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志很踌躇啊……
    原本是想着帮荷花乡做公益，就答应了，结果顾晨惹出“大麻烦”。
    这一去，竟然把全市的领导都吸引了过去。
    准确点来说，是顾晨直播带货的业绩，让全市的领导“垂涎三尺”。
    要不说赵国志踌躇呢。
    这关系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都是来要顾晨的。
    可顾晨毕竟是警察，刑侦三组的组长。
    让顾晨转行变主播，多少有点“不务正业”的样子。
    可自己这么想，别人并不会这样想。
    所以赵国志手机关机，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索性也把电话线给拔了。
    虽然有点鸵鸟心态，但电话让自己左右为难。
    接，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
    不接，那就是不给人面子，好歹都是在江南市工作的。
    所以赵国志才把顾晨叫来办公室，想听听顾晨的意思。
    结果顾晨的表态，着实让自己很满意。
    没错，人民警察就该干点警察该干的事，难道没有顾晨，这些领导就不会卖货吗？
    是不是所有领导卖货都得配个网红才算标配？
    为了保证卖货业绩，各路神仙的电话也是打爆了赵国志。
    “顾晨，你就安心干你的工作，那边领导的要求，我全都给你回绝掉。”
    “还是赵局懂我。”得到了确切回复，顾晨也是微微一笑，问：“那赵局，这样你岂不是会得罪很多人。”
    “噗，哈哈。”闻言顾晨的说辞，赵国志直接噗笑出声道：“顾晨，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这个局长了，我就问你，我赵国志怕过谁？”
    “是没怕过。”顾晨说。
    “对嘛，我赵国志是靠关系坐到芙蓉分局局长的位置吗？我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只有自己的实力过硬，才不用理会这些风言风语。”
    “满世界打听打听，我赵国志在江南市警队得罪的人，那得排上一条街，可那又怎样？得罪他们我就不活了？”
    看着顾晨一脸认识听讲的样子，就差拿小本本记录下来，赵国志拍拍顾晨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顾晨，我们芙蓉分局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你只要好好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剩下的由我这个局长给你担着。”
    “谢谢赵局。”顾晨微微一笑，感觉赵国志太懂自己了。
    而自己也是非常敬佩赵国志。
    当初选择来芙蓉分局，也是冲着赵国志的名头。
    毕竟赵国志在警校宣传栏里的照片，那可是光辉伟岸般的存在。
    当初教员每天号召大家要有榜样和目标，要知道自己该学习谁，要有方向。
    宣传栏里的各种优秀警员，来自全国各地。
    唯独赵国志来自江南市。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从进入警校开始，顾晨就把赵国志列为自己的学习榜样。
    顾晨在警校期间，经常会搜集一些赵国志在江南市的新闻线索。
    慢慢的，赵国志身上那些无形的性格，也在逐渐改变着顾晨。
    而现在，赵国志对顾晨又有知遇之恩。
    可以说，两人的关系可谓亦师亦友，顾晨也非常开心，能和自己曾经的榜样共事，这一切都很美好。
    赵国志在大是大非方面，一向对自己照顾有加，耿直的性格，和对是非对错的精准判断，都让顾晨感觉眼前的赵国志，的确跟很多高级警察不一样。
    “好了，也快到饭店了，你先回去吧。”赵国志低头看表，这才走回到办公桌前，开始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
    顾晨笔直站立，给赵国志行注目礼后，转身离开了。
    来到走廊时，已经是午饭时间。
    芙蓉分局的警察，开始三两成群，陆续朝着芙蓉分局食堂走去。
    顾晨索性没有回办公室，直接来到了食堂。
    而此时，耳边传来卢薇薇的叫唤。
    “顾师弟，这里，你的饭菜已经帮你打好了。”
    “哦，谢谢。”顾晨没有去打菜窗口，手里拿着的托盘再次放下，直接来到大家的身边。
    卢薇薇这才赶紧将自己旁边座位上的包包拿开，再用餐巾纸擦拭几下，道：“顾师弟坐着。”
    顾晨爱吃什么，其实很简单，卢薇薇跟顾晨吃饭这么多次，对于顾晨的口味了如指掌。
    坐下之后，袁莎莎好奇的问他：“对了顾师兄，刚才赵局叫你过去干吗？是不是又要让你直播带货？”
    “你猜的很准啊小袁。”拿起筷子，顾晨猛扒两口饭。
    “这还用猜嘛？上次顾晨直播带货卖出186万销售额的农产品，这业绩，直接干翻了咱们江南市最高销售记录保持者郑副市长。”
    “现在的江南市各大部门，都在传，说咱芙蓉分局出了个什么‘直播界带货黑马’，‘带货小能手’什么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王警官也是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全部跟大家唠叨一遍。
    芙蓉分局的食堂，不就是用来八卦的吗？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何俊超放下筷子，赶紧插嘴道：“而且听说顾晨把副市长的业绩给打破了，现在那副市长正想办法扳回一局呢。”
    “毕竟一场农产品带货直播能卖出100万以上的销售额，就只有顾晨和郑副市长。”
    “而且人家郑副市长的100多万销售额，很多都是大经销商给面子，并且还是在直播4个小时不间断才创在的业绩。”
    “这我也知道啊。”卢薇薇嚼着口中的饭菜，也是用嘴津着筷子道：“这场直播带货，整个江南市新闻都有报道。”
    “人家副市长直播结束后，听说嗓子都说哑了，为了帮农户卖掉滞销产品，人家还真是拼了。”
    看了眼顾晨，卢薇薇顿时欣喜万分道：“但咱们就不一样了，整个直播卖货时间，也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186万的销售额。”
    说道这里，卢薇薇顿时底气十足，直接坐直了身体，语调也抬高了不少。
    “满世界打听打听，咱江南市一个小时直播带货186万销售额的主播能有几个？”
    “而且咱们还严重缺货，如果要不是万乡长货备的补齐，咱们完全有可能突破250万销售额。”
    “好吉利的数字啊。”何俊超不由调侃的笑笑。
    卢薇薇瞥他一眼，也是没好气道：“何俊超，你还别不服气，这就是实力，光凭这一点，江南市很多领导可能都要当做教科书般的学习了。”
    “凭什么顾师弟就能够在一个小时内，卖出186万的农产品呢？”
    “为什么？是因为颜值高，知识储备多，各种产品结合江南市地域文化，那是张口就来，根本不需要什么文案。”
    “就光凭这点来说，我敢说，这些人永远也学不会。”
    “可学不会怎么办？”袁莎莎问。
    “小袁问的好，学不会怎么办？那就请过来啊，所以赵局最近估计接电话接到崩溃了，才把顾师弟叫去商量。”
    看了眼顾晨，卢薇薇又道：“不过以顾师弟的性格，估计很大程度是不会答应的，对吧？”
    “卢师姐，你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顾晨吃着碗里的饭菜，也是不由分说道。
    “所以……赵局也不答应对吗？”王警官问。
    “嗯。”顾晨点点头，道：“赵局让我做好本职工作，其他的事情不需要管，领导那边的电话，他会应付。”
    丁警官打上一记响指：“还是咱赵局厚道，当初赵局上央视新闻后，成了咱江南市的名人，很多人想请赵局过去做报告，搞什么座谈会，一场接一场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赵局发飙了？！”顾晨问。
    丁警官一拍大腿：“对，咱赵局就是发飙了，拒绝一切座谈会。”
    “在他看来，与其花时间在这种教条的座谈会上，还不如争分夺秒，只争朝夕的干好手底下的事情。”
    “要知道，当初那个张文斌，在市局做文职，他一篇调研报告被媒体登报，他都恨不得满世界宣传自己，恨不得整个江南市警队所有大小警员都知道他张文斌的能耐。”
    “对。”王警官也是非常赞同的道：“所以从这点来说，咱们赵局在江南市警队，一直都是另类奇葩的存在，跟其他同行领导完全是两种画风。”
    “咱赵局是干实事的人，眼里最容不得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卢薇薇也道。
    可看了眼顾晨后，卢薇薇却不由感觉，顾晨的性格，似乎跟赵国志有很多相似。
    两人都属于工作狂人，都属于警队中另类的存在。
    性格方面也很像，只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天赋。
    对于当初从警的赵国志，顾晨显然更有天赋，而赵国志靠的更多是努力。
    一个人兢兢业业，不逐俗流，不负青春。
    受了多少冷眼和不解，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而顾晨完全不存在这些，顾晨的进步，完全靠天赋。
    各种才华的被挖掘，也让不少新老同志羡慕的不行。
    别人花费多年才取得的成就和业绩，顾晨只用了很多时间就能达到。
    这还不算，顾晨的潜力完全还有提升的空间，这就有点恐怖了。
    要知道，这才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样的后浪追着前浪拍，那前浪都得死在沙滩上。
    可与说，顾晨是大多数人眼中超级警察的种子选手，未来可期。
    在一顿讨论声中，大家也都吃完各自的饭菜。
    这时候，袁莎莎从口袋中，变戏法似的掏出三个熟鸡蛋，一个留给自己，两个分别给了卢薇薇和顾晨。
    “卢师姐，顾师兄，我买多了，你们拿着吃吧。”
    “谢谢小袁。”顾晨右手压住鸡蛋，在餐桌上来回揉搓按压后，轻轻松松将蛋壳剥去。
    卢薇薇则是采取传统剥鸡蛋的方式，见顾晨操作简单，想学，结果揉搓半天，鸡蛋壳愣是越揉越碎，却并没有达到顾晨那样的去壳效果，也是不由调侃着道：“看来顾师弟剥蛋壳也是有研究过的？”
    “你又知道？”何俊超说。
    顾晨瞥瞥二人，也是笑孜孜道：“没错，我是专门有研究过剥蛋壳技巧，类似的视频看过三四遍。”
    “我的天哪，怪物吗？”何俊超生无可恋道：“你顾晨是不是做什么事情，都要研究一下？”
    顾晨犹豫两秒，这才又道：“差不多吧，我喜欢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而时间对于我来说，是在是太宝贵了，我不舍得浪费。”
    何俊超闻言，也是长吁一口气。
    知道在装逼这方面，自己根本不是顾晨的对手，关键是没那实力。
    可就是莫名其妙的想问他几句。
    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我说何俊超，你也别自取其辱了，这些年翻的车还不够多吗？”
    说道这里，卢薇薇呲溜一口，直接将鸡蛋吞入嘴中，开始细嚼慢咽起来，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
    “为什么我又开始无比怀念荷花乡的孔雀蛋了？那么大，肯定很好吃。”
    “现在生活条件是越来越好了，人的体重也是越来越肥了，人在胖，称在看。”何俊超被卢薇薇怼得没脾气，也想适当的反击一下，踩一下卢薇薇。
    卢薇薇冷哼一声：“我江南卢薇薇需要减肥？就算要减肥，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倒是看过一篇科普。”顾晨已经将嘴里的鸡蛋吃完，这才用餐巾纸沾沾嘴角道：“说是热吻，可以消耗的卡路里热量，相当于慢跑一公里。”
    “哎呦，这个减肥方法真的是大道至简，轻易可得。”何俊超顿时坏笑着说道：“就不知道有没有姑娘想要减肥的？我倒是可以帮帮忙。”
    “胖的人从来不减肥，减肥的人都是瘦子。”丁警官用竹牙签挑着牙，也是不由分说道：“因为胖子从来都不会辜负自己的大胃口，边吃边想，吃了这一顿明天再减肥，日复一日都如此，同意吗？”
    “我刚吃了洋葱，来吧，帮帮忙哈。”王警官打趣的抱住何俊超，就要给他来一记热吻。
    何俊超嫌弃的不行，赶紧托住王警官嘴，将他推开。
    滑稽的一面，芙蓉分局食堂又一次热闹起来。
    “别闹了。”顾晨看看左右，也是提醒着说道：“旁人人都看着呢。”
    “是他何俊超自己要帮忙的。”王警官教训何俊超得逞，也是乐的不行，调侃着说：“咱们芙蓉分局的女警，胖的也不少，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何俊超要加油。”
    想到几天前在荷花乡碰到的万乡长妹妹万婷，王警官顿时又打起注意道：“诶对了，你们还记得那个万婷吗？”
    “记得呀，万乡长的妹妹。”袁莎莎说。
    “对呀，怎么了？”卢薇薇问。
    王警官嘿嘿一笑，说道：“人家跟何俊超好像也差不多大，胖是胖了些，不过人还是挺漂亮的。”
    回头看了眼何俊超，王警官调侃着说道：“要不，哪天我给你们撮合一下，人家是乡长的妹妹，挺不错的。”
    “得了吧，你老王介绍的就没一个靠谱的。”想着自己就要奔走在相亲的路上，何俊超当即一口回绝。
    “别呀，真的很不错，而且顾晨说的那种热吻减肥，我觉得你应该跟她试试，没准就瘦下来了。”王警官说。
    “滚犊子！”何俊超拒绝。
    整个芙蓉分局食堂一阵哄笑。
    可就在此时，顾晨的手机忽然响起，掏出手机一瞧，竟然是万婷打来的。
    自从上次直播带货结束后，万婷就想办法要到了顾晨的电话。
    这不说曹操还好，一说曹操就到。
    可顾晨并不清楚万婷找自己干嘛？
    虽然这些天，万婷每天早安晚安的各种问候，在自己朋友圈疯狂点赞到了去年，可毕竟自己工作忙，并没有跟她有过多的闲聊。
    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还是第一次，想必是跟直播带货有关系，毕竟荷花乡直播带货方面的工作，一直是万婷在负责。
    可之前自己已经跟赵国志说过，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再去直播。
    这次看来只能决绝万婷的直播带货邀请了。
    想着这些，顾晨却发现身边有双眼睛在盯着手机，扭头一瞧，卢薇薇却是惊讶道：“这不是那个荷花乡的万婷吗？她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万婷？那正好，把电话留给何俊超。”王警官乐此不疲的调侃道。
    很快两人又开始互掐。
    顾晨微微摇头：“不清楚，可能是关于下一处直播带货的事情吧？”
    “那顾师兄还会去吗？”一旁的袁莎莎问。
    顾晨摇头：“不去了，有牧野这种网红帮忙，剩下的工作交给他们最好，我们是警察，干好本职工作更重要。”
    “那……那也要跟万婷说一下吧？跟她说清楚，我们刑侦组工作有多忙，希望她能理解，我想她也应该会理解，因为上次离开时，顾师弟就已经拒绝了下次直播带货的邀请。”
    卢薇薇也是见万婷的名字一直在呼叫，不由提醒了一句。
    顾晨默默点头，直接划开接听键：“万婷你好，直播带货的事情可能很抱歉，我……”
    “顾晨，不好了。”电话那头的万婷，开口却不是直播和带货，语气也显得格外急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