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第七十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安顿好幸存下来的百姓后，我和元芳就一直在找你们，可算找到你们了！”远处的声音正是来自大唐密探狄仁杰！而跟随在狄仁杰身后的，头上一双瞩目的大耳朵，自然就是李元芳。

    “你们也来啦？”花木兰欣慰地笑道。

    “是啊，我刚才半路上还……还……”就在狄仁杰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如其来地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杀气，发自于眼前的铠和露娜，两人同时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神极其阴森，狄仁杰只感觉自己全身就要被一股杀气所吞噬。

    “我……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看着这卿卿我我的铠和露娜，狄仁杰立刻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了，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大人，我就说不要走太快嘛，你非不听！”李元芳忍不住多说一句道。

    “臭小子，这个月工资还要不要了？”狄仁杰立刻愤怒道。

    “大人，不带这样的！

    我的意思是，事发突然百姓们可……可能还惊魂未定，而……而且也不知道那马可·波罗还会不会再耍花招之类的，所……所以我们不应该这么手忙脚乱的……”李元芳马上辩解道，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摆出楚楚可怜的眼神，非常惹人怜爱。

    看到李元芳和狄仁杰在这叽叽喳喳，露娜和铠顿时一脸无语。明明是这两密探打扰了他们两口子之间的好事，本来想吓唬他们一下。但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就这样当众吵了起来，完完全全地忽视了长城守卫军众人。

    “咳咳，好啦好啦！废话就少说点吧！狄仁杰，元芳你们来的正好……”花木兰假装咳嗽一声，迅速缓解气氛道。

    “花木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狄仁杰疑问道。

    金黄色的双瞳向前一望，一下子就看到了眼前处于专注状态的武则天和钟馗……

    “这……陛下怎么会在这里？”李元芳惊讶道。

    “这个说来话长……”花木兰道。

    ……

    另一边，死里逃生的尧天在杨玉环竭尽全力使出传送法阵后……

    在长城之外，一阵金色的光芒如流星般飞过，正是尧天五人他们成功传送到了这里。观察了一下周围，这里竟然布满了肉眼无法数清的金色魔种残骸，很明显他们传送到了之前长城守卫军血战十万魔种大军的地方。

    “这里是长城？怎么这么多魔种的尸体？”公孙离好奇地问道。

    美眸观望着这一望无际的长城，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个因今晚这场灾难，而失去母亲的可怜女孩。公孙离不由地产生一丝内疚感，轻叹一口气，她终究还是没能兑现诺言。

    “嘉嘉，阿离姐姐恐怕要食言了。与其跟姐姐走，留在长安城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庇护吧，组织的束缚和教坊那样的地方只会让你失去未来和自由！对不起嘉嘉，原谅姐姐！”公孙离强忍着几乎再次夺眶而出的泪水，勉强控制住情绪，但她的内心却如狂风般呼啸着。

    然后她又看了看自己紧背着的裴擒虎，他的伤口仍旧在出血，鲜血不断地滴落在她身上，公孙离的眼神在这一瞬再次恢复坚定，在心里自我劝服道：“不行，公孙离你不能这么脆弱！阿虎，撑住啊！你一定要活下去！”

    “这里应该就是之前长城守卫军对战十万魔种的地方。你看，前面还有一个牢笼，应该就是之前封印这些金色魔种的地方。到底是何等强大的力量，一支长城守卫军居然就能灭了这数量足足有十万的魔种大军……”明世隐惊叹道。

    “这里……应该安全了吧……”努力说完这句话，精疲力尽的杨玉环脚下一滑，整个娇躯也随之倒了下去。

    “玉环！”明世隐惊恐道。

    “玉环姐！”紧背着裴擒虎身躯的公孙离嘶吼道。

    “我……我没事，只是这次战斗实在是消……耗……过度了，休……息……下就好……”杨玉环虚弱地说道。

    “对不起，玉环。你拼死救了我们，我之前还怀疑你……”明世隐满怀愧疚地说道。

    “过去的事情就别再说了，阿离，把裴擒虎交给我……”杨玉环慢慢地坐了起来，稳住气息说道。

    “可是玉环姐，你刚刚已经过度消耗了，如果现在就立刻为阿虎治疗的话……”公孙离不由地担忧道。

    “等回到教坊再为他治疗的话，一切就晚了！如果不是他帮我们争取时间，我们根本没法成功逃出来。比起我会超负荷消耗，能拯救他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阿离，快点把裴擒虎放下来吧……”杨玉环毅然决然地说道。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玉环姐。阿虎，你一定会没事的！”公孙离瞪大自己的美眸，充满希望地说道。

    随后她将裴擒虎的身躯放到杨玉环面前，仔细一看真的是吓人一跳，裴擒虎全身几乎每一个部位都中了子弹，到现在还血流不止。公孙离见状，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掉落下来。

    而杨玉环观察了裴擒虎的伤势后，叹了叹口气说道：“还好他是混血魔种，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恐怕早就回乏天术了……”

    说完，她再次弹动了手中的琵琶，接着一丝丝青色的音波游走到了裴擒虎身上。一颗颗金色的子弹随着音波的引动下，从他的身上脱落了下来。

    一颗，两颗，十颗！他足足中了十颗子弹啊！

    腹部分别中了四颗子弹，而其他中弹的部位分别还有腿部以及手臂位置。杨玉环和公孙离不禁冷汗直冒，真难想象裴擒虎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他也真够命大的了，足足中了十颗子弹，幸好命中的都不是致命部位！现在我已经把他体内的子弹全部取出，但我如今的力量实在有限，只能暂时封住他的伤口，必须尽快回到教坊的组织基地，才能彻底完成对他的治疗，不过他也算是暂时保住小命了……”杨玉环柔和地说道。

    “阿虎，太好了……”公孙离捂着嘴，情绪波动极大，不停地流下泪水。

    “弈星怎么样了……”杨玉环边弹奏着琵琶治疗裴擒虎，边望向明世隐问道。

    “他没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身上断裂的骨头，我也已经帮他重组好……”明世隐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挥挥手便收回了连接在弈星身上的紫色触手。从刚才被传送的过程中，弈星则陷入昏迷状态，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血色，先前爆炸后所造成的骨折也全部重新接驳上。

    “这次你真的太胡来了，这法器上面可是存储了大量的生命能源来维持你的生命，你把这么多的生命来源输送给弈星，你的寿命恐怕就会……”杨玉环欲言又止道。

    “我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不想再失去身边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说什么我会因此去赎罪，我本就是十恶不赦的人，这法器里面吸收了多少无辜生命的能量，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们这么多年的方舟夺取计划终究失败了，历史果然不能被随便改变，而接下来整个王者大陆将会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

    “你是说，湮灭之眼？”杨玉环瞬间想道。

    “那只怪物，一旦它的力量全部恢复，世界将会迎来一场有史以来最恐怖的灾难，到了那时候所有生灵都将难以幸免。我原本想趁着这怪物的复活，吸引大唐和长城守卫军的注意力，借机夺取方舟，但现在……”明世隐叹了叹口气道，紧握着拳头，似乎极度不甘心。

    但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痛楚逐渐蔓延到他的全身，首先是他那已经断裂的左胳膊，紧接着是他的心脏与脉搏。

    “咳咳……”这强烈的痛楚让明世隐无法控制地喷出一口鲜血，轻抚着自己的心脏，痛苦地咳嗽着。

    “首领！？”公孙离惊恐道。

    “我没事……”明世隐勉强地说着这三个字，脸庞却显得异常苍白，嘴角还沾有一些鲜血，双眼格外无神。

    “可是……”公孙离欲言又止地担忧道。

    “如今我们夺取方舟，阻止魔种诞生的计划一律失败，而我在不久后也会命不久矣……”明世隐无奈地笑道。

    “首领，难道就没有别的希望了吗？你的占星术……”公孙离露出不甘的眼神，她不相信他们会没有未来了。

    只见明世隐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继续说道：

    “在过往我过于依赖我的占星术，什么事情都依着卦象。这一次的死里逃生，可谓是给了我大大的教训。到了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占星术在那绝对的力量和魔道面前，根本毫无用处……”

    “那位几乎把我们全灭，拥有强大魔力的长城守卫军？”杨玉环下意识地想道。

    “首领，你之前差点死于他之手，就是因为你的预知术无法对他奏效？”公孙离疑问道。

    而明世隐则点了点头，无奈地苦笑道：“是啊，魔道之力连我都无法踏入的领域，他身上强大的魔力阻挡着我去窥探他的未来。最可怕的是，他身上的魔力似乎还有着一定阻挡范围，在他身边的守卫军，我也一样无法使用占星术。”

    “连你的占星术都可以屏蔽掉，这股力量到底是……”杨玉环百思不解道，皱起了眉头。

    “海都勇士之地，魔道家族……”明世隐脱口而出道。

    “玉环姐，那是什么地方啊？”公孙离瞪大双眼，好奇地问道。

    “那个西边最神秘的国度，据说掌控了极度强大的魔道之力，难道那个守卫军就是……”杨玉环瞬间领悟道，明世隐随后也点了点头。

    “在海都分别有二十二个不同的阿尔卡钠家族，也就是魔道家族，掌管着整个国家。他们的祖先原本也只是被神明创造出来的第一批凡人，在创世时期负责侍奉着众远古神明们，帮神明们搭建那传说中的『十二奇迹』。那十二奇迹，顾名思义正是神明们引以为傲的杰作，这里面蕴含着极度强大的神之力。正因为有了这十二奇迹，这个世界才会稳固并且繁盛起来，但是……”明世隐说到这，便半吞半吐。

    “但是？”公孙离十分不解道。

    “但是只要是凡人都是贪婪的，他们怎么可能愿意给一群所谓的神明当一辈子的奴隶呢？就如同后来的魔种他们有了灵智后同样也不愿意被人类当成家畜。”杨玉环接着明世隐的话，叹了叹口气说道。

    与此同时她也心有感触道：“就好像我一样，我又怎愿意给别人当一辈子的傀儡呢？”

    “所以后来那些人背叛了远古神明？”公孙离惊讶道。

    “没错，最初的二十二个阿尔卡纳家族，想要窃取十二奇迹的力量去打败远古神明，虽然他们的确成功了，并且获得了强大的魔道之力，远古神明因此大量陨落。但他们毕竟只是凡人啊，凡人又怎能拥有神的力量呢？由于这十二奇迹蕴含的力量实在过于强大，有的凡人吸收后，便爆体而亡。所以最后这二十二个阿尔卡纳家族，只是把这十二奇迹的其中一点碎片占为己有。但就算如此，哪怕只是十二奇迹的碎片也给予了他们惨重的代价，他们固然获得了堪比神力的魔道之力，但与之相配的代价，他们的后代却要背负着最可怕的诅咒，只要他们的血脉里依旧流淌着这股魔力。”明世隐解释道。

    “可怕的诅咒？”杨玉环不由自主地惊愕道。

    “魔道家族的继承仪式，当每一代最强魔力的继承者成年后，必会失控，自动开启这个所谓的继承仪式，整个家族也会如同着了魔一般，自相残杀，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存活者……”明世隐纠正道。

    听到这公孙离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嘴，明显被惊吓道：“这……自相残杀，明明是血亲却要互相手刃？！”

    “没错，这就是窃取神力的代价！而也正因为这可怕的诅咒，那只怪物湮灭之眼才成功复活。它在五千年前被碾碎为五十二块分神后，分别封印在这魔道家族窃取的奇迹碎片里，然后这些分神就借着这个可怕的诅咒，来夺舍这些因屠杀全族后而精神崩溃的魔道后代们！再通过这躯体拥有的全部魔力，去感应甚至是去制造湮灭之眼本体的分神碎片，直到凑齐五十二块！”

    “夺舍？！这么说每一代的魔道家族最后继承人实际上都只是被湮灭之眼的分神夺舍后的傀儡？！更是成为了湮灭之眼收集碎片的容器，只可是……”杨玉环百思不解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为什么那个叫铠的守卫军没有被夺舍，还能随意掌控身上的魔道之力，对吧？”明世隐道。

    “他不是魔道家族这一代最后的血脉继承者，继承者还有另一位！另一位魔道家族最后的存活者之一，我在大唐皇宫见过她……”明世隐用手抬起头继续说道。

    “这么说，到现在这一代，魔道家族还仅剩两位存活者，可是首领你不是说过，那个恐怖的屠杀仪式会在他们成年后自动开启？为什么……”公孙离欲言又止道。

    “这也是我最难以理解的，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就想要趁机窥探他们的未来。但你们知道的，我根本无法看到他们两人的未来，但却能看到一些过去，所以我才能得知有关于魔道家族的信息。这一代的他们竟会出现两个存活者，而且似乎并没有再受到诅咒的影响，很可能诅咒到了他们这一代被终结了！至于怎么终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连魔道血脉最恐怖的诅咒都能破除，这个叫铠的男人是真的很可怕……”想起铠在之前轻易地砍断了他的左臂，以及自己被刺穿的心脏，如果不是杨玉环，他早就是铠的剑下亡魂了！

    一想起片刻前与铠的战斗，明世隐就开始在不经意间冒出冷汗，自己仅存的右手也在不断颤抖，很明显铠将会是他今后最大的心理阴影……

    “不仅如此，他还能随意地掌控这股强大的魔道之力，那可是十二奇迹碎片的力量……”公孙离补充道。

    “虽然我们和长城守卫军是敌人，但眼下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呀，那便是我们全人类的公敌湮灭之眼啊！这位守卫军拥有如此强大能力的话，无疑他将会是这次能否制住湮灭之眼的关键……”杨玉环语气突然变得坚定地说道。

    “不，玉环你错了，湮灭之眼反而会成为我们最后的助力。这位体内流淌着魔道之力的男人，纵使他的实力再强大，面对湮灭之眼这种眼里只有杀戮的怪物，任何人都无能为力。而稷下的半神们就更不用说，他们活了这么久，早已是风烛残年！五千年前这几个半神出尽全力也只是勉强将它打成五十二块碎片。而这个名叫铠的守卫军不过是一介魔道血脉，他拿什么跟湮灭之眼对拼？所以一旦他在这场战争中死去，呵呵……”明世隐说到这，便再度显露出诡异的奸笑。

    听到这，杨玉环和公孙离都露出了几分愕然之色，霎时恍然大悟，原来明世隐盘算的是这个！

    “到了那时候，不用我们亲自动手，方舟便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杨玉环顺着明世隐的话理解道，她瞪大双眸，弹动琵琶的指尖竟随之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