼的一张脸纠结的更丑了,他想收回拳头,却怎么也抽不回来,这个小白脸的手好像铁箍一样,他的手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东方紫嫣好歹与这壮汉是邻居多年,便吃着梅子干眼角抽动一下,看向独孤蕣求个情道:“还是放过他吧,他祖父一大把年纪了,就他这么一个孙子,废了的话……老人家会哭死的。”
独孤蕣还真松了手,他一向不喜欢与人动手,大多时候,他会选择用毒。可如今是在西兰城,还是大街上,他不想用毒的时候伤到旁人。
东方紫嫣这个旁人,吃完最后一片梅子干,看向对面的壮汉,无奈叹气道:“李义天,实话和你说吧!你这样的我不喜欢,你还是找别人吧。”
“不喜欢我这样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改还不行吗?”李义天说话时,还拿眼睛偷瞄独孤蕣,难道东方紫嫣喜欢这样看起来文文弱弱,出手却是很凶残的男人?
东方紫嫣头疼的想了想,见李义天一直偷瞄独孤蕣,她嘴角上扬,一把搂住独孤蕣的后腰,看向李义天笑说:“我喜欢五公子这样……长得好看的。”
独孤蕣之前是身子一僵硬,这时候,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李义天见东方紫嫣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搂着一个男人的腰,他怒指着他们半晌,才咬牙切齿看向东方紫嫣道:“你这是以貌取人吗?”
“对啊!我就是以貌取人,主要是你没貌,他有。”东方紫嫣笑的很开心,这下总可以摆脱这个难缠鬼了吧?
李义天不用东方紫嫣提醒,他也瞧得明白他没独孤蕣好看,可是……他指着东方紫嫣说:“我可算看清楚了,你就是个肤浅的女人!”
“对啊!我很肤浅,只喜欢金玉其外的皮相之美。”东方紫嫣微微笑着,她心里却是都想踹飞李义天了,还不走,不知道她这样搂着独孤蕣很尴尬吗?
李义天真被东方紫嫣气的死心了,临走前,他看向独孤蕣给予忠告道:“这样肤浅的女人,你要是娶了她,等你色衰,她必然爱驰,说不定……她还会给你戴绿帽子呢。”
“多谢提醒,我会保养好我这张脸的。”独孤蕣这人性情温和,可说起话来,有时候也挺气人的。
李义天彻底被气走了,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同流合污……好像都不对?
东方紫嫣在李义天被气走后,她立马收回搂着独孤蕣的手,看向他,颇为不好意思道:“五公子,冒犯了。”
“能帮到东方小姐就好。”独孤蕣这人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温柔又随和的,让人觉得,他就是个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
东方紫嫣见人家独孤蕣一脸的自然而然,她也就不扭扭捏捏的了。
独孤蕣执伞为他们彼此遮阳,二人继续往前走。
东方紫嫣偷看独孤蕣几次,见他真的一点异样都没有,才放下心来,又与他轻松相处笑说:“五公子,你脾气可真好,这样……也不好!容易受欺负。等将来你找媳妇儿,可要记得找个厉害的,让她保护你,这样你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多谢东方小姐提醒,在下会找个厉害的……夫人。”独孤蕣最后两个字,说的倒是有几分羞意了。
东方紫嫣没看到独孤蕣白皙如玉的脸庞上那一抹淡淡的红晕,因为她已经跑开去买了两个冰碗糕,因顾相思推出硝石可制冰后,到了夏日,普通小贩也有冰制作冰碗糕这种解暑消热的冰食了。
独孤蕣想说他不吃,让东方紫嫣自己吃,可是……
东方紫嫣直接把冰碗糕送到独孤蕣嘴边,碰到他嘴唇了,不吃也不行了。
独孤蕣无奈的抬手握住冰碗糕的木棒,边走边吃,这可是第一次,有点新鲜,也有点别扭。
二人一路走一路吃,等到了顾氏医馆,他们都吃撑了。
好在顾氏医馆伙计懂事,送来了冰镇酸梅汤,喝点挺消食解暑的。
如今都四月中旬了,晌午在外头走太久,已经是有点燥热了。
独孤蕣长这么大,生活一直很规律,这大概是因为他是医者,更为注重养生吧。
反正,他从来不会在不是饭点的时候进食,除非是感到腹中饥饿,为了保护胃,会用点茶点垫垫。
而这样的情况很少出现,更不要说午膳后,又陪着人在大街上一路走一路吃,撑得自己胃不舒服了。
夜无月刚为人做了个小手术,因这二十多年来,他在师父的帮助下,中西医结合,已制作出了不少药安全可用的药物,故而一些小手术,早已对他是小菜一碟,不用担心病人术后感染什么的了。
今儿是这人阑尾不好,他就给对方切了。
人还昏迷不醒在后头休息,他便来见独孤蕣了。
这人的皮肤病挺麻烦的,是底层细胞组织的问题,他和师父多年医治他,也只是做出了隔离霜之类的玉膏,并未有找到根治之法。
“夜前辈。”独孤蕣起身对夜无月作揖一礼,这位前辈的医术很奇特大胆,他祖父也时常夸夜无月医术高明,与顾奶奶师徒合并出手医人,简直就是能和阎王抢人。
夜无月伸手握住了独孤蕣的手,拉着他落座,为他把脉一下,又伸手点了点他脸部肌肤,蹙眉摇头又叹气道:“你身体倒是无碍,这手部的肌肤也基本都没事了,可这个脸……唉!小蕣啊!你说你是不是女孩子转世,怎地脸皮儿这么薄呢?”
独孤蕣都被夜无月调侃的哭笑不得了,他生下来便是如此,祖父他们都愁了好多年了,就是没办法,他也很无奈。
“他这脸怎么了?”东方紫嫣好奇起来就爱动手,摸上独孤蕣的脸,啧!好滑啊!说的肌肤如凝脂美玉,就是他这种吹弹可破的脸蛋儿吧?
独孤蕣的脸红了,他之前只觉得东方紫嫣这姑娘豪爽不羁,如今……似乎还很不拘小节,有点大胆。
夜无月笑得深意看着他们二人,喝几口伙计送来的酸梅汤,他放下碗清了清嗓子笑说:“咳咳!紫嫣啊,小蕣脸皮儿薄,别太用力摩擦了,容易伤着他……娇嫩的肌肤。”
“夜前辈……”独孤蕣很无奈,怎么前辈连这种事也来调侃他啊?
东方紫嫣果然收回了手,依然好奇的看向夜无月问道:“师兄,他这到底是什么毛病?连你和姑姑也治不好他的脸吗?”
她口中的姑姑便是顾相思,顾相思是夜无月的师父,她父亲是顾相思的师兄,所以她人小辈大,与夜无月是同辈。
夜无月摇了摇头,对此颇为无奈道:“他这是天生的皮肤病,身上皮肤都没事,手部的皮肤也在多年前为他解决了。可这个脸……唉!无论用多好的药,多少种办法,内服外敷都没用。”
“这么严重?”东方紫嫣说话间,又伸手去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独孤蕣的脸庞,这人的脸看着白皙如玉的比她白嫩,怎么就会得了这样的怪病呢?
夜无月觉得他不能再坐下去了,不然真要成老不正经的了。他扶椅起身,对东方紫嫣笑说:“我先去为月华郡主抓安胎药,你们稍作片刻,记得喝酸梅汤,味道不错。”
“嗯,多谢师兄。”东方紫嫣已经放下对独孤蕣不规矩的手了,她一本正经表面不心虚,因为她心里告诉自己,她只是好奇独孤蕣脸上的怪病,并没有借机轻薄独孤蕣的意思。
独孤蕣这人脾气好到让人怀疑人生,可这份好脾气也只是对他认可的自己人,像对李义天,他就很凶残暴戾。
夜无月去柜台后的药柜前给西陵玄凝配安胎药,也不知道师伯在搞什么,竟然会不小心让月华郡主又怀上了,真是个老不羞。
独孤蕣坐了一会儿,喝了一碗酸梅汤,便起身对东方紫嫣拱手淡笑道:“东方小姐,在下已出来许久,这便要回去了。”
“啊?你要回去了啊?那……那你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东方紫嫣对于自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她反正也搞不清楚,独孤蕣身体又不好,还是让人家早点回家休息吧。
独孤蕣对东方紫嫣笑着告辞后,又过去与夜无月说几句话,也就真告辞离开了。
东方紫嫣在后望着独孤蕣的背影,直到目送独孤蕣出了门,撑伞离开后,她才指着茯苓糕自言自语嘀咕道:“性情如水温柔的人,为何偏喜欢热情如火的红色呢?不该是白色更适合他这样性情温柔的人吗?”
“小丫头,看事不要只看表面,要往深了看,你会发现,你眼睛看到的,其实都不是真的。”夜无月把配好的几包安胎药,拎了交给了东方紫嫣,深意一笑,便又转身去忙了。
东方紫嫣拎着药出了门还在想夜无月的话,难道她认识的独孤蕣不是真实的他吗?可这怎么可能,从他们初见到如今,独孤蕣一直是这副温柔随和的样子,根本就不曾在他身上,见到过一点狂热暴戾的气息啊?
那怕是之前阻止李义天那一拳,他也是云淡风轻,从容镇定,根本没有一丝暴戾气息。
可是师兄游走天下多年,他也不可能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更何况,师兄是算看着独孤蕣长大的,独孤蕣什么样子,师兄一定是最清楚的,这点没毛病。
……
昨日,独孤娇打了孙锦丽的丫鬟,今儿进宫请安,就被孙皇后为难了。
孙皇后原先想立规矩让独孤娇跪着的,可想到若是伤了独孤娇的膝盖,回头独孤娇去太康宫请安,她少不得又得被太上皇喊去训斥责罚。
索性,她就让独孤娇站着,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错。
独孤娇一点都不觉得这事自己的错,她站了一盏茶时间,便有些不耐烦了。
“你做什么?好好站在原地不许动!”孙皇后正在喝着小厨房刚做好的冰镇红豆汤呢!忽然见到独孤娇向丹陛走来,更是举步踩着丹陛走了上来,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气的便是一拍桌子怒斥道:“放肆!本宫让你在下方站着反思,你……你这是想造反不成!”
独孤娇望着她这位满脸怒容的婆婆,恭敬的低头行一礼道:“儿媳不敢冒犯母后,只是有些话,不便在外人面前说,还请母后屏退左右,你我婆媳私下里……说一些贴心话。”
孙皇后见独孤娇这般就服软了,想着她这些日子也的确对她这个婆婆恭顺孝敬,每日来请安不说,更是会带一些宫外名店的点心给她吃,她也的确慢慢对她为难不起来了。
此时又见她低了头,便递给幽篁一个眼色,让殿内伺候的宫人都退下去。
幽篁领旨挥退了所有人,如今这偌大的正殿里,也只剩下她们三人了。
“幽篁姑姑,烦请您到殿外守着,我想与母后好好说会儿话。”独孤娇从头至尾,都是一派的贤良淑德,温顺没脾气。
孙皇后也是觉得独孤娇这些日子一直很温柔和顺,便轻抬手示意,让幽篁退到殿外伺候。
幽篁低头行一礼,便走下丹陛,向殿外走去了。
孙皇后在殿门被幽篁自外关闭后,她一手支头淡冷的看向独孤娇启唇道:“人已经都退下去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独孤娇缓缓抬起头,与她婆婆四目相对,态度更为淡冷道:“母后是觉得我这位肃北王妃,还打不得一个大臣家庶女的婢女吗?打了区区一个不懂规矩冒犯我五哥的婢女,还要在母后要为这名卑微婢女出头时,纡尊降贵去向她赔礼道歉吗?如果您觉得我该如此做,那儿媳就遵命,听您的意思,亲自登门去孙府向那名庶女的婢女磕头赔罪,母后意下如何呢?”
孙皇后气的眼睛都红了,可她却不敢点一下头,因为这种事别说她儿子不会同意,就是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她再不待见独孤娇,独孤娇也是她的儿媳妇,让她的儿媳妇,堂堂肃北王妃,去向一个婢女赔礼道歉,这婢女脸得多大?当自己是王母娘娘下凡吗?
独孤娇见她婆婆也知道要脸,她便又继续说:“母后是听了孙三小姐的话,才动怒要训斥儿媳的吧?可孙三小姐一个庶女,她又当得起我这位肃北王妃去登门向她赔礼道歉吗?如果您说一句我该低头向一个庶女赔礼道歉,我出宫后便去孙府,当着孙府上下的面,向她孙锦丽一个小小的庶女斟茶赔罪。”
孙皇后被她堵的哑口无言,也气的心口窒息般的难受,这个臭丫头……真是好生的牙尖嘴利。
可她也没说错,她堂堂一位亲王妃,别说是训斥一个大臣家的庶女了,就是训斥一个大臣家的嫡女,对方也只能接受她的教诲,并且恭恭敬敬的谢恩。
道歉?呵呵!父亲都担不起一位亲王妃的道歉,更何况只是她兄长一位姨娘生的庶出女儿?
独孤娇也真怕把这位婆婆气出个好歹来,她为她倒了一杯茶,服侍她喝下去,又一手为她轻拍后背顺气,也是颇为委屈的叹气道:“母后,孙锦丽只是王爷庶出的表妹,可五哥却是我嫡出的堂哥,又是独孤氏七大传人之一,光身份就比孙锦丽贵重不知多少。可孙锦丽呢?她行为不检点,竟让一个婢女当街羞辱我五哥,若是换做您,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大庭广众之下诬蔑您娘家兄长是个登徒子,您又会如何做呢?”
“我……”孙皇后想说,敢有人当街如此羞辱她兄长,她打不死对方,可是……当着独孤娇的面,她当真说不出口这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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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赔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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