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大小姐……”
【谁?是谁在叫我?】
“大小姐……大小姐……”
掀起朦胧的睡眼,少女感觉犹在梦中,自昏黄的灯火中,她看见一袭素雅的女仆服,影影绰绰的,像是回忆般的虚幻,迷糊地,她将倦怠的手伸向那人的脸庞,喃喃回应:“安妮?”
“大小姐?是我,安娜……副管家莱利受侯爵大人之命前来请见。”
听清娇美的嗓音与话中的内容,华勒丝这才回过神来,在女仆安娜奇怪的神色中,她缓缓收回抚在粉面的玉手,像是魔法变换般,贵族少女松懈的睡颜瞬间结成冰雪,一双蓝眼冷如刀剑,直让安娜连忘低下头来,避去了其中锋芒。
“莱利?”
沉吟片刻,少女平静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回大小姐,现在才是晚上两点。”安娜心中亦无精确的数字,唯有如此作答。
“嗯。"点了点头,少女吩咐道:“替我准备衣物穿戴,佩剑戎装。”
华勒丝心里明白,在这个时期出现的午夜寻访大概也离不开家族里面的那些破事,而她这一个被推至风口浪尖的侯门嫡女最好还是作全十二万分的准备,若是必死的果必须报应,那她绝不希望是现在这一段时刻,如果死在这个纳斯农侯府,她的人生也未免太无聊了一点。
穿戴齐备,华勒丝就从二楼的卧室疾步走落大厅,她马上便见副管家莱利已经恭肃严齐地静待在该处,莱利还是穿着那一身挺拔的深黑西装,可是,他的腰间却罕见地挂有一把优雅纤丽的蜂针刺剑。见状,华勒丝的嘴儿扬起一道靓丽的弧线,促狭问道:“哟,来,说说看,到底是发生什麽事情了?竟然能够使我们温厚平实的和平主义者也按剑萧墙?”
“有人给侯府送信了。”莱利一边正经地答道,一边向华勒丝递来一封信。
接过信件,华勒丝感受到信纸的材质後,不禁疑惑地问道:“你确定这是别人给侯爵送来的信?我很好奇,究竟是谁又是什麽理由,竟然在给我们家送信时,还用我们的信纸。”
闻言,莱利一板一眼地答道:“所以,这封信是侯爵大人给你的。”
“父亲给我的?”华勒丝再问道。
“嗯,是侯爵大人给大小姐你的。”莱利再次凝重地点头道。
“去你的──莱利你这家伙,在本小姐面前装什麽严肃?”
蓦地,华勒丝转身使出一记漂亮的回旋踢,马靴的鞋首紧紧在莱利的鼻尖擦过,而她的好管家莱利也在此时卸去周身官气,从容不逼地微笑应道:“哎呀,亲爱的大小姐,可别因为侯爵大人擅自偷看了你的私人信件而迁怒於下仆啊──”
“哦?你还知道我是主人你是仆啊?”
双足踏地,华勒丝眯眼玩味应道:“我还以为西院那个笨女人已经将你收买了。”
“睿智的大小姐……”摸了摸剃得光滑的下巴,莱利提醒道:“你这话,在外头可不要乱说啊,小人还指望着升职加薪拿赏金啊。”
“哈,就听你胡说,你这个东院的亡灵,还指望这些吗?哼!先不跟你扯这些,来,让本小姐看看我的好父亲托你送来怎麽样的信──”说着,华勒丝便将信封撕破,从中取出信纸且细读内文,内文短小精悍,少女咀嚼数遍,很快就把个中妙处看出一个了然,更是气得脸色冷峻。
她目露凶光地问道:“父亲他现下人在哪儿?”
“侯爵大人应该还在书房。”莱利答罢,便马上用双手捂住耳朵。
於是,一浪富有节奏的巨响便在东院门口爆开,红巾少女一脚将那半开的院门狠狠踢开,大门撞到後方的墙壁又荡回闭合,可是此时门拴却是搁出了半截,因此,门又在撞击後迅速反冲出去,周而复始,像是知了扇翼,响个不停。
而华勒丝的人影早就从翅膀的隙缝中远去了。
未己,门声响罢。
嘘──
嘘──嘘──
轻快的口哨声在沉默的东院徐徐生起,副管家莱利往一直静寂旁侧的两名女仆投去一个早知如此的眼神,两女见了,便低下头来,不发一言。
瞧见菲丝与安娜的严肃,莱利没趣地摸了摸鼻子,也就转身往东院的门扉大步踏去,意欲离去,然而,他最终还是在门前停步片刻,回眸对两仆平静地说道:“你们两个这样可不行啊,作为东院的仆人,你们应当欢笑而荣幸!在整个纳斯农侯府中,这里可是最棒的,别再冷落你们的主人了,她可是个乖女孩啊──”
语毕,莱利就走了,他黎黑的肤色很快就被夜幕隐去,只留下两位思考的人。
……
……
“父亲。你可以替我解释这封信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吗?!”
侯爵书房内,保罗-纳斯农平静地迎接着女儿的不满,他如实地按照华勒丝的话,摊开被对方砸在桌面的信纸,指着内文一字一句地读诵:“基於不明势力声称纳斯农府的猫女奴隶已经遭受胁持,且要求猫女的主人,即华勒丝-纳斯农在今日的凌晨四时独自前往城西冒险者区的【记忆钟楼】……”
“够了……够了。你知道我不是在问你这些!”华勒丝冷冷打断道。
保罗此时的面容已是完全不见平日的温厚,源自纳斯农血统的蓝眼毫无暖意,他反问道:“那你还要为父解释什麽?难道信中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
信中的意思?
信中的意思是让华勒丝放弃拯救猫女,以换取反击敌人的机会!
首先,敌人以猫女古兰作为诱饵这件事情本身就深具疑点,因为任何对侯爵作风稍有了解的人都会知道单单一只异族奴隶的性命根本不足以影响侯爵的决定,在诱饵的挑选上,对方无疑并不上心。
其次,敌人虽然在信中以猫女性命要求华勒丝独自前往特定地点,这项要求看似对少女而言十分凶险,然而,结合第一点看来,其实她却是整个纳斯农府中最安全的人,因为她根本没有理由独自前往那个所谓的特定地点!
在这一方面,纳斯农侯爵有许多处理方法,例如派人偷偷与华勒丝围剿匪徒,又例如完全无视猫女的性命,任由对方撕票……但是在种种可能性当中,他却绝对不会产生「让华勒丝一人赴会」这项冒险的想法,他一直宠爱着自己这一个女儿。
显然,敌方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的图谋极有可能不在华勒丝的本身。
第三,这次的绑架正正出现在华勒丝连日受到刺杀而苦无线索反击的时候,在表面上,对方这次的绑架行动无疑为侯爵府提供了一个捕捉俘虏以获取线索的机会……
那麽,在如此的情况下,敌人又是否能够期待侯爵大人会派出身边的高手在有限的时间内前往他们所指示的记忆钟楼以围捕该处的凶徒呢?要是基於这一点再大胆地作出进一步的推论,或许敌人的目标便是把那些高手从侯爵府中调开?
如此一来,在这一局中最危险的人又会是谁呢?
是侯爵府内的人!尤其是身份尊贵的纳斯农侯爵!
所以,侯爵在信中给华勒丝的指示是:携府中三十卫兵佯攻记忆钟楼,一但兵刃相接,无论胜负,皆要领兵撤退回府。
无疑在侯爵的盘算中,猫女古兰既成弃子。
父亲的意图,华勒丝亦是晓得,可是她并不甘心:“对,我了解你的立场……但是,你就不可以多给那只猫儿一线希望吗?她不属於纳斯农家,也不是伊斯奈的人,她是一名兽人,一只无辜的兽人,而不该牵涉到你们的游戏当中,并且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纳斯农侯爵无情地瞥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喃喃说道:“华勒丝,你该明白……你该是深深明白的。无辜绝对不是让一个人能够置身事外的理由……要不然,当年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作为一族之长,我所要维护的是家族的整体利益,而不是你的,更不是兽人的。”
“可是……”
银发的保罗登时打断了华勒丝抗议,强硬地瞪了少女一眼,沉声说道:“没有什麽可是,我不会为你的心情而让事情徒增风险。别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现在你还是纳斯农家的人,现在正是你要履行家族责任的时候,明白了吗?华勒丝。”
紧咬下唇,贵族少女没有回应父亲,只是她又一次摔门而去,而她的这份愤然却已经代表了她的立场,是的,面对与父亲的约定,她唯有妥协,唯有牺牲这个挽回无辜者性命的机会。
因此,她气冲冲地走出书房的门扉,打算马上召集府中卫兵去履行她的责任,尽快结束这一件破事,然而,一只手臂却是忽然按在了华勒丝肩头,一个激凌,她转过身来,只看见那一张可恶的脸孔又摆在她的面前。
蓝发的少年如是说:“我先为偷听了你与你父亲的对话而感到抱歉,但是现在看来,大小姐你正需要一位佣兵的协助……例如寻找一只失落的小猫?”
望着一脸优雅的少年,少女乐呵呵地笑了,她罕见地雀跃说道:“要不是你刚才的话足够中听,我已经一巴掌扇下去了!去去去,赶紧给我去找!找不到我绝对会宰了你!”
而少年则是轻抚着红肿的头盖骨,心中满是委屈的呢喃……
「傲娇是可爱;力量是美感……」
「可是当两者合二为一,便是灾难了。哎呀,真痛!」
……
……
26. 捎信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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