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子笑道:“你看他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除了他,还会有谁?”东方未明得他肯定,心下大是高兴,连连拍手道:“徐大哥果然了不起,那他也是英雄出少年了!”玄冥子笑道:“九年前的那届少年英雄会之前,徐子易便已闻名天下,和他争夺的少年子弟中虽也有不少奇士怪才,但要论武功,徐子易可是远远超出了一大截,所以他能折桂没有丝毫悬念。”东方未明吃惊道:“那时徐大哥不过十八九岁,真的已经天下知名?”玄冥子笑道:“那又有何稀奇?徐子易是武林史家,自身聪明机智天资颖悟不说,那份机缘也当真令人艳羡的很了。”
东方未明道:“对了,徐大哥的武林史家究竟是怎么回事?”玄冥子道:“《史记》、《汉书》等史家著作是记载古往今来的政治历史大事,而徐子易的《武林通鉴》,便是记载我武林中从古至今所发生之事。”东方未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么说,那《武林通鉴》便是武林世界的历史了?”玄冥子点了点头。东方未明大是称奇,道:“可是武林中事情如此之多,如何能搜集的全?”玄冥子道:“这不是最奇怪的地方,老夫最想知道的,还是这本书是如何流传下来的?历代武林史家虽然均是武功神奇、博学多才之士,但他们也不是神仙,又树大招风,如何能确保那《武林通鉴》万无一失?”东方未明点了点头,心想面前的玄冥子便早对徐子易虎视眈眈,不禁替徐子易担心。
玄冥子接着道:“徐子易少时便被上代武林史家瀚海真人收养,那瀚海真人……”东方未明道:“怎么?”玄冥子微微一笑,道:“不怕小兄弟笑话,老夫年少之时,最崇拜羡慕之人,不是老夫的师父,而正是这位瀚海真人。”东方未明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我也有自己崇拜的人,那就是江……”他原本要说“江大侠”,但一想到江天雄是玄冥子的死对头,顿时住口,好在玄冥子并未在意,只道:“那瀚海真人虽然一生从未出手,但武林中却无人敢丝毫轻视于他,他和剑圣前辈一起,是几十年前武林中公认的领袖。”东方未明“啊”的一声,道:“这个剑圣前辈我听说过的!”
玄冥子道:“武林史家对江湖中事了若指掌,却任那种种是是非非自行衍变,徐子易虽然较瀚海真人略为高调,却也同样从不插手,想来奇怪地很。”东方未明道:“也可能是徐大哥管不过来呢?那也未必没有可能。”玄冥子笑道:“这个想来大是头疼,还是不说它了,怎么样?你可佩服羡慕你这位徐子易徐大哥?”东方未明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
玄冥子目视东方未明,缓缓道:“那你也可以走走他的路子。”东方未明奇道:“怎么?你是说我也去当那武林史家?”玄冥子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是和他一样,先夺得少年英雄的称号!”东方未明连连摆手,道:“我武功这么差,还是不要有这种非分之想,免得自取其辱。”玄冥子面色一怒,道:“你怎么这般没有出息?这少年英雄,便和天下第一差不多,乃是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称号!你尚未尝试便要放弃,那可不是太没出息么?”东方未明不再接口,心中却大不为然,心想:“这是想夺到就能夺到的么?”想起方云华、古实、西门峰和商仲仁,任哪一个的武功都远胜自己,何况只有短短一年多时日,自己就算武功进境再快,恐怕也无济于事。
玄冥子从身边陶出一包丹药,道:“这是‘五毒丸’,你先用着。”东方未明道:“五毒丸?我用它干嘛?”玄冥子道:“这是毒药,由你练功用的,你先服半粒,然后运功逼毒,以后时间长了,毒量便逐渐增加……”东方未明点了点头,心想这果真是一个修炼内功的好方法。玄冥子接着道:“等到你把它当饭吃都毒不死自己的时候,就再换新的毒药。”东方未明“哈”的一笑,开心无比,道:“长此以往,一般的毒药也就毒不到我了。”
玄冥子微微点头,道:“不错,你既是和老夫学武功,要是会被毒药毒倒,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东方未明心想他是用毒高手,这话自不是吹牛。当下不再说话,服下半粒“五毒丸”,自行练习运功解毒。
不过一盏茶时间,东方未明便大功告成,这是他第二次修习,自是如法炮制,轻车路熟。玄冥子道:“那幅经脉穴道图你要好好记住,内功之道,可全在那上面了。”东方未明拿出图谱,玄冥子道:“你现在练的是手太阴肺经,也可以……算了,还是不要太心急了。”东方未明见他话中有话,想是隐瞒什么,便道:“前辈,你还是说吧。”
玄冥子思索片刻,方道:“你以后逼毒,可以先将那毒液在其它经脉之间运行一番,然后再回归手太阴肺经,这样其它经脉,也算是附带着修炼了。”东方未明闻言大喜,连连拍手道:“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玄冥子道:“运天功无至而无不至,等到你能练到随心所欲的境界,那就算是登堂入室了。”东方未明点了点头,静心参看图谱,心下若有所悟。
他学武心切,得闻新的修炼方法,自是想立刻尝试体验,于是又服下半粒“五毒丸”,暗运内息,将毒质运转到其他经脉,感觉一路虽是磕磕绊绊,却能蜿蜒前行,不禁大觉有趣。这样在各条经脉之间循环不止,待玩够了方才重新导入手太阴肺经,从手指排出。东方未明看着手指上渗出的黑液,突然心下一动,大声笑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玄冥子奇道:“你想到了什么?”东方未明举起手指,洋洋得意道:“我也能喝他个上千杯,而且丝毫不会醉!”玄冥子闻言一愣,但他究是聪明过人,也立刻想到,不禁又惊又喜,突然抱住东方未明,道:“不错,不错,你是怎么想到的?老夫怎么从前便没有想到过?”东方未明被他抱住,想到这算是一大妙用,也是高兴异常。
玄冥子松开他的身体,笑道:“老夫也忒笨了,这种运功逼毒之事,做过何止成千上万次?却居然没想过可以触类旁通。”不禁对东方未明更加另眼相看,笑道:“你小子不错嘛。哈哈,以后要是再遇上任兄弟,老夫定要把他喝倒。哈哈!”
东方未明突然正色道:“恐怕我现在还做不到。”玄冥子道:“怎么了?”东方未明道:“我现在还不熟练,要是喝下一大碗酒,恐怕还没来得及排出,就已经醉倒了。”玄冥子心下一乐,二人一起哈哈大笑。
玄冥子长饮一口水,心念一动,东方未明见他小指立刻有水流出,不禁大是佩服,看来玄冥子的运功逼毒之法早就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见玄冥子小指向前一挥,一段细细的水柱便挥洒开去,玄冥子哈哈一笑,收住手指。东方未明鼓掌称赞。二人相视一眼,都大是高兴。
这一夜东方未明仍是打坐练气,静心修练“运天功”。待到迷迷糊糊之际,突然身上被人一碰,立刻醒了过来,只见玄冥子站在面前,说道:“我们走吧。”东方未明心中一喜,连忙跳起,道:“可以回家了么?”
二人走出洞口,只见月朗星稀,才是半夜时分,东方未明奇道:“前辈,不是说明天走么?”玄冥子道:“就现在走吧。白日有些不大方便。”东方未明心想这玄冥子昨夜便是去探听洛阳的动静,以他的身份,自是不便在白日现身了,便和他同步而行。
玄冥子道:“现在来检验一下你这两日的进境。”东方未明问道:“如何检验?”玄冥子道:“这次你将体内真气沿着足少阴肾经向下面的腿部和脚部运行。”东方未明暗想足少阴肾经的运行轨迹,心中默念,将真气在下体运转一圈,突然听玄冥子道:“向前走啊。”东方未明听他吩咐,不由自主便向前迈去。他这一步迈出,便觉身子在空中竟不受自己控制,径直向前飞去。东方未明吃惊之余,体内真气一滞,只觉下身酸软,立刻向地上落去。待得坐到地上,才真正回过神来,只觉刚才那一步时间虽是短暂,但自己却感觉大为漫长,回味起来,竟颇有些腾云驾雾的架势。玄冥子走了上来,笑道:“你想到了什么?”
东方未明揉揉腿弯,突然惊喜道:“前辈,莫非这就是轻功?”玄冥子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果然了不得。”东方未明又惊又喜,竟是不敢相信,回望刚才的情形,颤声道:“我……我会轻功了?难……难道轻功便是这样施展的?怪不得,怪不得说轻功是由内功催生。”玄冥子笑道:“等以后你‘运天功’有了火候,老夫再教你逍遥派的轻功招式。”
东方未明坐在地上,心潮澎湃,只觉恍如隔世,两日之前,他还是对武学丝毫不懂的门外汉,如今却已经稍稍领略了武学的精髓。不由看向玄冥子,心中大是感激,突然想到:“我便拜他为师又如何?他虽然名声不好,对我却着实不错。”但这想法立刻被内心的理智压制下去。
玄冥子见他望向自己,心神不定,心下暗喜,亟盼他出言拜自己为师,见东方未明突然跪在地上,向自己磕头,立刻眉开眼笑,但他心念转动颇快,心想可不能立刻便答应于他,可先要假装推辞一二。只听东方未明道:“前辈的大恩大德,晚辈永志不忘,这里谢过前辈。”玄冥子见他向自己磕头,大是感激自己,却绝口不提拜师之事,笑脸不禁慢慢拉长,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玄冥子强作笑颜,扶起东方未明,道:“小兄弟,你又见外了,此事何必再提?”东方未明站起身来,惭愧道:“晚辈终是……终是……,还请前辈见谅。”他虽不易措辞,但玄冥子却也知道他是不愿拜自己为师,心下虽是失望,却也安慰,心想东方未明现在已经徘徊不定,比起前两日,那也算是一大进步了。
二人继续前行,玄冥子故意放慢脚步,等待东方未明。东方未明初学轻功,自是极度兴奋,不停地练习,跳跃不止。玄冥子又教他换气之法,平衡之术,不久东方未明便渐渐熟练,但他内功究竟浅显,轻功自然施展不长,但究是如此,也远比东方未明原来的“跑步轻功”快得多了。
二人时快时慢,花了两三个时辰才到洛阳,此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玄冥子将东方未明身子一提,纵身上墙,向城内掠去,东方未明见他飞檐走壁,没有丝毫声想,暗暗佩服,不知自己何日能修炼到此等境界。玄冥子轻声道:“记住了,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出声。”东方未明点了点头。
玄冥子掠了一会,停在一家院落的墙外。东方未明四处一看,黑暗之中只见一把石刻的长剑悬于远方,心中一震,心想这可不就是天剑门么?不知玄冥子到天剑门所为何事。想起小宝就死在面前的这块场地,不禁鼻子一酸,双眼慢慢变得模糊。玄冥子见有异动,轻声问道:“怎么了?”东方未明深吸一口气,道:“没……没什么。”
玄冥子微一运劲,提着东方未明跳过围墙,向前掠去。东方未明见他轻车路熟,似乎对天剑门甚是熟悉。玄冥子越过花园,径奔后院。只见后院中有一间草房竟微微射出灯光,想来屋中必是有人。玄冥子身形一闪,站在一棵大树之上,正在此时,屋中传出一声轻微的刀剑撞击之声,那声音虽小,但二人就在屋外,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二人顺着灯光看去,只见屋中站着两人。东方未明立刻认出其中一个正是两日前和自己动手过招的西门峰,而旁边那人年过五旬,东方未明一看那人的脸部,差点没惊叫出声,只见那人脸上有三处刀疤,前额一处,左右脸上各有一处,微微灯光照射之下,更是显得恐怖诡异。只听西门峰道:“爸,那‘回旋刀法’真有这么厉害?”想来那中年之人,自是天剑门的掌门西门玄了!
西门玄突然目光向窗外看来,东方未明立刻心下大震,见他目光向自己二人射来,心想他已经发觉有外人到来,不禁对玄冥子的轻功大是失望,向他看了一眼,暗暗好笑,做个鬼脸。玄冥子却面色坦然,似乎是故意让屋内的西门父子知道。
西门玄仍是望向窗外,缓缓道:“你看到为父脸上的刀疤,就知道这‘回旋刀法’的厉害了。”西门峰见父亲看向窗外,便知情况有异,当是有人在外面偷听,立时便想冲出来。西门玄在他肩膀一按,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突然大声道:“但他夏侯远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去,不也被为父断了一根手指?”
东方未明心下一动,心想对方仍以为是绝刀门的人挑衅来了。他却不知这两日天剑门全体戒备,草木皆兵。果然听西门玄道:“本来打算在明年的少年英雄大会上,天剑绝刀再决一雌雄,却没想到,姓夏侯的,却如此沉不住气,莫非是怕在少年英雄大会上丢人现眼么?”言下之意,是想激窗外的宿敌自动现身了。
玄冥子哈哈一笑,提着东方未明落到地上。西门父子迎了出来,西门峰一见正是前日将自己打败的东方未明,立刻一声虎吼,一剑便刺了过来。
玄冥子右手在东方未明肩膀上一拍,自己却向后退去。东方未明本来想那不过是误会,正要借机解释清楚,否则日后自己和天剑门终是麻烦;但见玄冥子示意自己动手,而西门峰也已一剑向自己刺来,这一剑迅速异常,也不知是“天剑七式”中的招数,还是“狂风剑法”中的招数,哪有机会解释?心念一动,向左侧迈出一步,这一步轻轻飘飘,竟是无意间用上了轻功,东方未明顺势前迈,不由自主便使出“一水护田将绿绕”,在西门峰身边转了起来。;
第二十二回 武林亦有史记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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