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白雪零星,天子落难,苍穹同悲。曾几何时,金銮大殿,何等风光,昔年旧日之光景,此刻已不复存在。可龙之气度,岂是蝼蚁可知晓,纵使囚困,也当奋力一搏,不做亡国之君也。
且说镇南大将军张破炎在参军李思朝的建议下,胁迫皇上要移驾南方,此举乃欲效仿曹操当年挟天子以令诸侯。皇上坦然处之,不发表任何言论。可身为御前侍卫统领的陆剑飞已然按捺不住,宝剑就要脱手,力斩这两个居心叵测之徒。
张破炎也是见过大场面之人,早就瞧出陆剑飞和鲍国材面色不对劲,他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李思朝立刻会意,举起酒杯,笑道:“今日乃是击退贼人,庆祝之筵席。非昔日汉高祖之鸿门宴也,可倘若有人意欲破坏圣上之雅兴,张将军及手下众位将士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陆大人,您说是吗?”
陆剑飞心中怒火中烧:拿南军人多势众来威胁皇上?岂有此理!
他用眼角余光瞧了一眼皇上,皇上只是独酌美酒,并不理会。看样子,皇上还是犹豫不决。没有得到皇上的许可,若是贸然出手,令皇上陷于危难之地,这可不是人臣该做之事。鲍国材这时也举起酒杯,冲陆剑飞道:“陆大人,话且慢慢说。”他也怕陆剑飞一时冲动,酿成不必要的后果。
张破炎心中偷笑:皇帝又如何?没有兵马,没有了臣下,你就是个废物。叛逆之事我张某人不会去做,可迎奉之事只需做的十全十美,这天下之权力,还怕不落入我手吗?今日你就算是沉默到底,我也得逼迫你答应。如若不然,我等撤军,看你们接下来如何自处。
其实南军也在悬崖边缘,毕竟刚刚击败了北军,北军所代表的是刘世尘之势力,这已经是结下了梁子,若是皇帝始终不肯去南方,正面与御林军交锋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就此撤军的话,总感觉没捞到多少好处,又损兵折将不划算。
双方的内心,各自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现在就看谁能先沉不住气。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嘈杂声音,皇上眉头微皱,似乎被打扰了雅兴。张破炎疑惑地望向李思朝,李思朝只是微微摇头,表示还没安排到最后一步。这可就纳闷了,到底是谁?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帐外一位守卫的士卒进来禀报道:“张将军,门外有一位御林军兵士有要事与鲍大人商议,不知是否可让其进来。”
“皇上在此,一切该由皇上定夺。”张破炎故意卖乖。
皇上看了鲍国材一眼,对方的神色之中充满着惊疑,不过既然是御林军士卒,如此着急求见,自然是有要事,便恩准了。
那守卫士卒连忙跪倒在地,先对皇上行过大礼,再出去。
他看着对方微低的面部,厉声道:“皇上让你进去。”
“多谢!”对方只是淡淡一说,便走了中军帐。
鲍国材没看清楚此人的面部,低着头询问道:“有何要事?速速说来。”
那人忽然面露凶光,不知何时左手竟然多出一柄匕首,他看准了目标,转而就向其扑去。在场所有人都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如此身形,分明是江湖高手。
陆剑飞也立刻拔出斩日剑,正欲去护卫着皇上,谁料那人竟然转向张破炎。那镇南大将军虽然武功不弱,可被这样迅捷的速度偷袭,身上又穿着铠甲,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及时反应,被对方的匕首封在了脖颈之外,那人用微弱的声音,道:“张将军,你最好不要乱动。”
“你是谁?竟敢行刺本将军?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张破炎大声呵斥道。
李思朝的眼睛竟然一刻也没离开过皇上、陆剑飞和鲍国材等三人,他原本以为若是他们有意为之,便有了口实,没想到陆剑飞竟然本能护主,便也猜到此人不是他们精心安排,不过也没关系,竟然是自称御林军兵士,便足够了,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鲍国材也大声质问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冒充我御林军兵士,还混进了我所带的亲兵队伍里,当真是厉害!”他的这番话,分明是想撇清关系。
李思朝立刻反驳道:“鲍大人何出此言,难道此人不是你蓄意安排的吗?皇上,若是您想要张将军和我的脑袋,一声令下便可,用如此伎俩,恐怕军中会不服。”
“哈哈,你们这两个人狗贼,都给我闭嘴,少用那些危言耸听的话语来威胁皇上,单凭这一点,我现在就可以诛杀你们。”那人笑着说道。
“鲍大人,那人是谁?”陆剑飞轻声疑问道。
“我也不知。”鲍国材实在没这么安排过。
“混账东西,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本将军的军营吗?少在这里白日做梦了!”张破炎骂道。
李思朝立刻会意,帐外的十余名士卒立刻提着长枪冲进帐内。皇上微微皱眉,事情竟然变得无法收拾,看样子距离撕破脸皮也不远矣。不过,好在真龙天子沉得住气,他仍然一言不发,就坐看事态朝哪个方面去变化。
“张将军,你这套阵势是意欲何为呀?是打算行刺皇上吗?”那人的声音越来越重,仿佛提起了浑身的气力来说话。
“哼,胡言乱语,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本将的用意。我劝你还是快快放下匕首受死,不然的话,休怪本将待会儿将你剁成肉泥。”张破炎丝毫无惧色。
“口出此言,羞也不羞?我这人,烂命一条,根本无所谓。可是你张将军之性命,却是价值连城,你说以我这样的亡命之徒来换取你一位大将军之性命,划算不划算?”那人也威胁道。
“本将不信你敢动我一根毫毛。”张破炎也不肯认输。
“唉,我这人,对这匕首用的不是很习惯,倘若使得不好,还请在场之高手见谅。”说完,匕首在他手心旋转两圈,竟然将张破炎的胡须给整齐削断数根,等他反应过来时,匕首之锋利又重新架在了脖子上。可这番忽然传来的隐隐作痛,是伴随着一丝鲜血留下,显然是匕首用力,伤及了脖颈之外肤。
“都别过来!”张破炎喝止那些欲上前救援的士卒,刚才一刹那功夫,他已经知道这行刺之人,是抱有杀死他的决心。
李思朝也开始心慌,此刻虽然可以一举拿下,可万一陆剑飞和鲍国材发威,同归于尽,玉石俱焚,那岂不是很被动?忍一时风平浪静,小凤雏终究不是浪得虚名,他立刻稳定住情绪,堆笑道:“这位好汉,不知该如何称呼?”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那人只是低着头,不肯多说。
“如今天子在此,张将军之性命也握于你手,倘若惊扰了天子,又伤及了朝廷的镇南大将军,只怕你不仅性命不保,日后还会累及家人朋友,留下千古骂名,实乃不明智之举。”李思朝劝慰道。
“哦?难道张将军和你这位参军不怕株连九族,留下千古骂名吗?若是你们不怕,在下亦不怕!”那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好好好,既然如此,有话好好说!你到底想要如何?只要肯放过我们将军,我都可以答应你。”李思朝知道此人心志坚定,不是光靠言语可以打动,便开始讲利益条件。
“呵呵,你先让这些人退出去,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不好,容易紧张,这一紧张,手便不由自主地会发抖,如果因此再伤到了张将军,恐怕就不是这么浅的口子了。”那人冷笑道。
“好,你们先撤退。”李思朝用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人,原本今日之事,主动权在张破炎和自己手里,这突然冒出来个人物,着实有些措手不及。“接下来,你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想问张将军和你,三个问题,若是回答的令在下满意,自当不会加害。”那人轻描淡写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的那么明白,若是答案令他不满意,结果自然是玉石俱焚。
张破炎无奈道:“有什么你便问,只要是本将能够回答的,自然是会回答你。”
“好,够爽快,终于见到一点镇南大将军的风度与气派了,也不枉我忍着病痛,执意前来。”那人道。
忍着病痛?鲍国材心下开始猜疑此人的身份
欲知此人究竟是谁?
且看下回分解。
《(10)》第1回:神秘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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