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凉了，鸡吃再多，也不会多下蛋的。”花半枝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道，“我们养七八只已经差不多了，多了就该眼红了。”
    “哦！”周光明扁着嘴点头道，双手托腮歪着脑袋道，“到底该如何才能让咱们的饭桌依旧丰盛呢！”
    “你呀！这些该我们大人操心的，你就别担心了。”花半枝看着他笑了笑道，看着拧着眉头的林希言道，“你也放开心，反正咱家也没有什么亲戚，所以这粮票咱也不用攒，都吃完了。”
    “每个月不留，万一遇上突发事件呢？”林希言抬眼看着她说道，“还是有计划的好！”
    “计划什么？”花半枝微微摇头道，“又没人来咱家吃饭，再说了现在实行粮票的懂事的就不会上门给人家添麻烦，即便去也是带着口粮的。”
    轻拍了下桌子反正就这么定了，“到月底能有结余最好，没有的话也别刻意。”
    粮票攒再多也没用，除了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到时候就成了废纸了。
    “行，听你的。”林希言想了想也道，“把东西收拾起来吧！”
    说着将八仙桌上的东西放到它们原有的位置。
    *
    关乎柴米油盐，深入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每家每户都在讨论。
    “唉……早知道看着希言采购，咱们在出台粮食政策，没有实施细则的时候，多买些粮食了。”何红军坐在沙发上砸吧着嘴遗憾地说道，“十月份了，也好存放，也不怎么生虫了。”
    “你呀！我们就是敞开了买，能买多少，早晚有吃完的一天，趁早适应了也好。”秦凯瑟看着对面的他乐观地说道，“咱们俩每个月定量是三十四斤，怎么也够吃了。”
    “不行，不行！”何红军立马摆手道。
    “怎么不行了？”秦凯瑟挑眉看着他说道，“咱俩一天二斤二两半的粮食，到月底还能节约出来点儿粮食。”
    “我们每天吃二斤粮食，这样月底就可以节约出八斤粮食。”何红军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那怎么能行，油水少了，就靠粮食扛呢！你还要节约，节约什么？听我的，咱们都把它吃掉。”秦凯瑟想也不想地说道。
    “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何红军目光直视着她温和地说道，“你忘了还有大的月份了。如果照你这个吃法的话，上半月吃的饱饱的，下半月怎么办？喝西北风啊！所以我们每天二斤粮食。以后这日子得精打细算，不能大手大脚。”
    “你省下来的粮食打算怎么办？”秦凯瑟抬眼看着他嘟着嘴说道。
    “省下来的粮食，我打算一部分给咱娘，一部分给大哥和嫂子他们。”何红军看着她笑着说道。
    “你……”秦凯瑟猛然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我……”瞬间眼眶就红了。
    “哎！你感动就感动千万别哭啊！”何红军满脸笑意地又道，“我知道我好，你以后对我好点儿呗！”
    “哇……”的一声，秦凯瑟哭的稀里哗啦的。
    “哎呀！你可真是。”何红军站起来你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略显粗糙的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又道，“我是这么想的，咱娘在农村口粮跟年景有关。这年景肯定不好，不然也不会定量了。这些粮票贴补给她，换粗粮也好，或者跟支书打好关系也好。总之实惠点儿，咱娘的日子也好过点儿。”
    “嗯嗯！”秦凯瑟忙不迭地点头道，“可为什么还要给我哥呢！他和嫂子双职工，跟咱的定量一样。”
    “你忘了他们刚生了个孩子，这是给小侄子的。”何红军看着她说道。
    “嗬！我那侄子还是婴儿，吃奶水的，给他粮食也不会吃啊！”秦凯瑟哭笑不得地说道，“再说了孩子是带着定量来的，有粮食的。”
    “你怎么糊涂啊！他确实不吃粮食，可是他吃的是什么啊？是奶，奶水从哪里来啊？它从妈妈身上来的。”何红军眸光深邃地看着她又道，“物质不灭，能量守恒定律你是知道的，妈妈的奶水是怎么转化的，是粮食啊！吃不好，你小侄子哪里来的口粮。所以咱省下来的粮食就是给嫂子加量的。所以不能饿着老人和孩子了。”
    “呵呵……”秦凯瑟看着他摇头失笑道，“为了说服我连能量守恒定律都出来了。”
    “唉……现实摆着呢？我也不喜欢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我也想像老大哥小说里所描述的牧场职工那样，一切都是机械化，开着拖拉机啥都有了。人家才是地大物博，人口稀少。咱们地不少，可是要养活这么多人，难啊！”何红军轻叹一声拍着她的肩头道，“现实让咱们不得不这么做！”紧着又道，“就这么决定了，怎么分？”
    “我妈那儿艰苦，分五斤好了，至于小侄子，三斤吧！”秦凯瑟头枕在他的肩头说道。
    “行听你的。”何红军亲吻了下她的头顶道，“咱们要做好长期的准备。”
    “咋了，这不是临时的，明年经济形势不会好转吗？”秦凯瑟推开他，看着他说道。
    “庄稼是靠天吃饭的，生长有周期的吗，不可能揠苗助长。而且有丰年和荒年，即便农民没日没夜的耕种，可是粮食的产量也不可能大幅度提升。”何红军看着她轻叹一声道，“不然国家也不可能出台这项政策了。”
    “啊！”秦凯瑟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行了，和农民相比咱们幸福多了。农民才真是不管是丰年还是荒年，该交的粮食一粒都不能少。”何红军重重地叹口气说道。
    “我反省，我不该抱怨。”秦凯瑟闻言立马说道，“真希望粮食能提高产量。”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何红军抓着她的手拍了拍道。
    *
    陈大力家里，一家人围在客厅的圆桌旁，他把家里家底一项项列了出来，清晰明了。
    “家里就这么个情况，以后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陈大力天生一张黑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幸好娘过完月子了，不然这月子过的都不安生。”二丫一脸庆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