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难。”小静不以为然地说道。

    “等你好消息。”厉海芬拍了拍小静肩膀，留点时间和空间给她好好想想。

    “搞定了？”常安见厉海芬从小院子，忙上前问问情况。

    厉海芬和小静聊了那么久，这事情到底谈成了没有，她也不告诉自己和小静谈些什么，净让他干焦急。

    他在不远处等着厉海芬出现的时候，还不时担心她们会打起来，都没敢移开视线，哪怕是一秒钟也不敢。

    看着她们有时候像是在吵架似的，指手画脚，有时候又像是好朋友之间在聊天，他都被她们给搞糊涂了。

    “走吧。”厉海芬拉了拉常安，不想在这里说那么多。

    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的同类呢，只是常安守在那里，她不敢现身而已，厉海芬瞥了一眼右手边一间破旧的瓦屋旁的柴火堆。

    可能是感觉到厉海芬的目光带着几分警告，那道黑影这才消失得彻彻底底。

    虽说强龙难斗地头蛇，可她这情形有点势单力薄，连小静都是和他们一伙的，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常安顺着厉海芬的视线望去，他早就知道那里有鬼，可并没有放在心上，八卦的心是不分类别的。

    “哦。”常安心里痒痒的，听她那样子说，为了早点从厉海芬嘴里听到好消息，走得飞快，脚下生风似的。

    厉海芬对着黑漆漆的天空翻了个白眼，追了一段路之后，忍无可忍地大喊一句，“等等我。”

    “哦。”常安刹住了脚步，乖乖地停在原地。

    不过他的右手边是条臭水沟，臭水沟旁还有个垃圾堆，常安看了看厉海芬的速度，斗胆往前挪了挪。

    “臭死了。”厉海芬捂着鼻子，快步走过那里。

    “走回去吗？”常安看了看那长长的村道，腿发软。

    “你说呢？”厉海芬没好气地问。

    “你们聊了些什么？”常安这才想起问正事，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走，应该也不会太累的。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也不想说。”厉海芬不大愿意和常安聊她们谈话的内容，怕他有心理阴影。

    她能告诉常安她要小静早点重新投胎做人吗？

    不过这也很正常，但她的目的可不仅仅止于此的。

    她是希望小静去做秦晓煜的女儿，至于他们之间的什么爱恨情仇的，那就在人间一决胜负吧。

    其实她也有劝小静一心向善的，有个可以重新做人的机会就该好好把握，做一个完美的女儿，别人家的小孩那种榜样。

    只是当小静对她的建议嗤之以鼻的时候，厉海芬才不得不说出她不大愿意说出来的那些话。

    一个乖巧的，懂事的女儿，一个相依为命的女儿，一个可以成为秦晓煜全世界的女儿。

    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可以选择是否还要恨，她才有资格以最狠的最漂亮的姿态去报复。

    若是还恨的话就冷酷无情地离开，让秦晓煜的世界坍塌。

    若是还有爱的话就还他一个安稳的晚年。

    厉海芬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她这也不知道是行善还是行恶。

    可这总比小静和秦晓煜一家苦苦纠缠来得要好吧。

    至于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那就要看秦晓煜行的是善还是恶了。

    厉海芬这样安慰自己，想要让自己好过一点。

    而听到厉海芬这样子说的常安却是更加好奇了，眼巴巴地望着厉海芬，就想知道个真相。

    可厉海芬就是不说话，常安都没办法撬开她嘴巴的，只好眼神控诉一番。

    可惜对于厉海芬来说这压根就不事，毫无压力地无视了。

    喜庆里，常欢喜看了看自己的小金库，交了铺租之后还有盈余，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也算是好事。

    本来许亚强还想着免了她的铺租，可常欢喜没那么厚的脸皮，这点小便宜还是不占为好，免得被看轻了。

    常欢喜望着手机上算出来的数字，笑容很快就凝滞了。

    年关啊，年关。

    她怎么就忘了呢？

    许念芝要嫁人，常自在的儿子应该也要摆满月酒的，这人情往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过说道常自在，她好像很久没有更新她的状态了，常欢喜点开了常自在的头像，灰色的，可能没在线吧。

    常欢喜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现在应该很忙才对，算了，还是不打扰吧。

    常自在却是忙得有些焦头烂额的，她和李立仁都是新手爸妈，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教他们，他们儿子又比较难带，哪还有空理会其他事情。

    李六婶也没空管他们，正烦着李立根的婚事，只是事情不大顺利，这聘礼什么的谈不拢。

    常自在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么的天真无邪，那么的可爱，有时候又有点磨人。

    她到现在都还没习惯自己身旁突然间多了个小人儿，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已经生孩子了。

    从十月怀胎到晋升为新手妈妈，这过程总是这个不习惯，那个不习惯的。

    然而李立仁怕是比她还要难以适应这种身份的转变，该干嘛就干嘛。

    他其实也是有假期的，然而他的假期只是用来给她做一日三餐，还不能准时，常自在看着躲到隔壁房间偷懒的李立仁，脸上的笑容尽失。

    可能是感觉到常自在身上气息的改变，她身边的小人儿扁着嘴，转瞬间便从小天使变成小恶魔，那可以刺穿耳膜的嚎啕大哭让常自在很是崩溃。

    “李立仁……”常自在大声喊道。

    然而在她喊了四五次之后，李立仁才不大情愿地出现，看着有点不修边幅的常自在，心里更加烦躁了，嘴里嘟囔着，“又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你看看你儿子怎么了。”常自在转了个身，强忍着心酸，淡淡地说道。

    她跟前这个男人啊，在她出院那天，回到家里之后的刹那，他说什么来着？

    他让她好好收拾一下屋子，说这屋子乱七八糟的，看着不像话。

    可他这是人话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这屋子是她弄乱的吗？

    她怀里还抱着孩子呢，从医院到家里就没松过手。

    她的伤口还在痛，但那一刻，她的心更加痛。

    这心痛着，痛着，就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