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荣就是我和高上的意外。我是在离开高上的三个月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刚离开高上我就去了北京，对于我郑州是个伤心地，我一刻也不想待。而去北京还有一个小心思，四年了，史青也毕业了吧。我不是想遇见他还是怎样，我就单纯的觉得生活在一个城市的感觉很好。

    刚到北京，我就忙着找各种工作住所，一天到晚忙的不停。后来发现自己怀孕已经两个月了，等我攒够的手术费的时候已经肚子里的辛荣仨月了。我坐在医院里静静等着我的顺序，坐在我旁边的人开口，“才四年没见，就不认识我了，让我唱首你好毒。”

    我这才注意到我身边的人，一瞬间还是喜悦的，我知道他是谁，但假装他认错了人，我起身打算换家医院。

    但荣耀一手抽走了我手里的单子，我不敢说话，我怕我的声音暴露出我就是辛艾。我的声音是特别有辨识度的那种，连我的笑声和尖叫都很不一样，即使和我很不熟悉的人也可以知道是不是我。所以我不打算讲话。

    “这一胎你不能打，已经快四个月了，不想让你身体受伤害。”

    我又坐回医院的椅子上，“其实我也不想打。”肚子里的小辛荣可以成为我的亲人，奶奶走后，第一次有一个叫亲人的生命离我这么近。

    “你不爱孩子他爸，所以很矛盾。”

    “没错，十分讨厌。不过他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我不用担心有人和我争孩子。”

    “那很简单，你就当你去精子库借了一颗精子。既然是你借的精子，自然你和他不认识。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相遇在一起的。”

    “这样会不会阿Q了？”

    “当然不会，你就当自己断片儿了。谁不都有喝大的时候。”

    “荣耀，见到你，我非常高兴。”

    我是真的非常非常高兴，我看他笑，他也看着我笑，很久我们都没有说话。他没问我这四年怎么过的，我也没有问他。这种感觉很难得，不说话不尴尬，有的都是满心的欢喜。这时候一个俏丽的姑娘向荣耀走过来，“我的手术估计要到下午了。”然后她垂眸看了几眼坐在椅子上的我。虽然我没做什么亏心事，还是被她盯得不自在。

    “我老公和荣耀是好朋友，今天刚巧碰见荣耀，我们俩就坐下来聊了聊。”一脸无辜地告诉她，并郑重声明我是已婚妇女。

    “别在意，虽然我是荣耀的前女友，可看他对个姑娘笑得春心荡漾还是有些适应不了。”这会她坐在了我旁边，顿时一张椅子上被三个人都塞满了。

    “我麻烦你弄清楚春心荡漾和含情脉脉的区别再开口行吗，姐？”

    我旁边的姑娘不再理他，反而和我聊了起来。直到轮到她的顺序进手术室。她有聊和荣耀是怎么认识的，荣耀是如何的体贴入微。还聊起孩子他爹是如何如何优秀，最后她说她就是话痨，让我不要见怪。我怎么会怪呢，我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好可爱。

    “荣耀你真够可以的啊，前女友分了还这么夸你的，高段位。”

    “那是，毕竟Don Juan的名号也不是玩假的。”

    四年来，荣耀一点没变，还是那个无敌贱货。等到他前女友手术结束，我们俩一起进去陪了他前女友一会儿，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我四肢都觉得抽出新芽了，就是这种愉快轻松的感觉，久违了呢。

    从医院出来，荣耀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没胃口，最近吃什么都想吐。荣耀他皱了皱眉，好吧，那就回家喝白开水吧，吐了也不心疼。

    大爷的。就知道荣耀嘴里没好话。看我吃憋他似乎很得意，把粗暴得按进车里，“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郑州，你送吧。”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也回到了四年前，那个贱不拉几又幼稚的高中生。

    “郑州的话你就下车吧，老子心疼油钱。”说着把我安全带给撤了又绕过我开了我的车门。

    “XXX小区。”我自己利落的关上车门并重新系好了安全带。算了，我这辈子还是贱不过他的。

    到了我家，我招呼荣耀坐下。热得快正在烧水，家里实在寒酸，连个茶叶渣滓都没有。我也只能请他喝对健康大有益处无任何添加剂和防腐剂的白开水。“不是吧，你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吗？”

    我离开的时候，高上有给我一张卡，但我没有拿走。我不清楚里边有多少钱。这段关系我不想收钱，不想这样明目张胆的贩卖自己的身体。少收一点钱，我会觉得我们就是长期*关系罢了。现在，每一分钱都是劳动所得，辛苦但快乐。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句诗失去自由之后再读，更情深意切。

    “也没有那么穷，但和小康阶层相比的确是水深火热。”

    “你和几个人住？”

    “加上我三个。”

    “让我来拯救你吧，妇女，收拾下行李去我家住。”

    “这都哪跟哪啊，我比下有余啊，而且慢慢会好起来的。”

    “别他妈墨迹了，赶紧打包。”荣耀把我推进我那个七八平米的小卧室。

    “你他妈被点穴了，不会动了？”

    荣耀他在我床边坐下来，“我知道你在想啥，我家经常没人，我基本都在部队。家里长时间没人很多灰，我就是想压榨你劳动力，你打扫卫生就当作付房租了。”

    “现在你在北京又不是没朋友，干嘛给房东当冤大头。一个小二室一厅改成三室一厅，挤就不说了，也不知道这墙是不是承重墙他就给打了，你就不怕半夜一尸两命吗？”

    “趁我好说好话的你就赶紧跟我走，别让我把你塞麻袋里强制拖走。”

    荣耀是个正儿八经的泼皮无赖，没有什么他干不出来的事。我就收拾起我不多的行李跟着荣耀上车了。

    “谢谢。”

    “小事儿，以后生下的孩子好好孝敬我就得了。”

    “万一孩子长大是个穷光蛋呢？”

    “不是可以卖肾吗，卖肾换钱孝敬我。”

    “荣耀，我劝你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