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一呆,不禁皱了眉头:大伯母为什么这么说?接二姐姐回来当然可以,但大哥二哥和嫂们都在,为什么要让我去问?还是说……您的意思是要我派人去?
那拉氏迟疑了一下,道:不是……我过年时去接,不是被四福晋回绝了么?我怕这回又会碰壁……你跟他们府上好歹是亲戚,想必四福晋还是会给你这个脸面的。
淑宁又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生气。这算什么?想要利用么?可自己家里跟四阿哥表面上并不亲近,何况母亲已经跟四阿哥说了,婉宁的事与她无关,若自己插上一脚,岂不是打母亲的脸?于是她便道:大伯母莫不是病糊涂了?若论亲戚,难道大伯母跟他们府上不是亲么?真要算起来,咱们几房都是皇亲呢,大伯母莫非忘了,我们姐妹里头,还有一位五福晋?
那拉氏脸上一白,难过地低下头去。淑宁见她这样,倒不好继续刺人了。旁边的李氏不作声,喜塔腊氏则小心地看了众人几眼,开口劝道:三姑娘别多心,其实额娘也是怕再派人去接姑奶奶,四贝勒府上又不肯罢了。这……亲戚也是有亲疏的……上回四弟娶亲,四阿哥不是还来过贺喜么?这……
淑宁淡淡一笑:二嫂的意思我明白,但四阿哥如今随圣驾出征在外,我哥哥平白无故地去四贝勒府上做什么?反而是大哥二哥比较名正严顺些吧?至于我,就不能上门了。嫂莫不是忘了我是定了亲的人?为着料理家务,京城房山两头跑,已经不合规矩了,若是随意跑到别人家里作客,还要名声不要?我虽然比不得二姐姐出身尊贵,但规矩还是知道的。
喜塔腊氏与她共事这些日,听出她其实正在生气。便也不敢再多说了。场面一时冷清下来,后还是淑宁见那拉氏脸色苍白,有些可怜她身为母亲不容易,便放缓了语气道:其实上一回接人不成,也是大伯母欠考虑了。哪里有出嫁的女儿大过年的回娘家住的?何况皇家本就是规矩严的地方。但这一回不同,一来是祖父的五周年祭,二来么。大伯母身上不好,接女儿回来见个面也是人之常情。当今圣上以孝治国,四福晋不会拦着人尽孝地。大伯母只管打管家去说,要不就让两位哥哥或嫂们出面相求。只要我们把人接回来后,行事严谨些。别让人抓到什么错,以后再想接人回来,就容易了。
那拉氏听得很是欣喜:啊,正是这个理儿。就这么办!一定能成的!淑宁笑笑,便推说回来后还没见过哥哥嫂。要回院去了,只是在临行前,想起一件事。便问道:方听大伯母的意思,是不是想要好好操办一下祭祀的事?可前些天我问大伯母的时候,您不是说伯父叔叔和阿玛都不在家,只需要简单办一下就好么?难道现在改主意了?
李氏听了低头轻咳,喜塔腊氏有些慌张,那拉氏吱唔了一会儿,道:不……家里又没男主人在……庆哥儿兄弟俩还年轻呢……还是……自己一家人祭一祭……就好了……
淑宁得了答案,笑笑便走了。
事后她想起。只觉得心里很不高兴,本来她对大房遭受池鱼之灾还有些同情的,只是现在看来,大伯母那拉氏的行事作风还是没怎么变。算了,反正她早就答应母亲。不会再多管婉宁地闲事,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第二天。那拉氏便派了二儿媳妇喜塔腊氏为代表,让吴达娘陪同,又挑了两个能说会道的媳妇随侍在侧,前往四贝勒府。四福晋玉敏很爽地答应了她们的请求,只是表示要派贝勒府的人跟着侍候。….喜塔腊氏忙应了,便随着下人去见婉宁。
临离开时,婉宁按规矩要向玉敏拜别,但她似乎对玉敏不太礼貌,说地话有些过分。喜塔腊氏怕玉敏怪罪,便帮着说了许多好话,幸好玉敏没怎么在意,并未怪罪。
但回来的路上,婉宁却抱怨二嫂太过卑躬屈膝,丢了她的面。喜塔腊氏只觉得满腹委屈,过了好一会儿道:自古以来,嫡庶有别。我怕姑奶奶得罪了正室,帮着说了那么多好话,怎么反而讨了姑奶奶的嫌?我不懂这个理儿。
婉宁还不太习惯姑奶奶这个称呼,愣了愣道:你在她面前这样讨好,不是丢我的脸么?她还以为我们家里都是马屁精呢。别以为她真地那么宽宏大量,其实心里恶毒得很,不顾往日情谊不说,还总是与我过不去。你再讨好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喜塔腊氏被噎住,干脆掉过头去不理她了。婉宁倒是因为被困久了,难得出门,便趁机掀起车窗帘看外头的热闹,结果跟来的嬷嬷派人来说了几次,她作罢。
回到他他拉府,婉宁拜见了母亲,看到她病殃殃地样,便问:不是说已经好了吗?怎么又病了?是因为担心我吗?坐在一边的李氏淡淡地道:自从阿玛出征后,额娘便一直精神不好,想是担心阿玛在前线的安危。
婉宁听了便道:说得是呀,大军出的日,也没人告诉我,结果爷走了半天,我得了信,哼,都是那帮女人在搞鬼!她叹了口气:不知阿玛现在在哪里?我还没见过打仗的样呢,真想去瞧瞧。
那拉氏手上一颤,李氏横了婉宁一眼,喜塔腊氏小心笑道:姑奶奶又说胡话了,兵者乃国之大事,我们妇道人家怎么好上战场?婉宁却道:谁说女人就不能上战场?花木兰,梁红玉,这些不都是女中豪杰吗?
李氏扯扯嘴角:的确是女中豪杰,二姑奶奶如今真是出息了,居然向这些女英雄看齐,不知是不是习得过人的武艺,也想要代父从征?
婉宁听出不对来了。瞪着李氏道:我哪里得罪了大嫂?怎么你说的句句话都要跟我针锋相对?李氏却只是淡淡地:怎么会?我只是有话直说罢了,并不是针对你。
别吵了。那拉氏抚额叹道,她掉头对大儿媳说:你也陪了我半日,想必累了,回屋歇着吧,今晚上你们一家和顺哥儿一家都来,我们在外头屋摆上两席。就当是给你小姑接风。
听到李氏应了,她又转头对女儿道:你也说话注意些,如今不比从前在家的时候,你已经嫁进皇家,说话做事都要小心谨慎。别让人挑出错来,不然在贝勒府里必定加难过。婉宁一阵气闷,低头不语。
喜塔腊氏见场面有些冷,吱唔着表示要回荣庆堂去理事。婉宁这听说她与淑宁如今管着家务,而淑宁是主导的人。她一挑眉。冷笑道:三婶行事残忍狠毒,难道你们不知道么?居然让她的女儿来管家?!难道还嫌去年家里死地人不够多啊?!
李氏冷冷瞧了她一眼,便起身告辞了。喜塔腊氏一脸为难地告了罪。也跟着离开。那拉氏瞧着女儿撇嘴冷笑,心中暗叹一声,便拉过她地手,细问起她在四贝勒府中的情形。
这一问,她叹息地次数多了。婉宁入府近半年,四阿哥还不曾进过她的院,只在过年时的家宴上见过一回。虽然别人没有明说,但她还未得过宠便失宠已经成了事实。婉宁还指控四福晋玉敏罔顾多年友谊。总是拦着她接近四阿哥,不然情况早就有所改善了。
那拉氏有些庆幸女儿在吃穿用度上并不曾受过委屈,那些丫环婆们,就算看不起女儿,也不会当面给人难堪。但比较令她难受的。是女儿想去看小格格时,被李夫人拦住;别地女眷有聚会。也不会叫上女儿,仿佛她是瘟神似的。
那拉氏心中恼怒,但想到女儿曾做过的事,又泄了气,只能细细给她讲些人情世故以及与人相处之道,希望她能懂事些。可惜婉宁嫁人时日尚短,意气未平,能否听得入耳,就没人知道了。
淑宁正在前头花厅上招待跟随婉宁回娘家的两位嬷嬷,好茶好饭侍候着,还在婉宁的小院里收拾出两个干净地房间让她们入住。对于她们说的府中女眷回娘家的规矩也都一一听了,吩咐下人照做,让她们大感满意。
这两位嬷嬷不是上次接婉宁进府的那两位,说话还算和气。当淑宁心中开始觉得不耐烦,想要找个借口客客气气地打她们回屋休息时,她们俩对望一眼,便问起了俏云的父母家人,让淑宁有些意外。
原来四贝勒府内院地二管事,妻与这两位嬷嬷是几十年的老姐妹了,不知怎的看中了俏云,觉得她行事稳重,模样也好,想要她给自家儿做填房。她地儿今年二十三岁,写得一笔好字,人也伶俐,如今在四阿哥的外书房里当差,自从三年前老婆难产一尸两命,便一直单身。这人也见过俏云,很有些一见钟情的意思。母俩觉得这桩亲事不错,没想到在婉宁那里却碰了钉。
婉宁似乎认定这是四福晋玉敏的阴谋,想要支走她身边的人,从而达到控制她的目的,于是便死咬着不肯放人。而俏云本身是极忠心的,主不肯,她当然不会点头。然而那家儿害起了相思病,甚至已经影响到差事了,若不是四阿哥不在家,恐怕讨不了好。他父母着急得不行,这两位嬷嬷便想着帮一把,来问俏云父母亲人地意思,若前主人那拉氏与她家人都同意了,婉宁也不好再拦着。
其中一位嬷嬷还道:那萸哥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着实是个好孩。因他伶俐,主爷还曾有过话,说过两年便放他出去,做生意当个富家翁也好,谋个正经出身也罢,总会有大出息。俏云大姐跟了他,也是享福的命。何况有这一层关系在,婉夫人在府里也有个照应不是?还请姑娘帮着说说。
淑宁不置可否,拿话先搪塞过去。等打了她们,叫人拿仆役册来查。俏云是家生,父母都没了,哥哥嫂都在保定庄上当差。她与素云本是同一批进府侍候的,年纪应该差不多,素云都嫁了人,她也是老姑娘了。如果那个二管事的儿真地不错,倒不失为一桩美事。不过既然婉宁反对,她就干脆将皮球踢到大房那边去好了。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叫素馨想办法从烟云那边探些口风,看俏云是个什么意思。结果烟云透露当初俏云对那二管事娘热情相待。却是抱着帮婉宁的意图,后来那儿来见她,她也是听说人家在四阿哥地书房当差,半是利用半是女儿家心思地与人应酬,反惹得人家为她害了相思病。那管事娘来提亲时。俏云心里其实是愿意的。照自家主婉宁目前地状态,得宠的可能性不高,自己的终身便没有保障。与其将来被随便配个小,还不如攀上这门亲,将来说不定能摆脱奴身份,当上人上人。而且有个内院二管事的关系在,自家主也能得些便利,自己嫁了人,还可以以媳妇的身份继续侍候。可惜她一番苦心,却得不到婉宁的晾解。反而被大骂了一顿。她背地里已经哭了好几回了。
淑宁心中有数,听说大房的晚饭吃完了,便过去给那拉氏请安,却现婉宁对自己很是冷淡,确切地说。是有一股敌意和鄙视在。她心中虽有些郁闷,但还是当作没看到。只是将一天地要紧事汇报一下,顺便提起俏云的事。
那拉氏还未表态,婉宁便已经大加反对,甚至指责淑宁为了巴结未来夫家亲戚,不惜损害她的利益。淑宁忍住气,只是对那拉氏道:我听那两位嬷嬷说,那个萸哥儿家里在四贝勒府有些脸面,父母都是内院里有头有脸的管事。本人也不错,如今在外头书房里当差,过两年说不定还能放出去谋个出身。这桩亲事到底如何,还要大伯母和二姐姐拿主意,我就不再过问了。
她留意到自己说起萸哥儿的背景时,那拉氏眼中亮了一下,便知对方心里定然有了主意,也不多说什么,就起身告退了,完全无视旁边有些张牙舞爪地婉宁。
第二天正经周年祭日,他他拉府并没有请族人来,只是自家几房人祭了一祭。芳宁、絮絮都派人送了东西回来,而远在保定的张保与佟氏夫妻,送的礼品也在当天中午前到了。婉宁本来说好要出席的,但一听说二房的人也来了,便死都不肯出院。得知这些消息,兴保夫妻冷笑几声,沈氏皱了皱眉头,便没人再多说什么。
后还是那拉氏好说歹说,婉宁在亲眷们离开后,到外头大厅给祖父上了一柱香。偏偏她又犯了疑心,觉得周围地仆人虽没有窃窃私语,但那互相使眼色努嘴的神情,分明是在笑话自己,旋即大怒,斥道:三妹妹不是正负责管家吗?怎么把人管得这么不懂规矩、乱嚼舌头?!
周围的人脸色大变,忙端正站好了,板起脸来。婉宁看得有些得意,那拉氏暗叹一声,便让女儿扶自己回房去。
当初喜塔腊氏去接婉宁,说好要小住三天地,所以祭日过后,婉宁便想着要好好轻松一天。但她刚表达了想出门的想法,便被人拦住了,不但那两个嬷嬷说不合规矩,连她母亲都说了她几句。她一阵气闷,便只在家里逛逛。但她一出院,两个嬷嬷就要问她去哪;就算只是去母亲屋里,也有好几个人跟着;走在路上,到处都能看到丫环婆探头探脑。她不由得埋怨起管家的人多事,让她在家里也没法享受自由。所以期限一到,便很干脆地收拾行李走人了。
淑宁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婉宁心中害她在娘家不能享受自由的罪魁祸,她只是对着婉宁在家这三天的用度支出账单呆,但后还是批过了。
过了几天,又听说俏云的兄嫂被那拉氏召回京来,得了份赏钱,让他们给妹办份体面的嫁妆。淑宁心知那拉氏终还是说服了婉宁。
那拉氏似乎尝到甜头,每过十来天,便让人去接女儿回家住两日。淑宁只觉得婉宁对她散的冷空气越来越明显,而大房地支出也越来越不象话了。可偏偏她又不好说什么,免得被那拉氏误会她委屈了宝贝女儿,所以在管家满两个月后,见那拉氏身体渐好,喜塔腊氏也勉强能对付了,便将管家大权交回大房,自己打点行装,预备回房山去。
然而她的行程再度被阻,端宁在兵部里听说了些不太好的传闻,前线似乎生了某些令人不安的变化。
(为虾米乃们都8信任我涅)
二零九、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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