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清风颂音辞_np文 清风颂音辞第57部分阅读

清风颂音辞第57部分阅读

    清风颂音辞_np文 作者:xyuzhaiwu.xyz

    清风颂音辞第57部分阅读

    清风颂音辞_np文 作者:xyuzhaiwu.xyz

    清风颂音辞第57部分阅读

    再加上她刚得到须弥境时,漫长时间里累积的那一茬茬果实,等她知道可以调整时间比后,将之弄得到最小,发狠收了好久,才把累积下来的一茬茬果实收完,因有了储物戒指、储物袋,所以这些东西就很好放了,而且不用担心变质问题,虽然只要须弥境的主人没允许,放在仓库里也不会坏,可到底太占地方了。

    徽音想起囤积的东西就头疼,她已是金丹期修士了,根本用不着五谷杂粮,这些年供应各地书院的粮食瓜果都是须弥境出产的,就算如此也未能消耗掉冰山一角,即使由她除去其中的灵气拿出去卖了,恐怕仍旧解决不了此事。

    将麦子和大米顺便脱壳装入储物戒指里,徽音叹口气离开了,她目前还没想出好方法,真是难办啊!

    ……

    胤禛是在山西得到徽音生子的消息的,出京前他为了能早点回去,特意带了几个实务通达的门人,再加上被拉来的十阿哥,几个人分头去各省核查,所以在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就算回京也没什么了。

    一遍遍看着粘杆处传来的消息,胤禛眼里满是喜悦,徽音真的生了个儿子,而且还是个很健康的孩子,听说模样分外漂亮,这可真是今年最让他高兴的一件事了!

    十阿哥是从河南过来的,一进门就瞧见自家四哥唇边的笑意,立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四哥,你这是乐呵什么呢?”

    “你小四嫂生了个儿子,刚送来的信儿!”胤禛没有收敛表情,反而笑得更明显了,这样的表情,对于众人认知中的“冷面王”雍亲王来说,无异于下红雨一样的奇景。

    “是和颜颜同母的侄子?”十阿哥反问,其实已经确定了,毕竟四哥家今年有孕的只有那一位小四嫂。不过,他暗地里嘀咕不已,听闻四哥去后院的次数并不多,是兄弟里有名的不好女色,可架不住人家命中率高啊,而且基本生一个活一个,哪像他们其他人,生得不少,可夭折的也不少!

    “是啊,”胤禛心情很好,起身过来揽住了弟弟的肩膀,“走,十弟,今儿咱吃顿酒,我出来时带了一小坛松籽酒,让厨子再做一桌菜!”

    “四哥请客,那感情好!”胤誐笑了,一听还有好酒,哪还顾得上诧异如此反常的四哥。他们兄弟可都知道,四哥那的酒都是难得的好酒,可惜除了敬给皇阿玛,四哥自个是个不好酒的,更是难得请一顿酒,再加上那张冷脸,就算想讨些回来,一见四哥便抹不开面子了。

    康熙四十八年十月中旬,胤禛快马加鞭返回了京城,因神风的关系,他的脚程要快上很多,但仔细一算,按众人的速度能在孩子满月前赶回去,他便没有搞特殊,和十阿哥等人一同回来了。

    梳洗后去畅春园交了旨,胤禛便转入了圆明园,一路到福海边,让奴才撑船送了上岛,看到颂音阁的刹那,他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见到他来了,岛上的奴才赶忙进去通报,依着规矩,胤禛是不能进去的,徽音还有几天才能出月子。

    “徽音,我回来了!”因他不肯隔着门说话,近身伺候的又都是可信的,所以就设了道屏风,胤禛透过屏风上绘着山水画的绢纱,模模糊糊看到了心中念着的人,“你身体可好?孩子如何?”生产的经过,他已经得了粘杆处的汇报,就不用问了。

    “诗涵,把默默抱出去。”徽音的声音,照旧是那样的清润肺腑,她带着点笑意道,“一切都好,你走前不是安排妥当的吗?难道信不过你自己?”

    孩子已经抱了出来,胤禛接过期待中的儿子,小心揭开襁褓,心中的喜爱马上多了五分,孩子的模样轮廓很像他,只有眼睛和嘴巴像徽音,猛然一看似乎承袭了他的容貌,可神韵却又是徽音的,这样的长相,让他怎能不喜欢?

    “差事可还顺利?”徽音神识一扫,清楚地看到了屏风对面的男人的神情,心竟是柔软得异常,不由得关怀道。

    “嗯,”胤禛一应,得心仪之人关心,他自是高兴不已,再加上爱儿在怀,哪还有外人面前的那份冷淡模样?“徽音,洗三没办,满月我定会好好草办,你有何想法?”

    徽音眼底流露出无奈,她知道这是胤禛父爱的表现,自然不会打击他,于是道:“这些我不懂,你着人收拾就是了,不过……能不能在圆明园办?顺便给畅春园也送份帖子。”

    “如此也好,”胤禛明白,徽音是不愿回府,所以不会强求,“我请兄弟们都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我给孩子拟了个||乳|名,叫‘默默’,大名是不是……”徽音提了一句,有些想知道这男人的想法,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

    “默默?”胤禛蹙眉,怎么起了这么个||乳|名?但想想是徽音身为额娘的一片心,就不再有异议了,“那就这么叫吧,大名定是皇阿玛起的,估计满月的时候就知道了。”

    “默默出生的时候,雨雪都停了,晚霞很好看,你看能不能让拟个好听点的,大名到底重要些,不是||乳|名可以比的。”

    胤禛失笑,点头答应了:“我试试看。”他低头逗弄孩子,可一直没见孩子出声,半晌觉得不大对了,“徽音,默默这是……为何没声?他可曾哭过?”

    “你觉得他是个哑巴?”徽音的语气带着些试探,不知是在想什么。

    “难道……”胤禛心中大痛,不会的,他的儿子怎会说不出话?老天怎能这般残忍?想到众人的指指点点,他更是对怀中的孩子心疼万分,瞧这小身板,定是个能平安长大的,将来又该如何面对那些?

    “默默很健康,”徽音坚定地道,“他哭过,刚出生的时候嗓门很响亮,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用神识仔细观察过这男人刚刚的表情,没有看到厌恶之色,所以放心了。

    “真的?”胤禛来回看向屏风对面和怀中,他相信徽音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如此一问并没有怀疑的意思。

    “真的,这孩子懒怠动弹,而且很粘人,这都快一个月了,醒了就只是安静躺着,他只是不愿出声罢了。”徽音对这个儿子也很无语,除了她,就只有诗涵能亲近他,旁人都不让碰,虽然他不哭,但是情绪的表达特别强烈,可见是个性子硬的。

    “日后纠正便是,这哪里算是毛病?”胤禛一副“我的儿子最好”的架势,自恋得不行。

    “你也累了,还是沐浴完好好休息休息吧,府里也得回去看看才是。”徽音赶人了,她可受不了这男人现在的样子。

    “也好,我回头再来瞧你。”胤禛将孩子递给旁边的诗涵,最后摸了把默默的小脸,“对了,那种药你可还有,给我一些。”

    “诗涵,抱默默去换身衣裳,刚刚尿湿了。”徽音支走了人,这才细问,“哪种药?”

    “就是那种增加受孕机会的。”胤禛面上闪过些尴尬,不过还是说出来了。

    “有是有,不过不多了。”徽音答道,随即手腕一翻,从翰海天音里取了一个玉瓶出来,顺势一抛便越过屏风飞向对面的人,“药效很强,不宜多用……算了,等会儿我还是让人把效用、忌讳写了给你吧。”她不会问用来干什么,他们彼此都不会过问各自所做的事,不过能提供的帮助,还是会给的。

    “我知道了。”胤禛学过武,尽管水平不怎样,但是接个东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

    十月二十,圆明园人来人往,各个皇子都接到了帖子,连同宗室里的近支,也没落下。雍亲王在宗室中的口碑还是不错的,所以没有人驳他的脸面,而且顶着和硕亲王爵,谁又会那么没眼色?

    宁楚格和李氏昨天到了圆明园,就为了今日的满月宴待客,她们这几年没少代雍亲王府应酬,所以并不陌生这些,四格格璎珞也被带了过来,自有嬷嬷丫头照看,而且还有长子弘昀在旁,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碍。

    男女分开宴客,默默由徽音抱着出来,但是让女眷们见之一愣的,却是这位一向深居简出的雍亲王侧福晋,那绝胜的容貌,澈然如流云一样的气质,恍然如同天外而来的仙子,有种介于缥缈和脱俗之间的感觉,分外引人注目。

    大家虽然凑着看默默,但是余光一直在徽音身上打转,这样品貌的女人,别说男人见了如何,就是她们见了也难免心神一荡,一时间各种羡慕嫉妒恨,流窜在女客这边。倒是有心的,盘算着能不能娶了这位侧福晋的女儿,听说雍亲王的三格格颇得圣宠,又是个长得像自个儿额娘的,娶了定是好处多多,可一想到宗室女抚蒙古的事,便都息了这份心思。

    “圣旨到!”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唱喏,男客那边心里透亮着,知道这是要赐名了。

    要说这皇孙,能得圣上赐名的也并非全部,嫡妻所出的赐名那是惯例,侧妻所出的赐名不多,而且还要看圣眷如何,这里面差别都明显得很,雍亲王刚得的七阿哥在满月上能被赐名,这可就有些不一般了。

    众人跪着接旨,默默被抱到了前面,听着圣旨的nei容。

    弘昈,是康熙拟定的名字,随同而来的,还有一个重磅炸弹,圣旨中提到了徽音,说她本系名门,姿容俱佳,品性出众,今认为和硕恭悫长公主之女,记入瓜尔佳氏族谱。

    瓜尔佳?司马徽音,今后就是她的名字。

    徽音不由得嘲讽一笑,康熙可是先斩后奏了,看来这老头是打定默默的主意了!

    瓜尔佳家?!!在场众人震惊不已,就是胤禛本人,也被吓到了。和硕恭悫长公主是他们诸皇子唯一长大的亲姑姑,当初老祖宗为了稳住鳌拜,将这位姑姑下嫁给了鳌拜的侄子讷尔度,后来鳌拜被皇阿玛治罪,姑姑就跟着姑父去了盛京,虽然那阵子过去后又回了京城,但是没几年就去了。

    谁也不知道圣上此举何意,胤禛猜测皇阿玛想是要将徽音和颜颜、默默记入玉碟了,但是给徽音这样一个身份,却不知为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徽音虽然居于侧福晋之位,但出身却比乌喇那拉氏还要高,他的后院……只怕又要乱了!

    众人不晓得康熙与徽音的紧张关系,只觉得这位雍亲王怕是要了不得了,瓜尔佳家,就算因鳌拜之故遭圣上迁怒,但是那一家的显赫,岂是如此就能抹杀的?这一深想,所有人的眼神就变得晦暗难测了,总不会这位一直来历不明的雍亲王侧福晋,是什么高贵的血统吧?因为一些不能言说的理由,所以圣上才下了这道旨意?

    又或者……那其实是圣上的私生女,不过知道的时候已经嫁给雍亲王了,碍于同姓不婚的规矩,所以才让早已经没了的和硕恭悫长公主认作女儿,这样无论是血统还是辈份,就都符合了?

    这些五花八门的猜测,自十月二十之后,忽然流传了出去,而且徽音极少踏足女眷聚会,这种神秘感,也让她的身世越传越神,甚至连她的额娘是什么出身,都演变出几十种版本,不过没人觉得她额娘身份低微,主要是康熙三十八年她出嫁时那嫁妆,真的壮观到让人记忆深刻,谁也不会觉得身份低微之人能有这样的家底。

    所以说,弘昈的满月宴,过得真的很睛彩,而赐名之事则远没有更改身份这件事影响巨大,就被人选择性地忽略了。

    第5章 谁的黑手

    圆明园前,众人出来后各自登车上马,简亲王雅尔江阿像是有些微醉,任由贴身伺候的奴才将他扶上马车,待帘子放下后,那双眼睛里,哪里还有熏意,赫然是一片清明。

    马车摇摇晃晃走着,雅尔江阿眯着眼,他袭爵的时候,阿玛交待过关于雍亲王侧福晋的事,具体因为什么缘由,阿玛并没有讲,或许阿玛也不清楚,皇父虽然在康熙三十八年赐了婚,但是这位侧福晋并不上玉碟,连带着她以后所出的子女都是如此。

    简亲王主管宗室的事,所以他是除康熙、胤禛、徽音三人唯一知道此事的人。

    可是,前段日子皇父私下召见了他,说是要把这位侧福晋记入玉碟,这里面……雅尔江阿想起今日接旨时雍亲王震惊的神情,尽管只有一瞬,却绝不似作伪,看来当中的事,除了皇父,恐怕就只有这位特殊的侧福晋知道了。

    水,很深啊!

    且不管众皇子们作何想法,圆明园这边首先炸了锅,除了徽音一人外,即使是胤禛,也有些惶惑不安。

    宁楚格和李氏回了自己的住处,对于特意下旨更改身份一事,她们的反应各不相同。宁楚格仅是思虑片刻,叹了口气便作罢了,而李氏则一晚上没睡着,千百种念头溢满她心里,使她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之中。

    胤禛处理完后续的事,径直上了岛,按惯例今夜是要歇在徽音那儿,当然,就算没这个惯例,他也会去颂音阁的。

    三楼的卧房,胤禛一进来转过屏风,就看到床上的母子俩,头碰头睡着,默默闭着小眼睛,睫毛长长的,像他额娘一样。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顿时淹没了胤禛的心,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在床边好一会儿才坐下。

    “你来啦?”徽音迷迷蒙蒙睁了下眼,躺平身子懒懒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刚眯了一会儿,没成想睡实了。”

    “嗯,默默……刚喂过了?”胤禛眸底暗光一闪,看似平常地问。

    “喂了,这小子食量大,晚上让诗涵再温些牛乃就是了!”徽音右手揉揉头,撑着坐了起来,一头青丝顺势垂下,就算是睡梦刚过,也未减去半分锦缎一样的美感。

    胤禛见此,搁在身侧的手动了一下,终究没有探过去,他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儿子道:“晚上让诗涵带他吧,这一个月你也累坏了!”

    徽音后知后觉地品出味来,终于明白眼前人的暗示了,她就说嘛,怎么总感觉这男人的目光有些怪,原来是……

    于是,幼小的默默被自家阿玛视作碍事之人,丢给了诗涵照顾。

    徽音从宴客的地方回来后就沐浴了,所以无需再下楼,只有胤禛,让高无庸备好要换的衣物,去二楼的浴室了。那浴室为了方便,仿照小汤山的别院用了铸管,虽然造价很高,供水也麻烦,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十月的天,已染凉意,好在颂音阁修建时特意隔出一个楼梯间,就为了让人不受外面的寒风侵袭,是以穿着简单松快的袍子的胤禛,即使头发尚滴着水,也毫无影响地上了楼。

    挺拔的身姿,未见繁复的袍子,室nei穿的软底鞋,因制留的不多却及臀的长发,容颜清俊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步履尊贵、满身优雅地在烛光中走来,正是唇角微微勾起、神情带着罕见柔和的胤禛。

    徽音手指划过卷起来的黄绫圣旨,半垂的脸上似是有种耐人寻味的深意。

    眼见此景,胤禛本来的热情消退,他敛笑走过去,坐到了徽音的旁边:“能否说给我听听,这里面有什么门道?”他们之间有默契,所以关于皇阿玛和徽音的事,他一概不会过问掺和,这是为他好,不过……能说的,他还是希望了解一下,毕竟谁也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滋味。

    “你看你,头发还未干就跑上来,真当自己还是十年前?”徽音踢了鞋上床,从床头抽了块布巾,一边擦一边调动灵力,帮着胤禛弄干头发,同时答了他的话,“康熙的意思是,将默默好好教导,让他成为守护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又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所以能够接手我捏着的东西,给我和硕恭悫长公主女儿的身份,我就成了爱新觉罗家的一份子,不过他也清楚这不能左右我的立场,因此,这道旨意最大的用意,不过是提高了默默的地位,为以后绸缪罢了!”

    胤禛感到头发干了,就向旁边挪了挪,看向身后的女子:“言下之意是说,皇阿玛就是给了个甜枣?”从古至今,面对意图不明之人,所用方法无非“彻底除掉”和“怀柔拉拢”两种,他虽然不清楚自家皇阿玛和徽音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他们的关系不好这是肯定的,可从近两年的情况看,显然皇阿玛没用“彻底除掉”的法子,也或许根本就用不了,所以才有了提升身份这一遭。

    不过对于胤禛而言,徽音有了瓜尔佳这个姓氏,以及皇家正牌公主这个额娘,他的nei院虽然会乱上一阵子,但好处还是很多的,再说了,徽音本就有爱新觉罗家的血统,如今这样也算是歪打正着地正了身份。

    “甜枣?”徽音一笑,摇头道,“我可不这么觉得,麻烦倒是真的,你家老爹最近是闲得发慌了吧,居然做这样的事,看来我给他的东西还是少了点。”

    胤禛其实很想问给了什么,但是他不会这么做,皇阿玛不会让他知道得更多,而徽音也不想让他知道,那不是他该淌的洪水。

    “启禀主子,三格格回来了,主子现在可见?”高无庸忽然在外面开口,恭敬地询问着屋里人的意思。

    气氛一滞,胤禛看向了旁边的女子,发现她的表情没什么大的变化,心里想了想扬声吩咐:“让她自个儿选个地方住下,有事明个儿再说!”

    “嗻!”

    “这个丫头,怕是赶路回来的,不过还是迟了点!”徽音啧啧一叹,仿佛未有任何的不高兴。

    “徽音,月底就是我的生辰了。”胤禛很疼爱颜颜,也很喜欢徽音,所以不希望这母女俩因前年的事不对付,可……他又不知如何问徽音的想法,毕竟这母女俩能否和好,关键取决于徽音的态度。

    “知道了,你的生辰礼嘛,忘不了的!”

    两人随意又说了几句,就熄灯睡了,至于放下的床帐中是何风情,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

    康熙四十八年十一月末,徽音带着默默乘车要回雍亲王府,这是她自康熙四十六年九月后,第一次回府。诗涵与她们同行,她家的男人在默默出生不久就死了,女儿早就接到了小汤山的别院,只是回去尽了个孝,便又接回来了。

    诗涵的婆婆盯着她的嫁妆,怎么都不肯让她离家,最后还是徽音派人寻了其族长解决了此事,让诗涵带着嫁妆和女儿出来的。婚姻的失败、婆婆的尖刻、丈夫临终前的羞辱,这些使得诗涵冷了心,放心把女儿交给李生他们后,就决定进府照料徽音和默默。

    徽音和诗言她们虽然劝了,可没什么用,最后只好依了她,等她过了丈夫的孝期,说不定想法就变了。

    这次回府,是为了过年,康熙已经点明了要徽音带着默默参加,事实上徽音本人也是准备去的,她自有别的打算,所以就顺势回府了。

    府里的道路变化了些,不过依稀还能看到以前的样子,诗涵先抱着默默回了院子,尽管福晋病着,可仍旧是福晋,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做的,徽音自然不会计较这个,便去沁芳院请安了。因不好进去,就在门外拜了拜,全了这份礼,至于其他的女人,她一个侧福晋自然不用特意去拜见了。

    黑帝这两年一直在须弥境,虽然有些对不住它,但是徽音还是把它放了出来,并带回了府。府里现有的女人都知道这个猛兽,不会有谁惊慌难当,只不过原打算去串门的人,立刻就断了这个念头。

    远远瞧见她的院子,徽音只是抬头一瞥,就深深皱起了眉头。她本身的血脉里就有灵力,再加上如今的修为,对于一些凡人看不见、听不见的东西,凭她的眼睛和耳朵,没有一样能藏匿的。

    在徽音眼中,她的院子上空气流紊乱,五行元素通通被压制住了,以前她住着的时候,特意改造过院子里的地气,还布下了聚灵法阵,可今日一见,别说灵气了,就是正常的地气也被篡改了,隐隐的还透出一股不好的污浊之气。

    这件事很严重了,徽音不动声色地迈入院中,发现那异常竟是有两层,一层笼罩着整个院子,一层则在她的卧房之上,看气流的稳定程度,应该是有一段日子了。

    哪一个想出的这种招数,还寻到了如此能耐的人物来对付她?

    徽音冷笑一声,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院子里前来迎接的奴才们,心头已是怒火澎湃。她这一生,最不能接受的是背叛,最无法容忍的是挑衅,而眼下这事,可是占全了两样啊!

    “诗涵,着人叫苏培盛过来一趟,叫所有人到院子里等着,你跟我过来。”徽音抬脚走向卧房,压根不受半点影响,一进门果然看到软榻上睡着的默默,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灵光,这是她打的防护法诀,本是为周全考虑,却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诗涵,找一个空的大木箱子,你听我吩咐,把我说的东西全部装起来。”徽音抱起默默,孩子一到她怀里,周身的灵光立刻就淡去了。

    一主一仆在卧房里转了一圈,仔细看了房里的所有东西,诗涵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听从命令将挑出来的东西,都放到了找出来的空箱子里。

    不过小半个时辰,徽音抱着默默走出房门,随手将捏着的一个木制雕件扔到了装着各种摆件的箱子里:“子铭。”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不知从何处突来一道人影,竟是个弱冠之龄的少年,一身黑衣地站在那里弯腰行礼,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震惊、惶恐、不安……一时间不可遏制,就是等了好一会儿的苏培盛,也是难掩惊异之色。

    “音姑娘请吩咐!”子铭从今年四月起就暗中跟在一旁,可今天却是第一次露脸于人前。

    “这里面的东西,查清楚来历和经手之人,越快越好。”徽音一指那个箱子,子铭扫了一眼,领命就消失了。她抱着默默走到院子里那一帮子奴才前,语气并不算严厉地道,“谁做了什么,最好早点承认。”说完,她转向苏培盛,“苏公公,累您再等片刻,我还要清理些东西。”

    “侧福晋言重了,奴才惶恐。”苏培盛明白了,看来是要处置背主的奴才了。

    “嗯,”徽音点点头,转身准备检查院子,“诗涵,跟我过来。”

    沿着整个院子走了一圈,那个木箱子里又添了些东西,徽音再度回来时,默默已经醒了,一睁眼看到自家额娘,高兴地咧着嘴笑,显然他很开心能被额娘抱着睡。

    “说吧,你们中是谁背了主?”徽音轻轻拍拍怀中的儿子,淡淡地看向一院子奴才。

    “主子明鉴,奴才们没有啊!”此起彼伏的声音,一个比一个显得忠诚万分。

    “住口,既然你们想不明白,就全部跪到能想明白为止!”徽音不愿听这些,撂下这句话后她冲苏培盛道,“苏公公,劳烦您派几个人封住这院子,免得有人打探消息,传出去谁都不好看。”

    苏培盛闻言一凛,连声应了匆匆离去。

    徽音抱着默默,和诗涵回了卧房,这院子里所有的奴才全部跪在十一月的风中,各自转着不同的心思。大约三个时辰左右,子铭回来了,因莫璃练兵前把一些人脉交给了他,所以打听府里的消息花不了一天以上的工夫,他就得了答案。

    得了子铭的汇报,仅仅知道了哪些人是背主的,不过处置奴才也足够了,徽音嘱咐子铭再往深里查查,不用求快,务必要保证结果的真实性。

    待子铭离开后,卧房里突然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劈哩啪啦,像是能砸碎到人心里去。

    “春词,我的屋子可是你在打扫的?”摔完东西的徽音站定到院中的奴才面前,居高临下地逼视最边上跪着的一个丫头。

    “回主子,是奴婢打扫的,但是奴婢没有背叛主子!”春词跪得挺直,可身子一直在发颤,说起来她也伺候了有几年,刚刚卧房里那巨大的声响,真的吓到她了,此刻这副模样,已是难得的镇定了。

    “梅词,平日里你也在收拾我的屋子,对吗?”徽音牵牵唇角,转而又问左边靠中间的一个丫头。

    “回主子,奴婢收拾过,而且……而且好几次看到冬词偷偷摸摸的,不知在做些什么。”看似有些胆怯的丫头,咬牙说了这番话。

    “主子,奴婢没有,分明是梅词自己所为,请主子……”被言及的另外一个丫头,也就是冬词,立刻高声反驳道。

    “放肆,谁给你胆子插嘴的?”徽音竖眉斥道,她继续问下一个问题,“竹词,我不在这段日子,可有别的主子来过?”

    “回主子,乌雅格格来过几次,钮钴禄格格也来过几次,还有耿主子、武主子来过,不过次数不多。”被问到的丫头老实地回答,止不住地打着颤,分明也被吓着了。

    “你们八个,是我挑出来命诗言她们悉心教导的,没想到竟是你们背了主。”徽音想着子铭查到的东西,一点点也无意弄清楚这八个里面谁背主了,谁没背主。

    “主子,奴婢冤枉啊,主子,奴婢真的冤枉啊!”八个丫头开始磕头求饶,她们听出来了,这根本就是一棒子打死,主子根本不管无辜不无辜,打算连坐了。

    封锁完院子又过来的苏培盛还没从眼前之景中缓过神,就听到侧福晋的吩咐:“苏公公,这是她们的卖身契,因是我的奴才,就按我说的处置,每人三十大板,打完后全部发卖了,还要麻烦你去圆明园一趟,把颂音阁那的八个小丫头接过来。”

    “主子饶命,求求主子开恩,奴婢没有背主啊!”秋词、竹词、兰词三个不住地磕头,泪流满面地哀求道,另外五个则已经摊到了地上,背主之人是谁,已是一目了然。

    “那又如何?”徽音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宁默的眸子里冰冷得可怕,“你们一起被教导,一起共事,在我第一次问时你们没有开口,就证明已经有了包庇之罪,从我离开后的这一段日子里,我就不信她们的小动作你们未曾察觉一分一毫,既然如此,你们这样的奴才即便以前、现在不背主,将来也还是会背主。”

    诗涵看着八个正值婚龄的丫头,暗地里不住地摇头,本来主子都打算回来就放她们婚配了,不仅归还卖身契,还会给丰厚的嫁妆,如今……却落得这般结局,主子最容不得身边人的背叛,当初明明教过她们了,谁知……

    “苏公公,带她们去行刑吧!”徽音将八张卖身契递过去,竟没有丝毫不忍或不舍的表情,甚至连恼恨都没有。

    苏培盛忽然觉得,其实王爷和侧福晋比起来,已经是个好主子了,拿着卖身契,领着八个丫头,他心里生出无尽的庆幸。

    “你们听着,奴才间相互来往,赌钱吃酒、攀比闲话,我都心里有数,也从不指望你们尽忠到极致,但是在我的院子里,不传流言、不说道主子、做好分nei之事、安分守己,这些就是你们必须要做到的事,否则,一经查出,我不会管你们有什么nei情苦衷,一律处置了事,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不要妄想着运气有多好!可听清楚了?”

    “是,奴才记清楚了!”剩下的都是府里配过来的人,曾经已被胤禛清理过一次,再加上刚刚的一幕,委实太慑人,试想一下,近身伺候了三年多的丫头,侧福晋都面不改色地处置了,虽说是打了三十板子就发卖出去,可有伤在身,又那样被卖出府,可想而知,不仅她们自己下场凄惨,估计家人也要被带累。

    跟着这样的主子,背叛两个字,纯粹想都不要想!!

    “行了,各自去忙吧!”徽音挥挥手,放人了。

    至于那一箱子东西,里面可是门道多得很呢!徽音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轻易揭过此事,不论是谁下的黑手,她都要一查到底,好好回敬过去!

    第6章 幽冥紫焰

    胤禛和颜颜一起从乾清宫出来,他们今天都在和康熙议事,说的是反清复明的乱党。

    因年节临近,康熙从畅春园搬了回来,这段日子他已经召见过颜颜好几次了。胤禛本人也是既骄傲又担心,谁也无法想象,不过十岁的颜颜,竟能做到如今这般,虽然并没有除掉反清复明的乱党,但是能摸到些消息,这对于朝廷来说已经很重要了。

    等出宫门时,几乎就是要落锁的时候了。

    还没登上马车,就接到了苏培盛派人传来的信儿,父女俩听完后,神情都是一变。徽音今天回府,他们是知道的,可是这一回府就发卖奴才,还摔了东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无论是胤禛还是颜颜,心里都是一跳,他们比谁都清楚,徽音从不会摔东西,更鲜少生气,如果到了今日这样,那肯定是很严重的事了,而且……苏培盛还说,徽音到现在为止还未曾用膳,一早上从圆明园出来,这都过了一天了啊!

    雍亲王府的马车一路疾行,就在他们离去后不久,康熙也得了密报,知道徽音那边发卖了近身伺候的八个奴才,他立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只不过,暗卫并无法查清出缘由,仅仅知道徽音从她住的院子里,挑出了很多东西,都是些室nei常见的摆设玩意儿,弄不清上面有什么问题。

    马车一到雍亲王府,胤禛就立刻下了车,和颜颜两个直往西北院走,顺便让候在大门处的苏培盛说说具体的经过。

    “阿玛,女儿还是先回房吧!”颜颜有些黯然地低头,自她回京后,额娘还没有见过她,听奴才们说,额娘每日亲自照顾着弟弟,一直都很忙。

    “嗯?”胤禛脚步一顿,目光深了些,点头同意了,“也好,着人准备些热食,用了歇着吧,我去看看你额娘。”

    “女儿恭送阿玛。”颜颜行礼,举手投足间尽是皇家格格的风范。

    胤禛暗叹一声,转身快步向nei院而去,苏培盛垂头装透明,见主子走了,向颜颜行了礼,便赶忙跟了上去。

    卧房里一灯如豆,迥异于往常的明亮,显得有些昏暗。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收拾出来的那间偏厢,似乎还有人声,仔细一听方知原来是默默在那里。

    胤禛沿着熟悉的石子小路直奔卧房,眉心紧紧蹙着。这一路上听了苏培盛所言,他已经按下了惊讶,此刻最多的是疑惑,如果是寻常的背主,徽音不会这么震怒,他不解的是到底怎样的事,引得一向心疼屋nei摆设的人,会一通乱砸呢?

    十一月的天,卧房门却大开着,能清楚看到正对门的软榻,软榻上的一张炕桌只放了一盏烛台,红色的蜡泪成柱流下,很快就凝结了。

    胤禛进门扫过屋nei,在窗边看到了一抹纤细的人影,正是穿着月白绫罗绣银线暗纹汉裙的徽音,目之所见的情景,虽是一幅凭窗美人图,却看得他心头一阵惊悸不安。

    “徽音……”几步靠近,缩短的距离才能让胤禛稍微安心一些,他刚刚看到的根本不像个人,更像个即将飞离的仙子。

    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微微仰头望着窗外的夜空,冷月之光和烛火在她身上划分出鲜明的界限,一半冷清缥缈,一半柔和虚无,那随着夜风起舞的青丝,那如云一样拂动的群摆,无一不流露出一份不染烟火气的风姿绰约,宛如身在世俗,却又超脱于世俗的谪仙。

    “回答我一个问题。”徽音半转身子,认真地看向几步开外的人。

    此时胤禛方看见,面前人右手中执着一管两尺左右的悬银络紫玉箫,他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她,同时应道:“何事?”

    “年家的小姐,你要娶她吗?”徽音手腕一转,紫玉箫在空中打了个转儿,被她横在了身前,但只是个习惯性的动作,并不是御敌之态。

    胤禛眸中暗光一闪,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面上无甚表情地道:“问此作甚?”年羹尧此人,上一世他用了、信了,却最终还是废了,这一世年家虽然还是被皇阿玛划归他辖制,可用不用一事,他一直在犹豫。

    “你只说娶还是不娶便是。”徽音抿唇,无论是眼神还是神色,都表明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我们不是互不干涉的吗?”胤禛不明白,为何从没有过问夺嫡之事的徽音,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他联想到今日之事,不由得猜测,莫非有什么关联不成?

    执箫的手略紧,徽音见眼前人不肯直说,不禁敛目偏头,宁默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抹难过哀伤,下一刻,她抬眼似了悟般点头,语气未有丝毫异常地道:“如此,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话音一落,胤禛只觉心里莫名揪痛了一下,一种雷击般的疼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好像因他这一瞬的没有坦言,会发生什么一样,他动了动唇,正待细问什么,却□脆地打断了。

    “胤禛,我是喜欢你的,即使不为了那个血誓,我都不会伤你。”徽音没有握箫的手背在身后,无人看到那只手被攥到泛白的模样,也或许……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徽音,我知道。”胤禛勾起唇角,一句话说的自信而笃定,甚至带着些许感念和柔情,那双墨玉一样的瞳眸忽然焕发出难言的温柔喜悦,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心仪之人明确地表明心意,即使还有疑问未明,即使地点时间都有些不对,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总归不急在这一时,不是吗?

    “谢谢你的相信。”徽音轻轻一笑,仿若早春的梨白绽放,破去了无尽的清寒,却偏偏深藏着一份令人分辨不出的忧伤。

    那天,胤禛终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虽然他也知道必须要弄清楚,但……面对徽音的不肯说,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自己去查。

    ……

    须弥境多宝阁前,一道蓝紫色的灵光忽然闪现,待光芒淡去,却是出现一位容颜绝胜的女子,衣袂飘飞,婉约如神。

    这正是从翰海天音瞬移过来的徽音。

    只见她步履轻盈地拾级而上,仰头注视面前恢宏的阁楼,神情似有凝重之意。

    如今的多宝阁,可见的有三层,三层以上的仍旧包裹在雾气之中。其实徽音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多宝阁根本就是因修仙而存在的,每当与须弥境结契之人的修为上升一个境界,它就会解封一层,不过……这里设有结界和幻阵,除非她允许,否则没有人可以看到多宝阁。

    推开大门,徽音径直走向她筑基后露出来的一段楼梯,直

    清风颂音辞第57部分阅读

    清风颂音辞第57部分阅读


同类推荐: 神道仙尊做局我的极品美女老婆都市小保安至尊保安逆天丹尊都市沉浮都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