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冯万和魏东依旧在路上狂奔,心中的惶恐显然并没有因为逃出而得到宽慰,人在面对生死时的潜力是巨大的,即使在风雨交加的环境中也未能阻止两人逃命的脚步,可显然人的体力也是有限度的,即使心中不想停下却也无可奈何。
加之全身早已湿透的两人更是加重了前进的阻力,精疲力尽下冯万一个岔步差点倒于地,幸好一旁的魏东及时出手搀扶住,可魏东也已撑不住了,两人干脆倒躺在了路上。
沥青的道路被冲洗得一尘不染,左边一片郁葱的竹林,右边一片充满香气的茶园,山上的雾被雨水压制下来,此时四仰八叉的两人像是闯进了山水画中,可惜魏东和冯万此刻可没心情欣赏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多长,但两人都明白早已逃离了危险,气喘吁吁相视无奈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但早已明白彼此心中的想法,此时任由雨水在脸上胡拍,脑中极度缺氧的两人仿佛得到了重生,世界再次恢复了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刚才的一切得以在魏东的脑中重演,看着一旁被自己连累的冯万,心中满是感动,自己向来都是独当一面,孤军奋战的他此时竟找到了战友,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此时早已忘却了刚才的凶险。
这一刻,作为家中独子的他感受到了兄弟情义,这种感觉是他一直都欠缺的,原来得到是如此的美好,这么美好的东西一下子便拥有了令他很是珍惜,但同时也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想到是自己置这种珍惜于危险之中而愧疚不安。
他知道柯良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在学校也早已听说了退学后的柯良做了什么,想起两人之前之后的恩怨,不安和自责更是代替了感动。
上天也许听到了感召,由大哭转向了抽搐,雨越来越小了..
“走吧,我们还得回城呢!”冯万站起伸出左手道。
接过冯万的左手也站了起来,浑身湿透的两人虽说休息了这么久,可刚才也早已消耗完了两人的体力,加之雨水的侵蚀,此时饥饿寒冷交加于体内,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雨水变小,再不走恐再遇上柯良等人,如果说刚才还有一战的能力,那现在若是遇上两人便是待宰的羔羊。
因此还是走为上策。
这一点,魏东自然也心中明了,也不废话。两人拖着沉重的身体向着道路再次前进。
“万子,拿烟出来压压惊。”突然魏东说道。
冯万从贴身的裤兜掏出,“喏,抽吧!”脸上却洋溢着诡异的笑容,魏东这才意识到烟也早已经融化,也很是无奈地跟着傻笑了起来。
此时魏**然意识到,赶紧也伸入裤兜中拿出了一包并未拆封的红河,还保存完好呢,瞬间两人像是得到了心爱之物。
“快快快,拆来拆来,妈的,还是你精明!”冯万两眼直钩望着香烟口中却毫不留情地说道,此时饥寒交迫的两人经过刚才的逃命,太需要这支香烟了。
面对冯万的话魏东却也浑然不在意,掏出两根派了支给冯万便要点火,可打了半天也点不着。
“靠,火机也湿了~”不知试了多少次,魏东很是无奈地说道,其实心中早已是一万只草泥马践踏而过。
有烟没火就相当于洞房花烛女孩说有亲戚造访一般,让人欲罢不能却又无可奈何,令人抓狂,于是便发明了著名的“我就蹭蹭”!
无奈的两人拿着手中的香烟闻了起来,把望梅止渴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致,可惜天公不作美,上天也觉得两人样子极为不雅,于是两根香烟再次被侵蚀,到嘴的美味突然被剥夺了是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气得冯万想要对天指骂,可还没付诸行动上天又开始攻占两人剩余的那点存货,吓得他俩赶紧双手护住,闭口不提。
于是一路上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冯万负责护住存货,而魏东则是‘啪’了一路。
“你到底行不行呐,要不我来?”冯万一路探头在魏东的身旁,显然是等不及了,出口道。话音刚落,随着魏东‘啪’的一声打火机冒出了些许火焰,顿时可把两人可高兴坏了。
“快快快点上,点上,哈哈哈"不知何时起冯万抽出一根塞进了魏东的口中,而自己的早已叼在了口中,“靠,你变魔术呢,你个烟鬼!”这一切可看待了魏东,口中虽谩骂道却心中十分欢喜。
很快两人便点上了香烟狠狠地啄上两口,一脸的满足,也许上天感化竟也减低了雨量,此时已经用飘的了。
“哇哦,爽,爽啊,亚克西!”显然冯万得到了满足,满心欢喜地说道,一旁的魏东此时突然顿住了脚步,拿下口中的香烟,向着冯万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也,抱歉!”
看到魏东如此郑重其事,冯万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可冯万却不以为然,再他看来从小便是孤儿的他经过在狱中相识相知,他早已把魏东看作是自己的兄弟,自然是兄弟那很多话自然不会传于口中,彼此也能理解。
上前扶起魏东“你我自是兄弟便不用多言,在二爷面前可是说过福祸同享的,不过....你这弓形呈45°,这是祭奠用的吧?”冯万突然想到了什么,很是玩笑地询问道。
“靠,这是基本礼仪,祭奠那是90°,表示沉痛哀悼,你到底有没有文化...”面对冯万的回答,魏东还没来得及感动便气不打一处来,一记佛山无影脚朝着眼前的冯万而去,可惜轻松被冯万躲闪而去。
看着躲闪而过的冯万脸上悬挂的笑容,魏东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再次感动起来。男人与男人的情感总是这么含蓄又那么直接,只是不屑于口中。
彼此眼神想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相视笑了笑,这一切都在这笑容中理解了对方,明白了对方,此处无声胜有声。
“诶诶诶,你特么少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冯万面对魏东那炽热的感激之情,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娇羞的模样很是求饶地说道。
“滚....”魏东那还不明白冯万是在开玩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便独自上前走去,从小到大的孤独,似乎早已荡然无存。冯万自然知道魏东的性格,也不多言便跟随而去,此时雨,终于停下了。
也许是劫后余生吧,即使饥寒交迫在香烟带来的满足感后也逐渐忘却了,身体依旧是沉重的,可心情却随着天色便暖了起来,一路上的美景也渐渐落入眼中。
望着眼前一片金黄待收的稻谷,稀薄的空气压制着升空的烟雾,鸟叫虫鸣也响彻田野之间似乎在庆祝一般,笔直的沥青两开道也只有魏东两人,若是随后的冯万牵上一头牛便更是应景了。
“真好!以前怎么就不懂得欣赏呢。”魏东感慨了起来,从前只知道走路,人总是这样,失去后和突然得到总是会发出感慨。
“额,你确定是本地人没错吧?你可别告诉我这地方你不知道?”冯万虽然也欣赏此时的景色,可那是因为自己的初来乍到,第一次面对有所惊讶不足为奇,可听见魏东这么一说倒也不留情面地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丫去做进口生意时该不会常常欣赏路上的风景吧?”魏东很没好气地询问道,脸上更是洋溢着诡异的笑容。
果然,面对魏东的拷问,冯万顿时便哑口无言,‘进口贸易’谁特么有心情看风景啊,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只有一个念头,便是顺利交货给上家。
第三章 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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