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官与大老板_现代耽美_BL 作者:什么也不想说
小村官与大老板 第2节
小村官与大老板_现代耽美_BL 作者:什么也不想说
小村官与大老板 第2节
薛文远笑了起来:“不瞒你说,本来我是想在太平洋买一座小岛……”薛文远还没说完,王楚就“噗噗”地笑了起来。薛文远有些无奈:“我认真的,我真的打算在太平洋买个小岛,但是最近不是气候变暖吗,太平洋买岛容易被淹,正好我想起我太爷爷说过这里,我就过来看看。”
王楚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薛文远没有办法,索性去捏他的脸,王楚转身要躲,被薛文远一把捞在怀里捏了个痛快,直到王楚连连求饶才罢休。王楚心疼地捧住自己的脸,虽然自己跟薛文远比起来算不上天生丽质,但是不是大帅哥也是个小帅哥啊,居然被如此□□,脸都要肿上一圈了。
王楚跟个小松鼠似的托着红腮帮委屈地看了薛文远一眼:“我又不是不相信你,就是觉得这桥段有点像狗血电视剧而已……”眼看薛文远又要lū 袖子,王楚急忙转移话题,“你是要在山上建庄园吗?”
王楚长了张鹅蛋脸,面颊圆润,有种稚嫩的可爱。此时他自己捧着自己的脸颊,桃花眼荡着秋水,玉羽眉挤成八字,抬着眼睛看薛文远,真是可怜又可爱,让薛文远忍不住想多欺负几下。不过看他红红的脸颊,薛文远还是决定把欺负他这件事放到以后再说:“是啊,我本来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山庄,五百亩用来种植,三百亩用来加工,二百亩用来生活。山庄内的产物除了山庄自用,就销售出去,山庄本身还可以做度假酒店。”
王楚听得眼睛闪闪发亮。在王楚眼里,承包凤凰山可比买个不知道哪里的小岛划算多了!听薛文远这么说,承包这事儿还真有戏!
“但是,”王楚立刻支棱起耳朵,薛文远心中暗笑,“你们这里并不像我想的那样。交通不便不说,山上不能用来狩猎,周边也没有繁荣的经济带,高端度假酒店没吸引力,低端度假村又没消费力,卖东西又不方便运送,这……”
王楚越听越低落,最后彻底没了信心。自己家的情况自己了解,自己村的条件自己知道,这地方自己待着都费劲,更何况是天之骄子的大老板呢?眼见王楚蔫儿了下去,薛文远仍然不发一言,他期待着给王楚一个大惊喜。
此时已是中午,俩人早上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上午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便没再往前走,而是回到村委大院吃东西。郝大娘已经准备了四菜一汤送到村委大院,见里面没人心里有些忧心,看到王楚二人回来这才放下心来,急忙给他们把饭菜端上小饭桌:“你们这俩人是去哪里玩了,都这个点了才回来。赶快吃饭,饭都要凉了!”
今天贾支书不在,几个人反而自在些。王楚推薛文远去洗手,自己对郝大娘解释道:“我这不是带大薛去村子里看看嘛。”
“那也不着急这一会。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不习惯中午不吃饭,又不敢说,几天下来都饿出病了,那天犯病疼的在地上打滚,吓得我们啊。对了,我给你做了扶护膝,在你屋里放着呢,挺薄的,穿裤子里看不出来。唉,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这还是春天呢,春捂秋冻,正是要穿厚的时候,你可别学二泉,天天露个大膝盖,就图个好看,等成了庆大爷那样,有他受的。”
薛文远洗完手出来正听见这句,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贾二泉那破烂裤子,还图好看呢,那才是又丑又遭罪。
见到薛文远,郝大娘放过了王楚,又跟薛文远叨叨起来:“薛老板在我们村子看的怎么样?我们村啊没有啥好东西,但是那凤凰山可是块宝地。我刚嫁过来的时候也嫌弃这里偏僻,穷乡僻壤穷乡僻壤,偏了不就容易穷吗。不过啊这凤凰山上要啥有啥,平时有野味,冬天有皮子,别的地方闹饥荒,还从我们村借粮呢。”
薛文远一边听着一边招呼郝大娘一起吃饭,郝大娘不肯,推辞几句,直接走人了。王楚看着郝大娘的背影,给薛文远竖了一个大拇指。薛文远笑着说:“大娘挺喜欢你的啊,果然老人家都喜欢你这种乖孩子。”
王楚也说:“郝大娘对我特别好!冬天给我做被子,春天给我做护膝。听说她的孩子出去打工了,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她平时比较孤单,每个人说话。唉,现在这种留守儿童留守老人太多了,平时还好,万一自己在家出个什么事,大家也不知道,得想个办法才行……”
二人一边聊一边吃,乡野小菜虽然粗糙好在新鲜,加上美人作伴,薛文远吃的也很是舒心。午后王楚要午睡,薛文远虽然没这个习惯,但累了一上午,下午还要去借孩子,少不得还得把大树背回来,薛文远决定向王楚学习,也跟着躺了。屋里的桌子上多了一副蓝色护膝,样式算不上多漂亮时尚,但是针脚细密,厚薄均匀,一看就是下了心思的。王楚小心将护膝收起来,掀开早上就没叠的被子一趟,准备睡觉。
拉上厚布窗帘,小小的屋子一下暗了下来。薛文远躺在床上,听着王楚细细的呼吸声,闻着空气中洗衣粉的味道,感觉以前的一切勾心斗角都离自己远去,一切的构陷背叛都是一场大梦,以前的一切都是幻想,在这里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想着想着,薛文远闭上了眼睛。
薛文远是被惊醒的。他本在半梦半醒中,往事再次浮现,迫使他在指责与愧疚中沉浮,突如其来的哭喊将他拯救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王楚揉着眼睛问。因为被人猛然吵醒,王楚还带着鼻音,平时清亮的声音显得有些软糯。
薛文远也是一无所知,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正想出去看看情况,急促的拍门声已然响起:“有人吗!人都他妈的死哪了!”
薛文远一把把门拉开,就见贾二泉背着一个老人,那老人口吐白沫不停抽搐,污秽物沾了贾二泉满身,贾二泉并没表现出嫌弃,长长的刘海被胡乱扒拉到一旁,露出因焦急而扭曲狰狞的脸。
“你他妈在这干嘛!王楚他妈的还睡呢?快他妈给我拿车钥匙啊!”
被吵醒,还被骂了一句,薛文远本来是有点不高兴的,但是看到这情况,知道事情紧急,别的事都来不及想了。
薛文远看着老人牙齿打颤,一边喊王楚一边找了快布给老人塞在了嘴里。此时王楚也清醒过来,急忙跑进办公室,把锁在抽屉里的农机车钥匙给找了出来。这辆农机车是镇里给村委会配的,可以帮着村里拉拉县里给的农具、化肥什么的,平时谁家有事也会借来用。但是这车并不是谁都会开的,整个清水村也只有贾支书和另一个村民贾进民会开而已。
王楚把钥匙给送过来时,薛文远和贾二泉已经将老人平放在了车斗里。此时老人依然抽搐不止,薛文远和贾二泉两个青壮年合力才能勉强将人按住。
“快他妈开车去卫生所啊!”贾二泉咬着牙说。
王楚更着急:“我不会开车啊!我给贾书记和进民哥打电话,但是他们都不在村里!这可怎么办!”
“你他妈一个大学生连他妈的车都不会开,你们大学生都是xx的吗!”贾二狗急的口不择言,指着王楚就骂了起来。
王楚样貌好,学习好,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子,来了村里尽管受了些挫折,尽管与贾二泉经常闹矛盾,但却从来没有被这样骂过,更何况还是当着薛文远的面。他觉得委屈,觉得丢人,更觉得自己无能。他向来不屑于村民对他的看不起,但是现在,眼前一条生命正在流逝,他十几年所受的教育、所学的知识居然毫无用处。当真百无一用是书生。
“小楚你上来帮忙按着他,我去开。”薛文远硬着头皮说。机动车嘛,一个刹车一个油门,应该大同小异,只要开的慢一点,应该不至于车毁人亡……
薛文远还是太小瞧农机车了和山路了。别的还好,农机车的体型跟普通轿车区别比较大,再加上走的是蜿蜒盘旋的山路,就是普通司机开着自己家的车都要十分慎重,薛文远能安全开到镇里真的是老天保佑了。
经过开始的手足无措,王楚也缓过神来。他先打了县里的120,说明情况后约好在镇卫生所碰头,然后就用百度查询急救的方法。他跪在车斗里,让老人的头微微后仰,不时用手帮忙清洁老人口腔中的呕吐物。他也不知道百度上的方法对不对,几分真几分假,但这些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可能不能日更了,抱歉……谢谢看文的小可爱们!
不知道怎么才能有更多的人看……
第8章 第 8 章
等到达镇卫生所,县医院的120急救车和本来在镇里办事、接到消息赶过来的贾支书都已经等在了那里,贾支书看三人够很狼狈,打发他们回村里,自己跟着急救车走,贾二泉却说什么也不肯。最终只有薛文远和王楚俩人又坐着农机车突突着回去了。
俩人回到村里,挨个冲了个澡,还没能好好坐坐,又到了接孩子们放学的时候。走在去凤凰小学的路上,王楚觉得身心俱疲。他凭着一腔热血和莫名而来的责任感在清水村留到了现在,自我感动,却一事无成。这里真的需要自己吗?王楚不知道。
“嗯?”一个胖墩墩的木雕小兔子卧在新修的木栏杆顶上,歪着头看着王楚。这小兔子线条流畅纹理优美,并着耳朵揣着前腿,侧头看人的样子乖巧又可爱,让人忍俊不禁。“这是?”
薛文远站到王楚身边,看着那个小兔子笑着说:“贾二泉弄得,他这个人吊儿郎当的,手活倒是很细致。”
王楚又叹了口气:“贾二狗都会雕木头,而我……村里的电线出了问题没电了,我不懂;地里闹虫害了,我不懂;母猪不下仔了,我也不懂。如今有人生病需要急救,这应该算是常识了,我依然什么都不懂。在这里我什么都干不了,这里也根本不需要我……”
薛文远并没有安慰他,而是说道:“你想离开这里吗?你如果要离开,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工作。我目前投资了一个生物科技公司,地点在西城,但还在创业阶段,缺一个行政管理,目前是我朋友帮忙,你可以先从他的助理做起,等上手了可以接任。如果你觉得新公司前途不明,我可以推荐你去沃达集团工作,地方可以任你选,但只能做普通职员,未来发展要看你自己,你愿意吗?”
王楚惊讶的看着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都不满意?”
王楚急忙摇头:“不不不!不,不对,不是不满意的意思,是不是不满意的意思!你还真是个大老板啊!”
薛文远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头:“瞧你这话说的,我难道是来骗你们玩的吗?怎么样,你愿意来吗?”
沃达集团是世界五百强的企业,能够进去工作对于毕业生来说是一个多大的吸引,这么大一个诱惑忽然一下掉在王楚眼前,王楚就像找到大奶酪的小老鼠,忍不住围着它打转,努力想要看清这个奶酪是真的美食还是诱人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王楚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我没想过……我不知道……但是孩子们还在等我……”
薛文远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你啊,就是太被动。你就想典型的中国孩子,从小接受父母和老师的安排,按部就班,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把别人安排给自己的事情努力做好,完成任务一样体验人生。在我看来,你并不是很喜欢清水村,并不是很喜欢村官这个工作,你只是可怜他们而已。
但是他们没什么可怜的,你也没有什么资本可怜人家。你不是救世主,这里也不需要救世主,这里只是需要一个帮忙打理村内事物的村支书助理而已。这是一份工作,不是一局打怪通关的游戏。”
王楚被薛文远说的愣住了:“我没有,我没有想当救世主……”
王楚仰着头,眼睛水润,嘴唇微张,一副迷茫又无辜的表情,薛文远经不住引诱,上前按住王楚的肩膀,用自己的额头抵住王楚的额头,与王楚对视:“ 善良和悲悯是很好的品格,我就缺乏这两种品格,拥有这两种品格的你在普通的我们中闪闪发光。但这两种品格不是万能药,更不是你对待工作对象时应该展现的。我喜欢你的天真,但人也需要长大。”
王楚的眼睛是万里无尘的天空,薛文远的眼睛是深不可测的大海,海天交接,一片璀璨。
二人凝视对方很久,直到薛文远起身,王楚才回过神,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再也不敢直视薛文远的目光,埋头赶路,薛文远也没多说,只是跟在王楚身后,二人就这么沉默地走到了凤凰小学。
因为路上耽误了一会,二人但是孩子们已经放学,正在教室里写作业,赵婉和林琅不约而同地留下来陪伴他们。贾大树学习并不专心,正看着窗外走神,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王楚和薛文远,立即大声叫喊起来:“他们来接我们了!大叔也来了!”
原本还算安静的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得到赵婉同意后收拾好书包就冲了出去,贾笑当仁不让跑在第一位,嘟着嘴在王楚和薛文远身边蹦来蹦去:“小楚哥薛叔看我看我!”
贾笑一直都很活泼,但这么兴奋的时候还是比较少。王楚好半天才让她安静下来,对着她的脸看了看:“哇,笑笑涂口红了?”
林琅走过来摸了一把笑笑的脸:“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薛文远也看了眼,除了口红,贾笑还擦了粉,画了眉,本来不怎么漂亮的乡村女孩经过这么一收拾,看着ji,ng致了不少。不仅贾笑,别的女孩儿们虽然没画这么细致,也都简单涂了口红。
“是挺漂亮的。”薛文远由衷回答。“这是林老师给画的?”
林琅得到薛文远的肯定,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大说特说起来:“乡村的女孩子也很美,只是不注意打扮而已,以后我打算每次上课都选一个孩子做模特,教孩子们化妆,教她们打扮自己,提高自信!”
贾笑不住点头:“林老师可好了!她的化妆品都几百块呢!还给我用!小楚哥你看我是不是特别漂亮!我以后也想天天这么画!”
王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不是那种非要孩子们艰苦朴素一心学习的古板家长,但是让清水村的孩子们接触这些他们难以触及的东西,他不知道有多少好处,有多少坏处。不过,王楚转而想,就像薛文远说的,没人需要同情和怜悯,能知道更多的东西对孩子们来说是一种难得的经历,自己又何必想太多呢?王楚没再在这件事上纠结,跟赵婉寒暄了几句,就带孩子们回去了。
晚上郝大娘来送饭,问起了中午的事,听王楚描述一番后连连叹气:“庆大爷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这天气虽然转暖,但还凉着呢,可能是一下子吹了风,就发病了!幸好二泉去看他,不然他一个人倒在屋子里,那等死了也不知道。”郝大娘说到这又忽然想起什么,拉起王楚的手对王楚说道,“以后要是哪天大娘没来给你送饭,你就去看看大娘,可别让大娘孤零零地死在家里,等烂了才被人知道……”
郝大娘说着居然哽咽了起来,把王楚吓了一跳:“大娘您怎么突然说这个!”
郝大娘哭着说:“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们村有个大婶儿,年纪还没我大呢,儿子闺女都不在身边,有一天摔了一跤就那么去了,整整一个月,邻居闻着味找过去才知道的。今天还好有个二泉,要是我,有一天真的有了什么事,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王楚将郝大娘轻轻搂在怀里。郝大娘年近50,本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因为家里子女不在身边,只能自己c,ao劳,常年劳累让她本就瘦小的身躯更加干瘪,抱上去都能隐约摸到嶙峋弯曲的脊骨。
王楚一边接过薛文远递过来的毛巾给郝大娘,一边安慰:“不会的大娘,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正哭着呢,村头又驶来一辆面包车,贾支书从上面急匆匆地下来,看见这场景心里一突突:“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郝大娘本来也就是一时感伤,哭了一会也就好了,现在缓过劲儿来,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急忙擦擦眼泪:“没事儿没事儿。对了,庆大爷怎么样了?”
贾支书摇了摇头:“唉,去晚了,县里看不了,又给转市里了,现在还在急救呢。我是先回来给他们筹钱来了,在城里,钱就是命啊!”
“要多少钱啊?”
“手术两万,医生让尽量凑个三万,要是救过来了,后面住院吃药用。”
这时已经是七点多,村民们陆陆续续来到村委大院消遣,听到这事也都议论起来:“三万这么多?这怎么拿得出来啊!”
“庆大爷无儿无女的,自己又没什么钱,这去哪儿弄钱去啊。”
“要是我,宁愿就这么死了,也不治了。”
王楚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三万块,原本在王楚眼里,三万是舍友的一台高配置游戏本,是女神同学的一个名牌包,是朋友的一次国外出游,而现在,它居然成了一条命的希望。为什么清水村这么穷?难道这里真的没有办法富起来吗?
贾支书没管村民的议论,走到王楚面前:“小楚啊,这些天我可能不经常在,村里面的事儿你多看着点,有啥解决不了的就去找你根叔,他平时虽然不管事儿,但好歹是个村长,总不能啥也不干。还有,”贾支书隐晦地看了薛文远一眼,有些为难地对王楚说,“我知道为难你,本来也不关你的事儿,明早我动员大家看能不能给你庆大爷捐点,要是实在凑不够,希望你也能想点办法。”
王楚当仁不让:“我那里还有两千工资,您拿去吧!我吃住都在村里,不花钱的!”
贾支书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王楚一眼,又看了眼面带微笑的薛文远,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找村民们商量去了。
薛文远笑眯眯地凑到王楚跟前:“大学生怎么连话都听不懂呢?”
王楚翻了个白眼:“不慷他人之慨,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如果真的凑不出来,再想办法吧……”
第9章 第 9 章
尽管压了这么大一件事,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清晨王楚照例送孩子们上学,尽管觉得有些疲惫,薛文远还是跟了一起去。贾笑脸上还留着昨天的妆容和兴奋,而别的女孩儿们都有点蔫儿蔫儿的。
过了一晚,贾笑脸上的妆已经有点花了,看着诡异而不自然。“笑笑,”薛文远说,“画了妆晚上要洗掉的,不然会长痘的。”
贾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但是我觉得这样很好看啊,要是洗了就没了……”
贾大树的腿在凤凰村找村医看过后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拄着小拐,他很是嫌弃地看了眼贾笑,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样丑死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哪个正经姑娘家往脸上涂涂抹抹的!”
这话说的偏颇又伤人,纵然知道这跟大树对自己的妈妈心存不满有关系,但王楚还是呵斥道:“大树!你怎么能这么说!女孩子爱美有什么错,跟正不正经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另一个小女孩贾金花小声嘟囔:“我妈昨天也骂我了,说我上学不好好学习,还说要是这样不如就待在家里帮忙干活呢。”
其他女孩儿也纷纷附和。在农村,女孩能上学本就不容易,在清水村的一些家长看来,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学点家务,在家里帮忙,得个贤名还能嫁个好人家,读了书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农活没学会多少,书也不知道看了几页,又画起口红摸起粉来,没有富贵命非要学富贵活,这跟村里那个不知廉耻的莲寡妇又有什么区别呢?
越偏远就越封闭,越封闭就越封建。王楚看着这些孩子们,对说出这些话的家长既愤怒又无奈。愤怒的是到现在这个时代了,他们居然还这么想,还这么教育孩子,还这么教训孩子,无奈的是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即便有手机,有村里的小电脑,他们能看到的、能接触到的,依然是贫瘠的现实。
王楚仔细想了想,摘了一朵嫩黄的野花戴在金花头上,才开口:“新娘子出嫁不也会化妆吗?我记得去年冬天玉凤姐出嫁,也化的很漂亮啊。还有电视上的记者、演员,她们都会化妆啊,所以说化妆是女孩子打扮自己的一种方法,跟穿好看的衣服、扎好看的辫子、戴好看的花是一样的,化不化妆跟是不是正经女孩一点关系都没有。
化妆可以让外表变得漂亮,然后你就会想要内心也变得漂亮,人漂亮了,就会想做漂亮的事,事做的好,那你的一生就会越来越好,我想,这也是林老师教你们化妆的初衷。但是有的人过分追求外表的漂亮,别的都不管,内里非但没有漂亮,还变得丑陋,就像被虫子蛀过的大树,外表看着还好,里面其实已经烂掉了,你们的爸爸妈妈是怕你们变成这样的人,才会这么说的。
还有男孩们,女孩子正不正经不是你们应该评论的,无论什么样的女孩子,无论她们怎么样打扮,做了怎么样的事,你们可以批评她们的做法,但不能侮辱她们的人格。这件事很重要,你们一定要记住。”
孩子们单纯天真,听王楚这么说,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有贾大树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傲娇模样。薛文远看着王楚给孩子们解释着化妆的问题、尊重的问题,眼睛睁大,嘴唇微张,连头发都要因为太过用力而翘起来了,一副认真而努力的样子,觉得他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了。
王楚本来是想跟林琅谈谈的,但是一来他还想好怎么说,二来正好贾支书给他打电话叫他回去,想着反正相互也加了微信,过后再说也可以,就将孩子送到学校后就跟薛文远匆匆赶回了村里。
贾支书正在村委大院等他们,见到王楚就站了起来:“小楚你先别吃饭了,跟我去一趟庆大爷家。”
薛文远这两天没什么事,就喜欢凑热闹,见状问:“我能一起去看看吗?”
贾支书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筹钱,天大地大财神最大,贾支书恨不得跟薛文远贴一起呢,这时候当然更不会拒绝。不但没有拒绝,贾支书还热心的给薛文远讲述了庆大爷的故事。
庆大爷是村里的老木匠,他们家就是木匠世家,村子里的桥、梁、角楼、宗祠,都是他祖辈给雕的,ji,ng细唯美,比起外面的文物都丝毫不逊。到了庆大爷这辈,村子里没那么多钱了,也就雕不起什么好东西,庆大爷就做做桌椅板凳床铺衣柜,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手工却一点都不差,附近十里八村的大姑娘们都以出嫁的时候带着庆大爷雕的大衣柜子为荣。
但是手艺人,总是有点怪。庆大爷就有点古怪脾气,年轻时候不种地,也不爱说话,就喜欢抱着几根木头研究,虽然木工好,但也值不了几个钱,村里给介绍过几个对象都黄了,一直孤苦伶仃一个人,成了村里的老光棍。后来贾二泉家出了事儿,贾二泉无家可归,就被庆大爷捡了回去养着。贾二泉这个人虽然吊儿郎当不成个事儿,但是对庆大爷那确实没话说。庆大爷喜欢喝点酒吃点野味,贾二泉就时不时就上山给他打鸟猎兔子,后来再大点,鹿啊蛇啊的也没少往回带。可能也就是这些东西吃太多,加上庆大爷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春天时候吹了风,才会导致中风。
贾支书拉着薛文远的手长唉短叹:“薛老板你是不知道啊,这次我回来给他筹钱,可是怎么筹呢?先不说能不能找到人借、人有没有钱、钱能借多少,就是开口都不好开啊,用谁的名义借钱呢?说是庆大爷要借?来的时候医生就说,庆大爷恐怕是不太好了,只能尽力,万一这救不回来,庆大爷无儿无女的,谁还呢?说是贾二泉借的?就贾二泉那x样子他能还得起个屁!我虽然是要救庆大爷的命,但是两万呢,对我们村里人那是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啊!我明知道不好还还去借,我这不是坑别人钱呢吗!”
薛文远不住点头,就是没有开口的意思。贾支书看薛文远装傻的态度坚决,也不好狠说,只能戳戳王楚。王楚也不愿意参合这事,抓紧跑了两步,指着一座房子道:“贾书记,这是不就是庆大爷家?”
庆大爷家就在过了郎桥不远的地方,属于内村的外围。贾二泉昨天跑的急,门都没锁,贾支书将门一推,就带着王楚和薛文远进来了。王楚跟贾二泉的关系其实很微妙,村里面他这个年纪的人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下个贾二泉,结果四五不着六的让人看着生气,所以王楚虽然知道贾二泉住在哪,却从来没来过。
一进门,王楚就被镇住了,在不大的院落的正中央,摆着一口棺材。这棺材头有个寿字花,四周一边龙一边凤,架了祥云而来;一面日一面月,映着光芒彩彩。棺材没合拢,可以看到里面油彩画了八仙兵器,还有各类飞禽,一派西天极乐气象。但不管它怎么弄,到底还是口棺材,就这么迎面撞上,王楚心里还是有些惴惴。
在王楚愣神的功夫,薛文远已经走到了庆大爷家的正屋。两个大男人住的地方,想想都知道,凌乱不堪。屋子一进门就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还摆着冷掉的饭菜,看得出出事的时候爷俩正在吃饭。桌椅旁边就是乱七八糟胡乱摆放的各种木头和雕刻工具。在这一片凌乱中,有一个地方特别干净。那是一个展示架,上面放了很多木雕文玩。有各类动物的植物的摆件,也有观音、弥勒的佛像,还有什么笔架、木牌、小屏风,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排鬼工球。薛文远找了半天,找了根小木根扒拉了以下,小的鬼工球已有十八层,直径16厘米大小的鬼工球居然有40层之多。
“这,这是庆大爷雕的吗?”
贾支书已经从里屋出来,怀里还揣着一叠钱,见到薛文远在看,就回答:“大的球是庆大爷雕的,但是庆大爷雕的东西卖的卖送的送,加上年纪大了干不了ji,ng细活,除了那个大球,别的都是二泉整的。”
薛文远看着衣袂飘然的飞天木雕,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贾二泉那个杀马特居然有一颗这么文艺的心?
“小楚!”贾支书没管自我怀疑的薛文远,把院子里惊吓过度的王楚给叫了进来,把钱给他往手里一塞,“你再点点,看多少钱。”
王楚拿着钱一看,一大叠钱蓝的绿的红的都有,零零整整,看着厚厚的不少,但感觉也不会很多。
“富贵叔!”
王楚往外看去,一个村民揣着手走了进来。贾支书全名贾富贵,闻声迎了过去:“建国你怎么来了?”
被称作贾建国的人黑黑瘦瘦,看着老老实实的一脸朴实,闻言嘿嘿一笑:“我昨天回家晚,听我婆娘说庆大爷出事儿了。我也没啥钱,但好歹也算个心意,凑合凑合能顶多少算多少吧。”说着,贾建国就从袖子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了贾支书。
贾支书没接,而是问他:“你可要想好了,这钱有的借,可不一定有的还啊。”
“唉,”贾建国连连摆手,“什么借不借的,当初我娶媳妇,我的床都是庆大爷给打的,没要一分钱,那雕花床,可气派了,就是地主老爷也睡不了那么好的床啊,怎么还抵不上200块钱了。也是我不争气,这么多年也没挣下啥钱,不然也不至于只能拿这么点……”
“说啥呢!你家有婆娘有娃娃,能拿这二百不容易,富贵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庆大爷没白帮你!”说罢贾支书又转头叫王楚,“小楚,快找个本儿记一下,不管以后还不还,这都是借的,到时候给贾二泉,他要有点良心,自然知道该咋办!”
王楚没办法,只好先停下数钱的步伐,掏出手机备忘录开始记账。
这边贾建国还没走,又来了一个村民,也是借钱来的。一早晨下来,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人,多的三百五百,少的二十五十,林林总总,凑了一千多。加上庆大爷自己的六千,王楚贡献的两千,贾支书补的零头,也只有一万而已。贾支书忍不住又看向了薛文远,正想说点什么,贾支书的小灵通忽然响了起来。
医院走廊里,贾二泉抱着头蹲在墙角。
“贾二泉?”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多点小可爱看!要是有留言就好了!!
第10章 第章
贾二泉还记得他跑出来的那个冬天,清水村难得地下了雪。村里的孩子们都聚在村头欢呼惊叫,只有他一个人蹲在喂牛的干草摞里,望着从未见过的白雪愣神。他从来都不是个好学生,但现在他居然想起了老师讲过的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
我也会冻死在这里吗?没有火柴我也可以看到爸爸妈妈,也可以吃打边炉吗?
“二泉?”
贾二泉抬头看了看,是村里的庆大爷。听妈说,自己最喜欢玩的木头小兵就是庆大爷在自己满月的时候送的。不过这个庆大爷很少出门,老是在自己屋子里不知道干啥,偶尔见面也不说话,孩子们都很怕他,甚至还有他会吃小孩的传说。
“你要吃了我吗?”
庆大爷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是啊!我要把你养肥一点吃,你跟我回吗?”
贾二泉老成地叹了口气:“回啊,好歹能吃一口呢。听说我的小兵是你你雕的?”
“是啊,你想学吗?”
“你能等我学会再吃我吗?”
“等你学会,你就能把我吃了。”
从那以后,贾二泉每天都努力学木雕,他不听话,不成器,游手好闲,他也从没放下过木雕。庆大爷说他们家祖上就开始雕鬼工球,他爷爷能雕25层,他爸爸能雕37层,他希望自己能在死之前雕一个45层的鬼工球。
但是庆大爷这辈子,都雕不了45层了。
“贾二泉?”
贾二泉抬头,他希望像十三年前一样,再一次看到那个有点孤僻的庆大爷。
但他失望了。喊他的人不过三十岁年纪,戴个眼镜,斯斯文文,一脸ji,ng英相,自上而下俯视贾二泉。贾二泉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被人鄙视的感觉,瞬间跳了起来:“喊我干嘛,眼镜仔!”
眼镜仔皱着眉后退一步,跟贾二泉拉开距离:“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说话,杀马特!”
庆大爷家里,贾支书千恩万谢地扣了电话,上前一把抓住薛文远的双手上下晃悠:“薛老板,薛大老板,您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王楚没弄明白情况,有些不明所以。薛文远也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也是借钱而已,还要还的。”
“还,绝对还!让二泉当牛做马给你还!”
王楚这才有点明白,忍不住开心起来。虽然这种事情不能强迫,也不能因为谁做了多谁做了少就对人有什么不好的评价,但在王楚的心底,他还是十分希望薛文远是个富有爱心的慈善家,薛文远终究没有让他失望。
有的时候,有钱就有命,有的时候,有钱也不一定能救命。尽管庆大爷的医药费解决了,但是医生早就说了,只能尽力而为,不能保证救活。好歹有了个希望,贾二泉就在市里等庆大爷的消息,清水村则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这周末,凤凰小学的支教老师一起来清水村春游。在凤凰小学支教的老师有十几人,都是天南地北过来的,有的时间短,像林琅,来了一个礼拜,有的时间长,像赵婉,也就是两年而已。支教的地方都留不住人,赵婉这样的已经是难得的留的久的了。
大家都是年青人,花般的年纪,正需要绽放,村子里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林琅便撺掇着去清水村野炊。大家本来就闲,女老师们又惦记着清水村的帅哥,当时就一致通过。等人家一大群涌到清水村时,薛文远才刚跑步回来,而王楚,还在屋子里睡得正香呢。
薛文远将蓝牙耳机摘下来,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的花朵们有些意外:“你们这是?”
“来找你们玩啊!我们特地没告诉你们,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林琅笑着问。天气越来越暖,加上从凤凰小学一路走来有些热,林琅已经将白色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手臂上,露出一字肩的雪纺碎花裙,脖颈修长锁骨ji,ng致,加上ji,ng致的妆容和惊心编的蓬松鱼骨辫,整个人洋溢着清新可人的气息,与春天的浪漫景象融为一体,引人瞩目。
美的事物大家都喜欢,薛文远并不免俗,但他只想远远地欣赏,并不想做一些引人误会又不负责任的事,所以他也只是笑了笑,转头对赵婉说:“小楚还睡着呢,你们先在会议室坐着等一下吧。”
林琅第一个不同意:“小楚还躺着呢啊,在哪儿呢,我们去看看,美人春睡图!”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表示同意,毕竟王楚平时也是腼腆羞涩,面皮薄的遇见不认识的女老师都不怎么好意思说话。这大山里漂亮的女生不好找,漂亮的男生更是凤毛麟角,有这么个王楚,大家都愿意多看两眼,现在有机会看美男春睡,一群女生更是如狼似虎。
这薛文远哪能同意呢,万一让别人看见王楚那呆萌的样子,起了色心怎么办呢?这些人可比贾二泉那个傻愣子有竞争力多了!薛文远感觉跑上去张开双臂,母ji一样把房门护住,一边大喊:“小楚,小楚!老鹰来捉你了!”
一群人见状更来劲,一拥而上要把薛文远推开,薛文远被一群人抵在门上,仍不放弃,两只铁胳膊一边推一个:“小楚,起来没啊!”
王楚跟薛文远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一个星期不到,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可能是因为薛文远太帅,也可能是清水村的ji,ng神世界比物质世界还要贫乏,第一眼看到薛文远王楚就觉得想跟他亲近,而薛文远恰好是一个成熟又不失幽默感的人,让人越相处就越喜欢。
因为小时候得病,王楚比一般孩子发育慢,家里怕他养不大,从小就看的紧,尽管后来王楚都快一米八了,还是被小孩一样看着,别说谈恋爱了,连个梦中巫山云雨会都没有过。但是今天,他梦到了薛文远。
梦里他走在凤凰山上,忽然窜出来一条两米多长的巨蟒,他吓了一跳,反身就跑,那条蛇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眼看着那蛇就要追上来,薛文远从天而降,将他抱在怀里。王楚死死抓住薛文远:“有蛇追我!”
“蛇在哪儿呢?”
“在……”王楚回头,巨蟒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王楚刚要松一口气,就被薛文远挑起下巴。这时候的薛文远眸子特别深,死死吸住王楚的眼睛,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带进漩涡。
“那条蛇是我的午餐,你把它弄没了,我只能吃你了。”
“吃了我?”
薛文远的头越压越低,抵住王楚的脸颊,嘴唇在王楚的脖颈上抵转婆娑,王楚仿佛被电了一下,赶忙将人推开,转身又跑。薛文远这时变成了一只老鹰,盘旋在王楚顶上:“小楚,老鹰来抓你了!”
“别别,别抓我……诶呦!”王楚跑的太快,从床上给摔下来,结结实实墩了一下,彻底给醒了。
“小楚,醒了没!”
王楚乍听到薛文远的声音还有些癔症,又听到少男少女们吵吵闹闹,才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急忙脱了睡衣换上外套,把房间里的脏衣服全都塞进柜子里,又对着镜子扒拉了两下头发,听着薛文远的哀嚎,感觉门都要被压倒了,王楚才赶紧把门拉开。
门一开,王楚就看到薛文远无限放大的脸,紧接着就被压着摔倒在了地上。
一群堵在门口的人谁也没幸免,全都爬地上嗷嗷直叫,只有王楚,被薛文远抱在怀里,一点都没摔着。王楚就这么看着身上的薛文远,仿佛又回到了梦里,薛文远抱着自己,看着自己,亲吻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融在他的眼睛里。
“哎呦!”
王楚跟薛文远正在深情对视,忽然摔过来一个曼妙身姿,一只胳膊生生c远抱了个满怀。薛文远本来还勉强撑在王楚身上,被身上的人这么一压,干脆倒在了王楚身上,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王楚的脸颊,享受王楚瞬间变红的可爱。
“哎呦!”压在薛文远身上的林琅假装挣扎着要起来,在薛文远背上蹭来蹭去,薛文远也趁机在王楚脸上亲来亲去,王楚被羞的扭来扭去,薛文远实在受不了了了一把箍住王楚的下巴,靠近王楚的耳朵吐气:“别动了,要冒火了!”
王楚都快冒火了。
薛文远怀中那种手还是不老实,薛文远又腾不出手来,只能喊到:“谁在我背上压着,这么沉!”
林琅听到薛文远这么说一下就跳了起来,狠狠拍了他的背一下:“说什么呢!谁沉啊!老娘苗条着呢!”
薛文远这才慢悠悠从王楚身上起来,把王楚拉起来:“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青人,经不起折腾,你们以后啊可放过我吧!”
“哪能呢,”林琅整整裙子,走过来要给薛文远拍灰,被薛文远躲开,她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笑,“大薛你的身材不错啊,肚子上都是肌r_ou_,没少锻炼吧!”
别的老师又开始起哄:“哎呀,林琅连薛哥身上有几块肌r_ou_都摸了,人家的贞c,ao怎么办,你得对人家负责啊!”
王楚盯着薛文远的肚子有点哀怨。他跟薛文远朝夕相处这么久,也没一起洗过澡,也没看过他有多少腹肌,更没有摸过了!这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
薛文远笑了笑,一把揽过王楚:“我的贞c,ao早就给小楚了,要负责也得小楚负责啊!”
王楚的脸更红了,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鬼使神差的,他居然还伸手摸了薛文远的腰腹一下,直到听到女老师们的尖叫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王楚想死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可能不能日更,抱歉……
谢谢收藏的小可爱!谢谢看文的小可爱!
第11章 第章
现在基情遍布,王楚和薛文远又一个俊秀一个帅气,如此高配置还做出一些暧昧举动,大家纷纷起哄。不过在众人眼里,这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并没有觉得他们俩真的有什么问题,只有赵婉,有些不妙的感觉。
大家又闹腾了一会,才大发慈悲放王楚去洗漱,薛文远就又成为他们“攻击”的焦点。薛文远看着是一个很温和的人,见谁都挂着笑容,对谁都没有架子,再加上幽默又开得起玩笑,纵然比王楚他们大了几岁,相处起来却没有年龄感,就像同龄朋友一样。
林琅带着老师们把薛文远一围,拷问起来:“大薛你跟小楚这么不清不楚的,你女朋友知道吗!”薛文远急忙举起双手:“可别冤枉我,我可没有女朋友,不然怎么敢跟小楚纠缠不清呢!”王楚在里面洗漱闻言又把脸盆摔了,大家一通哄笑。
别人当热闹看,林琅却不是这样。听说薛文远还没有女朋友,林琅心中暗喜,紧接着又问:“看你长得也挺帅,穿的也好,温柔多金还单身,怎么,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薛文远有些无奈,但也不好生气,半真半假地回答:“为了等小楚啊。”众人又开始尖叫。薛文远干脆开始胡编乱造:“王楚本来是一只修炼多年的兔子ji,ng,为了救我自毁修为,老天被我俩感动,让他重新投了胎做了人,我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他长大,这不就过来找他了吗。”
“那你找到了打算怎么报答小楚啊?”
“当牛做马以身相许被。”
“yoooo~”大家听当事人这么讲,个个打了ji血似的,要把王楚从洗漱间拉出来,王楚在里面听到薛文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有些害羞,心里还扑通通跳个不停,脑子里禁不住地乱想,猛然间听到外面的人要进来,才赶紧cha上门,洗了两把脸给自己降温,等外面人没那么闹腾了才慢慢打开门,探了个脑袋出来,结果被守在外面的男老师一把夹住脖子给拎了出来。
“别说,小楚这探头探脑的样子,还真像兔子!”
薛文远看王楚弓着身子被人夹着头,一副不舒服的样子,赶紧行使“男友”职业,冲上去将王楚解救下来,众人免不了又调笑一番。林琅本来还看得起劲,可听着大家夸奖王楚和薛文远怎么般配怎么恩爱,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眼看他们又要把王楚往薛文远怀里推,急忙出来挡在薛文远身边:“好了好了,你们说两句就行了,还来什么劲!还去不去烧烤了!”
大家都不傻,都看得出林琅对薛文远有点意思,见林琅有些生气,自然也就停了下来,转而讨论烧烤的事。王楚这才知道他们大包小包拿的都是腌渍好的食材和烧烤用的工具。
“这可是我们准备了一天才弄好的!本来还想叫你们帮忙,结果琅琅和小婉心疼你俩,非要说给你们个惊喜。吃个烧烤有啥惊喜的,就是不舍的喜欢的人干活呗!”一个男老师打趣道。
赵婉面皮薄,追着男老师就要打,林琅则笑着看薛文远的反应。薛文远揽着王楚笑:“刚刚还说我和小楚是一对儿,这么快你就叛变革命了?辛苦你们准备这么多东西,还有什么需要我俩干的,你尽管说。”
男老师叫张涛,平时就爱玩闹,跟林琅关系不错,看林琅喜欢薛文远还想帮着助攻一把,不过听薛文远的意思那对林琅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几次问他都往王楚身上说,只好歇了这份心:“行吧,我检讨,以后一定坚定维护薛王党,决不犯政治错误!我们这儿啥都有了,就是没点喝的,听说清水村有个小卖部,小楚你带我们去买点雷碧、康帅傅啥的,体验一下乡村名牌,也算是不虚此行啊!”
王楚没道理不答应,尽管心里有点不愿意,但还是把人带到了村里唯一的小卖部——贾大树家。莲婶看着有点不靠谱,但是小卖部收拾的干干净净,一排排货架摆的也是整整齐齐,聪日用品到各色食品一应俱全,看着像个小超市。贾大树正搬个小马扎在门口写作业,旁边还有个三岁的小娃娃骑着木头小车转来转去,莲婶戴着项链穿着衬衣抱着小白在店里看电视。
大树见到老师们十分吃惊,急忙站起来,跑到了薛文远身边。老师们也没想到这小卖部是贾大树家,一边夸他用功一边夸他弟弟可爱。王楚怕贾大树尴尬,赶紧让大家去店里买饮料,让贾大树继续写作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树在的缘故,莲婶收敛许多,不仅把领口给扣上了,只跟王楚和薛文远正常说笑了几句,还不肯收他们饮料钱。
“姐姐,”林琅从薛文远手里拿过钱,笑着对莲婶说,“我们这好不容易宰大老板一顿,您怎么还能替他省钱呢?快收下吧,我们还要去山上玩呢!大树要不也跟我们一起来啊!”
莲婶被林琅说的眉开眼笑,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外传来女人的辱骂声:“王秀莲你个狐狸ji,ng,你给老娘我滚出来!”
莲婶瞬间变了脸色,一把将钱抢了过来,勉强对林琅笑着说:“谢谢林老师,你们带着大树快去吧,别晚了耽误吃饭。”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着外面的人乌七八糟乱骂,都觉得尴尬,想赶快离开,谁知道外面的女人见这么多人都在,将门一堵,谁也不让走:“呦,这不是小楚和赵老师吗,这些都是老师们吧。正好,你们文化高,给我们评评理,做做主!”
王楚赶忙上前:“凤婶,老师们都还有事儿呢,何况大树小水也在,您有什么事我陪您到村委说好不?”
凤婶四十多岁,膀大腰粗,村里上年纪的妇女没有穿内衣的习惯,此时穿了一件贴身秋衣,有些下垂的胸脯坠在胸前,听了王楚的话,胳膊掐腰浑身一抖,一身r_ou_让王楚不敢直视:“去什么村委!你不是村官吗!她干了不要脸的事你还要替她藏着掖着?小楚,我看你也是正正经经的,可别像贾先国一样被狐狸ji,ng迷了眼!”
人都骂上门了,莲婶的脸早就黑成了一块,只是顾及着大树的老师们都在,还是强笑着去拉凤婶:“凤姐我有什么错事你尽管骂,不过这老老少少的都在,别让大家瞧了笑话……”
“嘿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王秀莲还怕丢脸了?今天我在这儿就要让老少爷们们看看你有多不要脸!你自己死了男人就算了,也没人拦着你改嫁,你赖在我们村儿不走把村里的男人一个个勾搭了个遍,你是狐狸ji,ng要修妖法啊,这么多男人都要吸啊!”
“贾凤!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
莲婶气的要死,也顾不得谁在谁不在,跟凤婶骂了起来:“我做了什么?你自己照照镜子,老就算了还丑,连个胸罩都不穿,这么多男人在这你摆来摆去给谁看呢!到底是谁不要脸!自己看不住自己男人,反倒我这儿闹来了,我告诉你,就你男人那怂货样,老娘我压根瞧不上,是他自己天天晚上往奶奶家里钻!你要闹,好啊,我现在就报警,告他□□!”
“你告啊!贾先国那个废物东西,把他枪毙了老娘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他家老娘是我养着,孩子是我看着,地是我种着,他居然偷了我的嫁妆来讨好你!你们俩j,i,an夫□□狗男女怎么勾搭我不管,动了我的东西就不行!你给我把我的金项链还回来!”
莲婶连忙把自己的项链捂住:“做你的梦吧!贾先国偷你的东西你跟我要干嘛!你去找贾先国啊!”
她要不这么做,凤婶也不知道她现在就戴着自己的金项链,现在她多此一举,反而暴露了。凤婶当然不肯,上去就撕扯莲婶的衣服,要把金项链拽下来,莲婶当然不肯就范,就这么俩人居然扭打在了一起。
王楚到底是不经事的小孩儿,她们俩吵架的时候cha不上嘴,只能把大树和小水交给薛文远,给他俩打开动画片cha上耳机让他们坐在货架最里面看动画,希望他们能专心看动画,不要注意到眼前发生的事情;眼看她俩又打起来了,王楚急忙招呼大家上去拉架,但是这俩人虽然是女人,但平时农活没少干,一把子的力气,此时又都在气头上,男生们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不方便动手,女生们又拉不开,旁边围观的妇女只是捂着嘴看热闹,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楚实在看不下去,跑到店外面对围观的女人们说:“嫂子婶婶们,快去把她俩拉开吧,这么多人在这么闹也不行啊!”
妇女们早就对莲婶的作为不满,任王楚怎么求也不为所动:“哼,凤婶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厉害,我们可不敢管。再说,她自己干了坏事儿,苦主找上门来,受着难道不应该吗!”
也有人劝王楚:“小楚,你刚来不知道,这女的是坏事干多了遭报应呢!你离远点,别管!”
王楚其实心里清楚,莲婶平时跟村里的男人们不清不楚,还靠着男人们给的钱开了这个小卖部,女人们对她是恨之入骨。原配打小三,在哪里看着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一个行为放浪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看文!最近比较忙,可能不能日更了,见谅!
第12章 第章
从外表上看,莲婶就不是凤婶的对手,俩人纠缠了一会而,莲婶就被凤婶压在身下,上衣都快被扯没了,莲婶还死死抓着金链子不放。女人的哭闹声撕心裂肺,夹杂着犬吠和议论,声声都刺激着众人的神经。王楚眼见场面越来越不能看,赶忙上去抱住凤婶的胳膊把人往外面拖,男老师们也有样学样,一拥而上把人拉开。凤婶也没啥力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不长眼啊!我贾凤自从嫁到贾先国家,辛辛苦苦拉扯老人孩子,没有一星半点对不起他们的地方,可是贾先国那个孬种,被这个狐狸ji,ng迷了眼,把我娘给我的嫁妆送给这个狐狸ji,ng!我来讨要有错吗!你们这群男的看着倒是有文化的,你们说啊!我不该来找她要吗!你们是喝了她的迷魂汤着了她的狐狸道上了她的妖ji,ng床,你们是白白读了圣贤书啊!老天爷啊,您开开眼吧,看看这都是群什么人!”
王楚又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凤婶,我来的时间短,但是你的不容易我也知道。你拉扯家里不容易,你要自己的东西也没有错,但是我们到村委好好说不行吗?非要在这里让大家难堪吗?你也是孩子的妈,汉文也在凤凰小学,你这么闹让汉文和大树怎么去上学呢!您不体谅大人,体谅体谅孩子行不行?算我求您了行不行?”
“体谅?”凤婶狠狠啐了一口,“我体谅他们,谁体谅我啊!不让她们难堪,我就活该自己遭罪吗!孩子要读书,她王秀莲干这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她孩子呢!我们家行的正坐得端,不怕别人指指点点,我今天就在这儿说了,就要让大家都看看她们家是个什么东西!”
围观的人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再加上莲婶实在不得人心,大家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数落起莲婶的不是,话越说越难听,越说越下流,简直不堪入耳。王楚生气着急,却无人理会。
“贾凤!”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居然是贾支书回来了。贾支书推开围观的人,三两步走到店里,对着贾凤就骂了起来:“贾凤你厉害了啊,敢跟村干部闹起来了!小楚来的时候我说过没有,以后他是我的副手,我不在你们都要听他的!他说啥你们听不见吗,还是你们要造反啊!”
贾支书在村里威望极高,他生起气来大家都不敢说话,但贾凤心里还是不服气:“您这话说的,他说的对我们才听,他让我死我也去死吗!”
“他让你死了吗!他不让你要东西了还是不让你讨公道了,青天大老爷还需要升堂审案呢,你往这里一躺撒泼打滚儿,你就有道理了还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薛老板还在,你们家那点破事你是要上党中央讨论啊,你丢不丢人!”
“不丢!”
“你不丢人我丢人!我们村都丢人!你还觉得颜面有光是怎么的,新中国新妇女就会压着妇女同胞打,有种你把贾先国给扒了,我绝对不多说半句!”
“叔,我你还不清楚吗,要就因为贾先国那个孬蛋,我绝不会来找她!但是这狐狸ji,ng拿了我的金项链!”
贾支书闻言转向王秀莲,王秀莲衣领早就被撕坏了,露出大半个胸脯,裸露的脖子上确实挂着一条金项链。贾支书瞬时立了眉毛:“把项链还人家!”
事已至此,王秀莲脸面全无,她也想赶紧平息了事情,但她怕此时服了软,以后来找她要东西的人更多,只好强撑着不说话。凤婶更生气了,又想骂她,被贾支书一个眼神止住。贾支书指着莲婶说:“起来,你们都跟我去村委,别在这儿丢人!”眼看莲婶还坐在那儿不愿意动,贾支书也生气了:“你是要把大树逼死吗!还不跟我走!”
莲婶这才如梦初醒,想要看大树和小水,但他俩被薛文远捂得严严实实,她只能看到薛文远坚实的后背。
莲婶接过王楚递过来的衣服,披在身上,整了整头发,跟着贾支书去了村委。王楚身为村官,自然也要跟过去,跟薛文远递了个眼神,又跟凤凰小学的老师们说了抱歉,让老师们自行去凤凰山。大家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纷纷表示没有关系。
“薛老板,”赵婉看薛文远还陪着大树小水,走过来询问,“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带着大树一起吧,他们中午也没地方吃饭,去山上散散心也好啊。”
薛文远看向大树和小水。这段时间他一直陪着这两个孩子,小水还小,看动画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笑出声,对四周的事情并不知道。而大树……大树一直低着头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不时抬手揉眼睛,虽然没有别的动作,但薛文远听得到他低声的啜泣。
薛文远自认自己这三十年见的事情多了,不能说无所不知也是见多识广了。原配与情人纠纷这种事在他的世界里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但大家都是体面人,一般不会撕破脸皮,就算短兵相接了,也不会如此粗暴,这么尴尬的局面,薛文远第一次见到。但大人的尴尬无非是一张脸,给孩子却是整个世界的崩塌。
掂量许久,薛文远还是拒绝了赵婉的邀请,留下来跟大树他们一起坐在货架上,揽住大树的肩膀,不时跟小水讨论动画片里的剧情,假装听不到大树的哭泣。他不知道大树心里怎么想,也不知道大树以后怎么面对老师们,他所能做的,人总是要学着自己长大,他做不了大树的良师益友,只能默默陪伴而已。
下午,王楚陪着莲婶一起回到小卖部,薛文远正在和兄弟俩一起玩手机游戏,小白也蹲在旁边一副认真参与的样子。小水玩的兴高采烈,看到莲婶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妈,小人!嘟嘟嘟!”莲婶摸了摸小水的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向薛文远道谢:“麻烦打老板帮我看孩子了,老板还没吃饭吧,小楚中午也没吃好,我现在去做,就在我这里吃吧。”
薛文远当做没看到莲婶的狼狈,依旧风度翩翩地拒绝:“不用了,中午我擅自用了家里的厨房做了点饭,跟孩子们都吃过了,厨房里还有些,你热热就可以吃。老师们还在山上等着呢,我跟小楚去看看。”
说到这里,小水又蹦哒了起来:“.好吃!妈,快吃!”莲婶看了看围着自己转的小水和小白,看看沉默不语的大树,含泪点了点头。
去山上找老师们当然是一句托词,发生了这种事,就连王楚都觉得面上无光,不想再见到别人。王楚和薛文远离开小卖部,慢慢往村委走去。
“事情解决了吗?”薛文远问。
王楚忍不住叹气:“算是吧,莲婶把项链还给凤婶了。但是凤婶的孩子汉文也在凤凰小学,大树今天还看到了……我真的不敢想象这两个孩子以后要怎么办……”
王楚有个习惯,在紧张或者无助的时候就喜欢掰手指,而现在,他的一双手被掰的通红。薛文远牵起王楚的双手,轻轻抚摸。这双手是典型的文人样子,手指修长,指节有茧但手掌白嫩,跟好像玉雕的一样,就像王楚这个人,一看就没吃过苦,一看就觉得不应当他吃苦。
“你还想离开这儿吗?”薛文远又问。
王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薛文远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件事,他甚至觉得薛文远在动摇他的决心。今天中午,被冷漠的围观者包围在撕扯成一团的女人们旁边,身旁是尴尬的老师和无助的孩子,甚至还有一只嗷嗷乱叫的狗。这件事放在哪里都是一出不堪入目的荒唐闹剧,他想处理,想解决,却没有人听从;他想求助,想逃离,却没有人依靠。他被人质疑也无法反驳,因为对方有理有据;他被人无视也无可奈何,因为他没有威信。村子里的工作从来都不是正确的就可以执行,错误的就可以否决,其中人情世故他要学习的实在太多太多,可是他这么累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一份没有编制没有保障没有钱财也没有未来的工作吗?
他本想来一个干净的地方,但剥开外面,这里一样肮脏。那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呢?
“我……”
悠扬的歌曲声响起,将王楚想要说的话堵在了嘴里。王楚接起电话,说了两句就挂断了,转过头愣愣地看着薛文远:“大薛,庆大爷没了。”
王楚对庆大爷并没有什么印象,更别说薛文远了,除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意外,提起庆大爷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鬼斧神工的鬼工球。但一条人命在自己眼前垂危,用尽办法抢救最终还是消逝,薛文远心中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遗憾。
红日西坠,在清水村洒下一片红霞,映着内村的白墙,照着外村的土瓦,衬着村中的水和树。王楚和薛文远站在青石板上,似乎被淹没在这艳丽又妖冶的红霞之中,看着美丽祥和,又有些糜烂的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不能日更,抱歉!
第13章 第章
青云袅袅,绿水依依,朝日暧暧,鸟雀沉沉。伴着晨起的炊烟犬吠,清水村迎来了归来的赤子,以及第二批客人。
蜿蜒的山路上有两辆车,一辆绕着清水村停在村外,等候的众人将车上庆大爷的遗体抬回家中;另一辆车则直接停在了村委大院。
虽然今天是周日,但因为今天要接庆大爷的遗体回村,尽管并没有让外村人去帮忙,王楚早上还是早早地起床,跟薛文远一起在村委大院讨论最近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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