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飞的体验如之前的其他内测玩家一样，除了惊讶就是惊讶，因为那与现实中的华人城完全一样。

    尉迟然又问：“那么，你在游戏里是不是也选择的自己？”

    乌飞道：“没错，选择的是自己，我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就选择了自己作为游戏人物，很奇怪的是，这款游戏似乎很了解我，连一些不该知道的都知道。”

    尉迟然立即问：“因为游戏还知道你另外一层身份对吗？”

    尉迟然这么问，也是一种试探，他想知道乌飞是不是知道孤军潜伏在PW之中，也想知道PW的孤军与乌飞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协议存在。

    乌飞闻言，脸色一沉，起身道：“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不要问不该问的！明白了吗！？”

    尉迟然明白了，他当然明白了，看起来孤军以PW的身份接近乌飞的时候，已经让乌飞知道，对方明白他的另外一层身份，只是选择了不完全揭露。

    但看样子，乌飞还不知道孤军就存在于PW之中。

    方寻忆赶紧岔开话题，问：“乌先生，你在游戏里面都做了什么？”

    乌飞没好气地说：“设备你们已经收走了，你们自己去研究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乌飞等于是下了逐客令，方寻忆有些失望，他很是恼火尉迟然之前为何要问那番话。可尉迟然在之前得知了乌飞的资料后，脑子中萌生出了一个念头。

    尉迟然问：“乌先生，义胜社方面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乌飞看着尉迟然，很意外他会这么问，这个问题不涉及他黄泉的身份，加上他原本就是PW的线人，所以必须回答。

    乌飞摇头道：“没什么动向，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们也知道，在之前那段日子里，他们从我这里找了好几个杀手，去做掉其他组织的人。”

    尉迟然趁机问：“你找的杀手中是不是有个叫金智杰的？”

    乌飞皱眉道：“这件事，我早就告诉给你们了，为什么还要问？”

    尉迟然又问：“那你认识东新柔吗？一个女画家。”

    乌飞愣了下，随后摇头。这个反应让尉迟然知道，乌飞肯定认识，但是估计碍于异道的身份，他不方便说出来。

    尉迟然决定给乌飞施加压力：“乌先生，这件事事关游戏，和你其他的事情没联系，你可以选择说与你身份无关的细节。”

    乌飞沉思许久道：“她来找过我，说自己也是内测玩家，并告诫我不要沉迷其中，否则会困死在里面。”

    看样子，东新柔似乎很清楚织梦会带来什么，而且似乎一直在制止，可他们画尸匠一派，虽然当织梦是至宝，可并不像其他门派一样纠结着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所以，至今为止，与幕后主使有关联的除了那个植物人奇瓦之外，就只有东新柔了，那么幕后主使、冥耳、奇瓦和东新柔之间存在什么样的联系呢？

    另外，还有不肯交出游戏设备的两个地相，特别是柏天纵。

    于是尉迟然问：“义胜社中那个叫柏天纵的你认识吗？”

    乌飞道：“当然，他是义胜社中崛起的新秀。”

    尉迟然又问：“麻烦您说说细节好吗？”

    乌飞有些意外：“我之前不是把这些资料都提供给你们了吗？”

    尉迟然道：“我们想再核实一下。”

    乌飞只得道：“柏天纵是个看起来不像是混混的男人，他很会伪装自己，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而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伪装的，他很容易嫉妒，也很擅长报复，而且每次报复都会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方寻忆问：“举个例子。”

    乌飞想了想道：“几个月之前，他来我这里找杀手，要干掉的只是一个工厂区其他帮派的混混，来的时候还是带着他女友来的，当着我的面告诉她女友，之所以干掉那个人，是因为那个人贩|毒，他痛恨毒贩，实际上他女友并不知道这小子自己也贩|毒，他除掉人家，只是不想对方扩展自己的毒|品买卖。”

    尉迟然又问：“柏天纵很聪明吧？否则不可能成为义胜社的新秀。”

    乌飞冷笑一声，带着不屑道：“从某个角度来说，他的确聪明，他很会利用女人，义胜社彻底垮掉已经快二十年了，之所以还维持着，主要是因为义胜社还有一个主心骨，这个主心骨的名字叫肖芙，是新生社创始人的后代，也是上一代义胜社龙头的孙女。”

    按照乌飞的说法，柏天纵就是勾搭上了肖芙之后，这才奠定了自己在义胜社中的地位。

    方寻忆不解：“柏天纵不是有个女友吗？叫苗梦槐，她女友不知道这些事儿吗？”

    乌飞笑道：“那你得问苗梦槐了，可能这就是柏天纵的本事吧。”

    尉迟然闻言点了点头，陷入沉思之中，这件事与异道必定有联系，但乌飞估计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告知给PW，毕竟异道各门各派的规矩都是，不与官府合作。就渗透进PW的孤军也是自成体系，成为了所谓的联合派，不与PW的孤立派有直接的合作。

    离开修理厂后，尉迟然和方寻忆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来到了工厂区的福利社区，这里遍地都是餐馆和酒吧，算是鱼龙混杂的地方。

    方寻忆过去倒是常来这里，尉迟然则从没来过，想要了解这片地区，至少得亲眼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两人在一家酒吧买了啤酒，坐在外面，看着狭窄的街头人来人往，对面的巷子中还站着几个穿着类似比基尼的女人，只是用看的就知道她们是做皮肉买卖的，而在她们其中，还站着一两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方寻忆低声道：“看到那几个男人了吗？”

    尉迟然道：“看到了，是所谓的鸡头？”

    方寻忆道：“对，鸡头是一个统称，以前单指女人，在香港和澳门一代，过去叫马夫，现在称呼都好听了，叫经纪人。”

    尉迟然笑了：“这有点骂人的意思呀？”

    方寻忆也笑了：“不是，只是称呼上好听而已，毕竟叫马夫和鸡头之类的太直接了，而现在这些人也负责毒|品买卖，都是新型毒|品，不卖过去的白面了，毕竟白面价格太贵，虽说这里距离金三角很近，可金三角这些地方近二十年被着重打击，毒|品产量直线下降。”

    尉迟然问：“怎么又说到毒|品了？”

    方寻忆道：“之前乌飞不是说柏天纵也插手毒|品买卖吗？所以，我就给你讲一讲，我以前在这片地区混过，所以比较清楚。”

    尉迟然端起啤酒道：“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要选择那10名内测玩家，这十个人中，除了齐源、王雷和奇瓦三个人之外，其他七个都是异道中人，可这七个人之中，互相之间有联系的，只有金智杰、柏天纵和乌飞三个人。”

    方寻忆推测：“那么东新柔呢？是不是可以把这些人串联起来？”

    尉迟然道：“我也很纳闷，为什么东新柔会知道其他内测玩家的名字？她又为什么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乌飞？”

    方寻忆放下啤酒杯道：“不如我们直接去问问东新柔。”

    “好主意。”尉迟然抬手看表，“咱们还有时间，再跑一趟吧。”

    不过这次，两人并没有在东新柔家中找到她，只能按照初夏的资料去了她位于中心城区的画馆，那不是东新柔的画馆，而是一个画家的聚集地，所有画家都在那里有工作室。

    按照资料准确无误找到东新柔的工作室后，两人敲开了门。

    东新柔开门之后看到两人也不吃惊，仿佛早知道两人会回来找她一样，只是招呼两人坐下，然后自己泡了两杯热茶放在他们跟前。

    尉迟然开门见山道：“东小姐，我们去见了乌飞，也从乌飞那里得知，你曾经劝说过他不要沉迷在真实世界这款游戏中，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去找了其他内测玩家？”

    东新柔落座后道：“除了乌飞之外，我还去见了金智杰，尝试着去接触柏天纵和苗梦槐的时候，两人却对我置之不理，应该说，他们装作不认识我。”

    方寻忆问：“为什么？我是指，为什么你要说装作不认识你？难道你们认识吗？”

    东新柔笑道：“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解答的。”

    东新柔这么一说，尉迟然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想告诉我们，10个内测玩家在游戏内互相认识，对吗？”

    东新柔摇头道：“不全对，只能说，我在游戏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乌飞、金智杰、柏天纵和苗梦槐是真人，而不是游戏内的N|P|C。”

    尉迟然立即问：“麻烦您详细说说好吗？”

    东新柔道：“你们应该都玩过游戏吧？游戏内一般分为游戏玩家和游戏N|P|C两种人物，玩家就是真人，而N|P|C是游戏内设置的一种关联游戏剧情与玩家互动的一种虚拟人物，但在真实世界这款游戏中，游戏内的N|P|C都是以真实世界中的人为基础创造出来的，我举个例子，如果我们现在身在游戏中，你们两个人是游戏玩家，那么我就有可能是N|P|C，且N|P|C不可能与玩家自由对话，只会说一些固定式的词语与句子，这就很容易分辨，但在真实世界这款游戏中，你要分辨出来，就很麻烦。”

    尉迟然回忆了下自己在投影世界中的经历，的确如此，当时自己在里面的时候，除了自己之外，其他认识的人都是以现实人物为基础创造出来的，就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方寻忆问：“为什么真实世界里的N|P|C会那么像真人？”

    东新柔解释道：“因为织梦。”