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实在是运送的货车抛锚了，真是不好意思。明天，明天一定给您送到……”
    挂了快递公司的电话，周安安忍不住按了按眉心，一股无名火升起，继而再次降了下去。
    多年的社会经历，让周安安知道，发火无济于事。
    冷静，要冷静，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如今的物流行业，远远没有十多年之后的便捷，江省省内的高速公路也才不过寥寥几条，连接着省城和各大经济大市。
    四箱广告扇子而已，从温城到鹿城不过两百公里，却在路上足足走了四天，原本应该昨天晚上到的扇子还因为货车抛锚在半路而无能为力。
    目前来看，明天报名日只能用纸质传单凑活一下了。
    说做就做，快步来到回浦路上的打印店，周安安多加了两百块钱，让老板连夜给他加印了三千张红色传单。
    一大早，一群身穿阿迪短袖的女孩们聚集在了培训班的小会议室中，莺莺燕燕，让周安安看了心情好了一点点。
    为了显得自家培训班的正规化，周安安特地去阿迪的专卖店了用五折的价格定了一波去年的夏款短袖，目前看起来还不错。
    当然，即便是五折价，对于现在的学生来说也是一个不低的价格，这也算是一个福利了。
    “哎，不是发扇子吗？”
    第一眼看到地上一大叠红色纸质传单，田恬甜疑惑地问道。
    “今天可能下雨，天气不热，先不发扇子了，先发传单。”
    看了看外面的阴天，周安安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像外面的天空一样，出师不利啊。
    他没有说什么快递发生的问题，身为老板，自要有老板的气度，临危不乱。
    先前被他嫌弃的传单重新出现在每个女生的手上，准备从她们手里转移到学生家长的手上。
    还好，如今不是培训部遍地的十年后，显眼的红色传单应该多多少少会有点效果。
    “哦，那我要穿笨笨熊吗？”
    指着角落里放着的笨笨熊服装，田恬甜笑着说道。
    她可是凭着运气抽到了穿笨笨熊发传单的福利，真是太可爱了，而且还多加20块钱。
    “行。”
    心情不好，周安安也没有冷着个脸，带着淡淡的微笑点头应下。
    说了一下注意事项，周安安拍了拍手，让大家按原计划进行。
    一年一度的开学季如期起航，相较于十多年后辅导班遍地的竞争，这两年因为教育部门三令五申不准在职老师带生而有所起色的培训部门并不多，一个学校门口发传单的也只有三四个人。
    抱着笨笨熊的服装，田恬甜和抱着一小箱红色传单的陈柔一起来到了辅导班不远处的海州中学门口。
    时间还早，趁着现在人少，微红着脸的田恬甜在陈柔的帮助下快速换上笨笨熊的外套，拿着一小碟传单递给路过的家长和学生。
    不得不说，这笨笨熊的外形很萌，很吸引人。
    对比于陈柔和其它几个辅导班发传单的人，田恬甜手上传单少掉的数量快的惊人，预料中的一千份传单并不是什么难的事。
    将其它人分学校派将出去之后，周安安自己安静地坐在接待室里喝着茶，偶尔还有心思看看前台的秦美眉。
    一切都准备就绪，能不能招到学生，周安安自己也无能为力。
    相比前世六年之后才进入课外辅导行业的残酷竞争，周安安仅仅记得05、06年是辅导行业大火的两年，也是奠定未来教育行业领头羊基业的黄金时代。
    九年制义务教育的逐渐铺开，相关部门的三令五申，让一些原本带学生的老师不得不暂时观望，以免丢了铁饭碗，继而让校外培训机构迎来了发展的春天。
    嗯，心里胡乱想着不相干问题的周安安再次觉得，秦美眉的颜值和身材确实值得称道。
    即便是他前世大学阶段暗恋的同班同学李妍和男同学口中身材最好的史明暇都差了许多，相当于两人结合的加强版。
    追，还是追，还是追……
    正当周安安纠结于一个哲理问题的时候，大门口的玻璃门备推开，秦美眉清脆的欢迎声响起。
    “您好，这边坐。”
    按照先前小老板的吩咐，身穿统一阿迪服装的秦恋筠将那位家长引导到了接待区。
    那位年纪有些大的妇女看了看姿色极高的前台，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
    “您好，请坐。”
    微笑着让家长坐下，递过去一杯水的周安安随口问了一句：“您孩子是需要课后辅导吗？”
    “嗯，你们这边小学课后辅导是什么样的？”
    打量了一下环境，三十多岁的女家长暗暗点了点头。
    “小学的课后辅导是这样的，放学以后我们去学校接过来做作业，五点半吃晚饭，晚饭后先休息十五分钟，之后继续完成作业。全部作业完成后，我们有专门的老师对孩子不足的课程进行辅导，还有相对应的积分奖励激励孩子……”
    多年的教学生涯早就养成了周安安侃侃而谈的习惯，脸不红心不跳，吹起小牛来也是得心应手。
    人都是逼出来的，谁能想到如今这么会忽悠的周安安，在前世培训部开设之初，去发个传单都会脸红，不敢主动和家长聊天。
    钱，真是一个有魔力的东西。
    “嗯。”
    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女家长连连点头。
    之后，周安安带着家长上楼看了看教室，简洁大方的装饰和空调的配置直接征服了家长。
    “价格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虽然对这个辅导班的环境还算满意，但是女家长对于2500的价格还是颇有微词，要知道校门口其它辅导班都是1600到1800左右，相差也太大了。
    “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了，您也看到，我们每个年级都是分班的，一个班级最多十个人，语文数学都有专门的老师。而其它辅导班，很多都是一个老师带全科，人数也不会少……”
    这一点，周安安吹起牛顺便贬低一下其余的同行，没有丝毫压力。
    相比于其它还在摸索阶段的培训部，周安安可以百分百肯定，谁能比他强。
    “可是2500太贵了，你也知道，我们一个月的工资也没这么多……”
    而面对这样的套路，女家长也是开始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