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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遮拦

    这一日掌灯时分,益都城内云英阁。后院的二层精致小楼内,笙箫丝竹缭绕,酒菜香味四溢。室内一角有五六个年纪不一的乐妓弹奏。

    八九个青年在室内团团做了一圈,背倚着黄梨木高背椅,每人前面摆放着一个矮腿的红木桌,锃亮的漆面上挤满了碟碗,酒盅,酒壶,碟碗里是竟然堆放着夏季的时新果品,也不知在这深秋时节,这些果品是如何保鲜至今,并依然清脆爽口的。

    除了果品,还有珍肴,每桌六冷六热的新鲜小菜摆得桌上满满的。云英阁的名头不仅仅是姑娘在益都路相当有名,楼内的几个大厨手艺也甚是了得。

    此时酒宴正酣,在陪酒的艳妓的殷勤侍候下,这些青年亦是喝的有了七八分醉意。

    “今儿个猎得痛快,这一日不仅得了一只红狐,两只山鸡,最巧的还有一只野猪!这金雕真是个宝贝,可惜小王爷的那对白玉镯子现在是归了咱家了!”一张胖脸喜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捻起一对晶莹透亮的玉镯举在眼前反复打量。

    “大钟,你连着赢了小王爷三次,小心他恼了给你好看!”旁边一个瘦脸笑嘻嘻提醒道。

    “嗤——”这胖脸不以为然,“莫说是三次,就是十次又如何?王府里珍奇如海,小王爷的赌资那是你我等可比,再说咱图的是甚么,不就是一个乐吗!”

    “那倒是!还是哥几个看得明白,不似那些府县里钻门子的家伙只知道赶着上门送银子,送娘子。一个字,俗!”

    “哎,说什么呢?小林子你家大业大,上有祖父辈在京师朝堂侍君,近有父兄在执掌本路都提领所要位,这山东地境的好东西还不是尽着你家先挑吗?”

    元廷诸色人匠总管府下设其属共十:有梵像提举司,出蜡局提举司,铸泻等铜局,银局,镔铁局,玛瑙玉局,石局,木局,油漆局,诸物库。多为至元十二年始置。

    在其下又有都提领所,设提领一员,大使一员,俱受省檄,掌工匠词讼之事。至元十二年始置。

    除了总管和达鲁花赤官秩三品外,下属的官阶并不太显,但是因为掌管铜铁、玉石、木、漆、诸物等,实际上过手的财物多多,是个肥差。

    “言三,你也不需净说酸话!这山东转运司的差事可是肥缺,自古盐铁利最厚,我可是听说这转运益都的盐包,十中留一是常事。这几年就属你言家在城外置办的田亩、山林最多,在益都路要说拥田大头自然是王爷为首,这榜眼之位,言家说第三,谁敢称第二?”小林子反驳道。

    “哪里哪里,皆是众人不识真佛,见着泥塑胎儿就拜而已。言家虽有薄利,岂敢夸富?再说自胶莱盐司所属盐场被朝廷撤罢后,这经益都城的流转可是越来越少了!”言三漫不经心分辩。

    “胶莱盐场是被撤了,不过为什么撤,大家心里谁不清楚?要不是某家扣得火耗太多,出产官盐缺缺,何至于此!再说了,明着这官办胶莱盐场是停了,可是当地晒盐,煮盐之事丁点未停,还不都是你言家说了算?盐引之类不照样由官府颁发?”

    “小林子说的是!要说富得流油,言家里金银成山,玉石化海,上个月某人还曾夸口道卧室里的纯金马桶就做了八个,翡翠盆碗不计其数,不知能否给咱家把玩一二?”

    “我那不是吹牛嘛!其实只有三个,一个送了上京,一个孝敬了老爷子,一个自家拿来玩玩。钟哥若是喜欢,明儿我就叫人送上府去。”言三一扬脖,灌下一盅酒,舔舔嘴唇嬉笑道。身旁的侍女赶紧依偎在他身上,笑着掏出怀里的锦帕给他擦拭干净。言三舒爽的大声喘了口气,一手将那女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按在那女子高耸的胸前大力的又掐又揉,一双咸猪手几乎陷入胸肉中,最后还两手分握,大力的抖动,荡出一阵乳波。

    “咦,几日不见,小水仙的胸肉怎的如此之大,难不成吃了什么妙药?”

    “言公子说的好笑,奴家何时能有这般妙药?”小水仙吃吃笑着,拿起锦帕在言三头上甩了一下。纤细的身子反倒是在言三怀里扭了扭,蹭得言三下腹内火气直冒。

    “小浪蹄子,每次来都榨得爷头昏眼花,听说楼里又养了几个新蕊,今日爷可是养足了精神,专门来才几朵嫩花的!”

    “三爷说的这般薄情,人家还在身边怎得就想着旁人!莫非嫌弃奴家人老珠黄,不堪服侍吗?”水仙语音清脆,娇声哀怨。

    “小水仙,三爷不疼你,到钟爷这里来,钟爷自会好好疼人的!伺候的爷舒坦了,说不定明日就赎了你回府做房姨奶奶!”

    这钟少爷一边把手伸入自己怀里女子的裤裙内撩拨,一边哈哈大笑道。

    怀里的女子扭着身子急道:“钟爷尽拿我们姐妹取笑,要说喜新厌旧,城里谁不知钟公子最好纳妾,这几年府里可是迎入了不下四五位了,听说家里的大妇可是出了名的狠儿,上个月公子府里新纳的小妾不是去了?若公子真的怜惜姐妹们,有心时多来照顾我们姐妹就好。”

    座下众人听了哈哈哈大笑,一人指着钟姓男子擂桌狂笑道:“大钟家的主妇真真厉害,那手段跟她的模样一样漂亮,听说为了防大钟出来打野食,常常在宅里榨得你腿软,可有此事?”

    “若不是看在她娘家份上,本公子岂会容着她!”大钟脸色微微一红,他有些惧内,除了因为妻家权势大,这女子性子也甚是泼辣,过门没几个月,硬是将一个平素在府内横行无忌的小霸王收拾得服帖。

    不过大钟素来好色,其妻也拗不得他在外拈花惹草,在房事上自然常常压榨,虽然不明着阻他纳妾,但是迎进府的女子可着实被其整治得狠了,特别是珠胎暗结的妾氏最是凄惨。

    “再说了好男不与女斗,钟爷爷胸怀若谷,肚子里面可放鹰,岂会与娘们斤斤计较!”大钟自诩道。

    他话语刚落,又召来无数奚落笑骂。

    一个头戴青纱冠的男子感叹:“要说这御女的本事,还得数小王爷!不管是多么贞洁烈女,冰清玉洁的,到了小王爷的手里没几天就乖乖的被捋顺了毛。言三的本事虽高,也逊于小王爷!”

    言三不服,反驳道:“大钟家里窝囊也就罢了,你祝仔哪只眼珠看到爷的本事弱了?罗帖儿毕竟是王爷的种,大家总要给个面子。不算小王爷,要论调教的本事,爷说第二,谁敢夸第一?”

    被他驳斥的祝仔,家业多集中在贩粮一道,自家还开了上百间米铺,当铺,绸缎等店面,在本路潍州,高苑,寿光等地拥有良田十几万亩,山林河泽无数,论家业在益都路也算巨富,但比起言家仍有不如。

    这座下的八九个男子,皆是益都路官商之子,非富即贵,因性情骄纵,肆意妄为被江毅等称为衙内。

    言家有官身,祝仔不与他争,泯了口酒,慢悠悠道:“三哥的本事当然是有的,不过三哥的心思多在小家碧玉,风情小倌上,这弄起来的难度毕竟有限,罗帖儿哥哥可是最善于调教他人家中美妇,凡经上手,没有不服服帖帖的!”

    言三顿时无语,一会儿笑道:“小王爷何等尊贵身份,那些娘子能入其眼是她们几世修来的福分!要怨只怨早做了他人妇,否则入王府为妾为婢岂不更妙?”

    “我看是你们哥几个专好此道吧,好端端的黄花闺女不要,非要弄人妇,几位公子如此喜爱美妇,那些待闺阁中的女子岂不伤透了心?”一个靓丽的艳女坐在林公子怀里嗲声嗲气道。

    林公子兴奋道:“小蝶,这你就不懂了!那些青涩的小处耍弄起来有甚趣味,要么哭哭啼啼,要么寻死觅活,太煞风景!倘若再不肯实心应承,做起来实在无趣!这人妇吗,知情识趣,多奶大臀圆,只要被收拾得妥帖,想不尽兴都办不到啊!林某最佩服小王爷手段高,不管多贞烈的女子到了他手里就没有不老实的!”

    “想起来前个一起弄的那家店主婆娘真真是爽利,就连小王爷都喜得将其在外府里关了七八日,要不是看那婆娘最后终于明白事理,甘心在床上任哥几个肆意耍干,尽了兴,怎么也要将他夫家全部关进大狱,抄他三族!”林公子继续道。

    大钟兴致缺缺道:“你就积点德吧,不就是看中人家的店铺了吗。非要把人关进狱里上了几天刑,再说那娘们都三十岁的人了,被你们干的前后洞肿的都见红了,还不放过!”

    “咦,大钟何时这般怜香惜玉了!当日你可是没少干!这会儿说什么风凉话?再说那婆娘虽然年纪大点,可一身细皮嫩肉着实喜人,尤其是那对奶,又白又嫩,当个枕头正好!”言三扬眉奇道。

    大钟摸摸唇边的胡庛,笑嘻嘻翻眼回味道:“这倒是。难得这婆娘识相,刚开始哭哭啼啼,最后还不是曲意奉承?只是牢里人下手未免太过了,好端端的成了寡妇,还好本少爷最是心疼人,后来还去了几次好好安慰安慰她。要不是看她已年长,说不定就此收入府中呢!”

    “说起来那临朐县城的贼人真是了得,竟然官军也铩羽而归,害得我家叔公整日不乐,南边的杂货已经没法经临朐转运了,这何时再去征剿啊?”林公子突然长叹一声,“言三你门道多,可有消息?”

    “着什么急?官军新败,没有十天二十天根本不可能再次南下。现在我倒是想着这时间拖得越长越好。”言三摇头晃脑道,他兴致上来,把怀里的女子按下去,两腿大开,对着一张俏脸。小凤仙知他心意,含嗔带笑的白了他一眼,老老实实的自他裤裆里掏出硬物,口之。

    “你等是做盐粮生意的,这道路不畅自然更高兴,我可听说了,这月运往京师的盐粮漂没硬生生涨了一成!城里的市价被你们几家联合已经涨了两成。”林公子有些发急,战事一起,盐粮等生活必需物开始上涨,言家、钟家等大发了一笔横财,就是祝家也是获利多多。自己可是专做金石玉器的,这玩意只有太平时节最为厚利,世道越乱,越难捞钱。

    见他发急,几个男子只是嘲笑,中间卓公子终于宽慰他道:“听消息,总管府已经发了行文,南来北往的一切盐铁布缎粮全部改走他途,禁止任何物事进入临朐,周边的府县再次调集官军和义兵,相必不日就会再次南下了。”卓公子是卓思诚的二子,他老爹是宣慰司兼总管,知道些军机消息很轻松。这帮子弟以罗帖儿为首,其次就是这卓家二公子了。

    听到消息,林公子还是不乐,临朐城贼人作乱,林家的财路生生被阻了半月多,虽然自己家大业大,不惧这点收成损失,可是看官军的样子,这一个月是难以成事了。再说发财事小,万一恼了京师的上官,可就不好收场了。

    林公子皱着眉头无心继续玩乐:“不瞒诸位,这月本路的金石玉器的采办已经不足,再经贼人一闹,这数目更是不堪,老爷子正连日愁眉不展,连累的小弟也是家中不得安生,不仅月例钱减半,还差点就被禁足了!这月花酒费用小弟就免了吧!”几个同伴听了登时笑骂:“甚么东西,如此小家子气,几个钱而已,也不爽快!”

    一个座中风月女子好奇问道:“几位公子至此,怎的不见小王爷?”

    大钟捏着她的嫩脸道:“这官军败了,益王自然最是不悦,听说王府里的下人这几日已经被笞了五六个,有一个还被废了两腿,逐出王府!你罗帖儿哥哥这几日被禁在府中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想要见他怕是要过几天了。”

    言三凑性道:“莫不是小兰芳心惦念?罗帖儿哥哥不在,这里还有几个哥哥呢,待会儿哥哥们自会好好轮流安慰安慰你!哎,用力些,让爷好生爽利!”边说边拍拍胯下小凤仙的头。

    “言公子,你好讨厌啊,吃着碗里的,还念着锅里的!”裆下的小凤仙不依,扭着身子,嗔怪着掐了一下言三的大腿,作势起身欲离。

    “哪里去?今日爷不收拾的你手软脚软,誓不回府!”言三大吼一声,一下子扑倒她,就在厚厚的地毯上脱下小凤仙的衣裙,猴急的爬上去一通狠入。

    这帮人平素最好在一起奸人妻女,这玩弄兔相公也是时有之事。此时性子接着酒劲上来,见言三开始办事,其余之人也干脆放倒身边的女子,解去罗裙,除下小衣,谁也不避讳,就在一片丝竹声中行事。

    自兵败后,益都城内初时慌乱,后也先率残兵回城,增强了防御的力量,再探查发现贼军并没有攻击本路治所的打算,众官的心思才渐渐平复。随后各道公文流水般派往益都路四周府县,调兵,征粮,役夫,忙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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