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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白雀寺

    白艮了然于胸:“刚刚听闻两位师兄正在为此事烦恼,不如?”

    瘦和尚马上接了过来:“师弟果然善解人意,不错,我两因为身体有些许不适,今夜没法去那摩佛洞巡夜了,正好师弟有此心意,我们也不好过多的推辞。”

    瘦和尚一把手就拉了白艮过来给他指了摩佛洞的位置,白艮记下:“师兄,不知道那摩佛洞里有何物?还需要上寺弟子夜夜巡查?”

    瘦和尚一脸神秘:“今夜你去了便知道了,那就先这样,我们先去忙啦。”

    瘦和尚就要准备大叔离开,拉了拉胖和尚没有拉动,甩开袖子就跑了,胖和尚欲言复止,看了一眼白艮,又看了一眼跑远的瘦和尚,也跑去追瘦和尚了。

    白艮独自一人思绪万千:“没想到这天禅寺,居然还有比道苦修为还要高的人,差点漏了条大鱼,今夜正好一探摩佛洞,让我看看这天禅寺到底藏着什么人物。”

    夜深深,雾沉沉,积薪山顶云烟雾绕。

    浓浓的夜雾之下,白艮独自一人来到了摩佛洞。

    重重铁链打在山洞山墙上,诡异的回声,仿佛洞中锁着一个上古邪兽,绵长的喘息声,让白艮生出了一丝退意,但为探摩佛秘密,他还是走了进去。

    白艮第一眼看到在困铁茧中的弥怨时,两腿情不自禁地打起了颤。

    如今的弥怨,在重重铁链之下,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眼神还露在外面。

    身后已经墙壁被铁茧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坑。

    白艮一看到这个圆坑便此人修为不浅,能在全身被困的情况之下,还能拉扯着千斤的铁链撞出这样大的一个圆坑,实非凡人。

    白艮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敢问前辈是何人?何故被困于此?“

    弥怨没有说话,眼神依然直视着前方,如同看着空气。

    白艮捡起地上的一些破碎的布料,发现这是寺里特有的僧衣所用的布料,这奇人是寺里的人?

    白艮心中有了定见:“在下白艮,乃天禅寺下寺入道僧,还算有悟性,当下位列入道僧第一,如能得前辈一身真传,在下一定倾尽全力,助前辈脱困!”

    弥怨闭上了眼,嘴上层层捆缚的铁链,竟然有了响动:“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想拜我为师?出去!”

    突然洞中的千条铁链如同活过来一般,根根有如巨蟒,无风自动,一股巨力直接将白艮吹出了摩佛洞。

    白艮消失之后,喧闹的摩佛洞,又重归于了平静。

    弥怨缓缓睁开了眼:“满天神仙皆行乐,十八摩佛受苦厄。”

    被吹出洞外白艮,险险抓住一截老树根,才没有掉下万丈悬崖。

    使劲拉着树根,身子一沉,白艮便弹上了小高山顶。

    “看来要从高人那里得艺,还要下番功夫才行。”白艮转身回了厢房。

    第二日一大早,白艮起了床,早膳也没有用,就直接去了藏经阁,进去之后,就直奔他僧碟簿去了。

    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个与摩佛洞中奇人相似的人,白艮回想起洞中的情形,此人仿佛很久以前就被关进了摩佛洞。

    他放弃了僧碟簿,专门挑出一些老旧僧书翻找,日进正午时,他终于在一本破旧的火头僧日志里,翻到了一页泛黄的纸,纸上大多字迹已经褪去,只剩下六个字还依然能辨认出来:钟灵山,刹那寺。

    山下,必兰诚芳正拿着一块饼,东啃西啃。

    身后走来玉扇侯:“必兰兄,牙口挺好,这饼坚硬如铁,你也吃得津津有味。”

    必兰诚芳叹了口气:“本来就是个落第书生,如今可要混成一个落魄书生了。”

    “唉呀,看来是我这连累必兰兄了,为了不让必兰兄继续落魄下去,我还是先走一步好了。”

    “侯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好歹我们十八年知己好友一场,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侯爷,大不了这铁饼我还吃剩下一半,不知道侯爷是不是嫌弃这。。。”

    “我的牙跟我说它今天不舒服,不太适合啃这么硬的东西,它谢谢你。”

    “嘿嘿,不知道候爷这是要去哪儿?”

    “得知钟灵山一件陈年往事,想去看看。”

    “那咱们同路吧!”

    “就怕必兰兄,还没赏完这积霞山啊。”

    “侯爷,此言差矣,不管我去哪儿,这山都还会在这等我,但如果我饿死在这儿,就真的和这山长相厮守了,我从有些零钱,到现彻底没钱,虽然穷困潦倒,但我始终没有忘记一件事,侯爷虽然没有零钱,但是依然还是有钱。侯爷肯定不会眼看着自己十八年的知己好友饿死身边是不?哈哈,我去牵马。”

    看着必兰诚芳屁颠屁颠的跑去马棚,玉扇侯久违地笑了笑,玉扇在手里轻轻向下点了点,身后厢房里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钟灵山不高,但贵在山形圆润,如同一口扣在地上大钟,因此得名钟灵山。

    山上有寺,名曰白雀寺,白雀寺建寺不过百年,传闻建寺之初有白雀在佛头上筑巢,老和尚深感佛法仁慈,因而名之。

    白雀寺算是一座野寺,在释家并没有记录,庙里僧众大多都来自一些街边乞讨求生的流浪汉,天天吃斋等死,反正都不是释家在录的寺庙,人人都没有把手里的木鱼当回事,好在住持严法和尚还算恪守佛规,寺里还勉强有些正规寺院的的样子。

    这一日寺里来了一个和尚,一个来自天禅寺小高山的和尚,严法以庄重的礼仪接待了他,如果能得到天禅寺的认可,自己这白雀寺由野寺变成正寺,指日可待,哪知来人报上一个俗家姓名白艮,还说自己不算正式僧人,只是入道僧,这可给严法泼了好大一盆冷水,不过后来白艮又说自己是天禅寺主持道苦最得意的弟子,严法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哪怕后来那人说是想借阅白雀寺藏经阁里的所有书籍,严法也大开方便之门。

    白艮一进藏经阁接连三日都没有出来,严法好几次想搭话都无疾而终,心里却犯了嘀咕:这藏经阁里大多都是些普通经书,那天禅寺比白雀寺大了不知几倍,何苦要跑这么远来此查阅这些普通经书?

    乘着白艮用膳的时候,严法笑呵呵地问道:“不知白侠士,要找的哪本经书,可否让贫僧代劳,我观白侠士这几日翻找经书,不舍昼夜,甚是辛苦。”

    白艮停下手里的筷子:“我师父常说,以佛法入武道,方能步入觉迷,但是佛法千万部,要寻找合自己机缘的那一本,却是相当不易,只能如此自己一部部的查阅了,多谢住持的善意。”

    严法见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笑呵呵地不再追问了。

    白艮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我在天禅寺常听师父说,这钟灵山有一座刹那寺,不知住持是否有所耳闻?”

    严法道:“这钟灵山一眼就能望尽,贫僧在此山期间,未曾听闻此山有第二间寺庙。”

    白艮又问:“那住持可知一位叫弥怨的人,师父也常常念起此人的名字。”

    严法这下尴尬了,一连两个问题都不知情:“这个,请再恕贫僧孤陋寡闻,实在不曾听闻。”

    “无妨,只是闲聊罢了,都是些不甚重要的事,还请住持莫要挂怀。”白艮低头继续吃饭了。

    严法找了一个由头便离席了,他是真的害怕白艮一会又突然发问,自己就真的成了一问三知了。

    自此白艮便终日泡在了藏经阁里,不再出来了。

    两骑棕马,慢慢行至白雀寺山门之中,惊醒了两个睡在山门前佛像怀里的和尚。

    其中一个和尚张开了眼,看见了马,惊喜地叫道:“老张!老张!快醒醒,有马有马!”

    这白雀寺平日里本来香火就少,上山大多都是些贫困人家,连烧得香都自己在家用泥捏的,他们两在这寺里就从曾见过什么华衣富户,有人骑马上山,在他们眼里就真是大富大贵的人了。

    老张睁开眼,看见了马,手脚并用地跑到了两骑边上,两只手摊开放在胸前,眼巴巴地看着马上的人。

    后来的和尚一手就拍掉了才老张摊开的手,老张反应了过来,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可怜的乞丐瞬间成了庄肃的僧侣。

    那和尚比老张看起来更像一个和尚:“敢问两位施主可是进寺烧香?”

    其中一个拿着玉扇的公子哥发话了:“既然和尚看我像是烧香的,我便入寺烧香。”

    和尚也管他话里有话:“既是入寺烧香,本寺规矩,就先交些香火烧,一钱两钱皆可,但看心意。”

    边上的老张听得一楞一楞的:平日里那么老实的老李,这宰起人来是真下狠手啊!

    另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问道:“两位高僧可真是早对人了,这位公子身上最缺的就是心意,两位高僧这般慧眼,不知道法名?”

    老张差点就要笑出声了:真发财!今个儿可真发财,老李这一刀是真砍在了肉上!

    旁边的老李,庄严肃穆地介绍了他们自己:“我叫李和尚,这位是张和尚,阿弥陀佛!”

    书生都听乐了:“两位法师果然是得道高僧,放眼天下,能得如此两个名号的高僧,唯两位而矣!你说是不是啊,侯爷。”

    老张听到侯爷两个字差点跪了下去,还好老李扶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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