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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曹禹

    元历8173年,冬季。

    燕国的北方白雪皑皑,凛冽的寒风带着淡淡的白雾飘扬在空气中,在这片纯净的天地中,只有一位明眸皓齿约莫八九岁的少年在雪地中步行,简陋的皮靴在地上刻出一个个脚印,湿润的雪水渗透在靴子里,强烈的刺痛感伴随着少年行程,却不见他放慢脚步。

    必须活下去!

    这时少年晕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也是他一睁开眼所想到的东西。

    “你醒了?”老头言简意赅,手中的匕首在磨刀石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一旁躺着一头野鹿,窗外一皆是一片雪白,屋内的火坑啪嗒嗒烧着柴火,火坑前有着一张摇椅,临近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奶酪、麦酒以及各种各样的食物,墙上还挂着一柄长弓,角落里有着一柄黑色阔刃和数不清的箭矢。

    “我还活着?”丝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少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面颊。

    老头叹了一口气,从桌上拿起一杯热奶放在少年手心,挪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

    “先暖暖胃,再说吧。”

    热奶顺着喉咙流入肚子,手指上的温热和肚子里的暖流让少年有一种活着的感觉,一饮而尽,偏头看着那老头,眼中充满了感激。

    “老爷爷,谢谢你救了我。”略微调整了一下身子,少年怅然若失,“我的名字叫曹禹,前些阵子,雪崩把我们村子吞噬了,村里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我的家人、朋友都……”声泪俱下,若大的泪滴从曹禹的眼角溢出。

    老头的手在少年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屋内只剩下火焰灼烧发出的声音,以及少年的啜泣声。

    “苦了你了孩子。”老头稍稍叹了一口气,,从木柜里拿出一套略微陈旧的衣服,蓝色的格调,修长却窄窄的肩膀对曹禹来说极为合身,“这是我孙子的衣服,虽然很久穿过了,不过很干净,你先穿上吧。”

    拿起放在床边的衣物,不解的看着老头。

    “我可不收养小孩,到是缺一个帮手,过几天和我一起去打猎,这里可没有白吃的午餐。”背上弩枪,老头声音变得严厉,在曹禹的注视下推开木门,不知去往何方。

    ……

    刚入睡没多久,少年就被门外一阵吆喝声吵醒。

    “臭老头你给我出来!”

    “今天你若是还不交出‘烛炉堡’的使用权,我就拆了你这破房子。”

    “我说老头,你听到没有,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里面。”

    “他娘的,别跟我装蒜!”

    门外莫名的声响让曹禹无法入眠,推开木门,外边站着一位中年面黄肌瘦,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身干净的衣裳,但身上的酒味隔着老远就可以闻到,与他文质彬彬的样子不相称的还有手中的铁根子。

    “你是谁啊,老爷爷不在。”从门中探出小脑袋,曹禹一手捏着鼻子,厌恶的看着眼前的中年。

    “你说老家伙不在?”没想到那个中年竟然神色一变,手中的铁根子应声砸在门上,不幸的是,铁根子透过木门扎在少年的肚子上,曹禹倒在地上本来虚弱的身子也因为出血变得更加的虚弱。“娘的!那老家伙呢?说!快说!”没想到中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手臂一提,地上的少年被他揪起。

    “我说……”中年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窜出一只灰色的大手一巴掌甩在中年身上。

    砰砰砰!飞出去的青年在雪地上打了数个翻滚,而大手托住了曹禹。

    老头背上多了一个背包,迈着快步跑了过来:“孩子,没事吧!”看着少年肚子上诺大的伤口,房内一卷绷带和几瓶药剂飞出,快速处理一下伤口,大手将曹禹放在房内的小床上。

    “卢世,我说过烛炉堡我是不会给你的,你走吧。”

    “我说老家伙,你是不是想把烛炉堡传给那个小孩!”说道这里,中年的神情变得扭曲,“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给,竟然还想传给一个外人!哈哈哈!你忘记你的孙子是怎么死的吗?忘了吗!”

    “你……”老头被气得气血上涌,背过身指着中年,手指头却不停的发抖。

    “我说的没错吧,老!爹!”中年的双手抱胸,一字一顿的语气格外的刺耳。

    轰!又是一只灰色的大手凭空出现,灰色的拳头正面飞去,却被中年一个诡异的舞步给躲开,不过擦滑而过的劲风却让他跌倒在地。

    拳头砸在雪地上,抛开了数尺白雪,连藏在最下面的泥土都被掀了起来,足足百米的出现倏忽而现,那灰色的拳头当真是恐怖如斯。

    “怎么,这次想杀了你儿子?”中年从地上爬起来,附着在身上的白雪让他看起来特别狼狈。

    “滚!”老头声如雷震,数十枚金币丢向中年,砸得他灰头土脸的,却乐不拢嘴。

    “嘿嘿老家伙,算你识相。”连忙收起金币,中年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来,“我今天就不在烦您啦,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哈哈哈!”

    脚一跺,青年消失在雪地里,只留下那半空中淡淡的回音,其势之快,与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符,就连老头自己都不得不佩服,他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老头摇了摇头,满是褶皱的手虚空一抓,周边的白雪流向大坑,仅仅片刻便将其填满,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只剩下房屋内曹禹肚子上的绷带,记录着一切。

    ……

    两年之后,元历8176年初春。

    冰雪还来不及融化,一道黑影穿梭在森林中,简陋的布衣,背上捆着一袋箭矢,右手的长弓攥在手上,眼睛盯着身前不远处仓皇而逃的野兔,周边树叶的震动伴随着积雪簌簌而落。

    长弓搭上箭矢对着野兔,明明是一个瞄准的姿势却不见黑影的速度有半分减弱。

    嗖!嗖!箭矢与野兔错身而过,却出现一支弩矢穿过野兔的大腿,野兔踉跄着靠着惯性跌出了约数十步远,无力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卢爷,又是你赢了。”黑影正是曹禹,转头看向远处,有些无奈道。

    老头扶着白须,一脸得意的看着少年:“和我比箭术,你小子还早十年呢!哈哈哈!”声音道老远的就传到曹禹耳里,在孩子面前,身为长辈的他还是喜欢显摆显摆的。

    回收箭矢和弩矢,曹禹抓着兔耳朵跑向老头,厚厚的积雪上除了野兔跑过的地方有些下陷,其余每个角落,没有任何一丝痕迹,更别提脚印了,仿佛是一个无人问津的世外桃源。

    “卢爷等会儿我去阵上走一趟,你想要什么没有我给你带回来。”屁颠屁颠的跟在老头身边,曹禹的小有些谄媚,“不过回来之后你可要教我精神力的使用方法啊!”

    老头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如果有一瓶上好的果子酒的话……”

    “好咧,成交!”不等老头多少曹禹一个箭步奔向前方,身形之快宛若流光,丝毫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看着曹禹离去的背影,老头笑着晃了晃脑袋。

    “这小屁孩,是时候让他去学院走走了,总是和我窝在这里也没什么前途。”说道这里,老头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眼中尽是浓浓的不舍。虽然曹禹和他非亲非故,但两年的相处到时让老头将他视为己出。

    “十四年了,我也该回烛炉堡看看,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心血,我的领地啊!还有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真是……算了,若小禹有能力,待他毕业,学成归来,我把这领地传给他也不错。”老头一步一步走向那小木屋,远远看去,他健壮的身边却显得瘦小,孤独而寂寥……

    集市曹禹流窜在大街小巷里,熟练的挑着所需要的物资,最后来到一家酒馆。

    酒的味道是香醇的,上好的果子酒更是十里飘香。不过在这酒店里可闻不到什么酒香,门被推开,酒客的各种杂音发出,还有阵阵酒臭杨洒在空气中。

    微微皱着眉头,掏出两枚银币放在桌上。

    “老板,来一瓶果子酒,荆棘家族酿造的那种。”

    “马上。”老板迅速的从柜台上取下一瓶,十枚铜币一起放在桌上,“1银币90铜币,谢谢光临。”

    曹禹转手欲走,肩上却攀上一只大手。

    “小子,好久不见啊,那老家伙在家吧。”

    说话的就是两年前被称为卢世的,在他的身边还聚着几个人,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哼。”曹禹看到他整个人就不舒服,掏出口袋中仅存的三枚金币抛向中年,随后立刻往外逃,身后还传来那群人刺耳的笑声。

    这两年,卢世基本上一段时间就找上老头索要什么“烛炉堡”的使用权,实则是要点金币花花,老头熟知自己孩子的性格,都会留下几个金币给曹禹,让他把金币交给卢世。

    一开始,曹禹是拒绝的,却惨遭卢世的毒打,在加上他身边总聚集着一群狐朋狗友,曹禹只好把金币给他,只不过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为老头教训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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