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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龙抬头

    剑二式,龙抬头,敕令人间万兽拜伏,扫除蛰伏在阴影中的宵小虫豸。亦有激励习剑者奋起自强之意,本该是扬州剑冢的一式基础剑法,此时却在名剑“秋水”之上显露峥嵘。

    林清泓左腿后移,右臂举剑上扬,恰如一张无弦的长弓,更似巨龙抬首,刚中带柔张弛有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划过颜仕胸膛、斩断淬毒钢针,直至上空挥掌拍下的老叟王伯。

    王伯不顾身下长剑,捏掌化拳顺势向下,任由肩头贯穿,一手扣住“秋水”,一拳直击林清泓目侧的太阳穴。

    听闻耳边风声呼啸,感受背后匕首冰凉,林清泓未曾有过慌乱,悄然转换招法——

    剑三式,启蛰。笼罩在林清泓周身的龙头虚影蓦然张口,剑气催生数道雷电,于“秋水”剑尖处集聚炸裂,化作巨龙咆哮,直教人震耳欲聋。

    气浪席卷方圆三丈之地,尘埃散去时,林清泓毫发无伤,老叟王伯被卸掉一只胳膊倒在地上,断口处无半点鲜血淌出。

    婢女小翠七窍破碎,五官空洞阴森,再无一丝人样,却也不曾倒下,仍能移动。

    马车上步苦哪曾见过这般惨状,吓得尖叫。步迟连忙捂住她眼睛,自己则强撑着看下去,肩头不住地颤抖。

    无有稍稍赞许,按住步迟肩头道:“机会宝贵,好好看着,这是林施主借刺客教给你的第一课,刚才那几招都是扬州剑冢最基础的剑法,只需练到精深处,自然能有他这样的威力。”

    步迟口中干涩,喉头几番滚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唯有那双眼睛再不离林清泓片刻。

    目视场中唯一还像个人的颜仕,胸膛同样的没有鲜血流出,林清泓皱眉不语。

    伸手抚过胸口创伤,颜仕颇有几分不悦,随即转为笑意,道:“剑客握剑前后果然是天差地别,我应该找机会先卸了你的佩剑。”

    “秋水”微鸣,林清泓道:“在下向来剑不离身,若你有这心思,我会立刻把你斩了。”

    说话时,倒在地上的王伯又复站起,与婢女小翠、颜仕二人成夹角之势,合围林清泓。

    林清泓道:“你们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颜仕淡淡道:“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些,乖乖受戮多好?偏要惹我生怒,待会可不要求饶,你会很痛苦。”白皙的脸上渐渐露出兴奋之色。

    王伯率先出手,屈膝微蹲,收掌至左肋下摆出架势,不停有气流凝聚其上,手腕青筋隆起跳动,衣袖渐被撑破。直至左手鼓胀不已,几乎化作原来的六七倍大小。

    不由得令林清泓想起身化邪神的虿巫王,一拳之威令他至今记忆犹深。虽然此人多有不如,林清泓不敢轻视,双腿前后错开,一手微微掣肘上抬举剑齐眉,另一手食指并拢中指掐出剑诀,抵住“秋水”剑尖。

    忽然王伯凭空消失,所立之处地面凹陷。

    屏息凝神,林清泓察觉身躯左侧有异,挽剑半月,剑尖点向王伯手腕近拳三分处,由下至上挑开蓄势一拳。

    挨着林清泓身躯,拳风纵贯丈许裂地碎石,若是击中了……不堪设想。

    步迟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林清泓不敌受伤。

    老叟王伯出拳数次,虽不曾击中林清泓,却也将他一身黄衫擦得破破烂烂。

    步迟冷汗浸湿了后背。

    按住步迟肩头的大手轻轻使劲,无有道:“别慌,林施主远比你想的要强,他们奈何不得,仔细瞧你师父是怎么借巧劲卸力的,这等以弱御强之道深得扬州剑法精髓,别辜负他一番用心良苦。”

    颜仕二人却不会等着林清泓教完徒弟,一齐上前助阵。

    小翠双手十指节节脱离,露出内里锋利的精钢骨爪,脚下步法迷离,形如鬼魅加入战局。

    与王伯的大开大合不同,小翠出招刁钻狠辣,常于林清泓防御薄弱之处下手,十分阴险。

    外围颜仕双手插入袖中,带出一片光亮,原是无数银芒闪闪的钢针。十指连弹,钢针喷射而出,专攻林清泓要害窍穴,更不避王伯小翠二人。

    二人也任由钢针波及自己,丝毫不受影响一般,只是疯狂地进攻林清泓。

    林清泓束手束脚,渐渐感到吃力,遂转守为攻。先是蓄力横剑荡开三人攻势,而后出剑极其诡异,时而执剑连点,时而挥剑虚划,看似缓慢,实则顷刻完成,举手投足之间引重若轻。

    于是四周忽然出现了数量奇多的白色光点,或驻留不动,或飘动忽闪,宛若夏日暑后流萤纷飞的景象,绚烂中暗藏杀机。

    剑七式,流萤。

    白点白线十分细小,轻易让人忽视,小翠与王伯几番出招,浑身莫名其妙出现许多透光的孔洞,动作越发不顺畅自如,颜仕射出的飞针一经触碰也瞬间断裂成数截。

    沉默一旁坐山观虎斗的马车夫终于开口,不屑道:“蠢货,那是剑气!”

    战况持久,颜仕三人的真面目慢慢浮出水面,林清泓或许不知,老僧无有却曾耳闻。

    林清泓虽然占据上风,无有面容反而愈发的阴沉,只听他自语道:“偃师,奇门之术,凭金石木革以造人,因神似活人可通假,内藏暗器机巧,杀人于无形,难以察觉。”

    步迟听得云里雾里,问道:“大师傅,您说什么?那三个人不是活人?是木头做的?那木头怎么能动呢?”

    摇摇头,无有叹道:“此奇门巧术非我等所能理解,但那木头和石头确实是可以动起来的。”

    双目骤然瞪得滚圆,无有想到了什么,刚要开口,马车夫兀的站起,扼住无有脖颈,寒声道:“呵,等会就轮到你们死了,着什么急?”

    步迟步苦急的就要大叫,马车夫弹指两道气弹将其震飞击晕。

    另一边。战斗焦灼,林清泓与三人打得难解难分,几次出招奏效,可那三人如有不死之身,倒地没多久又站起来重新展开攻势,令他头疼不已,真比雍州冰尸还要难缠。

    而今他又负伤未愈,稍有些吃不消。

    林清泓自衬,是时候拿出真本事了。

    毒蛇于沉寂中潜伏,力求一击必杀,刺客,则比毒蛇更毒。

    危险悄无声息地到来。斜刺里一道阴影飞来,林清泓躲闪不及,正中腰间,痛哼一声:“啊!”摔倒在地。

    顷刻血染黄衫。

    凝神视之,竟是刚才王伯被卸下的右手,为何擅自动了起来?更无半点气息,令他毫无防备。

    才刚拔出腰间匕首,林清泓发觉浑身经脉似有火烧,怒道:“你这妖人,匕首有毒!”

    颜仕三人不再回话,亦不动了。

    不知何时,天空黑了下来,一方大阵悄然展开,笼罩此间。

    另有三位黑袍人从天而降,是那国师坐下的魑、魅、魍三人。

    魍笑道:“早说了他不行,白白浪费三个傀儡才将这扬州的掌门弟子击败。”

    魅道:“呸!什么掌门弟子,弱小不堪,还蠢得像个猪,被三坨死物打败,要是我教出这样的徒弟,还不如撞死算了。剑冢掌门也不过如此。”

    魑道:“他本人倒没出过半分力气,清闲得很,令我羡慕,我每次出手都要弄得一身血腥。”

    依三人所言,最后还站着的马车夫自然就是魉,手中握住无有咽喉,道:“他马上就要死了,你先下去等他吧!”

    从始至终,没有人注意到,步苦身后的背篓里,不见了聂胧星。

    一道星芒瞬间穿透魉的心脏,魉目光呆滞地看着悬浮在马车中央的黄毛小儿,脑海里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有体温随着血液迅速流失。

    又是一道星芒,无有落在地上,魉的一支手臂分成两段,鲜血自断口处喷洒而出。

    魉终被疼痛惊醒,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倒地而亡。

    魑、魅、魍三人大惊失色。

    聂胧星双眼充斥星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小小的脸蛋上罕见地拥有一丝怒意。

    偏过头,他看了无有一眼。

    无有也正直视着他。

    而后胧星眼中的星光消逝,失去一切神异,缓缓落到无有怀里,沉沉地睡去。

    或许一切变故只是因为无有陷入危险,但胧星此时已经昏睡,不论再发生何事他都不会知晓。

    包括无有有可能面临的第二次危险。

    魑、魅、魍三人不明情况,心有余悸地打量着无有和他怀里的婴儿,面面相觑,决定上前探明情况。

    此时,雍州龙门,李玉闭目修炼,雍州鼎将他从沉睡中唤醒,除去夜麟沉睡之地,有另一方所在出现了夜麟的气息,还有——

    那一丝怒意!

    暗金色的鳞片覆满李玉整个身躯,体型无数倍地放大,他的额头隆起双角,他的眼眶被金芒占据,就连黑白分明的瞳孔也瞬间变成竖眼。

    李玉玩世不恭,若说世上还有真正令他在意的,只有夜麟,也只能是夜麟。

    是谁?触怒了夜麟!

    前所未有地愤怒,李玉抬头,驾驭雷霆直入云中,曾被黑暗笼罩的雍州大地再一次失去太阳,黑龙化身天地间唯一的光明。

    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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